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二卷 保衛長城 第一零二章 沒王法了
    第一零二章沒王法了

    兩天後,比利時安特瑞普港,曾一陽和周炎終於登上了一艘去美洲的輪船。wWw.QB5200.coM

    「首長,您在德國不是有不少朋友嗎?為什麼我們要像猶太人一樣逃離?」周炎對曾一陽從一個座上賓,差點淪為階下囚很有意見。

    他想不通,為什麼那些看上去很熱情的朋友,曾一陽一個都沒有去要他們幫忙,反而像一個逃犯一樣,擠在悶罐子車裡,差點沒把人憋死不說,要是遇到了軍警檢查,他們還要被當成偷渡者一樣,去服勞役。

    「你以為我不想?可我認識的人,大部分都是希特勒的狂熱追隨者,要麼就是出了實驗室,就是什麼也懂的教授。我求誰去?」曾一陽剛剛從黑市,花高價買到了兩份身份證明,有了這東西,他們就能夠去輪船公司買回國的船票了。

    兩人出來的時候,就身上的一身衣服,連行李都沒敢帶。

    只好在街頭置辦了一身,好在曾一陽早就準備了一些錢,不然他們很有可能淪落碼頭。只好等去中國的貨輪上找一個搬運的活計,搭乘順風船了。

    去中國的船沒有,只好先去美國碰碰運氣,半個月後,他們踏上了美國東海岸。

    曾一陽準備去普林斯頓找母親,這幾年來,他們連通信都斷了,不過曾一陽感覺母親不會離開普林斯頓。

    五年前,他還在莫斯科的時候,他就接到過母親的信。說是母親留在了學校任教。

    可是到了小城普林斯頓後,才發現,要在莽莽人海中找一個人是那麼的困難。

    問了很多人,也去學校問過,都沒有人知道有一個叫陸靜的中國教師。

    在美國,他們想找一些國內的消息也很難,耽擱了一個多月,音訊全無後,曾一陽決定去美國西海岸,從舊金山登船去中國。

    上船的時候,向國內發了電報,讓四十軍派出警衛來接他。沒辦法,蔣介石雖然承認了西北政府的合法地位,但一年多以來的整軍計劃已經實施了一大半,十五個德械精銳師也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

    免不了對西北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

    獲得了精銳武器的中央軍主力,並沒有在紅軍手中討到便宜。而且還損失了一個精銳師,讓蔣介石心痛不已。

    顯然,國內的形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最讓曾一陽想不明白的是,劉湘竟然相應了蔣介石政府的要求,同意了中央軍兩個師進入宜賓和重慶佈防。西克特的國防軍事計劃中,就有在四川建立了兵工廠的設計,地點就設在了重慶,而四川本來就有原四川督軍劉存厚設立的一個小型鋼廠。而中央大學的地質勘探隊,在重慶境內發現了一個中型的鐵礦。

    能夠在西北設立軍工廠,對南京政府來說,就多了一層和日軍對抗的砝碼。

    在允諾兵工廠的產出將有一半交由川軍二十一集團軍,劉湘很清楚,一個新籌備的兵工廠,何年馬月才能有產出,產出多少都是一個問題。

    但他不能拒絕,其實是他無法阻擋中央軍入川的步伐。

    自從去年,何健被罷免了湖南省主席後,被調入軍事委員會,成了一個閒散的軍事委員後。劉湘就知道,中央軍入川已經勢不可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湖北的宜昌設立的江防大隊。

    擁有軍艦的江防部隊,一下子卡住了川軍所有的軍需補給。蔣介石就是擺明了,讓川軍所有的部隊都無法獲得軍需。

    而雲南的龍雲就安於當雲南王,和川軍來往並不密切,貴州早就成了中央軍的直屬,一旦封鎖的幾面形成,整個川軍將成為了一個沒有彈藥補給的困獸。

    對曾一陽來說,這或許是個好消息。至少,從大局上來說,這樣的佈局,會更加有利於中央軍在華東的撤退。

    住在上海租界,曾一陽等待著從皖北派來的接應人員,推開房間的窗戶,就是跑馬廳,正好這天舉辦賽馬,從高處往下看去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很難想像,看到這樣一幅景象,中國是否是受到了來自東面島國時刻軍事威脅的一個國家。

    曾一陽依著窗口,看著一個個騎手,漫不經心的在馬場上溜著馬匹。

    突然,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周炎立刻就警覺的拔出手槍。要說南京政府對紅軍中最恨的將領,曾一陽絕對是能排到老蔣心目中的前幾位。前前後後,中央軍有三個精銳師折損在了曾一陽手中。

