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使者沒有來,阿干河之戰也沒有打響。范仲淹請樞密院與宣徽院給空名者各百道,緩急書填,以勸賞及招降蕃部。
也就是讓樞密院與宣徽院給環慶路一百道空白授書,范仲淹在環慶路招降蕃部,只要境內這些叛亂不服宋朝的蕃族投降歸順朝廷,用這些空白授書,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予授命,授一些小官。
是宋朝的官員,再叛,就有大義可討。
以前朝廷對這些蕃部也比較善待,授一些小官,逢年過節賞賜一些錢帛,花錢不多,一個小官費用頂多是十個禁兵的費用,往往一個部族就安定下來。
然而時間太慢,往往要數月才能得到音訊,這些人或降或叛的,不乘熱打鐵,幾月過後,又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比如瞎氈,他是看到市易的好處,否則復叛,朝廷又能如何?
在鄭朗帶動下,無論韓琦或者范仲淹、龐籍,對民族問題更加慎重。邊功不好說,他們是文官,不是軍事家,想打出張亢、高繼宣與張岊那樣漂亮的戰績,太困難,但治理一方百姓,元昊又遠遠不及之。
接著韓琦又上書朝廷,提出請求。
反正花費不多,也不是真正的朝廷官吏,授一人一年要花費良多,就是不授,平時也給予一些賞賜,以撫其心。有的蕃族,比如楊文廣夫人穆容氏的娘家,穆族黨項人,有族民殺人搶掠,朝廷僅節縻妥協處理,不敢入寨抓人。
但穆氏讓朝中君臣無語,此女隨楊文廣到陝西後,手斃十九名敵寇,楊文廣自己僅斃十二名敵寇。於是民間出現許多傳說,京城瓦捨裡更出現一出讓人哭笑不得的雜倒。
受鄭朗的影響,雜倒開始長篇化,一些瓦捨老闆拿出錢,雇窮困的文人編寫長編雜倒,吸引客人到來。藝術成就仍然趕不上元曲,但豐富了宋朝百姓的文化精神生活。
這出雜倒很長,說楊文廣奉母親之命,前往慕容寨前去迎取慕容家的小娘子,楊文廣心高氣傲,慕氏提出要求,比上三合,馬上馬下射箭,誰贏了以後就聽誰的。結果楊文廣三戰皆敗,然後跪搓衣板認錯。
不知怎麼的,傳到環慶,楊文廣協妻子前去慕容族過元旦節,看到這出四不像的雜倒後,悖然大怒,還是其妻好言安慰,楊文廣才平洩心中的怒氣。但因為楊文廣的關係,如今慕容族與宋朝處於一種蜜月關係。
僅是西北錯綜複雜諸事中的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開始。
科舉!
才子翰林學士聶冠卿知貢舉,翰林學士王拱辰、蘇紳,知制誥吳充,天章閣待制高若訥並權同知貢舉。
但最令人矚目的是鄭朗兩個學生。
西北大捷,將鄭朗名氣推到巔峰,鄭朗拒絕秦國公做法十分明智,功勞大,二十幾歲綴秦國公,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眼紅。
於是一起看鄭朗兩個學生表現如何。
對此,鄭朗寫信只說了一句,心靜自然涼。
心態要好,要冷靜,不要想其他的,有的學子本身很有才氣,可一到了考場,卻發揮不出來,富弼便是如此。
王安石不擔心,他有一顆大心臟,擔心的是嚴榮。
不過嚴榮應當比其他學子好,跟著自己見過許多世面,又作為陳執中的女婿,眼界會高於其他學子。
二月到了放榜時間,學子一起來到榜上看榜。
還是從末位向上看,到了第九十八名時,出現嚴榮名字。
王安石不由與嚴榮擊了一下掌,對這個小師弟,王安石心中也有些擔心。十分安靜溫和,可才學並不是那種撥尖的人,老師又去了西北,無法在身邊指導,這一年多時間嚴榮僅能自學。科舉前王安石心中沒有說,但還是有些慼慼。
繼續往下看。
他在看榜,有許多人在看他。
嚴榮很開心,其他學子不以為然,僅是第九十八名,作為鄭朗的學生,不算好的,有什麼可高興的……
但他們不懂,名次不靠前,可這幾年的生涯,一旦擔任官員,有幾個學子能趕上他的吏治之能?
