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血殺109師團
嗚嗚嗚——
遠處的汽笛聲傳來,一個噴著蒸汽的火車頭漸漸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可以斷定的是,這列鐵甲車是東北軍留在奉天的裝備,九一八後,東北全境被日軍佔領,這些留在東北的裝備也理所當然的被日軍接收過去。
就像日本人喜歡大炮大艦一樣,關東軍對如此彪悍的武器,也是情有獨鍾。
雖然一共才兩輛鐵甲車,關東軍也組建了一個鐵甲車戰隊,旅團編製。任何一輛鐵甲車都是日軍聯隊的編制,指揮官也就是一個日軍大佐。
黑石井大佐正是這樣,整天風光的在鐵道線上,用他的車載大炮,隊伍進犯滿洲鐵路的抗聯戰士。
這次奉命來華北,他可是做足了功課。不但將最精銳的地勤人員全部拉到了豐台,這列鐵甲車也裝備了更多的重機槍。這樣一來,火力徒增不少。唯一的缺點就是,鐵甲車並不是內燃機動力,需要不斷的給火車頭加水,限制了一定的機動能力。
從豐台出發的時候,他的鐵甲車後面,還跟著一列運兵車,47聯隊的一個大隊,一千多人全部在車上,駐屯軍司令部不想丟掉好不容易佔領的河北省會——保定。
那麼護衛北平到保定的鐵路車站,就變得至為重要。
「支隊長閣下,第六戰鬥小隊正在檢查武器。」一個日軍中尉發現來巡視的黑石,立刻行軍禮。
才二十多歲的日軍中尉,略微顯得有些矮小,但看上去厚實的胸膛,和幾乎看不到脖子的強壯體格彌補了有些部分的不足。讓黑石大佐極為滿意。
這是一個新加入的重機槍組,擁有四挺徑的大正重機槍,是掃蕩在鐵道邊步兵的利器。
「很好,武藏君,你父親是我的朋友,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能夠為帝國效勞是無比的光榮。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你建功立業的場景,為你死去的父親禱告。」黑石拍了怕武藏厚實的肩膀,露出很滿意的神情。
「我一定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武藏激動的鞠躬道,九十度的彎腰對他的身體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好在武藏已經習慣了,不過他的肚子那裡,已經繃緊了,看上去,隨時都能突破皮帶的束縛,讓人不免有些擔心。
「不,我對你沒有期望,你要明白,軍人是為了帝國,為了帝國的將來而拋棄所有的安逸。這一點你不像你父親,你的父親很偉大,因為他常常跟我說,他身後站著的是八千萬帝國子民,每次想起這些我都熱血沸騰……」黑石一手提著武士刀,懷念的說道。
武藏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每次聽到黑石跟他講這些的時候,他的精神總是在崩潰的邊緣遊蕩。
在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個巨人,更像是一個神靈,能夠單靠著自己的力量,將一座大山砸碎。
在日本,武士的兒子必然是武士,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便落魄到只有一把武士刀,他也不能步入農田,去務農。
黑石的靈魂深處都是一個狂熱的軍人。參加過日俄戰爭的他,見識到了日本在東亞的崛起,他看到了日本雄霸整個亞洲的希望。血液中都冒著噬殺的基因。
在車廂內巡視了一周之後,黑田回到了他的指揮室,狹小的車廂內,至少放了三部電台,一張木製的長桌正好放下這些通信設備。
「跟鈴木大隊聯繫,距離我們的位置。」黑石下令道。
嗨——
「報告支隊長閣下,鈴木大隊距離我們有15公里,由於我們的車太快了,距離正在一步步的拉開。」通信兵將聯繫上的運兵車的位置報告給了黑石。
「告訴動力組,加快列車行駛的速度。一定要在下午四點之前,支援順平防禦部隊。」黑石顯得異常的興奮,在鐵道線上,他還沒有嘗到過失敗的滋味,當然帝國的利器會失敗嗎?
