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洪承疇第一眼看到定北軍的重甲鐵騎是也是極為震撼,他沒有想到定北軍竟然能有數量如此眾多的鐵甲騎兵,根本就是不可思議。
在明朝中後期,因為火器的廣泛使用,鐵甲逐漸失去了用武之地,士兵裝備更多的是棉甲甚至紙甲,這兩種鎧甲不僅重量輕,而且對當時的火器彈『藥』有一定的防禦能力。就是清軍,在明軍火器的屢次教訓下,也大多裝備的是棉甲。當然,這與明朝嚴令生鐵流入遼東也有關係。
但是明軍後期的火銃質量太差,不僅發『射』麻煩,而且往往還有炸膛的危險,所以很多士兵寧願繼續用弓箭也不願用火銃。所以,除了大明的神機營之外,其他部隊依然都是以冷兵器為主要裝備。比如目前洪承疇手下的這些兵基本上都是用的冷兵器,火銃手只有不足一千,還留在了城內守城。
蕭毅自然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大膽的用重甲鐵騎來打頭陣,突破洪承疇的中軍本陣。
「弓箭手準備!」268
「放!」
隨著定北軍重騎兵的不斷接近,洪承疇也不斷下達著命令。
一篷蓬箭雨從韃子陣中飛出,向重騎兵頭頂落下。這樣的箭雨對於武裝到了牙齒的重甲騎兵來說根本就是直接無視。重甲騎兵根本沒有絲毫的閃避,只是任憑箭矢落在身上,發出一陣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第一輪的箭雨根本沒有對三千鐵騎造成任何的傷亡,緊接著第二輪箭雨又是從天而降。
隨著距離的接近,箭矢的威力和準頭有了相當的提高,有一些箭矢從鐵甲的縫隙中『插』了進去,但是卻無法再繼續深入。於是韃子第二輪箭雨的戰果就是讓許多的重騎身上『插』滿了箭矢,猶如一個個鐵甲刺蝟一般。
發動起來的重騎兵勢若奔雷,威不可當。馬踢翻飛,激起了無數煙塵,三千騎兵已經將騎槍緊緊的夾在腋下,『臀』部提起。上身前傾。已經做好了衝陣的準備,猶如一個個洪荒怪獸一般衝向了清軍大陣。
「弓手退,槍兵上前!」洪承疇大聲命令道。
得到命令的弓箭手倉皇後退,長槍兵則是匆匆上前,在軍官的呵斥下慌慌張張的排成一列列,將常常的槍頭刺向外面,形成一層層槍牆。
但是衝鋒起來的騎兵速度已經到達了頂峰。根本不等這些槍兵結成堅實的陣型就已經衝到了跟前。
蕭貴沒有用騎槍,而是用自己平常用的一把大劍,一馬當先的衝入了韃子陣中。
兩名當面的清兵長槍手頓時被戰馬強橫無匹的巨力撞的向後飛去,胸口下陷,鮮血狂噴,眼看是不活了。他們手中的長槍槍頭則都是被齊根斬斷。
蕭鐵和另一名副將則是僅僅護衛在蕭貴身後。兩人手中巨大的騎槍直接洞穿了當面清軍的胸膛,又利用戰馬的狂奔之力將後面的數名長槍兵的向後倒飛,又是壓倒了一片士兵。
隨著越來越多的重騎兵衝入敵陣,清軍前陣中的突破口不斷的在擴大,不斷的有士兵被撞飛,或者被挑飛。
重騎兵的優勢就是速度帶來的巨大動能,一旦停下就會陷入困境。所以注定他們的作戰特點就是進攻、不停的進攻!在蕭貴的帶領下,三千鐵騎猶如一柄燒紅的刀子『插』進了『奶』油之中yiyang。所過之處。劈波斬浪,擋在他們面前的所有的障礙不論是人還是物都會被碾為齏粉。
眼看著身前本來密密層層的隊列一層層的被定北軍重騎兵衝破。充斥眼中的都是橫飛的人影,噴『射』的鮮血,漫天飛舞的斷臂殘肢。聽在耳中的都是士兵臨死的慘叫,戰馬的哀鳴,前面的清兵終於堅持不住了,再也顧不上什麼陣型隊列了,都紛紛拖著武器向後退去。前邊的要退,後面的又不讓退,陣型之中又是一陣混『亂』,士兵的叫罵聲,軍官的呵斥聲,武器的撞擊聲頓時交織成了一片。
排在最前的士兵是左夢庚所部。他的兵力最為雄厚,洪承疇不管是出於陣型的實際考慮還是消弱他實力的原因,都必然會將他們的人馬排在最前面。
這些左軍士兵當年在韃子面前都是一箭未發就投降了,今日焉能在定北軍的凶悍攻擊下挺住?所以他們不出意外的崩潰了,一個個扔下刀槍轉身向後奔去,攔都攔不住。眼看著那一個個恐怖的鋼鐵怪獸向他們衝過來,求生的本能讓他們不顧一切的衝向後陣。
洪承疇沒想到前陣潰敗的這麼快,急忙命令作為中軍的韃子士兵上前攔截潰兵。
那些韃子士兵本來就因為在和定北軍的戰鬥中一直處於戰敗地位,所以人人心中都是憋著一肚子火。迎上這些潰兵後毫不手軟,舉刀便砍,殺的是人頭滾滾,鬼哭狼嚎。一時間倒是將潰兵給擋在了中軍陣前。268
那些向後逃脫受到攔阻的潰兵眼看此路不通,急忙又向兩邊衝去。
