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一卷 泣血年代 第五十九章 憋屈的陳誠
    曾一陽糊塗了,按說空降個副軍長到他這裡,已經是讓他疑惑良多,現在更是冒出一個團長,叫自己軍長。(看小說到雲台書屋http://www..com

    www..com)左右前後,打量了一番,看他們都不像是當軍長的料。如果他心裡的想法,被蘇長青知道,指不定被他氣成什麼樣。

    「那個,吳團長,你確信沒認錯人。」曾一陽的問話不可謂不小心,在吳高群眼裡,好像自己又辦錯事了。

    陳光一路趕,一路撿曾一陽丟下的槍械,彈藥。可東西越多,他就越不舒服,這麼著?和我抬槓,就你能耐大,連個面都不見。他並不知道,曾一陽看準了拿下鷹潭的大好機會,哪裡敢耽誤時機,和他來個轟轟烈烈的會師儀式。

    馬不停蹄的一路趕,終於在消息沒有傳到鷹潭的時候,將城一舉拿下。

    直到安安穩穩的坐在了獨立三十二旅的旅部,他才輕輕的鬆了口氣,他那裡會顧及到陳光的想法。反而是陳光,一邊跟著曾一陽的步伐,一邊撿著他以前做夢都沒做到過的寶貝。

    就在不久前,陳光又一次晚了一步,沒見到曾一陽,卻被曾一陽囑咐留下打掃戰場的劉先河攔住。

    剛想發火,卻聽見劉先河自我介紹,一開口就是中央聯絡員,他還算理智的把火氣壓了下去。

    卻不想,眼睛盯著曾一陽繳獲,準備送給他的原王耀武旅部的電台,拔都拔不出來。聽劉先河說,這部電台,準備當成禮物,送給接應的紅軍部隊時。陳光拍著胸脯,說自己就是接應部隊的軍事主管,代表十二師接受了這部電台。

    電台這裝備,在紅軍中還是稀缺物品。即便是像方志敏、尋淮洲,佔據著一塊不小的根據地,但他們連一部電台都沒有,和中央蘇區根本就無法聯繫。

    久而久之,明明是兩個可以遙相呼應的蘇區,卻一直各打各的,幾乎就沒有一起合作的記錄。

    陳光光顧著高興了,卻沒有想到,有了電台是不假,可誰會發報呢?找遍十二師也找不出一個會收發電報的人才,一想到這裡,就像是心底爬滿了螞蟻似的,瘙癢難耐。

    最後目光落到了劉先河臉上,任何人,被火辣辣的,如同餓狼般的眼神盯著,都不會還能保持一貫的淡定。劉先河也不自然起來,苦笑著說:「我是會發電報,但是......」

    「沒有但是,我說老劉,我就想知道電台是好的不是,你也不能讓我揣著糊塗,干難受不是。勞駕,就發一份電報,就報告總司令,說我十二師三十四團,已經順利和四十軍的同志會師了,嗨嗨——」陳光賠笑著的樣子,真誠的讓劉先河只好坐到了電台前,用他熟悉的滴答聲,在空中架起了,他久來嚮往的蘇區之間的電波橋樑。

    哪知道事情就這麼巧,總司令和總政委都在,在得知,曾一陽在貴溪、鷹潭兩戰兩捷,臨時擔負迎接任務的十二師三十四團,都換成了全德式裝備,果斷下令,組建紅十四軍軍部。

    番號原來就有,就有曾一陽決定。

    此刻,他們兩人早就沒有質疑曾一陽能力的懷疑,相反,卻給予了曾一陽莫大的期望。

    就其位置來說,曾一陽的部隊正好是卡在國民黨中路軍的咽喉位置,與方志敏、尋淮洲率領的浙贛邊區的紅十軍,紅十一軍的距離適中。

    只要在短時間裡能夠聯繫上,就可以組成一支一萬多人的部隊,在裝備上不劣於國民黨軍的情況下,依靠紅軍頑強的戰鬥意志,打破國民黨在江西的封鎖,進可以威脅南昌,退可以打破第一縱隊三個中央軍主力師的封鎖。

    尤其是,在戰略上,一旦與紅十軍會師,直接能夠讓安慶的守敵無法分兵支援南昌國民黨軍,有了這麼一支在敵人中心區域的威懾力量,將使得紅軍從戰略防禦,轉到戰略反攻的大好局面。

    一條條指令,從紅軍總後方傳到前線,劉先河一條條的整理,也為自己接收到的命令而詫異。

    莫名其妙的成了紅四十軍的政治部主任,兼副政委。他從一個團政委,一躍成為軍政治部主任,肩上的任務更重了,他很擔心,自己能否勝任。這時候,他甚至沒有想過,為什麼紅四十軍沒有政委這一職位。

    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本就是天之驕子,才學出眾。從軍以來,一直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心中底氣不足,不免有些對自己的能力出現了懷疑。

    在一旁,摩拳擦掌,興奮不已的陳光,更是疑惑的看著忙碌的劉先河。從一開始,接過翻譯好的祝賀電文,到現在,乾脆,劉先河忙的連整理的電文的時間都沒有,足足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才全部接收完電文。

    見鬆了口氣的劉先河,輕輕的將耳機摘除了下來,放到了電台上。陳光迫不及待的追著他問:「我說老劉,總部都說什麼?咋,一聯繫上,就不停了,好傢伙,都一個多小時了,平時總部都是把電台捂得嚴嚴實實的,深怕被敵人接收到電波信息,來個突然轟炸?」

