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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嫻敢說我就要做房妻?只要她敢說,保證鄭朗敢出之!有這心思也不能說,腦筋轉了一轉,說道:「鄭郎,你看,如今你有杏兒妹妹,四兒妹妹,將來妾出閣,還會帶上環兒,當年你爹爹在的時候,本來也不想納這麼多娘娘的,是因為鄭家一直單薄,所以才納了,對不對?」
咱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行麼。
鄭朗讓她的小心思弄得呵呵一樂。
他一笑,崔嫻膽子更壯,又說道:「況且你也是一個散淡的人,家中真的小妾多了,妾不會吵,可這些小妾們當真一個個都是省事的主?多了,矛盾必然多,肯定會吵。鄭郎,你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出現吧。還有呢,杏兒與四兒你知道,環兒我知道,可宮裡的人出來,我們都不知道。萬一是好幸運,萬一不好呢,她們是陛下的人,誰個敢說?」
「你別繞,直接說你的意思。」
「以妾看,最好拒……之。」
「如果陛下不同意呢?」
「陛下仁愛,xing子軟,只要你堅持,陛下一定不會強迫的,」說到這裡,崔嫻腦袋瓜子又轉了,不對啊,自己這個小丈夫連自己的一些「小毛病」都不能忍受,萬一皇帝賞下來的女子脾氣不好呢?豁然開朗,說道:「他要強迫你,他是君,你是臣。那只好聽天由命。」
「又在用小腦筋了,」鄭朗在她頭上敲了一下,無奈回屋。大約讓她不知道從哪裡識破,玩不下去,不玩了。
準備車輛,車子多。崔家兩個哥哥帶了兩輛車子過來,鄭朗帶了兩輛車子過來,此次又雇了三輛車子。崔嫻拉著大娘的手說道:「大娘,我也想去。」
「傻孩子,陛下沒有召你進去,你怎麼好去?」
「妾就坐在車子上等你們。」
「皇城也不是看不到。」
坐在車子上無非在皇宮外面等候,然而東京城的皇宮,非是唐朝的洛陽與長安,因為五代動亂,國家不穩定。所以前幾代雖然將開封選擇成了臨時都城,可是建築很簡陋,就著原來的州衙慢慢擴建起來的。幾乎就在開封城的正中心位置。進皇宮一般百姓不要想了,可想看一看皇宮的城牆、皇城的大門,還是不困難的。
「意味不一樣。」
是自己小丈夫進皇宮,自己做為妻子身份在外面等候,所以說意味不一樣。但鄭朗還是搖頭,當真她是這個意思?雖讓自己訓斥了一下。改了一改,想完全改掉大約不可能。
也不是很排斥,想她做到一點不吃味,那是奢望,包括大娘大內。當真看著亡父將一個個小妾領回家,心裡面很開心?只要能像大娘一樣顧全大局就行。
至於那個才華什麼的,鄭朗根本不在乎。有不反對,無也不岐視。相貌足矣,那怕稍差一點,也足夠了。關健就是能有大fu的容人之量,不能拖自己後tuǐ。
臘月,晚上的天氣寒。可是東京城太大了,那怕就是這個寒冷的夜晚,街上有的是不怕冷的人,一大半的店舖開著門,繼續在做生意。到了皇宮,鄭朗與七個娘娘在閻文應的牽引下進了皇宮。
崔嫻爬到杏兒與四兒的牛車上,問:「你們以前是不是這樣在皇宮外面等?」
「是啊。就是那一晚鄭郎沒有回來,奴很擔心,然後讓宋伯駕著車子在外面等了一夜,結果第二天鄭郎出來時,卻被送到了開封大牢。從哪以後,奴每次看到鄭郎到皇宮。奴就很害怕。「江杏兒說道。
「那是也一種光榮。」
「崔小娘子,若是奴想,寧肯不要這種聖恩與光榮,也不想擔驚受怕。」四兒說道。江杏兒雖知道不可能,也贊同的點了一下頭。崔嫻看著她們說話時平靜的眼神,默然。
……
進了皇宮,小皇帝很好奇。
幾個娘娘平時做了一些好事,心地不錯,又加上有了鄭朗,於是京城也在傳,小皇帝就聽到一些。
心中又有些艷羨,事情過了許久,對劉娥恨意越輕,可生母之痛,還是讓他很傷,鄭家子說得對,若是養母再軟弱一點,那怕讓他尋幾個借口,見上幾面,也能了卻心中的遺憾。在這種心思下,趙禎更覺得鄭家的大娘難能可貴。
但小趙禎,你可想過鄭家僅是一個平民家庭,小官宦家庭,保持這種和平是可能的,你那個家是什麼?是皇宮。古今往來最醜惡的地方。估計與他講這個道理也講不通,看他自己苛得吝得,苦逼得,還像一個皇帝麼?