一個漂亮的小婢擠過來,眉飛色舞地說:「恭賀小郎。」
是陳執中女兒的侍婢,陳執中去了杭州,做得不錯,又以資政殿學士知河南府,調了回來。
也是宋朝制度悲催的地方,僅混了幾個月,怎麼看出來做得好與壞的?
正好攤到放榜,陳執中去了洛陽,一家人還留在京城。
一旦嚴榮高中,兩家人便要商議婚事。
小婢說完,興高采烈的擠出人群,向坐在轎中的自家小姐報喜去。
兩個小妹妹坐在轎子裡眉開眼笑,榜繼續往上卷,一直沒有出現王安石。
但嚴榮與王安石很淡定,嚴榮高中九十八名,王安石能不考中嗎?
直到第三名才出現王安石的名字。
可省元出來,又是一片嘩然,廬州楊寘。
嘩然的不是楊寘,是他哥哥楊察,其兄是上一殿探花,其弟又高中省元,難道宋朝又要出一對大小宋?
另外還有一個人,也引人注目,韓絳,高中第六名。沒有人往深裡想,但趙禎將這四人全部召到宮中。先是問韓絳,他是以知縣身份參加貢舉的。趙禎問了一下杭州的事務。
韓絳知無不言。
雖然他老子的貪婪一度讓趙禎無語,但對韓絳對答應體十分滿意。
也要問一問,特別是平安監究竟給地方帶來什麼。
朝廷已經在便賣平安監的五成契股,對它的價值君臣不能算真正瞭解,順便也詢問一番。
轉過頭看著王安石,問道:「你如何看待西北軍務?」
問得有些刁鑽,鄭朗就在涇原路,作為學生,不大好回答。王安石不緊張,慢條絲理答道:「西北雖大捷,必不能持久。」
「為何?」
「陛下,無他故,財政也。」
「鄭卿對你說的?」
「沒有,學士偶爾與臣寫信,多是說學業之事,西北事務學士稍有提及,以學士想法,想要夏寇瓦解,必須久耗,但語氣很悲觀。臣就想到了財政,陛下恭儉,聰明睿智,為政夙興夜寐,無一日之……」更無聲色犬馬、觀遊玩好之事。仁民愛物,孚於天下,是我朝百姓之福也,但也是陛下的短處。元昊能不顧國內百姓死活,陛下則不能不顧國內百姓。」
誇得趙禎有些臉紅,大多數也能當值得誇之,隨之有些黯然,這一戰打的時間十分持久,為什麼楊偕那份胡說八道的進奏他間接默許,正是考慮財政。
漢唐時出兵征討,數月結束戰鬥。
就算這樣,漢武帝與唐玄宗窮兵黜武,依然給漢唐帶來許多消積的問題。
可放在宋朝呢,雖比漢唐有錢,可漢唐多會像這樣在整個陝西動用三十萬軍隊,一動用便是三年四年五年。
若不是兩次大捷,遮了百丑,連趙禎也慢慢心灰意冷。
不由問道:「財政如何解決?」
「節流開源,」王安石從容答道。
趙禎默然不語,開源鄭朗已做了,做得很不錯,這一點趙禎很感謝的,馬上出售契股,修三白渠的財政便有了。一個平安監,直接的與間接的一年能為朝廷增加近千萬貫收入。
若沒有這一千萬貫,趙禎想一想也會打冷戰。
節流鄭朗沒敢多說,但趙禎也懂,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特別是此時更加需要國內安定,裁官,改革制度,裁兵,那一樣可能?