    「恭喜你,陳副軍長,你現在是紅四十軍的副軍長,兼102師的師長。我們在此刻起,算是戰友了?」劉先河笑呵呵的說道,他知道,像陳光這樣的人,心眼不壞,但是說話嗓門大,講話不留餘地,容易得罪人。

    說起來,他還是願意和這樣的人呆在一起,至少陳光給人的感覺很真,一個純正的軍人,一個脫離政治就什麼也不懂的軍人。

    在戰爭年代,正是這樣的軍人,才是部隊最缺少的猛將。

    發現,傻傻愣在一旁的陳光,劉先河莞爾一笑解釋說:「紅軍總司令,總政委親自下令,讓我們組建紅四十軍。原先曾一陽的獨立團,和你帶來的三十四團的基礎上,在可能的情況下,擴編成兩個師,六個團的紅軍主力軍。這也是朱總司令的建議,陳副軍長,我們還是快點和軍長會合,盡快討論建軍的事宜。」

    要再聽不懂,陳光也就不會成為名將了,他哪裡想到,自己一高興,不但沒顯得自己有多能,而且還把自己給作價便宜對方了?

    帶著一絲不甘,就作弄了一下曾一陽。

    反而,曾一陽不為所動,根本沒在意的意思。帶著眾人,進了獨立三十二旅的旅部,一座四進三出的大院裡。

    眾人誰也沒想到,曾一陽連一句客氣話都沒說,直接把所有人都拉到了作戰室。

    看到會議桌,主位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上面放著兩個金黃的荷包蛋,曾一陽先是一愣。但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對警衛員李紅兵說:「叫炊事班給大伙都臨時開小灶,我想大家都沒有吃飯,正好邊吃邊談。」

    後半句是對陳光他們說的。

    劉先河他們早就餓了,知道曾一陽這人沒架子,開玩笑道:「有人囑咐我,讓我等著,等打下了鷹潭進城吃飯睡覺,我可一直都記著呢?」

    曾一陽心想,我早就進城了,不久是你們跟的慢了,怎麼還怨起我來了。當即也調侃的說:「我說呢?最不能得罪讀書人,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眾人一看,所有人中,就劉先河是一副讀書人的打扮,穿上了軍裝,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書卷氣。再加上,鼻樑上一副黑色,粗框的眼鏡,更想像是大學生,獵奇,弄了身軍裝來過過癮的樣子。

    大伙打量了一下劉先河,可不是就這副摸樣嗎?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了。

    劉先河好氣的說道:「虧我還一直擔心你,原來我都是自作多情。」

    「手裡有王牌,不怕。」沒等曾一陽說,蘇長青就插話道。

    進城實在是太順利了,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王耀武一夥人,直接大搖大擺的進成,整整一個團,連盤問的都沒有。

    「難道他們沒一個反抗的,蔣介石的嫡系部隊都是死忠的於他的,尤其是部隊軍官,更是已經是個人崇拜了,眼裡只有他們的校長,都是不要命的主。」一直戰鬥在第一線的陳光等人,不免想到蔣嫡系部隊中,軍官帶頭衝鋒的景象,疑惑的問。

    曾一陽想到王立發恐嚇王耀武他們的話,也笑了,脫口道:「都是王立發這小子,太損了。嘴裡說我們優待俘虜,一轉眼,又說,如果他們反抗,就是反革命。直接賣到漢冶萍的煤礦上,讓日本人治他們去。還嚇唬他們說,凡是被買到日本人煤礦上的礦工,一律先把頭破剝,好讓親人認不出來,嚇的他們一個個哈腰點頭,堅持服從我們的安排。」

    端著一托盤,好幾大碗麵條的李紅兵,小心翼翼的將堆的高高的海碗送到了個人的面前。

    「炊事的老李說,廚房還有一鍋燉著的羊肉,讓你們慢點吃,待會兒還有紅燒羊肉和羊肉湯喝。」

    氣氛,就在眾人的雀躍聲中,熱烈起來。

    國人的習慣,最容易在飯桌上熟悉,不久,陳光幾個也和曾一陽他們開起了玩笑。

    相對於曾一陽他們的其樂融融的氣氛,陳誠一個人,獨坐在南昌行營的戰役指揮部裡,天陰沉沉的,窗外一片漆黑。而他頭頂上的,那盞白熾燈,散發著蒼白光芒。

    此刻,擔任著中路軍總指揮的他,默默的看著窗外,他不過是站在窗台邊上,其實他什麼也看不到。三十年代的南昌,天一黑,就全城只有零星幾點亮光,根本就像是黑夜中墳場深處的鬼火,幽暗,而又詭異。

    老頭子要來南昌,他這個總指揮當然是重點召見的對象,尤其是成了翁婿之後,他們身上多了一層關係,但更加是多了一份期望。

    蔣介石力壓眾人,將這個江西剿共的重任放到自己身上,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部隊還在集結,兩個旅的旅部已經聯繫不上,這可讓他們這麼辦。

    按蔣介石的習慣,他來江西,幾個黃埔一系的師旅長,是必然會被接見的,屆時一番戰前的勉力也在所難免。

    不遠處電台室裡,傳出電台特有的長短聲,讓他的心更繁瑣了。對方的詭異,讓他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心裡只好暗暗祈禱,王耀武和柏天民千萬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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