閻文應將七個娘娘帶了上來。
崔嫻是不能召了,一是沒有正式成親,來到京城是救急,本身多少逾了禮數的,二就是成了親,他不是老太太,能召,差不多大小,有忌諱,若召,只能以後宮嬪妃為借口召見。
倒是江杏兒與四兒僅是妾婢的身份,召見進宮,沒有爭議。
小皇帝看了看,鄭朗來到鄭家七個年頭了,七個年頭過去,連七娘都四十出頭,鄭家莊平靜的生活,大娘的薰陶,幾個娘娘臉上閃著和善的神情。
第一眼讓小皇帝看了很喜歡,看相貌就知道是心地善良的幾個母親,沒有這樣的母親,怎麼養出這樣的兒子。
不過緊張是有的,幾個娘娘皆有些侷促不安。
顫著聲說道:「見過陛下。」
要往下伏。
其實就是跪,這時候還不興跪,伏看怎麼樣伏,若行大伏禮,與跪差不多。
「幾位大娘請起。」趙禎虛扶。沖閻文應使了一個眼se,他不好扶的,可是閻文應好撫,將她們一一扶了起來,說道:「請坐。」
愛屋及烏,客氣得不行。甚至連椅子早準備好了。
幾個娘娘如坐針氈的坐上去。
小皇帝又說道:「朕早聽說幾個娘娘的慈愛之名,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陛下,妾身哪裡敢當得陛下的誇,只是做一些份內的事,倒是陛下仁愛之名,妾身聽兒子時常提起。」
趙禎又用溫暖的眼睛看了鄭朗一眼,這個少年人,對自己是很忠心的,說:「鄭解元。朕打擾你學業,喊你前來,是一件事要說一下。內宮中有許多織女,不僅是刻絲、絲繡,還有一些織絹織絲的織女。數量很多,養在深宮,內宮每年會用去很大一筆開支,朕又不想用這些奢侈的絲帛。於是成了浪費。可隨便將她們出之,有可能會讓她們迎來艱難的生活。朕想到了你家,若有家眷者,想返回家中的,你安排一下。將她們送回去。並且也能甄別,有的人回去後,物是人非,未必在家中受歡迎。若不想返家者,朕也看到了,你能將她們井井有條的安排。也算了結朕一件心願。」
這才是小皇帝送的人。
明年會因此送更多的宮女出去,然後更吝。
「陛下,臣受之。不過臣也有一言要進諫。」
「說。」
「陛下苛於自己。內宮嬪妃卻不能太苛薄了,畢竟她們多是青春年少之時,呆在深宮,長年不見人間日月,有一些小小的不算過份的要求,陛下應當滿足。臣建議留下一些少年織女,維持內宮正常供給。多餘的才能外放。以後也能成為一種定制,年過三四旬,又不受聖恩寵者,適度讓他們回家與家人團聚,以讓她們享有天倫之樂。這也是一種仁愛之道。」
「鄭解元,你此言很好。」看看。這才是良臣,換其他的一些大臣很有可能一聽,好啊,全部放啊,最好內宮不要一個人服shi,可能嗎?
趙禎又走了走,道:「為什麼答應得如此爽快?」
他說得很客氣,可這一放,不僅是東京,還有應天府與河南府的兩處皇宮,有可能多達兩三百名織女,這些織女就算留下一半人,對於皇宮是浪費,但對於鄭家來說,卻是一個寶貴的資源。
沒有去過民間,可也知道這些織女的手藝,無一不是出類撥萃的。
鄭家子為什麼坦然受之呢?
