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魏風一夥離去後,蕭憶上來對楊逸說道:「公子,這夥人想必有些背景,只怕未必肯就此罷休啊。」
楊逸笑了笑,頷首道:「本公子不想為這點小事耽擱了行程,敗了興致,此事便交由蕭先生去處理吧,毫州知州姓魏名尚,蕭先生去敲打一下,想必不會錯的。」
「公子,若這魏風真是魏尚之子,以小見大,只怕魏尚也有問題啊,公子不要細查一番嗎?」
「蕭先生所言雖然有理,不過,咱們此行是來查看朝廷各項政策施行情況的,若是節外生枝,反而不美,關於懲治貪污**之事,咱們不必過多插手,若有發現,可交由各路巡察御使去查辦即可。」
蕭憶想了想笑道:「公子思慮周詳,吾不及也多也,慚愧,慚愧。」
貪污**每朝每代都有,懲治起來往往是吃力不討好,蕭憶以為,楊逸是不想過多結仇地方官,因此不願插手此事,交由各路巡察御使去做,事情很快會上報朝廷,最終由朝廷來辦,楊逸便可置身事外了
其實蕭憶想岔了,楊逸倒不怕懲辦貪官,只是他此行私下還另有安排而已。
蕭憶匆匆用過膳食後,帶著兩個護衛先行趕往毫州城去了。
楊逸和清娘、阿黛拉用過飯後,還要了一壺茶。等店小二把茶送上來,楊逸含笑說道:「小二哥,我初到毫州,想瞭解一下貴地的風土人情。小二哥陪我聊聊如何?」
楊逸說著將一貫錢塞進店小二手裡,店小二心中喜不自勝。出手這麼大方的客人可不多見啊,他左右看了看。小聲地問道:「這位公子可是想打聽方纔那伙人的來歷?」
「哦?小二哥知道那倆人的來歷?」
「小人剛來本店做工,本來也不知道,是剛才發生打鬥之事後,掌櫃的才告訴小人的,那姓魏的是知州魏大人的二公子,那姓鄭的是司理參軍鄭大人的大公子,二人臭味相投,形影不離,平ri裡橫行霸道。無人敢惹,公子您打了他們二人,只怕此事難以善了,小人奉勸公子一句,您還是趕緊離開為好哩。」
「多謝小二哥提醒,此事我著人去處理了,倒也無防,小二哥是本地人吧?」
「勞公子動問,小人是十里外洪家村人。」
「哦。小二哥受雇於此店,難道家中沒有田地可種嗎?」
「那倒不是,小人家中有田十畝,只不過自打朝廷打下河西、遼東後。耕牛價錢比前幾年便宜了許多,家裡買了一頭耕牛,加上如今都是拋秧了。比以前插秧省事得多,家父說有他與我兄長二人耕作足夠了。讓小人出來雇工,好為家裡添些進項。」
「拋秧?你們村都拋秧了嗎?」
「公子怕是不知道。拋秧比插秧可省事多了,以前三四個人干一天,才能插一畝秧,自打拋秧的方法從江南傳過來後,一個人一天就能拋一兩畝地,有這樣的好方法,誰還去插秧呢,可不光是我們村,咱們毫州地面上,如今都採用拋秧的方法了。」
「那拋秧收成如何?除了chūn秋兩稅之外,家中還用交其它雜稅嗎?」
「官府這幾年大修水利,田間取水灌溉容易,收成比前幾年好,除了chūn秋正稅之外,如今還要按人頭交差役錢,別的苛捐雜稅倒也沒有了,就小人家來說,每年比以前少交了近十貫的賦稅,家父時常說趕上了好世道了呢,不過」
「不過什麼?」
小二哥得了楊逸一貫錢,這頂他好幾天的工錢了,楊逸但有所問,他是知無不答,大概是涉及到敏感問題了,他才猶豫一下,楊逸一催問,他便答道:「不瞞公子,別的都好,就有一樣,每年繳稅之時,那些官吏用的斗總是大些,而且還加收一成的損耗。」
楊逸笑了笑,沒說什麼,又聊了許多別的,才擺手示意店小二離去。
那店小二暗暗有些失望,車船店腳衙,做這些行當的人都擅長察言觀se,楊逸得知自己打的是知州之子後,還不慌不忙的,店小二不難猜到他來歷不凡,他把官吏營私舞弊之事捅出來,本是懷著一線希望,希望楊逸會管管此事,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店小二離開後,清娘忍不住問道:「楊大哥,你不相信小二哥說的話嗎?」
「什麼話?」
「就是官吏收稅時營私舞弊之事啊,我看小二哥不像說假話,楊大哥你不管管嗎?」清娘心地善良,自是不忍見這種害民之事,阿黛拉也差不多,都看著他,希望他站出來懲治不法。
楊逸洒然笑道:「清娘,楊大哥不是不想管,但這大斗進,小半出的現象,是不可能杜絕的,天下那麼多官吏,你能盯著幾個?
