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去逛夜市勾欄,還是去青樓楚館,在目標選擇上覃子桂與楊逸產生了分歧,按楊逸的意思,與其到街上漫無邊際的獵艷,一不小心還容易讓人視為登徒子,還不如直奔青樓楚館,目標明確,直擊要害!
還能預先考察一下,看看哪個小姐值得自己支持!
在東京,有件挺有意思的事,與朝廷三年一屆的科舉一樣,東京城的青樓界每隔三年,也會舉行一次選舉行首的比賽,這就是古代的選美大賽了,比賽非常生動活潑,青樓的小姐不光是要看身材相貌,而且參賽者還得是處子之身才行,所獻的才藝絕對是全國頂級的,十分可觀,選美比賽開始時,東京城可用萬人空巷來形容。
選美比賽通常是定在科舉考試過後、到放榜前這段時間,這個時間節點掐得那叫一個准,想出這個注意的老鴇絕對稱得上頂級策劃師,選美跟著科舉走,打的就是這個時代最熱門的文化品牌啊!
進京的士子在緊張的考試過後,大都希望放鬆一下身心,而這時突然來一個選美大賽,這些士子們能不積極百倍、豪情萬丈的投身其中嗎?他們的熱情具體有多高,自己想像一下吧!
而這次恩科開考,青樓界也緊緊追隨這股春風,照樣來了個『恩賽』,閒來無事,楊逸於是打算去考察一翻!他的口號是:做人做狠人,獵美獵頭牌。
這年頭那些賣藝不賣的青樓行首,其素質與那些大家閨秀相比有過之無不及,而且更加溫柔可人,沒有那些官宦貴女的脾氣,實在是居家旅行、花前月下、暖床洩火之必備良人。
最終楊逸選擇了照顧『弱勢群體』,覃子桂第一次進京,帶他去街上逛逛,熟悉一下環境也好。
東京夜市目前是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瑰麗的地方,入夜後,街上燈火輝煌,人流如織,楊逸兩人一路逛到舊曹門街,這裡兩邊全是酒樓茶坊,徹夜燈火不息,酒樓的裝飾大都非常華麗,大凡兩層以上的,都會在綵樓歡門前面正中突出一個平面作梯形的簷子,每層的頂部都結紮出山形的花架,其上裝點有花形、鳥狀等各類飾物,簷下垂掛流蘇,尚未進入酒樓,你就能感受到它的華貴的氣魄。
楊逸之所以選擇來舊曹門街,是因為這裡是京中仕女、官家貴婦、大家閨秀最喜歡夜遊的地方,三三兩兩的麗影徜徉於仙橋上,於兩邊茶坊中歇息喫茶,神態自若,美不勝收。
「楊兄!楊兄!」
覃子桂突然叫了起來,聲音有些興奮,楊逸以前好歹也是一個醫療工作者,一聽就知道是他這是荷爾蒙分泌突然劇增的原因。
楊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綽約的身影,高挑而婉麗,從側面看去,玉鼻櫻唇,臉上明潔的膚色在燈下泛著白色的瑩光,一個字,美!
美得讓楊逸覺得自己身體裡的荷爾蒙也……
「咳咳!不錯,不錯,子桂啊!你的心靈雖然很邪惡、很醜陋,便卻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好了!愚兄覺得現在該是你琢磨科舉考題的時間了!」
「不是吧,楊兄,咱們向來是攜手合作……」
「停!僧多粥少,這回不行!再說了,愚兄也是為你好啊,你想啊,若是你考不上,到時一個人灰溜溜的回杭州去,今後在其它方面咱們還怎麼攜手合作呢?你別忘了令尊令堂還在家裡盼著你的好消息呢!不多說!您斟酌!」
楊逸見那美人帶著一個丫環,將要轉入一家北山子茶坊,立即撥開擋路的人流,向北山子茶坊走過去。
他橫過街道時,剛好迎來一輛豪華的馬車,車簾掀起,就著車邊懸掛的燈籠,可見裡面坐著一個臉形細長,眼泡腫大的四十來歲男人,可惜,此刻楊逸雙眼已緊緊鎖定在那綽約的身影上,沒有看清車裡坐著的是什麼人;交錯而過的那一瞬間,車子裡傳出一聲低微的冷哼。
那主僕倆走起路來如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很好看,但也很慢,楊逸趕到她們身邊時,兩人還沒進入茶坊,他手腕輕巧翻轉一下,美人腰間的一個香囊便落到手中!
想要竊玉偷香,手上沒點功夫怎麼行?
「這位小娘子請了,敢問地上掉的這個香囊是您的嗎?」
那美人兒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只見一個輕年的書生正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個香囊,她下意識地往自己腰間一看,果然自己的香囊不見了。
「是的,正是奴家的香囊掉了,多謝公……」
等那書生直起身來,那俊逸模樣,儒雅中透著剛健,臉上的笑容和煦得像三月的暖陽,特別是那雙眼睛彷彿能直透人心,美人兒不由得微微一窒,臉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男人看到絕色美人,第一反應總會是眼前一亮,荷爾蒙分泌加速,而女人看到俊雅的男人,同樣會心跳加速,往往導致舉止失措,這純粹是人體生理的自然反應,與個人性情無關。
美人兒從楊逸手上接過香囊,很快恢復了端莊淡雅的風姿,向他斂裙一福道:「多謝公子!」
楊逸瞬間對眼前的絕色佳人來了個目測。
年齡:十六。
性別:忽略!(哪怕她是男的咱也認了)
性情:淡雅端莊。
家庭住址:待考!
