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論是再好的高炮缺少了統一協調的指揮,也跟幸運女神腳跟的燒火棍差不多。這一點在二戰時期,美國人憑藉著其強大的通訊能力構建起了協調如一的指揮體系,配上近炸引信才使得他的127毫米艦載高平兩用炮的威名大增。
而德國人的88高炮卻是在打坦克上成就了威名。至於高炮打飛機方面卻是沒有很突出的戰績。
孟享在後世多次耳聞德國88毫米高炮的威名,所以一開始選定的就是這種88毫米高炮,因為一開始貪圖便宜用的是Flak18型,這種88毫米高炮的最大缺點是身管壽命短,只有900發,而且更換身管費時費力。
後來又改用了36年研製成功的雙層炮管結構的Flak36型。最終使身管壽命達到了10000發。而且內層炮管還分為兩三節,只需要更換磨損最厲害的一節炮管即可。這個理念曾經讓孟享歎服德國人的精明。但面對著近炸引信的數據,這些都有些過時了。
雖然88高炮在二戰中後期有些落伍,但現在卻絕對是最先進的高炮武器,配合40毫米博福斯高炮在先鋒軍配發到每門炮的通訊器材的統一指揮下,對付鬼子的飛機也足夠了。
當鬼子飛機來到這裡時,佈置最多的德國的88毫米高炮就直接轟下了一架九六陸攻,試驗性質的四門美國的127艦載防空高平兩用炮也在近炸引線的幫助下,轟下了一架九六艦戰。
這個年代的高炮也不似後世那樣的高炮,直接用快速的炮彈來攻擊敵機,而是用炮彈和彈片的彈幕來封鎖。與其說是炮彈打飛機,不如說是飛機撞炮彈。攻擊率本來就很低,運氣的成分多一些。
正是多了些運氣的成分,88毫米炮又立新功,轟下了一架身軀龐大的九六陸攻。但這麼多型號的高炮畢竟有些差異,坐標、角度等相關數據需要按照不同的高炮來確定,這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所統一指揮下,要想精確,難度很大。
整個攻擊,暫時只有這三架入賬。
古良壽三駕駛著那架九六式艦爆,和同伴配合著穿過了防空網的高空火眼,撲向了下邊的那座最大的岸炮工事。
這時候,負責中間距離的40毫米博福斯高炮開始發威。雙聯、四聯的一起噴火,在小口徑的高炮中,無人能敵。一架九六艦爆拖著黑煙墜下,在飛行員駕駛著飛機衝向岸炮工事的時候,又被40高炮打爆了。
古良壽三卻藉機幸運的穿過了這道死神門檻,衝到了下邊,在漫天飛舞的20毫米瑞士的厄利空高炮炮彈的交錯下,扔出了攜帶的250公斤炸彈。九六式艦爆的俯衝轟炸功能和古良壽三八年練就的那手投彈準確率讓那顆炸彈直接落到了那座岸炮工事上,拖著被擊損的機尾,古良壽三艱難的又拉起了機頭朝上衝去。他的身後爆起了一團硝煙。
他穩定了飛機的飛行後,回頭看了看那處工事,卻發現那裡的380毫米艦炮正在朝著大海的方向噴出一團火焰。工事的上面除了有一處一團漆黑外,似乎沒有太大的損傷。
「這,它的工事有多厚啊?」古良壽三一個愣神,飛機前方一顆133毫米高平兩用艦炮爆開。一塊飛旋的彈片擊穿了飛機的舷窗,劃破了古良壽三的咽喉,血液在體內高壓下噴射而出,濺滿了機艙,失控的飛機立即螺旋著栽了下去,中途又被88炮的彈片打爆了油箱在空中散成了一團焰火。
古良壽三至死也不知道那個工事的厚度已經有三米了,這樣的厚甲遠不是250公斤的一般炸彈所能穿透的。
壽光一帶沒有高山丘陵,一片平原窪地,這裡佈置岸炮射程就差了些,為此孟享只有加大厚甲,盡量往前靠。果然鬼子的飛機對之無可奈何。就是鬼子戰艦的203毫米炮彈對之也沒什麼大礙。
