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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男兒血,英雄色。
為我一呼,江海迴盪。
山寂寂,水殤殤
縱橫奔突顯鋒芒。
翠綠的草原上,清澈的小河蜿蜒如帶,天光雲影共徘徊,遠遠傳來的牧歌不但沒能讓敵古烈舒心,反而使他更加煩躁。
男兒血,英雄色,唱起來容易,但現實往往是不如人意。敵古烈帶著族人一路西遷,遠離熟悉的漠北草原,沿途雖然吞併了一些小部落,讓他手下的人馬達到了上萬人,本想到杭愛山以西佔領一片地盤,以供族人休養生息。
結果卻敗給了遊牧於杭愛山以西的乃蠻部,雖然只是小敗,敵古烈還想再殺回去,卻被赤貼兒勸住了。
赤貼兒在族中德高望重,是敵古烈的父輩。
在白登山突圍前夕,烏刺馬裡曾讓他向長生天起誓,以後但凡是赤貼兒反對的事情,一定不能強行去做
現在赤貼兒不同意他用敵烈部所剩不多的血脈去和乃蠻部硬拚,敵古烈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而且他經歷的事多了,也少了些衝動,自己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贏乃蠻部,若是再遭遇慘敗,敵烈部就真的亡族滅種了。
杭愛山以西去不得,漠北草原又回不去,宋軍已經在掃蕩漠北草原了。想起宋軍燧發槍的威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敵古烈。也不禁有些膽寒,再英勇的草原漢子。也沒法在那可怕的槍林彈雨中衝到宋軍面前,只有挨宰的份。
當初敵烈部去西京道根本就是個致命的錯誤,不然憑敵烈部幾萬人馬,足以縱橫草原了,何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連個立足的地方也沒有,惶惶如喪家之犬。
小可上游,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幾個族人騎著戰馬飛馳而來。遠遠就大感道:「敵古烈,敵古烈,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們探聽到一個消息,西州回鶻亦都護與黑汗國結盟,一同發兵攻打宋國的瓜州等地去了,現在北庭和高昌等地兵力十分稀少,敵古烈,咱們的機會來了。」
敵古烈霍然起身。大聲回問道:「折裡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敵古烈,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們打聽得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弄錯。回鶻的兵力都被毗伽布的斤抽調去攻打宋國的河西了,北庭餘下的兵力不到四千人;
咱們完全能一舉攻下北庭,甚至是高昌。而且我還聽說。連黑汗國的八刺沙袞等地也沒有什麼人馬防守;
桃花石汗哈桑率大軍在于闐城與宋軍交戰,已經有一個月了。黑汗國的兵力也大部分被抽調往于闐去了,咱們若是突然殺過去。一定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敵古烈急不可耐地打斷他道:「折裡哥,快快快,隨我一同去見赤貼兒大叔,你要幫我說服他。」
敵古烈躍上戰馬,帶頭衝向赤貼兒的帳蓬,折裡哥與敵古烈年紀相仿,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心思相通,一同來到赤貼兒的帳蓬後,折裡哥把打聽來的消息向赤貼兒複述了一遍。
這回不用他們相勸,赤貼兒深思了一下,便說道:「去吧,去招集英勇的族人吧,事不宜遲,咱們立即去攻打北庭,願長生天保佑,這回咱們一定能獲得勝利。」
敵古烈和折裡哥無不大喜過望,連赤貼兒大叔都認為機不可失了,他們更不會有絲毫猶豫。
「謝謝赤貼兒大叔,謝謝赤貼兒大叔。」敵古烈恭恭敬敬地向赤貼兒行了一禮,然後帶著折裡哥等人衝出帳蓬,很快,嗚嗚的角號聲就在草原上響起………
北庭,泛指庭州一帶,武則天長安二年(702年),於天山北面的庭州置北庭都護府,到景雲二年(711年)北庭都護府升為大都護府,由正二品的大都護管理,與安西都護府分治天山南北。
天山以北包括阿爾泰山和夷播海(巴爾喀什湖)以西的廣大地區歸北庭都護府統轄。
到唐玄宗時期,為了確保這條中西大道的安全和領土完整,又在北庭設立節度使,統領瀚海、天山、伊吾三軍,有鎮兵萬餘人,其中瀚海軍一萬二干人就屯駐在北庭。
安史之亂後,西域的兵力大量調回中原,河西走廊先淪陷在吐蕃人的鐵蹄之下,北庭和安西兩大都護府與中原朝廷隔絕,但孤懸西域的安西和北庭,在兵力十分匱乏的情況下,仍堅守了三十五年,才陷手吐蕃大軍之下。
後來回鶻人在西域崛起,從吐蕃人手上奪取了安西和北庭,從此回鶻人便將高昌作為都城,但只有冬季到高昌避寒,夏季卻是在北庭遊牧,可以說庭州就是回鶻人的夏都。
高昌回鶻王國建立後,首領不稱國王,也不稱大汗,而稱亦都護,這就是受唐朝都護府的影響;
遙想當年,唐朝的大都護在西域確實是最威風的,跺跺腳就能讓整個西域各部族瑟瑟發抖。或許回鶻人因此覺得,都護才是最威風的名稱吧,反正他們一直是用亦都護來稱呼回鶻首領的。
現在,西州回鶻的兵力幾乎被毗伽布的斤抽空了,北庭只剩下三四千可戰之兵,敵古烈率領近萬草原鐵騎突然呼嘯而至,就像突然席捲而來的風暴。
北庭的寧靜被來自漠北草原的鐵蹄敲碎了,戴著白帽子的回鶻牧民,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滾滾而來的狼軍,眼中充滿了恐懼,滿地的牛羊被嚇得四散奔逃。
留守北庭的幾千回鶻兵馬在守將開德羅的率領下,倉促地迎上來,雙方在庭州北面三十里的草原上相遇。
男兒血,英雄色。為我一呼,江海迴盪。
敵古烈就像領頭的猛虎,咆哮一聲,率先向回鶻大軍衝過去;
隨著沉悶的弓弦響起,漫天的箭雨騰空而起,如狂風捲起的黑雲向回鶻大軍罩去,中箭落馬者不及發出慘叫,就被後面的馬蹄踏成肉餅。
開德羅有幸躲過了這一輪箭雨,迎頭卻撞上了如蠻牛般雄壯的敵古烈,開德羅率先揮刀劈出,敵古烈大吼一聲,整個人站起在馬背上,馬刀勢若奔雷般斬落;
錚的一聲巨響,開德羅只感虎口一陣發痛,手上的馬刀被劈得脫手飛去,他驚恐萬狀地想要躲開,敵古烈已咆哮著順勢揮刀,將他劈得血光暴濺,慘叫著墜落馬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個照面之間,主將就被砍落馬下,回鶻大軍頓時亂成一團;
敵烈大軍士氣越發暴漲,彷彿一群草原狼在圍攻著羊群,雪亮的馬刀飛舞如練,帶出紛飛的血雨,染紅了北庭的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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