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來自東方的朋友,一路上可曾愉快。(看小說到雲台書屋http://www..com
www..com)莫斯科的冬天雖然很冷,但是這裡的人民是全世界最熱情的。」在克里姆林宮,列寧的辦公室裡,曾讓等到了剛剛演講完的列寧。
和藹的笑容,熱情的擁抱,讓曾讓心潮澎湃,這才是無產階級國際同志,而不是一個國家的領袖,一面政黨的旗幟。
「感謝您的邀請,烏裡揚諾夫同志,我和我國內的戰友,都希望**能在中國扎根,成長,拯救那四萬萬受苦受難的同胞於水火之中。」曾讓緊緊的握著列寧的手,發自肺腑的說道,室內的高溫將冰冷的眼鏡片粘上了一層厚厚的霧氣。
曾一陽雖然沒有看到父親的眼睛,但他猜想,父親一定是霧眼朦朧。百年的屈辱,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曙光,其中整整幾輩人所擔負的救國願望,終於有了實現的可能,他能不激動,不情不自禁嗎?
「啵——」隨著老式的鎂光燈照相機極具誇張的白色煙霧升起,工作人員用照相機記錄了這一偉大的時刻。在照片中,有面色微黑的列寧,消瘦的曾讓,還有曾讓黑色西裝口袋邊的一隻小手。
拿到照片的曾一陽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作為有幸成為國內為數不多,見過列寧的同志,還鄭重其事的照了照片。照片中既沒有他的笑臉,也沒有他緊張拘謹的神態,而是只有他的一隻手,一隻右手。就是像是相片裡的景物,一棵夏天的常春籐,還是秋天的一片落葉,
在拍照的時候,他還一個勁的得意,哥們連列寧都見到了,還一起照了相片,這世界哪裡還去不得。
不久之後,曾讓就開始忙碌起來,在第三國際的辦公地點,他每天都是最早到,最後一個走。根本顧不上管曾一陽的事,這讓他帶著曾一陽出國變成了旅遊來了。最後,還是第三國際的同志幫助下,讓曾一陽上了中學,在莫斯科大學附屬文科中學。
原本工作人員是給他安排的小學,但他死活不肯去,口口聲聲說要上莫斯科大學,這讓辦事處的同志很為難。
決定讓考考曾一陽,讓他知難而退。一考之下,頓時大吃一驚,除了他的俄語差點,屬於二把刀之流,其他學科都已經到了大學預科的水平。
妥協之下,只好讓他上了中學。用辦事員瓦希雷夫的話說,先在中學養幾年再說。
在這所中學裡,一呆就是三年,直到民國十三年,1924年1月,孫中山在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宣佈實行「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接受中國**和蘇俄**幫助,改組國民黨。並於3月組建黃埔軍校,任命蔣介石為校長。
同時蘇聯做出反應,並派出代表,幫助國民黨建立黃埔軍校。而曾讓正是陪同蘇聯代表馬林等,和孫中山聯繫的翻譯,之後加入孫中山的博士顧問團。
曾一陽的回國,是為了見母親,沒有了兒子在身邊,陸靜終於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她熱愛的學業上去,短短三年都不到,就獲得了去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獎學金。曾一陽興沖沖的回國,才發現,他母親已經登上了赴美的游輪。和他的距離正好是,整個太平洋。這之後,再見到母親,已經是建國以後的事情了,沒想到一別竟然是三十年。
再次回到了蘇聯,由於他年紀小,而且還在中學讀書,本身又是個悶罐子,不喜歡和人交流。於是,國內即便有人知道在莫斯科附屬文科中學中,有一個不滿十歲的神童,但基本上沒有幾個認識他。
享受著知識帶給他的寧靜,對於曾讓的忙碌,曾一陽也不便多說,畢竟是一個革命者為了整個國家在忙碌,而不是為他個人。這種無私的精神,連曾一陽也敬佩不已。可是,如果要是曾一陽跟隨他父親去參加運動,指不定是看大門,盯特務的角色。可惜,他再次到了莫斯科,連這種機會都沒有了。
曾經他也想問問父親,希望將來自己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見過父母絕望眼神的他,絕對能夠體會到父母的心情。讓他想不到的是,向來對他愛做安排的父親,卻少有的民主了一把,讓他自己選擇將來的道路。不過在共青團成立的時候,曾讓還是特權了一回,把曾一陽的名字列入了共青團的組織中。
對此,曾一陽也只能笑笑,父親急著要讓自己進入組織,將來為**而奮鬥。哪裡曉得,只要過幾年,回到國內,一人是**,全家都是**。蔣介石可不管大人小孩,寧可殺一千,也不放走一個。就是他對待曾經的盟友的態度。
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在莫斯科度過了近十個春秋,在獲得了莫斯科大學的學士學位後,他又進入了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
介於知道今後歷史的他,軍事課程比其他任何學科都重要。中國已經進入國內戰爭時期,接著就是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他不想在戰爭年代,成為一個政工幹部,寫標語印書刊這樣的工作。