動那樣都會引起喧然大波。
王安石又說道:「以及人才。」
「人才?」
「陛下,是人才。科舉之前,中國用人,無非兩途,一是舉賢薦良,二是門蔭子弟。到了唐朝後,雖舉賢薦良,已經漸漸忽視,被科舉代替,門蔭與武功依然存在。我朝用人沿用唐倒,少了武功,科舉份量在增重。儒家大義,包羅萬象,格物致知,齊家治國。可是漢朝以後,儒家多著重於釋詮字句經義,卻疏忽格物致知之道,即便有治國,流於空淡,即便有致知,僅是做人而己。」
「說得不錯,繼續說,」趙禎點頭。
為什麼同樣看儒學,自己沒有看到什麼,鄭朗卻能看到遙遠的礦藏,火藥,蔗糖,以及種種奇技?
「學士辨佛時,對金剛經很推薦,因為金剛經有言,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這是一種包容吸納的精神。雖罷黜百家,需尊儒術,可是各家各派的長處也可能吸納。比如獄吏,可以從法家吸取義。將領可以從兵家吸取平(平天下的平)之道。諸相公可以從商家吸納一部分經營之術用來齊國(齊家的齊,包括德化與富裕)。主管地方的官吏可以從農家吸納農學,授百姓稼禾之術。主管禮儀可以從陰陽家吸納天文之術,以順應天象,進諫規範。出使敵國的使者可以從縱橫家吸納舌辨之術,以小獲大。再者,國家也用吏,以差役用吏,名不正言不順,縱然裡面有能工巧匠,商賈大戶,能人奇士,終不能盡心於朝廷。可以選其中一批有長處的,對各部補漏拾遺,也是上古舉賢納良之意。」
簡單的說,可以用科舉選士,但不能全部用科舉選士,從民間選出一部分有能力的人進入官場,看他們所長,再任於那一個部門,幫助上官做出最好的決策。
王安石思想漸漸成熟,關於這部分人才的論解,也有了後來他上趙禎萬言書的影子。
還不是很成熟,可比原來那封有名的進奏多了一份實用,這也是鄭朗潛移默化的影響。
想打敗西夏,像漢唐那樣不可能了。
只能採取鄭朗的慢耗之策,活活將西夏人耗死。
但這個耗國家得有充足的財政。
假如一年國家會多餘三千萬貫,那怕與西夏人耗上十年二十年也行,不用二十年,只要耗上十年,西夏多半被活活拖垮。
可宋朝能繼續耗上十年二十年?
怎麼才能使國家有充足的財政,王安石便說開源節流人才。
這是基本。
進一策兩策,弄出一個十萬二十萬貫錢,不夠鄭朗在石門川放一堆火藥的。
趙禎又是久久不語,顯然影響了趙禎的心情,說道:「你們回吧,殿試好好考。」
「謝過陛下,」四人魚貫而出。
於是天章閣侍林瑀講觸了霉頭。
林瑀對易十分精通,趙禎曾下詔讓他編撰《周易天人會元紀》,在裡面寫道,天子即位年月日,當以卜卦推吉凶,又說必直乾卦才能即位。
論出,賈昌朝立即言其所說荒誕不經。
皇上怎麼當上皇上的,都是老皇上死了,或者篡位,或者推翻舊王朝登基。那一樣不是火燒火燎的?就是順利以東宮太子身份繼承皇位,除了趙禎獨寶寶外,太子身邊同樣有許多皇子在虎視眈眈。還能慢慢等年月日,再必須卜到乾卦才能登基,那樣要等上五年或者十年?這一等國家非得出大事不可。
又開始為趙禎卜卦小出來,說:「帝即位,其卦象說直需,像曰君子以飲食宴樂。希望陛下頻繁宴游,極盡水陸玩好之美。」
趙禎驚得目瞪口呆。
嚴格來說,他也算是趙禎的老師,老師,你想朕做什麼?做楊廣?就算你學小人勸朕做楊廣,也不能這麼**裸地說出來。
立即將他貶到饒州。
所以王安石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為了科舉,只顧在讀死書,一個個讀成書獃子,這樣的人能當好官員嗎?
