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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鬧騰了一天,也就結束了。
十幾個舅舅,還有幾十個表哥表弟的,一半人喝多了,醉醺醺的回去。有時候親戚多也有親戚多的好處,在鄭朗未發跡之前,因為親戚多,真正敢欺負鄭家的人並不多。
但事兒沒有消停,更有傳言興起,說馬上鄭朗能高中省元狀元啦,解元還不是小菜一碟。聽得鄭朗冷汗直冒,省試還在頭痛呢,居然省元與狀元都出來了。
不過省試也是他最後一道關皇帝的意思,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只要明年插一腳插得有分寸就行,自己中了省試後,小皇帝手漏一漏,進士有了。
所以這背後的故事,沒有辦法說。
還沒有考解試,前五內定。還沒有考省試,宮內那個主更牛,都在詢問最小的狀元是誰。並且這個主,連理兒都沒有辦法向他講!
但這種心態要得。
勝不驕敗不妥,才能有更好的進步。
幾天後,又來了訪客,不得不接。崔家幾個大舅哥來了。
鄭家氣象轉好,可對崔家也沒有什麼反感。幾個娘娘比較講道理,當時崔有節是逼了一逼,然而那時兒子是什麼德xing。幾個娘娘很有數的。況且人家也為了自己兒子出過力的。比如求小晏相公讓兒子進雎陽書院學習,再求小晏相公,將兒子從開封府大牢裡放出來。做人嘛,總要講良心的。
因此幾個娘娘客氣的將他們引進屋中,熱情的招呼著。
幾個舅哥很有禮貌的答謝,然後二舅哥說道:「大娘,能否讓我們到鄭小郎後面去看一看。」
「好啊,好啊。」將他們帶到後面。
大舅哥全來了。鄭朗放下手中書本,打過幾次交道,特別是大舅哥,留給他印象很好,人忠厚,還略有些學問,就是偏小妹,換自己有小妹,也是如此啊,能理解。
不喜的是丈母娘與二位大姨子。
原因也能理解。是女人,不是說女人不好,女人有女人的長處,比如家務活。心細,體貼人,但相對於男人,特別是這時代的女人,眼皮子總要淺一些的。自己當時那樣,換誰家的母親與做姐姐的都不會高興。
不過丈母娘與兩個大姨姐的態度。讓鄭朗還是很不喜。
唱了一個肥喏,讓他們坐下來。
江杏兒背後嘴上說得狠,可每一次看到崔家幾個舅哥到來,都有些心虛,熱情的沏茶倒水,然後欠身施禮。這個小妮子,鄭朗心中感到很好笑。
幾個舅哥相禮一眼。雖然小妹不錯的,可此女也是一個勁敵啊。看,多乖巧,多溫順,多美麗的一個女孩子。難怪小妹夫到哪兒都將她帶上,都帶到皇宮去了。若是自己站在小妹夫的角度,也會對此女十分喜歡。
三舅哥好奇,想到這裡,就問:「小郎,那個皇宮是什麼樣子?」
眼裡有些艷羨,這個皇宮,大約自己一輩子不想進去了,可人家將皇宮當作了自己菜園子,隨便溜。難怪那個張義陽要發難,換自己也懷疑啊,鄭州的父母官有沒有拍太后與小皇帝的馬屁。
「就那樣啦」鄭朗隨便說了說。
宋朝皇宮也很豪華的,不過相對而言,還是不及後來的故宮。這是他的想法,崔家幾個舅哥那敢這樣想?聽入了神,然後一臉的嚮往。二哥聽完問:「小郎,你進去真的不害怕?」
外面都在傳言,上次又不大好問,既然說到了皇宮,索xing問出來。
「太后非是武曌,心腸軟,陛下更是仁愛之君,為什麼害怕?」
似乎是,可真是……幾個舅哥無語。二舅哥好奇的轉過頭問江杏兒與四兒:「你們害不害怕?」
「第一次怕,話都講不出來,第二次略好一些,奴大氣兒還是不敢出」江杏兒老實的答道。
四兒更可憐,道:「我也去了兩次,但每一次出來路都走不動,是大郎將我扶上午車的。」
幾個舅哥點頭,這才正常嘛,至於小妹夫,別比,非人那種。咱是凡夫俗子,猜不透的。
喝完了茶,幾個哥子飄到書房裡去,然後趴到字稿上不起來。鄭朗的學習方法,必然會寫很多字,倒不全是為了練字的,記錄學習心得,加深記憶力,鞏固對經義的理解,也能提高文筆。若不如此,那幾篇文章遞到兩府後,也不能讓幾位宰相心悅誠服了。
至少現在他寫的文章確實能拿出手了,只要別與《古文觀止》或者《天下才子必那一篇篇大作相比就行。
可哥幾個看中的不是這樣,僅是字。
高知州讓張義陽逼得沒有辦法,將鄭朗的試卷拿出來,不僅是文章讓人動容,還有字。此時鄭朗的字隱隱快要逼近范仲淹的書法,至少超過了還沒有大成起來的歐陽修的字。
但鄭朗對字很吝,很少有人求到他的字,高知州都暗示了大半天後,作為一州父母官,鄭朗這才不情不願的給了一幅字,其他的人可想而知。
於是只能看,隨後字與試卷全部送走了。然後呢,在兩府傳了傳後,進了小皇帝的房間,再也看不到了。
對此,幾位宰相同樣無可奈何,難不成讓他們與皇帝爭這個試卷去?就是他們,也承認鄭朗字寫得很好,若不是身份使然。也想派人向鄭朗索要一幅字。掛在書房裡養養眼。
本來字就好,這樣一來,傳得更瘋。喜憂交集是嚴家客棧,逼得無奈,來的訪客太多,只好將那個餐廳挪出來,大家看吧,再從邊上開出新的餐廳。否則客人吃飯都吃不安寧了。