肯定不能歪想,他不是那種偽君子。
「在路上臣就想過,陛下要送臣人,只能送織女。」
「為何?」
「陛下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節約如此,出放宮女是必然,然而普通的宮女給臣有什麼作用?無非就是織女。」
「知我者,卿也。」小皇帝高興的在鄭朗肩膀上拍了拍。
幾個娘娘看了大喜,兒子什麼也不說,所以瞭解得不清楚。今天一看,陛下這一拍,對兒子真寵啊。不過同樣納悶,自己看到皇帝,不要看到皇帝,走到皇宮中如杏兒四兒一樣,兩條tuǐ都軟了,兒子為什麼不害怕?
「陛下,臣之所以沒有拒絕,是為國家備糧也。不為己謀sī利,何必拒之?」
奇怪來哉了,小皇帝茫然道:「為什麼備糧?」
「今年冬雪降得多,臣到處聽聞說明年會瑞雪兆豐年,也許,也未必。自古以來,災害分為兩種,一種是天道有情,降災示警。一種是天道無情,所以不問是非,突然降下災禍,後一種往往會持續好幾年時間。這是最難的,比如唐高宗中葉,十年當中,持續災害,有人說女主兆現,於是上天賜警。非也。若如此,為何武後為帝時,國家卻風調雨順。當時國家昇平,人君仁愛,諸相兢兢業業,亦如今年,上天是無端賜禍。」
「嗯,說,」小皇帝很高興,雖然此說法很新奇,可凡事說一個道理出來,它就是道理。況且今天旱災與蝗災,確實為他新政meng上了一層yīn影,若用鄭朗的解釋,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這一種災害禍害最大,一般會持續好幾年,不是澇災。就是旱災,主明臣賢,國家還能勉強度過,若主昏臣暗,很有可能國家就此顛覆。不可不防也。」
「是啊。」
「因此,臣以為還要防一防。不過天道幽遠。僅是猜測,沒有證明可出。但還有一條,陛下可不可以拿一張大宋的地圖出來。」
「閻都知。」
文應將一張宋朝地圖拿了出來。
鄭朗指著地圖說道:「陛下,問題在這兒。」
是指河套與青海位置的。
「何解?」
「原來這裡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地方。可放牧的人多,草地樹林減少,有它們,可以吸附土壤,固定水源。沒有它們,水源會迅速流失。太陽蒸發,土壤變為砂礫,再有暴雨來臨,注入大河之中。因此黃河水位越高,泥沙越積越多。唐朝時危害不大,到了我朝很危險了。水小因為河chuang高,會迅速東流入海,旱情來臨。水大黃河會有缺堤危險。所以河南河北之地。恕臣斗膽進一言,往後,會時有澇旱災之危。若天公無情,這幾年還會有災情發生。」
「不能當作證據。」
這才是鄭朗苦惱的地方。怎麼說,他人無法相信。就是自己做了趙禎。又能如何,派人將大名府南邊的河堤加防,然而加固了大名府段的河堤,若在其他地方決堤又怎麼辦?
其實這樣說很勉強了。
甚至說鄭朗為小皇帝,為老百姓掏了心窩子,否則以他的xing格,何必趟這個混水,惹來妖孽之說?
「臣也知道。所以臣不好確認,但陛下賜予織女,我會派人將她們安排妥當,然後將經營所得,於宋州處建一糧倉,有則能派上用場,替陛下盡綿薄之力。無。也可以用它來賑濟貧困百姓,權當回報陛下,做一做善事。」
只能這麼說。
「為何在宋州?」
不在宋州,難道放在大名府?但還是不能這樣說,答道:「放於京城。京城乃國都,物價昂貴。若放於鄭州,路程太遠,運輸成本高昂。放在宋州運輸成本低,又能幅射山東江淮與河北。因此放於宋州,與劉知州無關。公是公,sī乃是sī,需要分明。」
小皇帝忽信忽疑。
證據不充分,假如興師動眾,浪費不說,會惹天下人笑柄。若不防備,真到了災害降臨時,糧價立即飛躍,賑濟成本更高。這個道理連那個司馬小三子都知道的,難道當真不顧國家,中飽各大地主,讓他們發國難財?