他一心想到抗日戰場上,為中華民族流盡最後一滴血的戰士。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他比其他同學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年少時的一身肥肉早就在不停的鍛煉中,練成了一身的肌肉。炮科、和步兵科是他主要的學習內容,而伏龍芝的特色教學就是多兵種協同,可以說是培養元帥的搖籃。
讓他失望的是,即便是在世界著名的伏龍芝軍事學院中,戰術依舊落後。蘇聯人相信,他們的紅軍有一百五十萬的騎兵,可以在廣闊的平原上所向披靡,炮兵和步兵的教學只是分開,涉及協同作戰的學習並不是太多。這讓他更嚮往於,當時世界上有著最強陸軍的德國,好在和約瑟夫·馮·捨費爾還能聯繫上。
1930年的冬天,他見到了一個本不想見的人。這個人在25年的時候就見過,在建國後,一代偉人**還這樣評價過他,「王明同志做婦女工作還是很有一套的。」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當時已經成為了黨的『太上皇』,指派自己的親信——博古(真名秦邦憲),代理了黨的總書記一職。
無疑,他來蘇聯不是為了革命,而是為了撈政治資本而來。當時的黨還是受共產國際的領導,而共產國際最高領導人從1919年的列寧,到現在的斯大林,都是在蘇聯,換句話說,他是緊趕著抱老毛子的大腿來了。
曾一陽即便很少談論政治,他一直以自己是一個軍人,合格的革命軍人為標準,原本是不想見他的,但這一次他不能不見,因為王明帶來了他父親的消息。
「一陽賢侄啊!王叔叔來晚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王明遠遠的看見一身戎裝的曾一陽,一路哭喊著,傷心欲絕的樣子,做的比最好的戲子都真。
曾一陽厭惡的皺著眉頭,在他眼裡王明就是一個小人,做貢獻的時候站在最後,撈功勞的時候搶在最前。
被曾讓深深影響到了的他,哪裡看得慣這樣的貨色。
王明快跑著來到了曾一陽的前面,裝腔作勢的想要抱著曾一陽的頭,失聲痛哭,來個真情流露。但曾一陽眼中的憎惡,使得他不禁一怔,右手尷尬的停在了空中,雖說是哭喊著跑來,但可惜的是眼淚沒流多少,而額頭上卻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細汗。
王明心中暗暗惱怒,小兔崽子不知道好歹,和你那死鬼老爹一個德行,今後別犯在老子手裡,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哇——」
王明這一嗓子把曾一陽嚇的不輕,大男人,哪裡有這樣的,一驚一乍,不是有病就是有陰謀。
「泰來兄(曾讓的字),小弟恨不得能替你去了,讓小弟在世上空餘悲傷……」或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戲子,可他終於說明白了一件事情。
曾一陽隨著王明的不斷嚎叫,他的臉就白了一分,這輩子重生,他和父親的感情說不上親密無間,但父子之情依然存在。說是離多聚少,但他一直在遠方默默的為父親祈禱,能夠在國內無恙,在他眼中,父親更是一個兄長,引導著他的人生道路。雖然說,革命鬥爭沒有不流血的,但是他在心裡總是幻想著,自己的父親能夠平安。
噩耗來的太突然,突然的打擊下,眼前一片模糊,眩暈的感覺席捲了全身,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眼明手快的王明,見狀一把扶住了曾一陽,幸好曾一陽遭遇了莫大的打擊,神情恍惚。不然自己的戲真的演不下去了,莫斯科的冬天外頭是零下四十多度,進了屋裡,房間裡的暖氣是十八度,見鬼了,自己在一冷一熱下感冒了。本來哀號啼哭中間,眼淚是必不可少的,可惜,他現在除了一袖子綠油油的鼻涕,什麼也沒有。
王明的行程中,最想要得到的無疑是曾一陽的效忠,一方面,他父親是黨的元老,最早犧牲在武裝起義中的政治局常委。
另一方面是曾一陽本人。不知道曾家是什麼妖孽投胎,出了個曾讓還不行,又出了個曾一陽,連列寧和斯大林都很看中的天才。聽說兩歲就啟蒙,五歲已經學會了三門外語,這還是人嗎?王明腹誹道。但是,只要獲得了他的效忠,那麼他在黨內,無疑將鞏固他的領袖地位。而且他也明白,單靠博古等人,軍事上不行,如今國民黨百萬大軍,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拉上個會軍事的人才,委以重任,才是他此行的最主要的目的。
眼見曾一陽只過了愣了一下,就恢復過來了,他又開始聲嘶力竭的哀號,不過曾一陽確實很反感王明,一個小人,不值得他結交。再說了,是自己的老爹犧牲,你王明,哭的跟孝子似的做給誰看?
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曾一陽扶著窗台,悠悠的說了一句:「為中華之崛起,流盡最後一滴血,他終於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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