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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來,廳外櫻花亂飛,濛濛如雨,紅色的、白色的花瓣相互糾纏在一起,就如愛與恨、情和仇,糾纏不清!
春日的天空放晴了,湛藍如玉,只是天腳處總是繚繞著一層霧靄,讓人難以分辨出天地的界限,總給人一種雲深水茫茫的感覺。
大廳兩面的拉門全都敞開著,前面的花徑山石,後面的池水清波,映進廳裡,飄落的櫻花瓣時而從廳中穿過,營造出一種唯美的傷春之感。
櫻花開時無比的爛漫,但它的花期同樣是短暫的。
相傳大神向大山津見求婚,要娶木花開耶姬為妻。父神很高興,並把其姐姐石長姬連同許多貢品一起獻給大神。
由於姐姐長得醜陋,被大神退了回來,只娶了妹妹。
大山津見看到石長姬被退回,很不好意思,便說明送石長姬的理由是,希望大神萬壽無疆;
而把木花開耶姬送給大神的理由是,希望大神像花一樣榮華富貴。
把石長姬送回,表明天神之子的壽命如花一樣短暫。
在日本,木花開耶姬就是櫻花的意思,或許正由於櫻花開時燦爛而短暫,在日本才會有這樣的傳說。
對於令子來說,從楊逸來到日本,到離開,這就像一次櫻花開放的過程。
在寒冷的風雪中,櫻花遭受著嚴寒,遭受著風刀霜劍。
經歷了這些苦難。一朵朵美麗的櫻花終於迎風綻放在枝頭。
楊逸到來時對日本的蹂躪,使日本遭受了一場大劫難。
而現在,他帶來的理念、技術,卻又開始不斷地滋潤著日本。
這些天,楊逸招來了平正盛、及以陸奧、上野、越後等地的大名,作了一次會盟,盡量平衡好目前各方的利益。使他們聽令於平安京。
他本人以及他安插進日本朝堂的那些人,把大宋發行紙幣的經驗傳授給了日本,利用他悄悄留下的那五百萬兩銀子。建立起了日本的紙幣體系。
除此之外,更傳授了許多行政管理的經驗,發展民生的辦法。促進經貿的策略。
令子雖然剛接觸政治,便憑她自己的判斷,若是真能按楊逸這套方法走下去,日本不但能擺脫戰爭帶來的創傷,而且會走上一條快速發展的康莊大道。
時間會讓往日的創傷慢慢癒合,讓往日的仇與恨慢慢消散,就像這櫻花,總會有飄落的時候。人們總是會淡忘它在風雪中掙扎開放時,所承受的痛苦,只記得它開放時那燦爛的美麗。
人總不希望活在仇恨裡。而希望生活在愛的包圍中。令子看著這個她恨過、愛過的男人,她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十九歲的人生閱歷還有些淺薄,分解不了這過於複雜的愛恨情仇。
廳外飄落的花瓣沾在她身上,她身上穿著盛裝,她願意穿著這樣的盛裝。為這個男人再跳一支舞。
楊逸盤腿坐在榻上,靜靜地看著,她那繡有山川日月圖的大袖,如同兩片飄動的彩霞,在美麗的山川原野上柔柔地掠過。
那玉指伸縮之間,纖細圓潤。握著的折扇乍合還開,半掩著她的大眼睛、小嘴巴,如同卡通人物一般的花靨;
花靨隱在折扇後面時,帶給人無比的遐思,而露出的剎那,便如櫻花綻放一般美麗。
翩躚的舞步,婉約的身姿,彩霞輕若無物,飄到了天邊……
而她那柔婉而傷感的歌聲,就彷彿從天邊傳來,有如地平線上最後一次深情的呼喚:
思君戀君,
心向君,
忘我隨雲,
奈何身不隨心,
空任孤心對流雲。
思念注伊人,
心已離我身,
癡狂迷惑相,
竟自不知津。
思君戀君,
心向君,
忘我隨去,
奈何身不隨心,
空任孤心對流雲。
吾心非汝心,
所感兩相異。
日暮歸途窮,
欲告亦無力。
離別在即,令子的歌聲如秋夜傳來的孤雁鳴,冷寂、淒切,如幽人傾訴。
楊逸靜靜地看著她的舞,聽著她的歌,這段日子以來,他也能感覺到令子她們的變化,但他一直不敢相信這些女人會把真心交給自己。
畢竟在日本,自己確實是個邪惡的人。
但現在令子哀傷的神情告訴他,或許,女人的心,女人的世界,男人確實很難讀懂。
令子舞到他身邊,突然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子輕輕地倒向他懷中。
「愛我……」在楊逸攬住她的纖腰那一刻,令子那雙澄澈的大眼睛中,兩顆淚珠無聲地滑落,小巧的嘴唇微啟著,眼瞼慢慢閉起來,吻向他的唇。
櫻子她們很快把門拉起,把那風中飛揚的櫻花瓣關在了外面。
禛子無言地幫姐姐剝開身上的盛裝,露出那白皙如玉的嬌軀,細長的粉頸,圓潤的香肩,芬芳四溢的酥胸……
楊逸不懂女人的心,但他知道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處:男人渴望征服,而女人渴望被征服。
所以此刻他的吻依然充滿侵略的味道,空出的雙手在她那豐膩處盡情的掠奪;
令子的身體就像一支浸滿了油脂的火把,一點就著,她閉著雙眸,如饑似渴地呻吟著,任由他盡情地在自己身上肆虐;