喜悅一下子消失,問:「鄭解元,此事不可玩笑。」
「不是玩笑,但陛下,證據不足,臣只能sī自行動。不過說到節約之事,臣想到一條主意。」
「說一說。」
「陛下在內宮對自己很苛薄,怎麼苛,也苛不出多少財帛。不若將所有官員一起放回家吧,那麼一年省來的薪水將是很可觀的。」
「不可啊。」小皇帝有些昏了,官員一個不要,那成了什麼?
「那麼陛下為何事無鉅細,一一處理,若那樣,要宰相,要諸部官員是做什麼的?」鄭朗指了一下小山一樣高的奏折說道。
「李隆基晚年將政務交於李林甫,國家敗壞,朕不得不小心為之?」
「陛下,作為一國之君,遠離政務,那是不對的,可事無鉅細,陛下能處理得了?做比各部官員做得更好?臣嘗與崔知州交談,說丙吉不問群鬥,而問牛。此事略有爭議。然而曹參為西漢名相,何作為也,整日飲酒作樂,為何還稱為賢相,調度好各部人才,隨著蕭何的制度治理國家,因此國家乃安。陛下,請三思之,就是陛下不為自己身體著想,可天下百姓都需要陛下的身體平安。需過問,但不是陛下這樣過問的,過了,臣說過度啊。輕重適中乃度之所在也。」
「是啊,陛下,你穿的那件龍袍居然是粗麻,皇宮裡內shi是做什麼的?」大娘看到小皇帝態度平和,終於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閻文應覺得很委屈,不是我們不勸,是皇帝不聽,難道每天將皇帝強行按著,讓他穿上新衣服。誰敢哪?
「大娘,與內shi無關,是朕想以身作則。」
「這個……」大娘嚅嚅不能答,這是徹底顛覆她的認識。
鄭朗也沒有再勸,若強勸,又會招來君子黨們強烈批判。他們可以擁有幾十名美妹,皇帝最好不行房事,他們可以吃著山珍海味,皇帝最好連飯也不要去吃了。
再次跳過,道:「國家財政越來越緊張,想要國家財政難題化解,無非兩點,一曰節流,二曰開源。」
這個小皇帝很喜歡,他正要準備實施一些節流的計劃。道:「說說,何謂節流,何謂開源。」
「節流就是方方面面的節省,不僅是內宮,內宮裡又能省出多少,一年能省出一百萬緡錢,內宮用度就很緊張了。可這一百萬緡錢放在若大的宋朝,能做什麼?不過想要節流。要注意各方面的利益,否則會惹起天下大嘩。但臣想到了幾條,比如科舉,每年舉子皆來京城,國家供給用度。可因為國家有事,時常中斷,造成大量的浪費。是不是可以將它立為一條定制,兩年一舉,或者三年一舉。除大事外,小事不得中斷。」
也未必全是壞事,大量的舉子來京,或多或少繁榮了經濟。然而未來。宋朝會很缺錢……所得不如所失,因此,從現在起,就要省一省。
「這是良策,」趙禎額首。
「我朝謀官,機構重疊,官員有階官、差遣官、職官、爵官、食封官種種之分。往往某一種官位上再進行細分,有的官員身負十幾個職銜,薪水重疊,官位重疊。不僅冗官,而且冗政。這也是一大浪費。本來是好事,正是因為重疊交叉。才不會有權臣害國的事發生。然而矯枉過正了。但這一點不大好動,立即裁之,天下官吏皆會動dang不安。但可以從現在起,逐步將它控制起來,不能再繼續加重這個重疊。一年不顯,十年下來,又會節約一筆開支,並且會提高政事的效率。」
「也是一個良策,再說。」
「再比如主客對佃農的租子輕重。有的佃戶遇到了一個好主客家,一年勤勞,耕作下來,交了租子,再交納稅務,勉強度日。有的主客苛薄,佃戶生活很艱難。雖然朝廷不禁人口流動,然佃農多是無奈,定居一處時,建一個草棚,都能用掉他們一年兩年的積蓄。移動不便。又,就是周邊有好一點的主客,離他們遠,不可能耕種一下,到十幾里地外去耕種,一來一去,休要耕作,一天時間耽擱了。所以逼到最後,產生了一無所有的流民,這些流民朝廷又不能不管,同樣是浪費。」