地上的高炮還在不斷轟響,天空中又是打掉了一架九六陸攻,但另一架陸攻卻扔下了一顆500公斤的炸彈,扔到了一個280毫米岸炮的約2米厚的工事頂上,在上邊炸開了一條很寬的裂縫,那門280岸炮也停了下來。
沒等那架九六陸攻笨拙的身子爬起來,三門四聯40毫米高炮的炮口就對準了它。旁邊一門127毫米高平炮也加入了攻擊,直接讓那架九六式陸攻在空中解體了。
四架陸攻全部完蛋,四架艦爆也完了三艘。只有那九六戰鬥機憑藉著靈活的性能,至今只被擊落了一架。
當那剩下的一架艦爆再次俯衝轟炸,而被高炮打碎了翅膀的時候,剩下的六架戰攻受到了撤退的命令。他們無法對付這些厚甲的堡壘工事,還不如暫時撤離。不僅僅高炮不斷轟鳴,那十幾門大口徑岸炮也是一直沒有停歇。天上的偵察機雖然被驅散,但雷達上顯示了清晰的位置。
鬼子的艦隊也正好在基地一百公里直轄的邊緣,站在孟享身旁的虎一不斷的傳輸著大屏幕上的相關坐標偏差信息,指引著岸炮準確的落在了鬼子戰艦的附近。
出雲號已經沉到了海底,但因為海水很淺,依舊有桅桿和天線露出水面。
為了防止先鋒軍對之打撈利用,鹽澤幸一已經命令妙高號在出雲號上又補了一發魚雷,徹底殘廢了。
挨了兩發炮彈的足柄號已經撤離了戰場,推到後邊去了。代之受過的是落在後邊的天龍號輕型巡洋艦。
天龍號是日本一戰後的第一艘輕巡,也算是日本近代輕巡的鼻祖了。它的很多設計都影響了後邊的那些輕巡的建造。但這一刻,無論什麼都不管用了。它舷側和甲板的裝甲厚度只有25毫米,司令塔的裝甲厚度也不過只有51毫米,面對著大口徑岸炮的轟擊,就如一張薄紙一般被輕鬆撕破。
水面艦艇一般挨上它自身主炮口徑的幾炮,只要不是命中要害,一般都是傷殘的多,堅持著也能挺過去。但天龍號輕巡只有三千多噸,面對的也都是200毫米口徑以上的大口徑艦炮改裝的岸炮。
它沒有足柄號的運氣,它也挨了兩發,但其中一發卻是380毫米的炮彈。
當那發380毫米的炮彈呼嘯著從天空墜落的時候,天龍號上的鬼子都在祈禱,但似乎他們的大嬸被華夏的保護神驅逐了,對於他們的乞求也無能為力,那發380毫米炮彈正好落在了天龍號的艦艏處,一下子撕開了甲板一直貫穿到了天龍號的船底,爆炸更是讓那個洞口一下子扯得更大,海水立即湧上。
天龍號上倖存的鬼子紛紛抓住了周圍固定的東西,期待著救援。此處水淺,沉沒的艦船不至於把他們全部捲入海底,挺過前邊的一陣,或許能有生機。按照天龍號沉沒的速度,跳水一樣逃不出去。
「這樣還算夠了本錢!」孟享笑道。
由於鬼子攻來的很快,壽光那裡的造船工廠根本沒有時間回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挨了鬼子幾炮。也幸虧基地的偽裝功能讓你給它變成了破舊的臨時搭建的房舍,在先鋒軍的還擊開始後,鬼子也就失去了攻擊的興趣。但挨了5發203炮彈的造船工廠損傷率卻近一半,修理好需要再掏一百萬出來。
就在鬼子飛機撤離的時候,天邊傳來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先鋒軍的飛機到了。
其實在齊都就有三處機場,飛機很快就能趕到。但在之前,眾多飛行員一直在討論著他們去留的問題。
隨著孟享的昏迷,老蔣已經暗地裡指示那些原中央軍的飛行員回歸參與保衛鄭州的戰役。如果能夠駕駛著飛機回去就更好了,價錢都開出來了,可以有三十萬大洋,比當年廣州的那些投奔的飛行員的25萬的待遇還高了5萬。
