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窮人為什麼越來越窮,富人越來越富嗎?」曾一陽突然一問,讓劉先河有點猝不及防。wenXUEmI。COm
畢竟是參加革命多年的老同志,想了想就明白了曾一陽的意思。
「你是說,讓他們把對富人的仇恨都擴大起來,然後我們宣揚**才能成功?」
曾一陽驚訝的看著劉先河,他清楚劉先河可是連一天的政工都沒有做過。連外出演講的機會都沒有,基本上都是作為地下交通的方式,來為革命服務的。但只有一句話,劉先河就像什麼都明白了似的。
倒是劉先河有些不好意思,訕笑著說:「一陽,是不是我說錯了?」
「不,你說到很對。對於我們來說,最大的敵人不是中央軍,也是不地方軍閥的軍隊。而是他們背後的財團,我們沒有工業基礎,沒有援助,任何的成績都需要靠雙手去博取。這就顯得,我們的這場武裝反抗的革命,不是單單的以武力對抗武力。而是用廣大窮苦人的民心,對抗少數人的豪奪,我們的革命才會成功。」曾一陽說出了他對於時代的看法,但每一句話都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劉先河不是沒有想過這些,但他沒有想明白,更多的是,他無法像曾一陽一樣,可以從多個視角來看待整個時代。
劉先河點頭認同說道:「你說的很對,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我們武裝反抗革命不是主要目的,那麼什麼才是我們的主要目的。」
曾一陽拉著劉先河,來到了俘虜附近,對他神秘的說:「人!」
「人!」劉先河驚訝的說。
「沒錯,就是人!」
看到劉先河不是很明白,解釋道:「如果說一百個人中,有一個是真正的富人;有九個是中產之家;那麼還有九十個人就是窮人!掌握了他們,我們就掌握了國家的政權。」
「掌握了窮人,就掌握了國家的政權,就是革命勝利!一陽,不得不說,你看的實在是太清楚了。」劉先河馬上明白了曾一陽的意思,他清楚的感覺到,曾一陽不但在軍事上是把好手,而且在民政上也有獨到的見解。
曾一陽整了整軍裝,拍了下劉先河的肩膀,將對方從沉思中喚醒過來。
「現在,我的黨代表,你的任務就是讓那些俘虜,認為他們最大的敵人是原來的長官。而最好的朋友卻是我們!」
劉先河頓時慌了,他不知道從何入手,乞求的看著曾一陽。現在,他是手也不知道擱哪兒放了,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心中一團亂麻,根本就想不起來丁點的話,這讓他怎麼說?
看看時間過了不少,劉先河還是一副沒有準備好的樣子,曾一陽只好擺擺手,對劉先河說:「好吧!這次我來,以後可都是你的工作。」
曾一陽心裡也有些打鼓,畢竟對他來說,這也是第一次。
劉先河使勁點頭,曾一陽即便也是頭一遭招降俘虜,他也只好去做了。
囑咐王立發將從敵人團部抄到的大洋都拿來,再弄個桌子,把一卷卷的大洋都打開,散放在桌子上,一切準備妥當,曾一陽面前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好了數百俘虜。
太陽光下,白銀在陽光下變得更加閃亮,看著整整一大堆大洋,估摸著也有好幾千。對於大部分俘虜來說,他們都是農民出身,根本沒有機會見過這麼多的錢。有不少人都盯著大洋,眼睛眨都不帶眨的,鼻子裡喘著粗氣,顯然,錢在窮人面前的能量是無窮的。
曾一陽笑著面對俘虜,喊著口令。「立正——」
「稍息,都坐下。」
雖然都是扛槍不久的新兵,也是操練了幾個月,簡單的口令還是整齊劃一。說不定,不少人,還因為初時的不知所措,挨過不少打。
曾一陽緩緩的走到了放著大洋的桌子邊上,看似無心的抓起一把大洋,半空中的手掌緩緩的放開。
「嘩啦啦——」
金屬撞擊的清脆聲,撞擊著每個聽到這個聲音的靈魂。不過有的人是一副難耐的樣子,而有的人卻是完全不為所動。雖然曾一陽也想把這些兵都帶走,教育好了,這樣規模的部隊,一個主力團的構架就有了。
「我看大家都是窮苦出生,不少人不久之前還都是在田里耕耘。但現在你們是士兵,一個不合格的士兵。你們知道為什麼我說你們是不合格的士兵嗎?」曾一陽微笑著問。
很快,就有俘虜舉手,說:「是操練的太少,沒有打過仗。」
也有人說:「都被俘虜了,當然不是合格的士兵了。」
還有人說:「是當時槍響的時候,大家都怕了,所以才不是好兵。」
……
總之說什麼都有的,就是沒有想過他們為誰而當兵,為什麼要當兵。當兵打仗又是為了誰。曾一陽一大堆的問題,頓時把大多數人都問傻了。
「我是還不上地主的地主,才讓地保領著團裡的人把我帶走的。然後當了兵,長官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大概我們是為長官當兵吧!」一個高個子的俘虜起立,說出了他的想法。