三圍:這個最好親手量過,當然,以楊逸的兩世為人的眼光判斷,就算不是黃金比例,相差的數值整數方面一定是零,小數點後面至少也得加三個零。
「小娘子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小娘子是要進去喫茶吧,您先請!」
楊逸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早已看清茶坊中只餘三張空桌,側身讓過一個貴婦進店後,這才向那美人兒躬身作請,一隻手還悄悄伸到背後,向走近來的覃子桂作手勢,兩人在這方面配合默契,覃子桂無可奈何,只得搶先進店。
那美人兒又向他福了一福,這才進店而去,店中小二很快將她迎到唯一的那張空桌上落坐,楊逸緊跟而進,店中佈置得極為清雅,座中多是些貴人,仕女及書生,男女合坐一桌,笑語嫣嫣的也不在少數。
楊逸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未等小二上來招呼,就走到覃子桂霸著的座頭邊施禮道:「這位兄台,店中已無空位,可否容在下合坐一桌。」
覃子桂背著別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起身回禮道:「仁兄客氣了,並非小弟不想予人方便,實在是小弟約了人,只好請仁兄海涵一二了。」
「哦,無妨!無妨,在下叨擾了!」
兩人一唱一和,很像那麼回事,那小美人這時剛好在隔桌落坐,見楊逸有些失望的要轉身出去,忍不住開口道:「小女子這兒尚有空位,公子若是不嫌棄,便請到這邊落坐吧!」
「娘子,這怎麼可以……」她身邊的丫環立即勸阻起來,這年頭男女合坐一桌不奇怪,但那得是熟人才行,兩個陌生男女合坐一桌,多少有些失禮。
「茗兒不必多言,這位公子剛剛幫了咱們,受人點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公子請這邊就坐吧。」
楊逸遲疑了一下,這才走過去!
「那打擾小娘子了,在下楊逸有禮了!」
朱光庭坐著車子穿過繁華的街道,回到府上就向管官吩咐道:「把史思忠叫過來!」
史思忠是朱府的一個管事,上次跟隨朱光庭往江南,朱光庭在杭州被楊逸當著數百學子頂撞,弄得顏面掃地,自然不想輕易放過他。
奈何朱光庭與杭州官員派系不同,想對楊逸施懲,被知州陸惜禹頂了回來,只得派人先查查楊逸的底細再作打算。
回京後太皇太后病情越發加重,最後竟撒手而去了,一場政治風暴迫在眉睫,朱光庭作為洛黨的主要人物之一,也沒再顧得上楊逸之事。
趙煦下旨招章惇回京出任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後,他們這些舊黨知道大勢已去了,如今人心惶惶,紛紛作著各自的打算!
朱光庭也明白,自己這右諫議大夫的位子是保不住了,當初他是廢除王安石新法的急先鋒,這次下場如何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就在這種情形下,今日竟在街上遇到了楊逸,這個人真是燒成灰他都認得,朝中大勢挽救不了,那就趁著風暴來臨前,把這個狂生收拾了吧!
史思忠很快來到朱光庭的書房,朱光庭等他施過禮便立即問道:「上次讓你留在杭州查那李逸,查得怎麼樣了?」
「回大官人,小的細細查過了,李逸的父親叫李樂然,在杭州仁和縣任縣丞期間,於杭州西門外置了個小院,養一外室楊氏,李逸就是楊氏所生,不過,李樂然辭官後已經有多年沒到杭州探望這對母子,小人在杭州查訪期間,還得知一件事,李樂然長子曾找到杭州,與李逸起了衝突,李逸一氣之下,改回母姓,如今叫楊逸!」
「楊逸!哼!」
「大官人,小的回京時,順道去李樂然的老家魏縣查了一下,發現李家竟是魏縣豪門,李樂然乃是李清臣長子。」
「李清臣?你是說剛剛升禮部尚書的李清臣?」
朱光庭驚訝得站了起來,方纔他感覺李樂然這個名字非常熟悉,彷彿在哪兒聽過,李清臣貶謫地方近十年,而且家人大都住在老家魏縣,加上李樂然當初只是一個小縣丞,又早已辭官不做,一時竟想不起來。
「大官人,不會錯的,李樂然就是李清臣長子,而楊逸是李樂然與外室楊氏所生,因未得其母韓氏同意,李樂然一直未敢將楊逸母子接回本家。」
朱光庭不禁在房中踱起步來,下意識是喃喃自語道:「那李清臣知不知道楊逸是他的孫子呢?」
想著想著,朱光庭不由得雙眼漸漸的亮起來,真個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或許,此事可以作一篇大文章,操作得好的話,甚至能挽回舊黨目前的頹勢,給新黨狠狠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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