當一個叫馮令棠的飛行員駕駛著Bf-108B趁著訓練時準備投過去的時候,被雷達站發現,給鳳八追上去給逼了回來。
這名飛行員的事情,在七十多名從中央軍或者中央軍航校出來的飛行員中掀起了一陣波瀾。結果,這些飛行員們聚在了一起,公開討論他們去留的問題。
先鋒軍的不聽調令,已經被人有意識的誇大了,在各大報紙上宣揚。先鋒軍現在已經成了一支軍閥的隊伍。在中央的大力推行下,特別抓住了不停中央調令,只顧保存自己,驕橫跋扈等等,描述的差點比當初的韓復矩還要惡劣。
先鋒軍控制的那些報紙和電台針鋒相對的進行反駁,重點突出了孟享的昏迷和特區周圍形勢的險惡,順便反刺一下中央軍的潰逃。
先鋒軍的強大,不僅僅是鬼子頭疼,老蔣也是頭疼。隨著先鋒軍的諸多優惠措施的提出,士兵和下層軍官開始嚮往先鋒軍。徐州會戰期間,大量的士兵成了逃兵,重新加入了先鋒軍,這才使得先鋒軍的隊伍一下子增加了三萬多人。
這時候,老蔣不得不把先鋒軍當成了第三號的心腹大患。在山東已經站穩了腳跟的先鋒軍已經變得比桂系還要有威脅了。雖然他沒有形成讓老百姓都紛紛擁戴的理念,只是一個憑藉著金錢和實力打造出來的強大軍閥,但那份實力已經讓他可以動搖中央軍的根基了。
正當他聽聞先鋒軍的戰果既欣慰又有些擔憂的時候,孟享的遇刺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尤其是當聽聞孟享昏迷不醒的時候,似乎果子一下子熟透了。
在不明具體情況下,老蔣首先把手伸到了先鋒軍最引人注意的飛行隊上。那裡有很多掛著中央軍銘牌的飛行員,只要稍一運作,當年同樣強大的廣州飛行隊的集體來投奔就是一個很好的前例。
但結果出乎他的預料,飛行員們選擇的都是等待。等待孟享的甦醒,而不輕易下結論,直到馮令棠的事件發生。
老蔣的指示已經明擺著了,也使得那些飛行員面臨著一個新的選擇。
是選擇回到中央軍,還是留在先鋒軍?
雖然中央軍和先鋒軍還沒撕破臉,但這個時候已經是在選擇站隊了。
「鄭州危機,需要我們去支援,我們應該服從中央的指示。」陳玄孔大聲說道,「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就要到哪裡!」他說的慷慨激昂,立即有人響應站了出來。
「我們走了,特區的天空怎麼辦?」陳瑞細反問道。
「鄭州那裡有五十萬中央軍,靠著天險都守不住的話,那中央軍也太無能了。」黃拌揚道。隨著先鋒軍與鬼子的對陣的一步步勝利,讓耳炫目染的他不知不覺多了一份自豪感。很多人都是以先鋒軍和中央軍來分別稱呼。
「我不回去了,我是被飛機換來的,現在我的身份就是54軍的航空隊的一名隊員。我只服從長官的命令!」梁添成直接表露意見道。他們的長官鳳一鳳三等人一直沒有表態,繼續按部就班的安排著新學員的訓練。
在孟享沒有遇刺前,飛行隊的每個飛行員身邊都多了一個任務,要求每個人必須帶領兩名新手盡快的掌握飛行技巧。這些新人已經初步的掌握了些飛行基礎,但還是菜鳥一個,沒多少實際操作的能力,需要人手把手的教導一些空戰的技巧。
梁添成等人是華僑自然沒關係,但有些飛行員的家屬還在國統區,就需要慎重考慮了,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李桂丹此時就是一聲不吭的低頭只聽他人討論。當時考慮到山東很可能陷落,所以他的家人都在重慶沒有接過來,但現在他需要面臨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