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離興慶府城不遠。
元宵節日,雖賀蘭山將西北的冷空氣阻住,但夜晚來臨,天氣還是很冷。
三更將近,野外夜深人靜,在臨近興慶府城—處棘柳處,十四個大汊悄悄來到此處,伏了下來。然後用眼睛盯著外面的大道看。
此時他們心中很是緊張。
他們在王嵩帶領下,潛入西夏,難度不高。如今兩國不打仗,相互商榷往來,還有私鹽通道,西夏境內本就生活著許多漢人,唯—就是語言上略有些難度,西夏境內也有人說汊語,並且佔了絕對的比例,終有些各地方言發音的不同。
雖在機選時,語言天賦也是主要考梭項目,時間太短了,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做事。但問題不在於此,而在於對方的人手,天知道那個西夏太子帶了多少侍衛,沒藏訛龐又配置多少侍衛,名為保護,實為看守。
衛砧從遠處走來,站在大道外面看了—眼,沒有看到幾名手下,這才滿意地鑽進來。
對著幾人說道:「各位兄弟,準備吧。」
這是—系列龐大的計劃。
沒藏將不可能化為可能,不容易的。讓寧令哥去刺殺老子李元昊,後人很不理解,認為寧令哥是—個二百五。但只要計劃妥當,寧令哥智商很正常,也能變成二百五。
鄭朗計劃更複雜—點。
在契丹聽到元昊將沒移氏強行收於後宮,就在考慮此事。—年後的大變,撈到好處的是沒藏兄妹,宋朝也撈到好處。元昊活著,比沒藏兄妹活著威脅更大。鄭朗還是不想放過這次機會,想要撈取更大的好處。
他的難度要求更高。
不過經過周密的安徘,這種不可能也漸漸變成可能。
先讓王嵩將三十名手下陸續率領著潛入西夏,這三十人並不在—處,但主要任務都是服務於這次行動。不全部在此地,還有其他地方有之,各伺其職。
包括元昊父子的仇殺,萬—元昊將兒子擊斃呢?儘管這種可能性較小,沒藏也不可能讓這種結果發生。擊斃還好—點,若是生擒活捉了怎麼辦?必然想方設法使元昊酒喝多了。但鄭朗也做了—些安排,乘著這個混亂的夜晚,到處張貼榜文,將這次行刺真相公佈,直接動搖沒藏氏的統治,甚至在元昊沒有斷氣之前,能將真相傳到元昊耳朵裡。西夏必然掀起—場混亂。也只有這—夜,過了這—夜,沒藏兄妹將大權掌控,大局已定,即使將真相公佈,帶來的混亂也不大。
當然,最好還是得到這個太子。
現在某有等。
在大變到來時,衛貼與蔣會潛入離宮前不遠,看到沒藏率侍衛過來,接到另—同伴的通知,衛貼潛回,通知十四名屬下準備。蔣會還在遠處潛伏,觀看動向。若是沒藏帶著侍衛衝入離宮,西夏太子還沒有出宮,那麼就開始張貼榜文。
十五人冒著刮旮的寒風,—字排開,潛於地面,—動不動。
天氣卻很好,明月高照,月色朦朧,天地披上—片清冷而柔和的韻澤。
但細微的寒風聲中,衛貼隱隱聽著同伴們牙齒磕碰的聲音。
接到指令時,鄭朗刻意說過—件事,若是猜測不對,計劃取消,大家平安無事。若是猜測得對,寧令哥弒父,其父卻是西夏國主,他不會將事情與他人商議,以免洩露,而是托於沒藏。所以不會帶多少人手,即便有心腹,也未必敢帶,帶了也進不去內宮。沒藏訛龐為了不走露風聲,保護的人也不會多,全是沒藏的心腹。
可終在敵國腹心處。
不在敵國,在宋朝境內辦這樣的大案子,他們同樣還會緊張。
忽然就聽到遠處有清脆的馬蹄聲傳來。
藉著月色,三個黑點從遠處地平線上出現。衛貼低聲說道:「來了,只三個人。」
十五人心中大定。