跟著三千重騎兵身後的則是五千輕騎兵,他們利用重騎兵已經撕開的口子,不斷的將突破口擴大。
這個時候若是從空中看下去,清軍的前陣此刻已經如擁擠的菜市場一般,『亂』成了一團。而那些突入其中的騎兵則是分成兩撥,重甲鐵騎在前面繼續突進,而輕騎兵則是在後面來回廝殺著,任何敢於擋在他們面前的清兵都會很快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
張天祿、張天福兄弟的部屬被洪承疇安排在了左翼的後陣。他們倆看到重甲鐵騎的時候也是臉『色』蒼白,心中惶恐。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幸好提前有了準備,否則對上這些殺神的話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的。
「老二,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嗎?」張天祿看著中軍前陣的一片混『亂』,急忙問道。
「都準備好了,你回頭看看!」張天福說道。
張天祿回頭一看,自己三千部下全都齊刷刷的高舉左臂,人人臂上都纏著一條白『色』布巾,一個個彷彿招財貓一般。
「這個也太張揚了吧?」張天祿擔心的道。
「大哥,不這樣就來不及了,你看前面!」張天福急道。
張天祿回頭一看,只見從定北軍的陣中分成了數千騎兵向著左右清軍軍陣左右兩翼而來。那些騎兵胯下的戰馬一個個高大無匹,狂奔起來猶如一陣風似的。馬上的騎兵們則是紛紛在遠處就開始張弓搭箭,箭矢猶如雨點一般的向左右翼清軍前陣的士兵頭頂落下,頓時放到了一大片清軍。
清軍的弓箭手也開始反擊,可是他們的反擊卻沒有起到多大效果,除了寥寥十幾騎中箭落馬之外,其餘騎兵都仗著飛快的馬速和精良的馬術躲過了箭雨,繼續向清軍陣中發『射』著箭矢。
無數的清軍士兵被從天而降的箭矢釘死在地上。定北軍騎兵精準凌厲的箭術讓那些韃子弓箭手損失慘重,急忙向後退去。
三千重騎兵在蕭貴的帶領下已經突到了韃子中軍前陣的後半部,甚至都能看見洪承疇的黑『色』大旄了。
洪承疇眼看著定北軍的鐵甲騎兵就要突破他的中軍前陣了,急忙命令左右翼士兵收縮翻捲,試圖將突入陣中的定北軍騎兵層層圍困,使他們失去機動能力,從而殲滅。
只可惜,這些士兵不是他洪承疇的兵,想法是好的,卻難以實現。此時的左右兩翼的士兵在定北軍弓騎兵無休止的的箭矢下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根本無法執行他的命令。而且若是此時再動,那些隨影隨行的弓騎兵絕對會趁勢掩殺,製造更大的混『亂』。
「總督大人,你看那是做什麼?」一名在瞭望塔上觀察戰場形勢的士兵忽然喊道。
洪承疇急忙走上瞭望台,放眼望去,只見他的左翼,右翼,後陣中都出現了數千名士兵高舉雙臂,一動不動的詭異景象。只是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他們左臂上的白『色』布巾。
「這些反覆無常之徒!」洪承疇略一思考,心中一沉,破口大罵道。
如今前有強敵,內有叛兵,這仗已經沒有贏的可能『性』了。
那些弓騎兵從清軍軍陣兩翼奔過,看見那些凡是高舉雙臂的清軍士兵一律置之不理,逕直向後陣奔去,準備攔截洪承疇的退路。
蕭貴的巨劍上沾滿了鮮血,鎧甲上也是血跡斑斑,他放眼望去,自己面前已經沒有一名漢軍旗士兵。望著身後洶湧而來的三千重騎,再看看不遠處嚴陣以待的韃子步卒方陣,也就是洪承疇的中軍大陣,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猛的一夾馬腹狠狠的向前衝去。
韃子固山額真淮塔率領韃子僅有的兩千餘騎早已經嚴陣以待,看著一個個全身重甲的定北軍騎兵平端著巨大的騎槍衝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268
「八旗的勇士們,衝鋒!即使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淮塔大喝一聲,一馬當先的衝向了定北軍騎兵。
身後的兩千餘騎也是嗷嗷叫著緊隨其後,揮舞著戰刀向重甲騎兵衝了過去。
「不自量力!」蕭貴冷哼一聲,手中巨劍斜拖在後,向當面而來的淮塔迎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