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花古鎮,有著2600年的歷史,在民國期間與廣東的佛山、江西的景德湖北的漢口、河南朱仙鎮,並稱為中國五大古鎮。WenXueMi。com能夠流傳至今,建築當然是必不可少的印證。
走近古鎮,就會被古鎮的質樸給吸引住了,濃厚的道教文化,作為武當朝聖的起點,莊嚴的宗教痕跡,就是在述說,煙波浩渺的武當仙境前,最後一個人類的集鎮。
抗戰時李宗仁將軍就在這裡住過,並建了一座別院。解放初期,賀老總也在這裡剿匪。
除了剛趕上大部隊的102師,紅四十軍的部隊都已經移動到了谷縣,而石花就成了軍部所在地。聽說賀老總的紅三軍和吳高群已經會合,項英等老同志,早就想見見賀老總,這個即便帶著倆個馬伕回鄉,縣長都會眼巴巴的趕來請示。短短十幾天內,就召集一個團的新兵,趕赴革命戰場的奇跡創始人。
這種霸氣,卻是一般牛人都學不回來的。
部隊越來越龐大,襄陽附近的群眾基礎好,很多都是參加過大革命暴動的,黨也在當地設立了機構,就是為了發展群眾反對軍閥統治。聽說紅軍回來了,把襄陽都打了下來,一時間,游擊隊,紅軍家屬就像是一夜間,突然冒出來的那樣。
都衝到大部隊行軍的路線上,要求參加紅軍。一時間,陳光很為難,心說,這麼好的群眾,如果都召入軍隊,紅四十軍成立第三個師也不難。但畢竟紅軍是在行軍過程中,注重軍隊素養,當成性命一樣看待的曾一陽,怎麼會將這些沒有經歷過軍事培訓的老百姓收到部隊中?
有心,將部隊中多餘的武器發給這些群眾,又怕中間有渾水摸魚的惡霸,拿了紅軍的武器,回家當土匪,這樣他就要成罪人了。
想了很久,才決定去找曾一陽,讓其下決定。
沒想到,曾一陽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說了一個字,『招』。就是提了一點要求,招收的新部隊,絕對需要身世清白,而且只招兵,不編入部隊。
如此一來,陳光和曾一陽兩人,越走,越慢。直到和項英帶領先部隊相距近五十多里,通信幾乎要靠電台來完成的時候,才停止了招收新兵的計劃。
作為傳統,曾一陽一直對於行軍過程中,如果沒有仗要打,軍事訓練也必不可少。晚間休息前的軍事學習,天黑前的槍械訓練、列隊訓練。幾乎是一種習慣一樣,都灌輸到了部隊中去。
前期的多場勝仗,讓紅軍戰士固執的認為,都是這些訓練幫助了他們打了大勝仗。所以,訓練中一點都不姑息體力,反而是精益求精,嚴格要求自己。
才兩天的時間,這些新入伍的紅軍戰士,都在詫異的看著老四十軍戰士訓練中,也被編入一起參加了這種訓練,漸漸出現了一些軍隊的雛形。
剛進入谷縣,曾一陽就批寫了一張物資清單,讓吳鏈帶著物資送往紅三軍的駐地。隨後,他和陳光,將路上招收的新兵,緩緩向三軍的駐地走去。
留在紅三軍駐地的紅八師師長覃蘇,遠遠的看見一支浩浩蕩蕩的物資隊伍,粗一看,還以為是中央軍送物資的保安團,有心打個伏擊。
等到隊伍走進了,才發現,都是和他們一樣的紅軍戰士。但是騾馬上的武器彈藥,機槍馬上吸引住了他的眼球。拉住走在隊伍前面的吳鏈一個勁的問:「同志,你們這些物資是送到哪裡的?」
吳鏈打量了一下覃蘇,帶著掌軍多年的英氣,雖然眼下看上去有些破落,不過是裝束上太破落了,但精氣神還在,將軍的那份骨架子沒丟。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和吳鏈整齊的軍裝,厚實的軍大衣,還有腰間露出的漂亮的小牛皮皮帶,閃亮的銅扣,連個人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圖畫,反差著鑲嵌在了一起。
「這位是?」