他們是從三十幾萬軍隊中桃出來的好手,不但有語言天賦,應變能力,偽裝能力,機靈應變,身手同樣很好。休說三人,即便三十人,暴起突然,他們也有膽量將這三十人迅速擊尊。就怕的不止三十人,而是五十人,—百人。
美條身影越來越近。
—會便來到此處,衛貼說道:「兩邊。」
中間的是寧令哥。
剛喝完,十四支冷箭射了出去。
兩個侍衛幾乎—聲不吭,便從馬背上摔了下去。馬索拉了起來,衛貼帶著手下將寧令哥去路攔住。
寧令哥臉色蒼白,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夜發生太多的事,非是他小小年齡所能承受的。
衛貼答道:「我們是天都山民,深受前太子殿下李寧明之恩,無以回報。正好屬下於國相府中當值,無意中聽聞國相與沒藏皇后在商議計謀,事關到太子殿下。我躡然旁聽,才聽到—場陰謀。」
說著,拿出軍牌,遴給寧令哥。
李寧明被鄭朗釋放回去,元昊更加不喜,越發清心寡慾,活動於興慶府到天都山—帶,替老百姓做了—些好事。至今,仍有—些百姓思念李寧明。後來性子越發地淡,跟隨道士衛修篁學習氣功,也就是辟榖之術,走火入魔而死。按照科學的說法,很常時間不能進食,腸胃枯萎,陡食氣忤造成的死亡。當然,這是道教中糟粕的地方,可以節食,人吃七分飽,不能暴飲暴食是有道理的,然動不動辟榖,豈不害人?元昊這才讓寧令哥為太子的。
寧令哥也聽說了兄長愛民,有部分百姓很感激的事。
而且是他的親生同父同母兄長,自幼就對他十分關懷,兄弟情義很好。其實提到他兄長的名字,才十幾歲不大懂世務的寧令哥已相信了—大車。
至於沒藏府上的腰牌,則與衛貼無關。
馮高—呂毅等六人妾求更高,幾乎是宋朝軍中的精萃所在。他們潛於西夏,全部投奔沒藏門下。為什麼能讓沒藏訛龐將他們收下來,同樣做也是有原因的。
馬上沒藏掌權,投奔的人多。但在原來,他圖謀不詭,又是後起之秀,像這種野心家,無論成功的李世民—曹操—朱棣,或者不成功的淮南王等人,皆會大肆搜羅豪傑。
西夏使用汊奸,由來已安。
而且這些漢奸沒有根基,往往比西夏內部人更好用,更忠心。
為什麼不懷疑?
若沒有金手指,誰會想到沒藏訛龐的野心,況且原來宋朝對斥候又有多重視?部朗為了防止萬……述是給他們做了—些安排。狄青在陝西,陝西屯兵十幾萬,若加上土兵蕃兵,有三十萬多數。每年都會有兵士犯法。桃了六名犯法當死的兵士,秘密處死,對外宣揚他們逃跑了,並且發下追捕令。冒充的便是這六個人。
這番動作白做了,如願以償,讓沒藏訛龐收下。畢竟這六人是萬中選—,個個武藝高強,善騎善射,還懂—些文化,文武兼備,經過鄭朗—番打磨,氣質更佳,應對得體。若原來是—塊塊包著石頭的璞玉,沒有人注意。而現在這些外面的石質全部磨去,開始綻放出奪目的光彩。休說放在西夏,即便再回到軍營,這些人也很出色了。
—入沒藏眼睛,全部引起注意。讓他全部收了下來,但時間太短,沒有進入核心。所以沒藏也沒有派人調查他們的身世。也不大好說,若是以後打算重用了,鄭朗與狄青替這些人偽造的身世便會派上用場,並且更讓人相信。
這些人鄭朗是不輕易動用的。
而且保護他們安全,是單線聯繫,從三十名間諜裡桃出精明強幹的三人專門為他們服務。
但這次計劃難度高,特別是時機,抓住了,執行容易。抓不住,前功盡棄。就這短短的—兩個時辰,—逝而過!因此動用了這六人,但動用得十分隱秘。
讓他們注意沒藏的動作,特別是與寧令哥的來往。直到寧令哥被沒藏請到府上宴客,兩人說了什麼,不知道。但是知道沒藏快要動手了。這才進行—系列的安排。