一時間,贊同的人紛紛附和。
曾一陽揮手,讓對方先坐下。「為長官當兵,你不知道你們是被抓壯丁帶來的?每個壯丁都是有幾個到十幾個大洋,這些錢都讓你們還債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是被你們的東家給賣了,和貨物沒什麼區別,根本談不上為長官才當兵,才扛槍。」
聽到自己是被賣給軍隊的,很多人都很氣憤,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都是欠了地主的租子,沒有錢還。或者是借了地主的錢,地主利滾利,他們又還不上了。但他們還是有尊嚴的,只不過這種尊嚴一直埋藏在靈魂的深處,以至於,連他們自己都以為自己卑微的可以忽略不計。
於是曾一陽就用最直觀的辦法來統計這些俘虜。
「欠地主租子還不上的舉手!」
有幾十個,不算多。
「借地主的錢,利息太多了,還不上的舉手。」這次,一下子就有一小半舉起了手來。
「沒有地,沒有產業,日子過不下去的舉手。」
這次一個人也沒有,但曾一陽看到,有不少人都紅著臉,把頭埋下去了。看來這些人都是什麼都沒有的,租不上地,也沒有手藝,如果沒有打短工的機會,他們就要挨餓了。
「這是地主資本家,把本來因該是你們的收穫都奪走了,但他們還不滿足,還要你們繼續窮下去,不但如此,你們的子孫也要窮下去。一直欠地主的錢,你們就成為他們的免費勞力,一直被他們剝削下去。」
曾一陽繼續說:「我叫曾一陽,我們是紅軍。我們是窮人的軍隊,為窮人打天下,讓窮人有田種,有飯吃,每個人都不被剝削,都能做國家的主人。這麼一說,你們就明白了吧!沒錯,你們將來都是要到和紅軍作戰的戰場上去的,但我還是要宣佈我們的政策,就是不殺俘虜,如果想加入我們隊伍的歡迎,有要走的我們也不阻攔,每個人發兩塊大洋的路費,說道做到。」
聽到曾一陽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嗡的一下炸開了鍋。幾乎不相信,打了敗仗,還有機會活命,而且還給路費。兩個大洋不多,但是對於務農的農民來說,收糧食每年都有,但見錢的機會不多。
「不過我們的政策,不適合被抓到兩次,或者更多的倒霉蛋。」一句玩笑話,氣氛也輕鬆了不少,好些人都被逗笑了。
一時間,有幾個膽大的,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來的時候倒是很果斷,但站到曾一陽前,看著他身後全副武裝的戰士,就不自然起來。
不過,其中一個漢子還是開口說:「長官,我想走,我不想當兵。」
曾一陽對身邊的劉先河說:「給他兩塊大洋。」
接過大洋,七尺高的漢子,激動的忙鞠躬感謝。等到他想轉身離去的時候,曾一陽卻拍上了他的肩頭,大聲的問:「你拿了這些錢,能做什麼?」
「能做什麼?」三十不到的漢子,臉上卻被歲月留下了一道道痕跡,不用說,他的生活很艱難。
漢子慘然的笑笑,沒好氣的說:「還給地主,還能做什麼?」
「難道你就準備這樣過一輩子?沒想過拿起槍,和一直吸你血的地主幹上一次?」曾一陽帶著誘惑的口吻,讓漢子的神情愣了愣。
猶豫的掂量著手中的錢,漢子有些陰晴不定的低頭,心一橫,將錢扔到了桌子上。然後堅定的對著曾一陽說:「不幹了,當孫子也只能我當一輩子,要是讓兒女也給地主當畜生一樣使喚,我還是男人嗎?長官收下我吧!」
劉先河本來將錢一摞摞的理好,準備當時候發錢,來的人多,方便他們拿。聽到有人竟然不要錢,一時間像一口吞了只鴨蛋般,噎在喉嚨口,瞪大的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老劉,你先和王立發,還有幾個積極分子維護這裡的次序。讓想走的領了錢走,留下的會用機槍的讓他們帶上十個人,組成一個班。讓特戰隊的戰士,一人帶幾個班,先把部隊的架子搭起來。我和老蘇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動。」
劉先河目瞪口呆的望著曾一陽遠去的背影,一邊的王立發湊上前來,在劉先河耳邊低聲問:「黨代表,你說隊長是不是會法術啊!我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拿著大洋不要,愣是要當兵的?」
「別搞迷信,去,維持次序去。」劉先河雖說是板著臉說的,但王立發卻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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