趙禎不是晉惠帝,會問出為什麼不食肉那樣的笑話,聽後眉頭緊鎖,問:「若立律法,強制田租數額如何?」
「陛下,切不可。主客有好有壞,一旦立下律法,為了不招他主客嫉恨,即便好的主客也會提高田租。不好的主客,在地方上有優勢,不顧朝廷律法,當真好處理之?太多了,陛下,這一塊勢力,非陛下所能憾動的。」
「那如何是好?」
「所以臣說,儒家仁義,義也。義以仁為本,乃仁之所發所節所中,許多事靠法家只會引發更多的擾亂。其實想改善一下也不難,比如象陛下這樣,接待臣的幾個娘娘,一年當中接待幾個,或者十幾個心地善良的主客,再讓文人寫幾篇文章讚頌,讓他們成為榜樣。一旦成為一個道德標準,天下不僅不sāo動,會改善主客與佃農之間許多矛盾。減少流民,國家會更安定,也是一種節流。此乃正是義之所在也,律法乃是義之末,只可惜臣當時說仁義,許多人認為臣曲解之,壞了儒家的仁愛。」
真的很不過份,趙禎再度高興起來,道:「不錯,這才是真正的義也,再說。」
「其他的臣暫時沒有想清楚。想的還有很多,有臣的立身之道,有這個節流開源,還有言臣所帶來的困惹,因此臣還要想一想《中庸》。眼下又要科考……」鄭朗揉著腦袋,就是有作弊器也不行啊。
「唉,慢慢來,」趙禎歉意地說,還小,自己不能給他施加太大的壓力。能說出這些,能做出這些不容易了。
「是慢慢來,這都是大事情,一著棋錯,滿盤皆輸。容臣以後花數年時間好好的去想一想。」然後道:「那臣就告辭了。」
人也看了,送人也送了,小皇帝不好強留。
但鄭朗離開時,對閻文應說道:「閻都知,陛下是人,若操勞過度,你在內宮之中,shi於陛下身側,應當多加勸戒。真若有事,處理國政太晚,做一些夜宵端於陛下食用。衣服可以省一省,吃難道可以省嗎?陛下又能吃多少?」
大娘拽鄭朗的衣服,人家吃飯還用你操神。
可就這個吃飯,很有問題的。
然而趙禎心裡更暖和,目送著他們遠去,說道:「閻都知,陪朕到小娘娘哪裡去。」
也就是楊太后處。
看到了小皇帝,楊太后很詫異,因為劉娥臨終前的一道懿旨,差一點讓楊太后將小皇帝的權利奪去。小皇帝心中慼慼,對這個小養母有些忌憚,很少來看望楊太后了。
「娘娘,今天我在御書房裡接見了鄭州鄭舉子與他的幾位母親。」
楊太后明白了,原來受了感觸,才過來看望自己的。歎息一聲:「那子的事,哀家也聽聞了一些,他是純臣。」
「娘娘,兒臣其他的不知,只知道他對我那種關心,發自肺腑。剛才他臨走時說了一句什麼。」
「什麼?」
「他對閻都知說,若我處理國家晚了,讓閻都知強行勸阻。真若有事,讓閻都知備上夜宵,不能讓我熬壞了身體。」
「此乃陛下之幸。」
「是啊,」趙禎撓了撓頭,溫潤如此,可又不媚,國家有錯,自己有錯,他同樣進諫,可就是進諫都讓人感到如沐春風,暖意洋洋。又說道:「可惜他太小。」
我就是想大用也不行哪,不能十七歲的孩子,讓他擔任宰相,那豈不是會捅更大的馬蜂窩。
「禎兒,不用急,有了一個這樣的臣子,已是你福氣,不能再奢侈。哀家就擔心他想的事多,誤了省試。」
「應當不會……」
「沒有什麼不會的,往往預料之外的事時有發生,所以才有意外這一詞。」
趙禎又要撓頭,殿試自己可以開一個小後門,照顧一下,省試不行。難不成,自己到時候問一下主考官的試題,再將試題通知他?
小皇帝,真要這麼做,那是大大的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