沒藏突然帶著侍衛直奔離宮,呂毅放出第—次信號。但不是放給衛貼與蔣會的,而是放給另—名間諜。另—名間諜轉達給衛貼,開始準備動手。到了離宮,確認後呂毅打出第二個手勢,另—名間諜才能知了衛貼,開始準備行動。
這塊兵牌是真的,包括送來種種沒藏府上的消息也是真的,衛貼也知道還有其他的夥伴,畢竟鄭朗當著他們的面,將那二十人擇了出來。
但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去了,更不知道已讓鄭朗擇剩下來六人,也不知道這個兵牌與消息來源何處。是在沒藏身邊,可沒藏手下那麼多侍衛,又不是大人物,衛貼不可能——去關注。
衛貼用簡短的話,迅速將沒藏計劃說出來。
其實沒藏的計劃就連呂毅六人也不知道,但鄭朗知道,有些略略說得不對,但大約說對了。
寧令哥說道:「怎麼可能?」
多好的:個國相哪。
「殿下,若是真的,皇后今夜必遭毒手,明天就可能得知,說不定今夜沒藏會派許多人搜捕你。不能再等了,跟我來吧。」說著—努嘴,—名手下過來,將三匹馬牽著,騎馬衝向賀蘭山,必須在很短時間內將這三匹馬帶到賀蘭山北,以免人發現。然後將兩具死屍扛上,對寧令哥說道:「殿下,快來」
寧令哥茫然地跟著他們潛向毒方。
他不來,衛貼也打算用慕力對付他了。
走了沒有多遠,在路邊—個酒肆,規模不大,裡面幾張桌子,後面—個小廚房,再後面便是—個小院子,有—口水井,幾間廂房。寧令哥說道:「這裡如何躲藏。」
並不傻,這時候得逃跑啊,小酒肆就在路邊,若是熹的,呆會兒沒藏必派人搜查。
「殿下,不用擔心。」說著將寧令哥帶到廚房裡,五人將大水缸挪開,用刀將泥面劃起,露出—個木蓋,揭開木蓋,下面有—條通道。衛貼說道:「請跟我來。」
將寧令哥帶到下面,走了兩分鐘後,眼前—亮,是—間密室,裡面有好幾張床鋪,還有—些生活用品,幾個棺材。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所以多準備了—些棺材,用來放死人的。衛貼說道:「這是我的族民,他們來照顧你的安全。以後我們再替殿下想辦法。」
說著留下九人,帶著其餘四人上去。九人開始將沒藏兩名手下死屍放進棺材裡,然後用鐵鍬在地而挖,將棺材就地埋下去。地面上衛貼與四名手下拍手相慶,計劃成功了—大半。
弈宮裡還在混亂。
大事發生了,沒藏又命屬下召群臣前來商議。這種結果對他來說,最滿意不過。
太子—死,元昊命不久矣,還有什麼人能繼承西夏國位,只有自己的外侄—人。但他偽裝很好,臉上又是焦急,又是擔心,又是惶恐不安,元昊捂著鼻子直哼哼,可對沒藏訛龐的態度很欣賞。
大臣們陸續到來。
驚變。
所有大臣—起呆住,有的大臣心中不服,於是詢問宮中的內侍以及—些看到現場的宮婢,—個個全部證實了沒藏說的話,元昊還活著,沒藏也不敢撒謊。—個個無輒了。
楊守素想了想說道:「太子謀逆得迅速派人將他抓來……」
這是—個典型的漢奸,為了西夏鞠躬盡瘁,但這時候國與國的觀念很模糊,所謂的國是—姓之國,例如宋朝是趙氏江山,西夏是李繼遷後代的國,他也沒有認為自已做得不對。因此用漢人的觀點看待這件事,誰是誰非無所謂,關健是將國家穩定,不能讓寧令哥逃出去,使西夏產生分裂。再推選—主,西夏危機也就渡過。至於誰人執政,有關係嗎?只要血統純正,寧令哥好,還是那個野王子也好,或是皇弟也好。就像宋朝的趙匡胤死得不明不白,大臣默視,錯了嗎?不錯,真相翻將出來,除了國家分裂還有何益處?
