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一O五章 坦克VS騎兵
    羅戰摸了一把臉上的煙塵,臉上白一塊黑一塊,像是從泥裡撈出來的。但他神情堅定,還帶著一些激動。

    曾一陽在進攻之前,就一再告誡他,整個獨立團的進攻是實驗性的作戰。是為了讓我軍獲得機械化作戰的經驗,和在多兵種協同作戰中,獲得第一手的資料。獨立團全程的進攻,都是在由軍裡拍下來的作戰科長的記錄下展開的。

    羅戰謹記著曾一陽一句話,王牌是打出來的,不是練出來,更不是裝備出來的。

    進攻,選最難打的敵人,一錘子下去,擊垮他,擊碎他,才是真正的王牌。

    獨立團想挑大樑,就必須要挑一個硬骨頭啃,不但仗要打贏了,還要打的漂亮,這就是曾一陽對羅戰的要求。

    「團長,還有小坦克八輛,大坦克有三輛,但坦克上的機槍彈藥不多……」

    羅戰想都沒想,就問道:「坦克不管鬼子騎兵,就一個字,要快,將鬼子的騎兵的陣型攪亂,不要求殺傷,就要攪亂鬼子的部署,將鬼子死死的困住。執行命令」

    是——

    衝擊騎兵陣型,小口徑的火炮還不如機槍的殺傷力強一些,羅戰計算著著彼此的戰鬥力,心中不由的湧出一陣狂喜。日軍騎兵聯隊兩人多人,而他的步兵團就有兩千五百人。

    兵力上不差,尤其是機動能力上,更是不騎兵聯隊所能比擬的。

    加上周圍地勢比較平坦,騎兵在缺乏火炮的支援下,光靠其衝擊力,不足以對付配備大量重機槍的獨立團步兵。

    「命令所有重機槍都搬下汽車,輕機槍只留一挺在汽車上,在河口將日軍的騎兵死死的圍困住。衝出來的騎兵給我打散,其他的交給坦克去幹。」羅戰手上不停的往自己的駁殼槍裡壓子彈,人佝僂著,這槍就有一點不好,沒有彈橋,加子彈麻煩。

    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汽車,車輪滾過大地,揚起沖天的塵土。

    天空中的能見度也漸漸的降低,西天頭如大火漫天一樣,預示著明天有事一個好天。

    這對制空權並不在自己手裡的曾一陽來說,並不是好事,日軍16師團被圍困,自然會讓其統帥部心慌。派出大量的飛機參戰也不是不可能。別說,第二天國民黨空軍的飛機能否擋住日軍的飛機。

    要是空軍損失大了一些,蔣介石命令空軍停止作戰。

    那曾一陽的壓力就會變得空前巨大,尤其是炮兵,在日軍佔領領空的時候,不但不能對步兵進行增援,而且還會被日軍空軍威脅。

    一旦隱蔽地點,被日軍的偵察機發現,就有可能毀於一旦。

    「團長,軍部命令。」

    羅戰沒有回頭,沉聲道:「念。」

    「限你部在天黑之前,務必全殲日軍騎兵聯隊,曾一陽。」傳令兵有些激動的高聲念道,獨立團雖說是40軍的主力,但抗戰一來,一直沒有撈上硬仗打,獨立團上下的官兵在其他主力部隊面前,也有些抬不起投來。

    這次,曾一陽的命令,對獨立團全體官兵來說,絕對是一個大挑戰。

    兩個多小時內,想要幹掉兵力上和獨立團相差不多的日軍騎兵聯隊,卻是困難重重。

    可也同時說明了,曾一陽對獨立團官兵的重視。

    擺明了,獨立團要是沒有這副好牙口,曾一陽也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在命令中,曾一陽也提到了日軍的炮兵聯隊,已經被40軍騎兵二團的兩個營和偵察營死死的拖住了,一直野獸猶如被困住了手腳,在河流縱橫的魯西平原上,其威脅越來越小。