隨即將錢調向陝西。
契股所得出來,不要地,只要錢帛,一共所得九百萬貫。
不算低,若按直接收入算,要十五年才能收回來。宋朝政策時常變化,十五年後又會發生什麼?
也不算高,除了直接收入,還有間接收入,海外那些供給點,鄭朗沒有抱什麼希望,其他人更沒有看出來,實際經營得當,這才是真正最前途無量的收益,遠遠超過礦藏。但考慮到宋人的思想傳統,想要全部開發成一個個大的殖民地,十分困難。
但是所運出的貨物,所帶來的貨物,有了契股會照顧自家的作坊商舖,這個間接收益同樣很可觀。
入了契股,與朝廷能拉好關係,鄭朗年青,至少三四十年時間,能照應著平安監,有了這個時間,早就將資本收回,大賺特賺。除了放高利貸,對這個利潤不動心,其他大戶與商人皆有些心動,最少比將錢埋在地下強。
看著這筆款子,各部大佬都在嚥口水,皆缺錢,不僅是前線,後方也缺少經費。
最後壓住心中的渴望,將錢帛送向陝西,一個三白渠下來,縱是九百萬貫,估計也用得差不多。
然後等殿試開始……
二月春天也到了涇原。
河渠裡還有一些殘冰沒有融化,然而柳色帶黃,平川淺碧,能看到一片生機勃勃升起。
鄭朗從高平寨返回。
元昊小攻高平寨,鄭朗沒有擔心,但給他一個警示,自己不可能永遠留在涇原。高平寨、三川寨等寨砦頂在最前線,自己雖擴建修高加固,終是土牆。
開了金手指,讓人找到兩個煤礦,這個鄭朗最不想的,現在開一礦是糟蹋一礦,但是無奈,一旦大量燒磚,必須建數座大窯,不糟蹋礦藏便要糟蹋樹林。
二月過後,開始挖煤建窯,準備燒大量的青磚,在土牆外圍再砌磚牆,不可能所有寨砦皆用磚石做寨牆,費用太高。只取外圍十來個寨砦,增加其防禦力。
於是騎馬又來到高平寨察看一下。
不久聽到王吉與張岊從府州麟州趕來,鄭朗不得不回去。
葫蘆川帶著一層薄冰,亮亮的,十分可愛,空氣卻清新起來,悠悠的東風吹過,似乎讓他又想起老家鄭州。
有點想家了。
來到籠竿城,見到張岊與王吉,兩人皆四十歲不到。
張岊印象與鄭朗想像的差不多,一個綠巨人,長得高大魁梧。王吉有些出忽他意料,在他心中此人是一個閃電俠,但與張岊一樣,長得很魁梧。然而沒張岊那樣看上去兇惡。
本來張岊滿嘴絡腮鬍子,一臉惡相,眉額上方中了一箭,留下一個大黑疤,兩頰被箭穿過,又留下兩個醜陋的疤瘌,看上去就十分磣人。
然而鄭朗卻很歡喜,拉住他們的手,說了好一會話。
又再三叮嚀張岊不能持勇冒進,善騎者墜,善泳者溺,兩軍衝殺,主將必須以身作則,但平時,比如查看地形,不要緊時,沒必要持勇輕進。
這個人死得很可惜,不然以他現在的年齡,最少能活上十五年,對於嚴重缺少將才的宋朝來說,這十五年時間,有此人在西北,只要得到一點兒重用,便如一顆參天大樹屹立在西北邊境。
張岊與王吉很感動。
與張亢一樣,開始有怨言的。
奶奶的,俺們在府麟路被元昊就要隨時弄死了,你鄭朗派人過來記錄,可你的軍隊在哪兒!