然而那時候鄭朗的字才剛剛悟出,並不及現在的字。
所以市面上又有人出價,原來大字五十文的,現在大字一個字一百文,小字二十文,解試之後,又漲到了一百五十文,三十文,甚至一度有人出價兩百文一個大字。
只有價,沒有市。
弄得肖伯與許伯人心惶惶。每夜輪流巡邏,省怕有人貪財,夜晚闖入鄭家偷盜鄭朗的字,那就誤了小主人的事。
幾個舅哥趴在上面翻。但動作不對,一邊翻一邊挪,一起挪到自己身前,那意思懂的。
不是錢與不錢的問題,無論鄭家或者崔家,就是這些錢能賣幾百緡錢。都不會再乎。可關健不是人家想要都要不到嗎。
面對幾個舅哥的無恥,鄭朗只能搖頭,還能說什麼呢?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大舅哥們一旦不要臉皮,那會更可怕的。
但翻了翻,不對。翻到畫稿上。時間緊,鄭朗畫的畫很少了,不過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長進,幾個舅哥對視了一眼。市面上只有鄭朗字的價錢,至於畫的價錢似乎沒有人出過。大約也很值錢吧,對一眼之後,手頭動作快起來,又往身前挪。
「別」鄭朗看不下去了,說道:「那個字,你們隨便拿,都是我讀書心得,可畫還有用場。」
大舅哥多次省試未中,小舅哥此次省試也未中,那些字拿走了,說不定給他們一些啟迪。可畫兒不能拿走,就畫了那幾十幅畫,留作將來刻絲用的。
四兒不服氣了,道:「崔家幾位郎,人家多次求大郎字,一個不給的,你們,你們……」
看著幾位舅哥無恥的樣子,四兒氣得不行,說不出話來。
還好,知足了,每人抱著一堆字稿,步履艱難的走到客廳,重新坐下,但看著四兒虎視眈眈的樣子,沒敢將字稿放下來,繼續放在膝蓋上,看他們那樣子,別親自抱了,旁觀者都感到累人,江杏兒先是搖頭,後是竊笑。
終要講正事。
哥仨為此研究了好此天,怎麼樣說才不突兀,才能引入主題,又暫時的讓這個聰明的小妹夫不懷疑。
又對視了一眼,大舅哥問道:「小郎,我聽說你想出字時,寫了八個大字,驚鴻一瞥,天外飛仙,為什麼?」
這是研究了幾天後,才得到的真相,猜得也差不離。
鄭朗根本就不知道他遇到的那個女郎正是自己的小妻子,知道這三個兄弟今天有些古怪,可想不出來原因。誠實的答道:「天外飛仙是因為一片落葉。」
「落葉?」
「那天晚上風不大動,可進入了初冬,樹上有葉子落下來。正好我看到了窗外有一片葉子在飄,因為風托著,所以葉子落下來很慢。就是那個場景,使我頓悟。」
說起來很玄乎,但事實就是如此,比如懷素看了公孫大娘的劍舞,黃庭堅看人家吃力的dang槳,悟了書法,同樣玄乎,同樣沒有道理,可的的確確給了他們靈感,一舉進入絕世書法家的行列。
「你是說,那個靈感就像天外飛來的仙人賜予你的,所以叫天外飛仙?」
「正是。」
「那麼驚鴻一瞥是什麼意思呢?」問完了,哥幾個很擔心。若猜測得中,那麼小妹的惡作劇不會有太多影響,若猜測不中,會有麻煩了。
鄭朗還不知道原因,再次誠實答道:「那一天我去了杜中丞的府上觀字,出來時,在路上遇到了一輛馬車,裡面有一個小娘子用了一首詩譏諷我。又說輕薄浮浪之輩。雖然我做得也不好,但這個評價過了的。於是扭頭看了一眼,當時她挑起的馬車簾子還沒有放下來,讓我無意中看到她的相貌。大約十四五歲,長相很美麗。不過京城裡漂亮的小娘子不要太多,我也沒在意。可轉過身來時,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這個小娘子似嗔似怨的眼神,不知怎麼的,想到了書法。」
聽到鄭朗用似嗔似怨一詞形容小妹的眼神,幾個哥全部想笑。這一下好玩了,小妹,你賴不掉啦!
鄭朗還是沒有想起來,繼續說道:「其實在杜中丞家中,我對字就有一種似隱似現的感覺,但當時沒有抓住。為了字,我鬧的動靜太大了,又耽擱了很長時間,心急之下,跳下午車追了過去。沒有想到那位小娘子很惱怒,說了一句,妾乃良家子,非是行首,何故惹我?就是行首,我也不能那樣做。因此,錯失了機緣。」
其實心中也奇怪,自己才學不提,虛名有了,京城中許多小娘子看到自己眼裡放著光,那份光都讓自己感到害怕,省怕某一位小se女,不顧體統上來,對自己做出什麼讓人啼笑皆非的事。
為什麼這個少女對自己反感?
拋開這念頭,又說道:「還是要感謝這小娘子,那靈動的眼神,多少對我書法有些啟迪。」
原來如此,哥幾個有些暈,早知道將小妹抓住,送到嚴家客棧,豈不讓妹夫早就悟出書法?能這樣說嗎?真天天看,未必有那份靈感,這是偶遇不可求的。
大舅哥又小心翼翼的問:「那麼你對那個神秘小娘子不反感了?」
二舅哥三舅哥眼睛瞪起來,看著鄭朗,這個問題太關健!
重點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