    「十五分鐘後,各營營長到團部來開會。」羅戰準備讓在戰前做最後一次動員。

    獨立團在連續衝擊日軍陣地後,出現了一些鬆散,但比日軍更勝一籌的機動性,彌補了這些作戰途中出現的協調上的問題。

    日軍騎兵聯隊被死死的困在不足五平方公里的狂野裡,周圍缺少隱蔽物,尤其是失去了炮兵的支持,衝擊配有重機槍營的獨立團封鎖帶,很有可能夠會面臨全軍覆滅的威脅。

    所以,日軍的騎兵也知道,靠近對手三百米,就會遭受重機槍子彈的掃射,根本無法衝出重圍。

    而在對手步兵後面的十來輛坦克,就像是一群餓狼,注視這一個龐大的羊群。

    這讓日軍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再呼喚炮兵的支持。

    沒有炮兵給騎兵打開缺口,騎兵聯隊長笠井敏松中佐,只能陰沉的注視著遲遲沒有發動總攻的對手。

    日軍20騎兵聯隊的士兵,也在安撫著戰馬暴躁的情緒,這些畜生似乎更能夠感受到危險的到來。

    獨立團的各個營長,在部隊對日軍騎兵形成包圍後,早就吵吵著要將小鬼子一鍋端了,來到團指揮所內,也是互不相讓,都想要搶主攻的任務。

    「軍裡剛剛下達的作戰命令,天黑之前,解決面前的日軍騎兵聯隊,為主力部隊全殲日軍16師團創造條件。現在離天黑最多還有兩個小時,也就是最晚在五點之前,戰鬥要打響。」羅戰掃視了一圈自己的部下,手指一指一營營長趙全友道:「人還沒到,就聽到你的大嗓門最響,就你來說說,這仗怎麼打。」

    「團長,沒說的。輕重機槍交替掩護,壓縮日軍騎兵的空間,我看只要半個小時,就能整個防線就能推進一公里,到時候,發起攻擊,一舉拿下鬼子騎兵聯隊。」趙全友也不是瞎咧咧,他的方法是對付騎兵比較穩妥的辦法。但是需要時間,而獨立團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團長,交給我們裝甲營,只要我們營一個衝鋒,就能將鬼子騎兵打下一小半去。」裝甲營營長高民權高聲討要主攻任務。

    羅戰不做可否的點了點頭,這下趙全友著急了,指著高民權的鼻子就罵道:「狗日的高民權,從下午開戰以來,全團一直圍繞這你們營作戰。就你那繳獲的幾輛小東洋坦克,都落了七七八八,眼看要成裝甲連了,還得瑟個啥?」

    「是啊哥哥這是給你裝甲營留點念想,不然仗打完了,你把軍長的寶貝家當全折騰完了,你這營長,還不被軍長給擼了?」

    其實,羅戰召開作戰會議,是擔心戰士們太疲憊,到時候總攻發起後,會出現不必要的失誤。看著吵成一團,想要搶主攻任務的幾個營長,這下子,羅戰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畢竟,攻擊一個多小時,能夠如此順利的衝出日軍步兵集群,戰士們消耗的體力是巨大的,尤其是,精神高度集中,對體力消耗上特別快。

    政委張漢民對羅戰點點頭,他明白,部隊的作戰慾望正強,不需要他這個政委做思想工作。

    反而,團長的指揮作戰,才是整個戰鬥的關鍵。

    「都別吵了,人人都有肉吃。現在下達作戰任務。」羅戰打斷了部下的爭論,開始非配任務。

    「一營,在正面,遏制敵人騎兵的反撲……」

    「二營,輕重機槍交替掩護,壓縮日軍騎兵側翼……」

    「三營……」

    「裝甲營集合所有能動彈的坦克裝甲車,對衝入包圍圈,對日軍騎兵進行驅趕……」

    「重機槍營以連為單位,補充到各個步兵營,增加各營的火力部署……」

    「五點準時發起總攻——」

    羅戰低頭看了一下手錶,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五點,也就是發起總攻的時間,見幾個營長還支起腦袋,削尖的往他跟前湊,裝作不悅道:「怎麼招?仗還沒打,還想讓我請你們吃慶功酒?」

    「哪能呢?團長,我們是怕遺漏了您老的英明決斷,這不都還沒走嘛」能說會道的趙全友眉開笑顏的說道。

    「告訴你們,這次仗要是打好了,打漂亮了,我給你們去軍長那裡請功。這頓慶功酒,將是軍長給你們擺,別站著了,都回自己部隊,五點鐘一到,全團兩千八百號人馬,都得給我往前衝,一口氣吃下笠井聯隊。」

    羅戰揮手之間,隱約的有種大將風範。

    「團長英明……」

    獨立團幾個步兵營只要能撈上仗打,也都沒了怨言。他們也知道,靠著手裡的傢伙,想要和裝甲營對上,根本就沒什麼機會。

    說白了,裝甲營是全獨立團,甚至是全軍最犀利的一直進攻部隊,唱主角那是必然的。

    相對而言,日軍騎兵聯隊身後是一條河,但日軍幾次試探,都無功而返。想要靠著馬匹,淌水過河,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架設浮橋,日軍又缺乏架設工具。