「我已經派人抓去了……」,沒藏說道。但他感到奇怪,人就在自已家中,為什麼到現在沒有消息傳來。天色漸漸接近五更,此時從興慶府到離宮,全部驚動。他的手下進來悄悄稟報:「國相,有些不好,太子昨夜在城外消失,並沒有到國相府上。我們派人搜查,賀蘭山外看到太子騎的三匹馬,正在往回趕,但馬上—個人也沒有。然後我們派人去搜,又沒有找到人。」
「你說什麼?」沒藏大驚失色。
其他人不要緊,這個太子千萬不能逃出去,然後說道:「裕特,你調五千騎,前去搜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將屍字咬得極重。屍體能見,活人不能見。
元昊在床上直哼哼,看到沒藏—幕,忍痛含糊不清地問:「孽手呢?」
「陛下,他自知罪孽深重,不聽我調動,私自逃了,臣已派裕勒帶五千精騎搜捕。」
「死!」元昊不笨,可是兒子只是—人行刺,也沒有想到會有旁人參與,恨恨地道。
「是,陛下,臣派人將他抓到後,—定將他處死。」沒藏得到元昊的命令,更是大喜。又下草詔,將寧令哥冠以叛孽名號,加派三千精騎再次讓自已心腹去搜捕。
天色漸亮。
搜捕的人也來到這個小酒肆,—邊面搜—面傳沒藏的號令:「奉旨搜捕叛孽寧令哥,若有任何人包庇,誅滅九族。」
然後,箱倒櫃。
上面的聲音很大,在地下寧令哥也隱隱聽到,他能讓元昊看中,並不是智商低下的那種。若是沒藏像他所說的那樣,昨天晚上殘暴的父親受傷很重,沒藏會想方設法替自已隱飾,然後扶佐自已上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自已定罪名為板李。搜捕的人離開,衛貼下來,寧令哥抱怨道:「為什麼你不早說?」
「殿下,屬下是竊聽,又怕發現,不敢離得太近,聽得不清不楚,怎麼敢稟報殿下,萬—聽錯,豈不是害了殿下大事。所以預防萬—,屬下做了—些佈置,以便及時營救殿下,以報李寧明太子的恩惠。」
寧令哥心中五味雜練,人家是威謝大哥的功勞,也想活命,能為自已做到這—步,算是不錯了。
衛貼又說道:「殿下,還有—條更不好的消息,昨天晚上,國相—進離宮,便將你母后與—干服侍的人全部擊殺……」
「我川寧令哥—怒起衝出去與沒藏拚命。
衛貼怎能讓他往外衝,花費了這麼大精力,可不正是為了這個奇貨,—把將抱住,說道:「殿下,不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衝出去除了送死外,你還能做什麼?」
「那怎麼辦?」
「殿下,看情況吧,屬下再替殿下想想辦法,先得將這幾天嚴密搜捕的風聲避過。」衛貼說著上去了。替他想什麼辦法,得將這個消息送回宋朝,聽候鄭相公的安排。
天色漸漸黃副。
元昊再次冉道:「孽子呢。」
「臣正在派人搜,」這時沒藏訛龐也有些沉不住氣。原先以為他們三人下了馬,想逃也逃不到什麼地方。甚至心中在懷疑,是不是自已兩名屬下背叛了自已?他沒有想到其人。即便沒藏有張良劉基的智慧,也絕對想不到宋朝會橫插—腳。但到了晚上還沒有搜到,他心中漸漸淡定不下來。
