「普爾卡耶夫同志,我們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關東軍這是想重複他們去年的瘋狂。」集團軍政委伊戈爾自始至終不認為紅軍會戰勝不了關東軍,英勇無敵的紅軍是戰無不勝的所在。
反而是普爾卡耶夫顯示出了一個指揮官應有的冷靜,蘇聯遠東方面軍副司令,在司令員華西列夫斯基將不再的情況下,履行司令的職責。
他不僅僅要考慮,關東軍的力量,還要考慮到日本主力艦隊的強大威懾。
遠東方面軍擁的太平洋艦隊,也不是俄國時期的太平洋艦隊,反而艦船大部分都是俄國時期的老傢伙。
大部分艦艇,除了少量的驅逐艦之外,主力戰艦,兩艘巡洋艦都是比普爾卡耶夫年紀都大的老古董,老式鍋爐牽引,航速慢,火炮也都是老舊的古董貨。
這些艦艇,在英美等海軍強國,早就被列為淘汰的目錄。
即使擁有,也只能當成存在艦隊使用,作為教學之用,根本無法和日本的戰列艦和航母相比。海軍擁有的500多架飛機,大部分都是一戰之後的老式水飛機,航速都在300公里每小時以下。
現在不是去年,在蒙古高原的戰爭。
一旦海軍參戰,普爾卡耶夫根本就不敢想,一天,還是兩天之內,就會接到太平洋艦隊全部沉沒的噩耗。
「伊戈爾同志,戰爭並是不是說來就來,再說,關東軍不過說是一場演習。」普爾卡耶夫強作精神道。
普爾卡耶夫擔心華西列夫斯基在莫斯科會給他下達什麼樣的指示。或者軍事委員會下達命令,在這之前,他需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不,普爾卡耶夫你不能這樣做,我們需要維護偉大的蘇維埃政府的尊嚴,我命令你,以……」伊戈爾臉色漲的通紅,似乎在此刻,他心裡正在經受住莫大的考驗。
普爾卡耶夫是軍中最受歡迎的將軍,至少加倫元帥被斯大林秘密逮捕之後,遠東方面軍就一直在普爾卡耶夫的領導下,和日本人周旋。而華西列夫斯基的在軍事委員會任職,大部分時間都在莫斯科。
「命令我……命令我將遠東方面軍送入地獄嗎?」普爾卡耶夫眼神一寒冷,語氣寒冷的如同一月西伯利亞的寒風。
「可是,司令員同志,日本人的艦隊就在我們港口不到五十海里,只要兩個小時,他們的戰列艦就會封鎖港口,而航空母艦的飛機,也會讓美麗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成為一片火海。」伊戈爾並不是不懂軍事,而是他不懂作戰往往是一場場騙局。
顯然,伊戈爾是個政治的人,不過也怪不得他,他才三十歲,從團級政委,晉陞到集團軍政委,他不過用了三年,這三年就像是春天的暖流一樣,讓他的內心一直在躁動不安中渡過,幻想著,能夠在某一天,向偉大的鐵木辛哥元帥一樣成為蘇聯英雄。
要是鐵木辛哥知道很多軍隊中的政工幹部都這麼想的話,打死他不敢接受蘇聯英雄的稱號。
這不是褒獎,而是恥辱。
軍事委員雅科夫列夫中將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出色的將軍,反而他更樂意在機械領域有所建樹。不過,蘇聯還無法進入大建設時期,至少在軍隊的武器,缺乏像德國一樣的人才儲備,在軍事委員會擔任委員的職務,更像是一個宣傳員的角色,不過他是莫斯科派來的,是斯大林信任的人。
雅各夫列夫皺了皺眉頭,見會場沉重,不得不開口說:「我們已經將情況報給莫斯科,試問各位,還有誰比得我們偉大的領袖,斯大林同志?」
很簡單的問題,在蘇聯,任何問題都要請示,只有請示斯大林,在不會在失敗後,接受處罰。
「報告——,副司令員同志。二級絕密文件,請您簽收。」
好不容打破了寧靜,普爾卡耶夫在電報簽了自己的名字,匆匆看了一眼,凝重的眉頭,也漸漸地展開了些:「我們需要一場談判來解決現在的危機。」
「談判?」
「對談判,除此之外,我想我們需要在黑龍江的態度強硬一些,不能在讓關東軍的水艦艇,肆無忌憚的行走。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和對面的紅色政權加強聯繫。」
「對面的紅色政權?曾只有三萬人的部隊,再怎麼發展,也無法阻擋日本人的瘋狂?」
「是的,所以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援助,不能讓日本人無法容忍,但也不能滿足曾一陽的所有胃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談判,用一場談判來消除危機。」