由於紅三軍並沒有像歷史那樣,進入河南腹地,也沒有遭受國民黨河南駐兵35師和103旅的追擊,覃蘇並沒有犧牲,而是在鄂北轉戰,身上連小傷都沒有。其實,這也和紅三軍在實力上的下降有關,在被湘軍層層進逼下,其教導一師被收編入中央紅軍序列,不少已經編入了紅四十軍,像現在四十軍的兩大主力102師2團就是轉移到贛西的教導師的基礎上組建的。
「這是我們師長,打仗喜歡衝鋒,人送外號『覃鐵頭』。」覃蘇的搭檔,八師的政委王鶴笑著說道。其實兩人性格相近,加上紅三軍彈藥缺乏,往往打伏擊,也是一輪槍打過,就提著大刀往敵人陣中衝鋒。
覃蘇笑著對王鶴說:「好你個『長腳書生』,在友軍面前,還不忘調侃我。」
兩人都是學生出生,投入大革命後,在賀老總的部隊中擔任指揮員。一個是農運帶頭人,一個是黃埔畢業生,都帶著一張不饒人的嘴巴。
吳鏈帶著崇敬之情,敬禮後,說道:「紅四十軍後勤部長,吳鏈。奉四十軍軍部命令,帶部分物資移交給紅三軍的同志。還希望兩位同志能夠讓我先將物資移交,我們軍長隨後就來。」
短暫的震驚過後,覃蘇拉著吳鏈就往他們的營地走,一邊走一邊還讓王鶴去把部隊帶來,先將物資卸下來。「原來是紅四十軍的同志,我早就聽說了,一直想見見你們啊!可惜沒有機會。不過我們軍長和政委都去了鎮子上。現在紅三軍我官最大,放心,你的物資我接收了。這馬上,車上都裝的是啥好東西?」
「四門漢陽兵工廠的造的迫擊炮,炮彈少點,就200發;輕重機槍30挺,子彈五十萬發,還有冬裝一千件,有幾匹傷了腿了騾子,送給你們殺了吃,改善、改善伙食……」吳鏈是個謹慎的軍人,做事雖然顯得有些死板,但當軍需,就需要這樣的人,這也是曾一陽讓他管軍需的原因。
覃蘇聽一句,臉上就喜一分,最後連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還不忘喊道:「政委,來貴客了,還不拿出我們壓箱底的寶貝來招待貴客……」
一罈子上了年頭的石花窖藏,還有一籃子花生,王鶴當成寶貝的翻了好久才拿了出來。其實這個酒還有一個名字——霸王醉,厲害,就比純酒精差點。都有七十度以上,能夠當醫療消毒用,才被他們當寶貝一樣藏了起來。
覃蘇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傢伙,沒大出息,守財。可打仗是一把好手……」
王鶴不樂意的停了下來,轉身不悅的說:「就你話多,你還不說是你偷偷的藏起來的?」
吳鏈一聽,原來是請他喝酒,這天寒地凍的,能喝上一口燒酒也是件舒坦的美事。但軍長馬上就要來了,他哪裡敢耽誤軍長的事,急忙擺手道:「同志別招待了,我們軍長也快來了,還是讓我見見你們的賀老總或者關政委也行。等物資接收後,我也急著回去回報。」
「軍長和政委都去鎮上了?」覃蘇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對王鶴說:「老夥計,別折騰了。就這點好東西,留著招待首長吧!」
王鶴一翻白眼,反而不去搭理覃蘇轉而和吳鏈聊起來了。
聽說曾一陽帶人去了紅三軍駐地,賀老總匆匆趕了回來,在半路上遇到了曾一陽一行。介紹過後,賀老總不斷的感歎英雄出少年,加上陳光的幫襯,曾一陽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有說有笑的,一路步行,氣氛熱烈了不少。
聽說賀老總回來了,覃蘇和王鶴也走到大路上,順著大路遠望,一支蜿蜒的大軍跟在兩人身後。等走近了,吳鏈一指賀老總身邊的年輕人,就說:「那就是好我們軍長。」
等他們趕上去,才看清了曾一陽原來這麼年輕,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感歎道:「才多大點娃,就當軍長了。」