那種稍微的疼痛,讓她燃燒更加熱烈,燙熱的肌膚、劇烈跳動的心房,奔騰的血脈,讓她那柔軟的身體忘情地扭動著,如同一隻修長的美人魚。在水裡自由地擺動著身體。
「主人,要我……哦……」
當這個身體和精神都無比強悍的男人更次侵入她的身體,令子不禁高揚起螓首,頸上的靜脈彷彿就要暴烈開來,靈魂彷彿在這一瞬間被擠出了身體……
一雙修長的**攀到他腰間,緊緊的挾住,像是要將這美好的感覺永遠留在自己的生命裡。
愛與恨。情與仇,在熊熊的烈火中交融、彌合;
令子盡情地舒展自己的心瓣,游動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靈魂飄向天空,飄向九霄雲外……
角鹿港,輕濤拍岸。海鷗迴翔,那片片雲帆升起,擋住了天上的陽光,船上的絞盤不斷地絞動著,鐵錨被慢慢絞起。
站在岸邊的令子感覺被絞起的不是鐵錨,是她那顆疼痛的心,看著大船慢慢離岸,犁開一片白色的浪花,就像犁開了她的身體。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種難以割捨的眷戀?
為什麼?為什麼他竟不回頭看我一眼?
船隻慢慢出港,漸漸地遠去。令子無力地靠在一塊拴船的石柱上,目光無神,櫻唇微啟,一串空寂的歌聲隨風飄開:
思君戀君,
心向君。
忘我隨雲,
奈何身不隨心,
空任孤心對流雲。
思念注伊人,
心已離我身,
癡狂迷惑相,
竟自不知津。
思君戀君。
心向君,
忘我隨去,
奈何身不隨心,
空任孤心對流雲。
吾心非汝心,
所感兩相異。
日暮歸途窮,
欲告亦無力。
船頭上,楊逸站在欄杆邊吹著二月的風,風還很冷,但海已經很藍、很藍……
他面無表情,凝望著天邊的一隻飛翔的海鷗,聽著那不時傳來的嘯鳴,不發一言。
清娘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走上去,輕聲問道:「楊大哥,你的心真的那麼硬嗎?為什麼不回頭看令子一眼?」
「清娘,楊大哥是壞人,是惡人!」
「……」
「我來日本做了很多壞事,這些不用說;現在,即便感覺到了令子的感情,我依然暗中布下了好幾顆棋子,牽制於她,讓日本盡量處於我的控制之下。清娘,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清娘看著他,好久不說話。在楊逸準備離去的時候,她才輕聲說道:「當初被康國長公主的事困擾時,我記得楊大哥跟我說過,政治是政治,感情是感情,你現在對令子她們也這樣的是嗎?」
楊逸收住腳步,眺望著遠空,無言地點了點頭。
清娘又忍不住問道:「可是真的需要這樣嗎?難道在楊大哥心中,政治和感情真的能分得一清二楚嗎?」
「感情會讓人盲目,而政治經不得盲目,你即便不想去分,也必須這麼做,除非你徹底脫離其中一樣。」
「那楊大哥心中也是痛苦的是嗎?」
「呵呵,我是壞人!壞人感覺不到自己的痛苦,也感覺不到別人的痛苦。」
「可是你能感覺到我的!」
清娘突然從背後抱住他,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嘴裡動情地說道:「清娘所有的喜怒哀樂,楊大哥都能感覺得到,而且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你懂我了,楊大哥,你知道嗎,有時我覺得,我就是你身體分出來的一部分,我那怕有一點點悲傷,都會觸痛你的心……」
海風獵獵地吹動著倆人的衣衫,他的袍腳、大袖,清娘的青絲、裙裾在風裡飛揚著、糾纏著。
楊逸回過身,將她摟入懷中,清娘淚眼朦朧,在他懷裡不住地蠕動著,楊逸在日本所做的一切,她也反感過,勸說過;
但想起他帶著自己出使遼國,刀光劍影的戰場上蒙著自己的眼睛,怕自己害怕,把自己護在懷裡,用他的身體幫自己擋住所有的傷害;
帶著她去環州,帶她上山,帶她下河,帶她飛翔……
這種無微不至的呵護,甚至超過了父愛,濃得像血一般,融在血脈裡今生世只怕是再也化不了!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恨楊逸,但清娘又怎麼恨得起來?
雖然他對日本的行為從不解釋,從不辯護,但清娘寧願相信他另有原因。
「楊大哥,幸好清娘這輩子,永遠不用涉足政治,否則,清娘會死的!」
「不會的,楊大哥不會讓你去碰那骯髒的政治的,楊大哥自己很骯髒,但會盡自己的能力,讓你長成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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