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炮兵陣地前,就沒有發現日軍的其他兵種?」曾一陽隨口了問了一句。
按通常情況,在部隊排兵佈陣的時候,炮兵一般都是在步兵的身後。一方面大炮的射程比槍械要遠的多;另一方面,士兵衝鋒的距離,不能太長,要是真的有十公里的距離,一個衝鋒,還要跑個把xiǎo時,這仗就沒法打了。
這次偵察是余得水親自帶隊去看過的,由於是草原開闊地,他也不敢靠的太近。
余得水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估計步兵在炮兵的北面,而鬼子炮兵正好卡在中間。」
「能確定對手的番號嗎?」曾一陽心裡有一點認同駐蒙26師團的可能性很大。
但26師團來中蒙邊境幹什麼?
做戰役第二戰場,26師團對上缺少物資的傅作義都不佔據優勢,這還是騎兵對步兵的作戰上。更別說對上蘇聯裝甲部隊,這無疑是找虐。
防禦?
蘇聯及時真的要從本土進攻偽滿,那麼最理想的進攻方向是從黑龍江流域渡河,然後進攻沿岸的日軍,並在河流上投入大量的渡船,保障後勤補給的需要。接著,其目標一定是奪取哈爾濱,為了及時獲得一條滿洲鐵路網的直線,將戰線擴大。
從蒙古,進攻察哈爾?
除非蘇聯紅軍被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將其從蒙古高原,一路上刮到這這裡。
「老謝,馬上讓部隊停下來,準備戰鬥。」
曾一陽匆忙的從馬上跳下來,這是在草原,十幾公里的距離,在望眼鏡中看的可是真真的,尤其是在望眼鏡中,這種真切,甚至能夠通過對方的衣服,連辨認是男是nv。
「命令部隊馬上停止前進,注意隱蔽。」
「一營佈置警戒……」
「騎兵團,將匹都安撫好……」
和日軍相距如此之遠,大聲吼叫都傳不遠,在空曠的草原上,更是如此。
「必須在天亮的時候,對日軍發起進攻,草原上野戰容易目標偏離。部隊無法有效的配合作戰。」曾一陽低頭看了眼手錶,時間還早一點,他擔心的就是日軍是否會在天黑之前就發現1縱。
一旦挨到天黑之後,這種危險就會降低很多。
草原上,方向很難辨別,尤其沒有光線和參照物的時候。所以即便是牧民,也會盡量不免在野外出men。還有就是,夜裡是狼活動頻繁的時間段,群狼來襲的話,不動槍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要槍一響,必然會引起日軍的注意。
「日軍有騎兵,很有可能有軍犬。要想不動聲息的靠近,並發動攻擊很難。」余得水補充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在以往的戰鬥中,騎兵部隊,飼養軍犬的可能性很大。
「在日軍周圍,還有什麼特別的地形嗎?」曾一陽低著頭,看著余得水憑借觀察畫出來的地圖,在這一區域,根本就沒有詳細地圖。
余得水指著地圖炮兵工事的環形區域之後,說:「這有一條xiǎo河,河水很淺,距離鬼子的炮兵陣地,至少有一公里的距離。如果真要說特別,那麼日軍的陣地比周圍高一些,但是坡度很緩,不仔細觀察,一般看不出來。」
「對了,xiǎo河的河底是鵝卵石,而且河水很淺,只有到大腿根部左右,不到一米深。」余得水補充道。
「還有嗎?」
「沒有了。不過我已經派出了三個偵察xiǎo隊,擴大這一區域的偵察範圍,最晚再過兩個xiǎo時後,一定會回來。」余得水補充道。
「很好。」
「參謀長,有話要說?」曾一陽見謝維俊yu言又止的伸了伸手,隨即又縮回去了。
謝維俊想的很簡單,就是吃掉眼前的這股鬼子炮兵,人數也不多,就一個大隊的兵力,近700人左右。這對鬼子,對兵強馬壯的1縱來說,不算什麼。
謝維俊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我主張打,作為炮兵的護衛部隊,鬼子的騎兵人數頂多一個中隊。而我們有一個團的兵力,司令員不是經常說,有便宜的時候,吃了再說」
哈哈——
「老謝,這可不符合你謹慎的xin先河笑瞇瞇的說道,謝維俊這種表情可不多見。
「我們本來就是來攪luan關東軍的部署的,尤其是察哈爾和熱河,關東軍在這一區域的兵力並不多,但其視為戰略腹地,只要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就能讓偽滿的關東軍驚慌失措。」謝維俊說的在理。
曾一陽也點頭認同道:「我也主張打,但我心裡奇怪,日軍到底是和那只部隊在對峙。蒙軍?還是蘇軍?」
「這個?」謝維俊一愣,搖了搖頭道:「真猜不出來,不過看來形勢對日軍來說並不難控制。這可以從他們的炮兵數量可以得出一定的結論。一個炮兵大隊,配合一個聯隊的日軍剛剛好。」
「讓格日熱的騎兵團慢慢的接近日軍陣地,監視日軍的行動。」曾一陽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馬上吃掉日軍炮兵的決定。
不摸清日軍真實情況,冒然進攻,一旦出現大量日軍騎兵,那麼部隊真的要走不了了。
好在部隊的糧食準備充分,比預期的要多上三天。一旦走出邊境,立刻就會獲得補給。等一天,看清形勢後再下手也不晚。
按照情報,綏遠、察哈爾還有山西北部,駐守的是關東軍駐蒙兵團。兵力不多,但旗下還控制著一定數量的偽軍騎兵師,在這一區域,與其對峙的因該是傅作義的第七集團軍。
相對於,山西北部的重要防禦來說,綏遠和察哈爾大部分地方都是草原和荒漠。
眼下又是水草豐美的時候,牧民們也都是逐草而據,草原上的日軍騎兵部隊大部分都在察哈爾的錫林格勒草原上,能夠讓日軍在邊境防禦,一定不是xiǎo股部隊的突襲。
難道蒙軍南下?