真相揭開,才知道錯怪鄭朗。
他們還沒有想到,若沒有鄭朗力保,他們根本無法上位,更不要說擔任知軍。
兩者地位懸殊很大,鄭朗的親熱,讓他們很感動。
地位不及人家,才學不及人家,出身不及人家,即便功勞,也沒有涇原路立的戰功多。
鄭朗不是這樣想的,府麟面對的幾乎是十倍於己的西夏主力軍隊,涇原路軍隊數量比西夏多,多是臨時募擁兵。兩者情況根據不能相比。換鄭朗前去府麟路,縱然有歷史知識,也不知道如何破敵。
說了一會兒話,返回渭州。
四個妻妾翻眼睛,皆是很不滿,好不容易回來,依然一大半時間不在家,先是去看安排的戰俘與部族,然後看屯田播種,又去看高平寨。弄得比在太平州與杭州更辛苦。
很快陣營被瓦解,鄭朗牽著鄭蘋的手說道:「蘋兒,爹爹給你繼續養哈里波特的故事。」
對這個故事鄭朗評價不高,故事性很差,但因為版權保護得好,加上電影,因此紅起來。
但中國後來的玄幻小說多有男女愛情,講給小孩子聽不適合,於是選了這個故事,有時候逗一逗女兒開心,也逗妻子開心。
牽著鄭蘋的手,抱著鄭航,往書房裡走,四兒與環兒忍不住,四兒第一個跟上去。
崔嫻嗔怪道:「官人,你對狄青十分推崇,鎮戎軍有狄青在,你為什麼不放心?以前你不是說過,做為上位者,親策親力是好事,但更要學會用人。」
「看一看,我也安心。」
「家裡面來了一封信,二娘娘正月又患了病,剛剛康復。」
「唉,我上次應當回家看一看。」
「現在知道錯了。」
「再過一段時間,看看明年西北能不能安定下來,若能安定,我就回京城擔任一個京官如何?」
崔嫻沒有回答,她雖智慧,但知道在西北這段時間的履歷,對丈夫很重要,輕重無從抉擇,又說道:「駙馬都尉柴宗慶其孫於四月婚,發貼邀請柴克明赴宴。柴克明問官人,要不要去?」
「給重金賀之,但不能去,」鄭朗道。
柴克慶就是柴家的人,宋王朝對柴家一直很善待,多嫁公主到柴家。在宋朝柴家地位十分尊寵。
前幾年柴克慶擔任鄭州知州,貪污不法,不久被趙禎召回京城。
那時鄭朗已經有了不小的政績,鄭家沒有其他主事的人,於是曾邀柴克明赴宴。不會與柴克明攀附同姓同宗,兩者地位相差太大。這是拉攏鄭朗,讓鄭朗以後進入兩府後,適當的時候向柴家釋放一點善事。僅如此。
此次西北大捷,鄭朗前程更加似錦,柴家雖貴,實權小,正月趙禎詔武城節度使同平章事駙馬都尉赴本鎮任職,御史中丞賈昌朝彈劾柴克慶在鄭州不法,赴本鎮會益加殘害百姓,柴克慶乖乖又留在京師。所以藉故同姓,再次向鄭朗示好。
但鄭朗需要與柴家結好嗎?
沒這個必要,相反會招來言臣狂批。
呆了兩天,鄭朗又在妻子幽怨的眼光下離開渭州城。
朝廷撥下款子,開始修三白渠,三白渠會使涇原路與環慶路部分地區受益,但主要在永興軍的涇陽、三原、高陵與渭南部分地區。
當初此議有范仲淹、夏竦與鄭朗共同提出,也先後察看。
朝廷要修三白渠,兩人還要來一次,提一些建議。而且兩人對水利皆是很精通,是內行人,需要他們的想法做為參考。
涇原環慶皆修建一些屯田,然而不停的招納蕃戶,還是需要三白渠的糧食。
看到鄭朗,范仲淹抱怨道:「種師衡呢?」
鄭朗裝呆,問:「他還沒有去環州赴任?」
范仲淹上了當,不解地問:「沒有,難道種知州出了什麼事?」
鄭朗暗笑,說道:「我派人回去問一問。」
轉了三四天,也不用問了,鄭朗接受瞎氈的急報,匆匆忙忙地對朝廷派來的督促水利官員與范仲淹說道:「元昊兵出瓦川會城,至阿干寨,我擔心他會對龕谷不軌,要回去看一看。」
一干官員茫然,阿干寨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