這些年朝廷三令五申,也征辦了不少官吏,但想就此根除這種積弊,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你們是不知道,小二哥說的這些已經是好的了;
以前地方官吏加征損耗時,有的加征額度是正稅的五成,少也有兩三成,加征一成可以說是大清官了。
因為穀物入倉後,確實難免有所損耗,若都按稅額徵收,官員就得自己掏錢補上損耗造成的虧空,在此等情況下,你想杜絕他們加征損耗是根本不可能的。」
清娘想了想說道:「那朝廷可以給地方官一個耗損的額度嘛,只要損耗在這個幅度內,就不算他們虧空,這樣就不用迫使地方官員把損耗轉嫁給百姓了。」
見清娘鍥而不捨,楊逸不禁苦笑道:「清娘,首先,給地方官府一個損耗額度。這一點在朝廷上很難通過;
第二,你給了一個損耗額度。地方官員未必就不會向百姓加征損耗了,關鍵還在於監督無法面面俱到。主要還得靠地方官員自身的道德來約束;
打個比方,天下這麼多州縣,難道一到徵稅之事,朝廷就要派出成千上萬的官員去監督地方官吏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現在能做的只有嚴懲那些橫徵暴斂的官員,加以震懾,讓地方官不至於做得太過火,除此之外,誰都無能為力。」
清娘聽了有些洩氣。小嘴兒微微噘著,楊逸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清娘別這樣,常言道水至清則無魚,貪污**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杜絕的,以前不行,以後也不可能;
只要總體上百姓能安居樂業,這就是太平盛世了,從剛才小二哥的話,你應該也能聽出來。百姓現在過得還不錯,至少比以前好多了,清娘就別再為這些細枝末節傷神了。」
清娘皺了皺小鼻子,向他做了個鬼臉。逗得楊逸又是呵呵直笑。
歇息了一個時辰之後,楊逸一行再次起程南行,此地離毫州還有二三十里。晚上到達毫州城不成問題。
路邊已經有百姓在翻耕田地,有牧童在地野間追逐著黃蝶。嬉戲的笑聲遠遠傳來,讓人不禁會心一笑。
阿黛拉俏顏麗se。婉約娉婷,身上醉人的體香讓楊逸有些心猿意馬,他斜臥在軟軟的墊子上,趁著清娘賞看車外的chūn光之機,一手伸向阿黛拉香臀輕輕撫弄,阿黛拉擔心清娘發現,不敢稍動,一抹嫣紅浮上臉頰,讓她更加清麗動人。
正當楊逸要進一步行動,清娘突然轉過頭來,俏生生地笑道:「楊大哥壞死了。」
呃,清娘背後長了眼睛不成?
楊逸發愣間,阿黛拉羞得撲在軟墊上不敢抬頭,清娘這丫頭被寵壞了,一向不缺俏皮的一面,她抱住阿黛拉的楊柳腰笑道:「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楊大哥他不敢欺負」
楊逸不等她說完,立即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啊清娘,敢壞我的好事,看我怎收拾你。」
楊逸說著一把摟住她的小蠻腰,翻身將她壓在下面,隨即吻上她那紅潤的櫻唇,清娘掙扎不開,只得任他擁吻,她人美如詩,身上的肌膚細膩如玉,讓人愛不釋手,盈盈的酥胸大小適中,形態優美,確手生香。
好在楊逸適可而止,沒有太過分,但等楊逸放開她時,清娘已是渾身無力,盈盈的酥胸急劇起伏著,嬌美之態筆墨難以形容。
「清娘,看你還淘氣不?」楊逸坐起身笑問道。
這下阿黛拉不羞了,輪到她掩嘴偷笑起來,清娘不依了,一雙粉拳往楊逸胸口不停地捶打著。
三個正在玩鬧,車外突然傳來小白一聲長嗥,接著聽到護衛大喝著:「公子小心,林中有埋伏。」
楊逸聞聲大詫,毫州不遠了,這地方竟然有伏擊?
他匆匆從車裡抽出自己的大馬士革寶刀,將清娘和阿黛拉往軟墊上一壓說道:「你們乖乖在車上躺著,不許坐起身,更不許伸頭出去張望,聽清楚了嗎?」
「楊大哥」
「清娘別說話,一切有楊大哥解決,你只管聽話躺著就行。」
楊逸說完迅速出了車廂,躍上自己的戰馬,此處道路從一片樹林穿過,林木雖然不是很稠密,但埋伏百十個人,在林外是看不到的,此時林中衝出上百個漢子,其中有二三十人背著弓箭。
楊逸隨行的八個護衛中,有六個衝了上去,還剩下倆人護在車邊,伏擊之人有弓箭,正在朝小白放箭,小白被逼得躲進了樹林裡,形勢對楊逸一方頗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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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