顯然,黑石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支隊長閣下,如果我們加快行車速度,將很難避免鐵道線上發生的意外,這樣一來……」參謀長長谷川少佐提議道。
「不用擔心,飛行師團的偵察機已經在這一帶巡視過多次,並沒有發現可疑的支那軍隊,反而是我們的士兵正兢兢業業的在鐵道線上巡視。從這一點來看,支那軍隊攻擊順平的部隊不會太大,最多不過一個旅,幾千人的部隊。」黑石從地圖上測量了一下他們距離順平縣城的距離,大概還有25公里都不到。
加足馬力的鐵甲車的時速可以提升到每小時60公里,半個小時之內,就能夠抵達順平,支援順平的守軍。
就在黑石大佐幻想著一隊隊的中國士兵,被他指揮的鐵甲車追擊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
突然陣劇烈的晃動,然後是慣性,將黑石大佐的身體甩出去,一頭撞在了車門上。
黑石大佐吭了一聲,立刻就暈了過去。
這僅僅是開始,列車在脫離鐵軌後,在滿是石子的路基上滑行著,鐵甲車的車輪,在凹凸不平的枕木之間,彈跳著。
車內人仰馬翻的場景,不少士兵都在這次事故中受傷,好在是以輕傷居多。
指揮前沿炮兵的王越,盯緊了日軍鐵甲車的行動軌跡,等到列車滑行了一百多米,停在了鐵路上,王越立刻下令,指揮兩門88火炮對車頭的巨大鍋爐發射了兩枚穿甲彈。
轟隆——
炮彈的爆炸甚至連火車鍋爐的爆炸都比不上,三十多噸的火車頭,在巨大的衝擊波下,跳起了足足有四五米,然後重重的摔再鐵路上。
如同激流般,四處噴發的開水,帶著滾燙的蒸汽,將整個列車前幾節車廂都籠罩進去了。
這時候,日軍的訓練顯示出來了,低級指揮官雖然僅僅能夠指揮看~書}}就一兩挺重機槍,但也組織起來了,沒有遭受毀滅打擊的幾節車廂,將一個個射擊孔打開,數挺重機槍從黑黝黝的洞口冒了出來。
僅僅一分鐘,日軍的裝甲列車,就準備好了反擊。
但是倉促之間,也沒有找到目標,只能是用機槍的活力偵查一遍遍的在對周圍的草叢,樹林進行掃射。
希望,能夠將伏擊的中**隊從草叢中趕出來。
為了將火炮盡可能的隱蔽的好一些,王越指揮的兩門88MM高射炮幾乎埋在了跑位中,只有露出一根炮管,能夠緊貼地面。
要在這樣的位置中,轉移火炮的水平角度,速度自然慢了一些。
這是一場速戰速決的戰鬥,但是如果讓日軍的火炮都加起來反擊的話,很可能從一場伏擊戰打成遭遇戰,這是任何指揮官都接受不了的事實。通過路邊通信點,發現這輛鐵甲車身後,跟著一列運兵車,連通過涿州的時候,列車都沒有停留,反而是呼嘯而過。
很可能是日軍準備增援的步兵,這支部隊的目的地很簡單,就是順平。
曾一陽拿起野戰電話,接通了王越,詢問道:「你的炮兵陣地有沒有被鬼子發現?」
「沒有,火炮是在列車出軌後,僅僅一分鐘之內就攻擊,日軍一定不會發現我們。」王越肯定的說道。
曾一陽果斷道:「讓你的炮兵再一次隱蔽,日軍增援的步兵距離這裡不會超過15公里,這段距離也就是半個小時就能夠趕上。你們的火炮要調整方向,對準北面來犯的日軍,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是,可是這小鬼子的鐵甲車?」王越還是有些不放心,日軍的鐵甲車可不是步兵就能夠進攻的進去的,即便有火炮,如果沒有穿甲彈,也很難穿透厚實的鋼板。
曾一陽低聲說了一句:「執行命令。」就掛斷了電話。
之後,曾一陽又拿起了電話,電話接到了日軍在鐵路邊設置的那個護路小隊。
一身打扮日軍小隊長的余得水,站在據點的最高點,兩層小樓的屋頂上,一個腦袋從樓房的屋頂上冒了出來,是軍偵察營教導員郭景峰,對著余得水的背後就喊道:「老余,下去,有命令。」
余得水聞聽,嗖的一下,從樓房上跳了下去,嚇的郭景峰一縮頭,隨即想到,原來據點的鬼子有十幾匹馬,有一個草料垛堆放在摟邊,余得水一定是往草料上跳,才五六米地高度,下面又有草料墊著,余得水當然不會受傷。
三分鐘後,余得水帶著二十餘名留守日軍據點的偵察營戰士,往鐵甲車出事的地點趕去。
身上背著統一的馬槍,都是三八式步槍,就是為了防止鐵甲車上的鬼子認出來。
但是仔細看他們就會發現,偵查營的士兵都在腰間背著一個小挎包,一個個圓滾滾的印子露了出來。
在鐵甲車出軌十來分鐘後,日軍指揮官黑石井在部下的一口冷水,劈頭蓋臉的**下,悠悠的醒了過來。
黑石感覺頭痛欲裂,環顧了四周,耳邊清晰的能夠聽到機槍的射擊聲,但是沒有子彈射擊到車廂上,和鋼板發出『鐺鐺——』聲。
醒悟過來的黑石頓時大怒道:「八嘎,誰讓他們射擊的。」
「大佐閣下,我們受到了襲擊,兩個火車頭都已經被破壞,鍋爐都爆炸了。靠近火車的兩節車廂都不同程度的受損。士兵也大都被燙傷,失去了戰鬥能力。」長谷川少佐也是弄得灰頭土臉,不過他幸運的是,一頭撞在了一個行軍床上,有柔軟的被褥緩衝,但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傷。
黑石掙扎的站了起來,額頭上的黑血正順著他的脖子,留到了領子中,但他好像就是渾然不知的一樣,扶著車廂走到了觀察口,拿起胸口的望眼鏡,從觀察口望去。
只有自己士兵的機槍,在一遍遍的犁地一樣的往車廂兩邊的可以低點射擊。
放眼望去,連一個中國士兵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