    這可不是像西北十七路軍,還是東北軍六十七軍那樣的雜牌,而是蔣介石非常依仗的看家部隊,十八軍的43師這樣的部隊,都是中央軍中一等一的主力部隊。

    而曾一陽在上海的消息一旦被戴笠,或者賀衷寒知曉,那麼後果很難預料。

    很可能,戴笠的別動隊,就要出動,往好了想就是秘密逮捕曾一陽,然後送到南京模範監獄,等待著蔣介石親自招安。往壞了說,就是一通亂槍下去,先消除了這個隱患再說。

    這時候,周炎已經靠在門邊,耳朵貼著門聽著走廊上的聲音。

    突然,周炎轉過頭來對曾一陽對著口型,很容易猜出,周炎想說的是,走廊上是個女人。更奇怪的是,這個女人正挨著個的敲門。這種毫無目的行為,讓周炎也很納悶。

    曾一陽走到了周炎身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應該是一個女人,不過很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每間方面都在敲。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到我們這間房間。」周炎納悶的說道。

    如果真的是特務的話,只要確認了酒店,很容易就探查出想要找的人所在的房間。

    因為大廳裡就會有登記,而且服務員也會通過對方的描述,來指認。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放她進來。」

    「什麼?」周炎瞪大著眼睛,詫異的問。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曾一陽又要管閒事了。可這是在上海租界內,而不是在西北。說實在的,雖然他跟著曾一陽離開西北都要近兩年了,但是他不難想像,西北現在的樣子。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各地農民在分到了天地後,所有的積極性都被調動了起來。

    只要一看見穿著紅軍的灰布軍裝的紅軍官兵,就會有熱情的鄉民送茶送飯,已經快成了當地了一大風俗了。而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公共租界,各方勢力都是犬牙交錯。不遠處的蘇州河北面,已經成了日本人的勢力區。

    在遠東,英國人一直對日本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悍然出動軍隊進攻租界,在租界內的英軍是不會貿然阻止日本人的行動的。

    「不行,我不同意。」周炎難得的反對曾一陽的決定,畢竟,他要為曾一陽的安全負責。

    可曾一陽就在周炎說話的時候,一把拽住了門把開了房門,微微一閃身,讓自己躲在一個死角。真的是和周炎猜測的那樣,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長得很婉約,或者說端莊秀麗的女人。

    一把拉住對方,將其拽進了房間。

    劈手奪下了女人的手提袋,扔到了茶几上。周炎一看,什麼都晚了,只好將女人的手提袋拉開,查看有沒有武器。

    沒錯,女人身後是有人要追她,但不過是抓她去到姨太太,不過她不願意罷了。而此時的情形,有點是入了狼窩的樣子。

    「別出聲,不然你知道後果會很嚴重的。」曾一陽惡狠狠的對女人說道,但他的那張臉,看上去就不像是一個壞人。

    這讓女人驚慌之餘,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或許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這時,周炎也查看了女人的隨身物品,發現並沒有武器,轉頭對曾一陽搖了搖頭。不過不死心的周炎,還想查看女人身上是否藏有武器,走了幾步,站到了女人跟前,嚇的女人後退了幾步。

    腳靠著牆根,驚恐的看著周炎,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我看不用了。」曾一陽心說,只不過穿了一件旗袍,叉開到大腿根部,也不怕凍著。頭上也沒有頭飾,反而是青年女學生很常見的齊耳短髮。

    打量了一會兒女人,曾一陽還真的沒想明白,這個女人的出現到底是什麼目的。

    照著他的理解,一般要是有人處心積慮的要接近他,自然會想盡辦法。

    這種情況,自己攔是攔不住的,更何況,即便他不開門,不久之後,也會有人敲門來查看的。

    「誰在追你?」曾一陽問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女人慌忙的搖著頭。

    「你是幹什麼的?」

    女人沉默了,隨後抓住曾一陽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道:「求求你,幫幫我的同學。」

    「你去換衣服。」曾一陽指著周炎說道。

    「換衣服?」

    「虎皮。」曾一陽沒好氣的說。又對著女人說:「你去窗簾後躲著。」厚實的窗簾垂直落到地上,藏個人根本就沒問題。

    周炎這才明白,原來曾一陽是想讓周炎假扮軍官,畢竟曾一陽太年輕,穿上上校的軍服被人一看就是假的,但周炎不一樣了。雖然還不到三十,但是多年闖蕩在外,臉上就多了一些滄桑之氣,從軍也有幾年,穿上軍裝更是威風凜凜。

    周炎剛剛換好衣服,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周炎裝出一副惱怒的樣子,打開了房門,兩個穿著黑色綢布衫,帶著黑色文明帽,一臉蠻橫的男子就闖要往房間裡闖。

    看到開門的是一個上校,一愣神的功夫,周炎的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啪——,的一聲,如同一陣驚雷,兩個蠻橫的傢伙頓時傻了眼了。