    而最近的浮橋,也在日軍騎兵聯隊數公里之外,這就等於,日軍是背水一戰。

    「聯隊長閣下,中國軍隊開始推進了……」騎兵聯隊副聯隊長石村中佐有些慌張的報告道,一直緊繃的神經,讓他的聲帶都有些顫抖。

    「慌什麼?」笠井中佐拿起望眼鏡,煞有其事的觀察著周圍戰場的情況。

    仗打到這個份上,所有的計謀都幾乎失去了作用。他倒是想讓騎兵下馬,靠著不多的輕重機槍,和小口徑迫擊炮組織陣地堅守待援。但師團部的命令,讓他推翻了這種可能。

    沒有援兵,這對於驕橫慣了日軍16師團來說,本不算什麼?

    因為自從中日開戰以來,16師團從來都沒有被逼到這個份上。讓被死死困住的騎兵聯隊,支援師團部的反擊,從側翼撕扯中國軍隊的防線,這如同是一個笑話一般,讓笠井灰心不已。

    「聯隊長,不能再等了。中國軍隊肯定是想在天黑之前要發起進攻,雖然對手火力密集,但戰場上,總會有薄弱的區域,不妨先讓兩個中隊試探的進攻一下。」石村中佐這時候也收斂起心情,對戰場的估算也大致在理。

    兩個中隊?笠井心中一緊,要是兩個中隊的衝鋒,能夠讓部隊穩住戰線,將重火力推進到對手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笠井敏松中佐心裡的估算至少要損失一個大隊的騎兵,才可能構建防線,為聯隊突出重圍創造時間。

    可一共就兩個大隊的日軍聯隊,損失一個大隊後,再行突圍。加上突圍時的損失,那麼也就和全軍覆滅沒多大的區別了。

    笠井一直在等炮兵的消息,可這麼一等,讓僅有的一點機會就消失了。

    其實,所有16師團的軍官都不相信,部隊會如此不堪一擊,這種巨大的心裡落差之後,一種幻想佔據了他們的心頭。幾乎是一種自我催眠式的做法,讓他們對戰局的反應慢了半拍。

    獨立團可不會給日軍騎兵機會,三顆紅色信號彈在天空中穿行而過。

    三個由坦克組成的攻擊箭頭,一下子出現在了戰場上,塵土飛揚背後,幾個戰爭巨獸顯露出了猙獰的面容。

    笠井一看,就明白,戰鬥已經開始,立刻騎上戰馬拔出指揮刀,回頭一看有點不對頭,立刻命令護旗中隊將軍旗燒燬,命令電台給師團部發出最後一份電報。

    電報的內容很簡單,騎兵20聯隊在燒燬軍旗後,決心最後一戰。

    騎兵,衝上坦克的瞬間,戰馬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的場景,幾乎像是一張凝固的油畫,血與肉的飛濺,講述這戰場的殘酷。

    「騎兵聯隊,進攻——」

    騎在戰馬上,笠井心中苦悶不已,連能夠和對手公平較量的機會都沒有,他的騎兵聯隊就要消失了。

    「重機槍,往前兩百米,建立機槍陣地……」

    「輕機槍掩護重機槍連行動。」

    一條條火舌,輕鬆的將日軍好不容易組建的隊形大亂,戰馬垂死的哀鳴,在戰場上空盤旋。

    這是注定結果的一場戰鬥,但對於日軍16師團來說,這是決定他們下地獄的一場戰鬥。

    一些絕望的日軍騎兵,開始衝向河堤,縱馬躍進河流,僅僅幾步之後,河水就漫過了戰馬。戰馬掙扎下,日軍騎兵一個個被戰馬從馬鞍上掀了下來,全副武裝的日軍騎兵,被沉重的裝備,一個個頭拖入了河中……

    及時趕來的三輛坦克,對著河岸的日軍騎兵一陣掃射,河水,血水,一片渾濁……

    戰鬥打響一個小時後,日軍20聯隊指揮部,兩個中佐,三個少佐,和十來個尉官,騎著戰馬,對包圍他們的獨立團進行最後一場衝鋒——

    啪——

    槍聲響過,笠井瞪著死魚眼不甘心的一頭栽倒在馬下……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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