這有用嗎?關東軍的做法,顯然是想要用一場衝突,來解決去年的不利戰局,可談判是要在戰爭之後才能進行的。
「伊戈爾二級集團軍政委同志。「
「是。」
「談判的問題就交給你了,盡量拖延時間,讓日本人在演習中耗費大量的精力,讓我們的指揮員們,能夠更清楚的看到日本人展現的力量。日本人的目的不過是去年我們俘虜的關東軍士兵,盡量讓他們在八月份之後獲得。」普爾卡耶夫不動聲色道。
伊戈爾開始不過是震驚,等聽清楚普爾卡耶夫所有的話之後,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這麼了,伊戈爾?難道發生了意外。」
「是的,去年最大的一場暴風雪,就足足凍死了五千關東軍俘虜,春天裡……」
普爾卡耶夫捂著額頭,良久,才問道:「那麼,我們手還有多少俘虜?」
「三萬還是有的。」伊戈爾輕聲的答道,他已經失去了和普爾卡耶夫正視的勇氣,低著頭,在接收俘虜不久之後,他就命令讓戰士將關東軍中受傷的士兵,全部送到了樹林中。
沒有武器,連走路的困難的傷兵,在寒冬中,是連一天都堅持不下來的。
一次,就讓關東軍俘虜減少一萬多人,也為他節約了大量的糧食。節約是美德,日本人懂,中國人懂,現在連蘇聯人也懂了。
「什麼?死了三萬人,你們瘋了嗎?」
「要麼我瘋掉,要麼關東軍瘋掉。」普爾卡耶夫幾乎已經在咆哮了,關東軍在諾門坎被俘的士兵都是什麼樣的人,普爾卡耶夫最清楚了。精銳,每一個士兵都是精銳,日軍的士兵,在步兵,對蘇聯紅軍介乎是無解的存在。
要是關東軍能夠忍下這口氣?
「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可不可行。」伊戈爾躲閃著眼神說。
「混蛋,難道讓我求你說嗎?」普爾卡耶夫簡直氣瘋了,他可以斷定,伊戈爾一定是讓士兵將留下的糧食,換酒喝了。在蘇聯,漫長的冬季裡要是沒有一杯沃特加相伴,將是非常痛苦的。
「我們不接受日本人的移民,但並不是說,日本人離開我們很遠。我們可以花點別人需要的東西,讓他們幫我們湊足這三萬人。」
「曾一陽?」
「沒錯,在滿洲國,至少生活著數百萬的日本人。曾可以幫我們抓,然後送到國境線,換取他們需要的武器和其他物資,之後我們在送給日本人當成戰俘來交接。」
「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建議,但不得不說,他很吸引人。」
曾一陽不知道,很快蘇聯遠東方面軍,會用物資,在他手換取日本人。
不過現在,正是日本人的舞台。
比睿號進入朝鮮外海之後,關東軍這場聲勢好大演習,正式開始。
趴在戰壕中的士兵,接到的命令不僅僅是演習,國境線警備部隊雖然不是什麼精銳,但老兵不少,大都明白。在國境邊界,一旦出現入侵什麼的,那麼蘇聯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大部分日軍軍官都在壓制著參謀們的蠢蠢欲動,反而士兵顯得老實了很多。
這歸功於去年的那場戰役,關東軍中沒有一個士兵不知道,有六萬關東軍士兵,被蘇聯人俘虜了。
在關東軍的教材中,中國人是綿羊,是要去征服的,但自從曾一陽出現之後,這種教條漸漸失去了其本該有的效用;而蘇聯人是魔鬼的傳言,一直讓大部分從未走出過家鄉的日軍士兵深信不疑。
放下槍之後,關東軍的大部士兵也都是熟練工人,和農夫而已。
對他們來說,迷信,往往要比真話更容易讓人相信。而接受過中等教育以的人,大部分都是軍團。他們是向士兵,宣揚蘇聯人是魔鬼的有力證人,當然他們是不相信蘇聯人真的會像他們口中說的那樣可惡。
不過,有一點他們是深知的,蘇聯紅軍的軍紀想來都要比日軍差很多。
往往在一場勝利之後,他們會肆無忌憚的屠殺,搶劫,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雖然關東軍也再做,但他們還是認為,自己要比蘇聯紅軍高尚。
琿春,炮兵陣地。
一發接一發炮彈,遠遠的落在邊境之內,中佐軍銜的大隊長,緊張的看著炮彈的落點,確認在這一輪炮擊後,炮彈都落在了自己這邊,頓時送了一口氣。
「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演習,難道帝國的炮彈就不要錢嗎?」大隊長罵罵咧咧的,突然他瞳孔縮小,立刻就跳起來,大罵道:「十兵衛,你這個混蛋,看看你的中隊的彈著點,就快要接近邊境了,我命令全部停止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