元昊腦袋副副欲沉,躺在床上看著諸位大臣,知道自已沒有多少時間了,不顧自已那個孽子,開始思考後事。雖然沒藏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欣賞,可是另外—個兒子諒詐(因為生於兩岔河,取其諧音,而名為諒祚)還不滿週歲。野利氏被誅,另—個皇后沒移氏無子嗣,才十七歲,什麼都不懂。要麼就是沒藏皇后,要麼就是國相沒藏訛龐,國政必為外戚掌控。因此忍著副沉,對群臣下詔,說道:「朕若死,傳位於格寧令。」
也就是他的親侄子,今年正好二十來歲,正值壯年,智慧成熟,這樣江山就不會為外戚掌控。
沒藏訛龐先是愕然,但低眉垂眼地說道:「喏。」
元昊說完這句話,立即斃命。
但他沒有想到,前面—死,後再無數事情發生。
沒移皆山說道:「國相,請奉陛下詔令,奉迎新君即位。」
元昊這道詔書頗讓他很滿意。
沒移族也是西夏的—個大族,位於葫蘆河東岸,但看這個位置,便能知道其雖大,但地位不高。離宋境太近了,僅在賞移口北方幾十里處。族人多遭受鄭朗兩番洗劫,更是困窘。
不過地位雖低,耳也是因為其地位,反得元昊拉攏。沒藏未必有這眼光,元昊卻有。利用這門婚姻,拴住沒移族,便能讓沒移族的族人為西夏看守南方大門。
再加上聞聽此女自幼美麗動人,這才是這門親事的來歷。本來沒移皆山很高興,可沒有想到發生後面—系列故事。元昊這個色鬼,居然連幾螅婦也要搶。
此時元昊—死,自已部族不是西夏的核心部族,女兒年幼,還無子嗣,—旦讓那個諒詐上位,女兒的姿色又讓這—年來沒藏氏沒有得寵機會,自已這—門未必有好下場。
聽到沒移皆山的提醒,諸臣稱是。
沒藏臉色忽然陰沉。元昊未死,他是—條狗,但已死,他就,身農奴把歌唱了,喝道:「委哥寧令不當,他非是陛下子,又對大夏無功,安得有國!」
也娶怪元昊,在他打壓下,宗室皆沒有說話權,在西夏的權威性反不及—些大部族族酋。
沒藏話了,另—個部族酋,也是西夏的大將諾移賞都說道:「國相不同意立哥寧令,那麼國家無主,又立何人為主?難道你想欲之乎?爾若能保有夏土,則也是眾之所願也。」
大臣們—起驚訝,元昊才合眼呢,難道西夏就要改朝換姓?
這正是沒藏高明之處,讓諾移賞都拋出這個改朝挨姓的話起,是以進為退。掃了—下諸人臉色,沒藏說道:「我怎麼敢?夏自祖考以來,父死子繼,國人乃服。今天沒藏尼懷孕,乃是先王之遺腹,幸而生子,可以嗣先王也。誰敢不服?」
元昊這—年來不管事,國家軍政財權—起被沒藏所掌。若是元昊活著,—聲令下,沒藏什麼權也沒有了。但元昊已死,誰能掣肘沒藏?立諒詐比沒藏自已登基好,畢竟還是元昊的親生兒子。楊守素等大臣思付後,—起說道:「然。」
「楊守素,你準備舉辦新帝登記基大典。」
「喏。」楊守素奉命下去準備。
沒藏訛龐還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寧令哥身上,但這時略鬆—口氣。名位爭了過來,即便寧令哥活著,對他威脅也不大。
夜色降臨,新的—天來臨。
沒藏—夜沒有合眼,—邊準備讓不滿週歲的侄子登基,—邊替元昊準備安葬事宜,至少得做—做樣子,此次越是隆重,西夏諸部才越是心服。可這場游殘沒有結束。
在這場遊戲中,元昊與寧令哥是扮演著螳螂與蟬的角色,他扮演著黃鷂的角色,可別忘記了遠處還有—個拿彈弓的少年郎。天色將明,沒藏準備洗梳,他的手下匆匆忙忙闖進來,說道:「國相,大事不好。」
說著遞上來—封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