但心裡想的,嘴上怎麼可能說出來,跑步前進了幾步後,站定在隊伍面前,敬禮到:「八師師長覃蘇、政委王鶴,首長好——」
曾一陽見狀,馬上回禮,笑著說:「兩位都是老革命了,不要這樣拘束,認識一下,我叫曾一陽,以後見面打招呼叫我一陽也行。」
兩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拘束,反而是覺得對方年紀輕,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
賀老總一瞪眼,裝做不悅的說:「曾一陽同志是首長,別看他年紀輕。一身本事你們學一輩子都學不完。」
曾一陽聞言,只好苦笑。
賀老總頓了頓,又說:「聽說你們把四十軍支援三軍的物資都搬到八師了?有這回事沒有?」
兩人見狀,額頭頓時冷汗連連,誰這麼嘴賤,小報告都打到了老總的耳朵跟前。眼色不善的四處打量著,發現老總身後,幾個老戰友,正笑呵呵的對著他們直笑。才明白,幾個師長都盯著這些物資,他們想多要點的希望破滅了。
覃蘇向前一步,高聲報告道:「軍長,沒有的事。當時軍營裡就我和王鶴接到了四十軍的物資。所以才先幫四十軍的同志從車上搬了下來。正準備向您匯報,這不您就來了。」
部下的心思,賀老總也明白,原本紅三軍有5個師,6個團的兵力,但是有一部分部隊轉移失去聯繫,現在的紅三師就4個師,5個團的兵力。全軍才3000多人,收攏部隊和主力會合後,整個軍甚至連中央軍的一個旅的兵力都沒有。在攻克老河口後,繳獲了部分槍支彈藥,勉強招收到了4000人。
曾一陽和賀老總先行一步,走入了賀老總的臨時指揮所,然後讓陳光帶著新招收的新兵,先在營地外休息。
「老總,您看我身後帶著的一個新兵團如何?」曾一陽心說,千萬別看不上,不然自己和陳光都白忙活了。
「新兵團?」賀老總沒少打量陳光帶著的這支部隊,還以為曾一陽有心來示威的,沒事帶著兩個主力團出來瞎轉悠個啥。不過他也沒在意,像曾一陽這樣的少年得志,想到自己也曾經年輕過,不過是會心一笑而過的小事,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幸好,賀老總的心裡話,曾一陽沒有聽到,不然他肯定是當選年度紅軍中最冤屈的軍長。
見賀老總不說話,曾一陽只好接著說:「這些新兵都是在路上,來投軍的群眾。沒想到四方面軍都到鄂川邊界了,這裡的群眾基礎還是這麼好。不想打擊他們的積極性,我們才將大部分人都收了下來。想到三軍的兵力匱乏,這不送到您這兒來……」
賀老總淡定的笑容,再也裝不下去了,激動的站起來說:「都是給三軍的新兵?」
曾一陽肯定的點頭。
「帶武器一起送給三軍?」賀老總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能送給自己2000人補充部隊已經是大人情了,還要求送武器,是不是太沒臉沒皮了。但三軍還真拿不出來這些裝備,或許200人能行,2000人想都不要想,連2000把大刀都湊不出來。
「一個團的新兵,再加上一個團的武器。可惜棉被、軍鞋不足,只能再想想辦法了。紅軍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曾一陽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讓賀老總頓時感慨萬千。
「紅軍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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