蘇聯紅軍絕對不會允許有這樣的舉動,就斯大林的戰略不佈置說,要讓關東軍怕蘇聯紅軍,比徹底消滅關東軍要好的多。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失,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草原上的蚊子是很厲害的,大部分戰士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傍晚的時候,出去偵察的部隊返回了,帶回了一個讓曾一陽驚訝的情報。
在他們東面的隔壁上,出現了疑的部隊,人數至少有一個旅,騎兵不多,大部分都是步兵。但xiǎo分隊沒有去和他們多糾纏,發現異樣後,立刻就返回了。
聽到這則情報,曾一陽反而樂了:「有意思,日軍前面肯定有對手盯著,身後卻被包圓了,這仗打起來有趣了。」
而謝維俊也按照曾一陽的指示,用電台和八路軍和總部聯繫上了,得到的結論是,在蒙古有隸屬的部隊要南下,具體那支部隊,還在調查之中。不過重慶方面,已經驚動了高層。
「這熱鬧我們湊不湊?」謝維俊隨口一問,情況擺明了,眼前的一個日軍炮兵大隊,誰吃都是吃,才一百多的鬼子騎兵護衛,真要打起來,騎兵團半個xiǎo時絕對能夠解決戰鬥。
「不太好辦啊」曾一陽拿著一根草桿,胡luan的在地上畫著些什麼,但只有他自己看的明白:「我現在大概已經猜出來了,南下綏遠的這支部隊倒是那支部?」
「誰?」
「重慶要拉攏,莫斯科想要捨棄,還能是誰?」
「盛世才」謝維俊驚訝道。
「就是他,在蒙古搞的那些xiǎo動作,已經讓蘇聯人開始懷疑他了。盛世才害怕斯大林的手段,害怕秋後算賬,我估計他也是主動要求南下,甚至連一塊安生立命的地盤都沒要。」曾一陽站起來,腳底將地上的痕跡都抹去後,微微一笑。
關外的局勢越來越有趣了,這bī著盛世才南下的,是兩隻老虎,兩隻他都鬥不過的老虎。
「盛世才雖然丟掉了新疆,後來又到了蒙古。武器物資都是蘇聯提供,南下?他會這麼傻嗎?」謝維俊不解道。
「他不傻,但形勢所一陽撇了撇嘴,不屑道:「實力不強,但一心想要上位。在蒙古,蘇聯扶持的是喬巴山,而不是他盛世才,不得寵,又和日本人糾葛到一起。這樣的人,絕對是蘇聯紅軍要清洗的對象。」
「司令員,可以下決定了。」謝維俊也明白,曾一陽將所有的環節都想明白後,就不存在顧慮了。
「命令騎兵團,明日拂曉對日軍炮兵陣地偷襲。把馬牽回來,炮留給傅作義的人。」謝維俊接到命令,立刻去安排下命令去了。
李湘敏走到曾一陽身邊,關心道:「聽說要打仗了?」
「讓你在陝西,等東北的局勢穩定了,就接你。偏偏不聽,看看,人都黑了。」曾一陽心痛的怪道。
「就不。」李湘敏低頭看著雙腳,怔怔的不說話。
摸著有些chao濕的行軍毯,曾一陽心說,等到了東北,一定要nong一條熊皮的褥子。
攤開放在地上,不但不會chao濕,暖和的就像是在炕上似地。
不過要是有虎皮?要不要換
要不一樣來一條,將來想要這樣的好東西,可沒多大機會了。一條墊在身下,一條蓋在身上。看著身邊的妻子,心說,一定要大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