    「滾——」周炎不耐煩的怒吼道,隨即就將房門狠狠的關上。

    兩人傻傻的看著對方,其中一人不解的道:「難道他沒有看到我們胸口的幫徽?」

    青幫百萬之眾,雖然在上海不過幾萬人,其餘的大都沿著運河散佈。由於人員眾多,上海青幫就如同國民黨黨部一樣,為了好區分,就做了一個青銅的徽章,別在胸口,以示身份。

    囂張慣了的他們,哪裡見到這種待遇。其中一人頓時要發作:「阿四,去跟大師爺說,有人在我們的地盤不守規矩,我在這裡盯著他們。」

    「小林,你沒看清對方是一個軍官?」阿四反問道。

    小林愣了愣神的功夫,點頭回道:「認清了,不過是一個小軍官嗎?老子就不信這個邪。在上海還反了天了,敢跟我們青幫過不去。」

    小軍官?人家是上校好不好,難道真要被上將打了才甘心

    「小林長眼睛了嗎?那個軍官是上校好不好,看樣子還很年輕,很有可能是的旅長一級的軍官。」阿四畢竟是跟在大師爺跟前的,眼界開闊了不少。

    「旅長。」阿四頓時像被霜打了茄子似的,蔫了。在老家的時候,縣城裡有個團長就是了不得的人物:「旅長?我的親娘哎這不是要來我的老命嗎?」

    隨後,小林不甘心的說道:「就放過他了?」憑著拳腳不錯,阿四被大師爺賞識,當了護衛。心說,在上海這地界,自己是地頭蛇,對方即便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

    在青幫中大師爺不是老大身邊的師爺,而是低輩分的幫眾對長兩倍的青幫前輩的尊稱。

    「別給大師爺找事,這人你惹不起。」阿四不滿的就轉身離開,往下一個房間敲門去了。

    走廊裡不斷傳出小林囂張的喊聲,還有房客被打擾的牢騷。最後,雖然兩人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的人,但是憑著他們的經驗,他們想要找的人一定是在那個軍官的房中。

    只能回去報告大師爺,看情況而定。

    周炎站在窗後,看著樓下十來個和剛才上樓的幾個青幫幫眾一樣打扮的人,簇擁著兩個剛才被他打了人,一陣小跑消失在人群中。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來歷了吧」女人戰戰兢兢的站在曾一陽跟前,如同一個分錯的女傭似的,有些魂不守舍,而曾一陽正坐在沙發前,饒有興致的看著女人。

    看上去她還很年輕,但是驚慌的神色讓她臉上多了絲蒼白。

    不過她也不傻,見曾一陽兩人又是手槍,又是軍裝,看上去像是坑蒙拐騙的騙子。一轉眼,看到一身正氣的周炎,又覺得不像。如果真的是大官的話,說不定能夠幫上她的同學。

    「我是……我是中西女中的學生,謝婉萍。」開始的時候還磕磕絆絆的,但說著說著就順了:「我的父親有一家小工廠,去年年底,因為一批原料被騙,廠子周轉不靈,不久之後,就有人上門來要債。說是如同沒錢還,就拿我去抵債。」

    「嗯,這事我管不了,你可以走了。」曾一陽仔細想了想,這個女人的著裝並不像一個學生,而更像一個舞女,這樣的人說的話,還是不要相信的好。

    「求求你,救救我同學吧他被青幫的人抓去了。」病急亂投醫,何況謝婉萍覺得曾一陽或許是個大人物,能幫得了她。

    「周炎來接我們的人什麼時候到?」曾一陽失去了和謝婉萍談話的興趣。一個老套的故事,難道自己就要相信對方,更何況自己也不相信對方。

    「今天傍晚。」周炎頭也不抬的接道。

    「看住她,今天等我們走之前放她走。」曾一陽起身走到臥室裡,因為晚上要走,有可能一晚上不能睡覺,先去休息一會兒。

    中西女中?那是教會學校,能教出這樣的學生?

    曾一陽輕視的眼神,頓時激怒了謝婉萍,咬著牙氣憤道:「冷血。」

    反而曾一陽不為所動的樣子,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走進了臥房。這樣的結果讓謝婉萍傻眼了。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她想像中的熱血軍人,更像是有個倚強凌弱的幫派中人。

    這時候,周炎拿著用一小段窗簾撕扯成的繩子,笑嘻嘻的對著謝婉萍。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謝婉萍擔驚受怕的退了幾步,很快就被身後的沙發擋住,人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被周炎綁了個嚴實的謝婉萍,心如死灰,琢磨不透的兩個陌生人。竟然是專做綁票生意的綁匪,她後悔的要命,為什麼自己稀里糊塗的就闖入了這個陌生的房間,還一心幻想的想要求人幫助她。這種人是只認錢,不認人的。

    力行社、特工部、日本海軍俱樂部,謝婉萍那哪裡見過這個陣勢啊周炎雖然一直在引導謝婉萍開口,想要對方的來歷。但很快,就被自己幼稚的審問手段徹底弄的沒了信心。

    反而想從謝婉萍身邊的物品中獲取點信息。

    謝婉萍怒視著周炎的舉動,但是她就是不敢出聲,對方腰上別著手槍,這種人不是她一個女學生能夠反抗得了的。

    突然,周炎在打開一個精緻的化妝鏡後,突然一愣神,抬頭對問謝婉萍:「這個人是誰?」

    「她是我的同學,被壞人抓住了,叫李湘敏。如果你不想幫我的話,也請放開我,讓我可以和她家人通信營救她。」謝婉萍求饒的說著。

    「你等著。」

    周炎轉身進入了曾一陽的房間,不久之後,從曾一陽房間內傳出一陣低吼:「這個破地方,還有沒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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