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廷將軍也是受過西方教育的將軍,xing格很直爽,從進入大別山以來,他一直都能夠感受得到大別山人民和軍隊對葉蘇這個年輕人的信任,而他自己,也慢慢融入到了這個大家庭中,深受別動軍的信賴當上了此次出山第一戰的前敵總指揮,所幸不負眾望,取得的戰果是非常輝煌的。
在座的,除了葉廷將軍是後來加入大別山的,其他都是葉蘇以前的老部下,所以無須太過客氣,一切盡在不言中。敘舊過後,大家不約而同的開始討論起了上海的戰事。
作為上海特高課課長、宮本旅團旅團長、大ri本帝國國民英雄、帝國子爵等等頭銜,葉蘇在上海的地位可謂是舉足輕重,在某些意義上來說,甚至比東久邇宮稔彥王都要重要,畑俊六自然更不能比了。所以,對上海ri軍的防禦策略,葉蘇是極為清楚的,他自然是迅速的進行針對xing的安排了。
「我軍在ri本情報機構內部核心有一些情報人員,據可靠消息……」在這件事情上,葉蘇撒了點小謊,他不打算讓除歐陽飛雪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曾潛伏在ri軍的核心機要部門中,不過,這些話也不全是假的,在兩年多當中,葉蘇確實通過自己的手段,在ri本的一些核心部門安排了他自己的人,而且很多是地道的ri本人,比如來自櫻花社的,現在都歸歐陽飛雪的別動局管了。
葉蘇以別動局的情報人員獲得的情報為借口。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重要信息都講了出來。準備在天亮的時候進行針對xing的進攻。
而此時,畑俊六已經火急火燎的把一些預備隊調到了宮本旅團的陣地上,企圖拖延一點時間把宮本正雄救出來。當然,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宮本正雄把自己反鎖在房子裡,然後又在門上設置了炸彈,想救援他的人都束手無策,只敢呆在門外不停的勸誡,希望他自己出來,然後隨他們去到後方。可不管外面的人怎麼勸。裡面依舊是沒有回應,小野晉二甚至猜測,宮本正雄是不是在裡面切腹了,但又不敢強行破門驗證。
畑俊六知道。一般人的話,宮本正雄可能不會聽了,於是咬牙派出華中派遣軍的參謀長塚田攻迅速前往。塚田攻立即應命,不顧危險的連夜趕往,終於在黎明的時候抵達了。
「塚田參謀長,宮本君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過飯了,也一直沒再回應過我們,不知道裡面情況怎樣……還有,別動軍的攻勢很猛。部隊損耗很大,宮本君必須趕快離開,不然,就沒時間了……」見到塚田攻到來,橋本立即將具體情況迅速的上報。
塚田攻皺眉不已,暗責這年輕人的脾氣真是古怪,這又是何必呢?難道就這麼輸不起嗎?不過塚田攻又一想,這恐怕是現下很多ri本青年的通病,失敗意味著失去生存下去的意義,何況是宮本正雄這種偏執的帝國武士。
「久誠納一的第十八師團已經放棄休整。馬上就會增援過來,你們務必頂住,其他援軍隨後就會趕到……」塚田攻想著先要穩住局面,然後才有時間帶不肯「就範」的宮本正雄安全離開。
「可是,現在嘉寶防線已經全線震動。多處被別動軍衝垮,我軍傷亡慘重。防禦工事大多損毀,此地,已經不適合防守了,再派援軍過來死守,只會以我方劣勢對抗別動軍的優勢火力,得不償失,會急劇加大我們的傷亡……」橋本還以為塚田攻不知道情況,所以將形勢描述清楚。
可是,塚田攻哪裡不知道,在來之前,嘉寶防線的一些指揮官早就將戰況不停的送到司令部了,幾乎都是告急的消息,而且嘉寶一帶地勢平緩,有利於別動軍裝甲師的衝鋒,所以,以現在的態勢,選擇在這裡死守,那是腦殘的行為。
「我知道,可我們,必須得救宮本君,他,必須活著……」塚田攻的理由很簡單,即使部隊傷亡再大,也要想辦法把國民英雄救出來,因為這影響太深遠了,甚至比幾萬jīng銳戰死還讓整個帝國震動。
橋本和小野晉二面露苦se,雖然有些抗拒,但他們不得不承認,塚田攻的理由很充分,有這個理由,傷亡大一些有什麼關係?有些人的命,不是其他幾千幾萬普通生命可以比的,這就是各人的命……
「ri本人要和我們在這裡大決戰嗎?這倒真是求之不得……」一條條ri軍向這邊增援的訊息傳來,讓鄧開華有些不理解,不過,在這一帶打大仗,鄧開華很是歡喜,因為這對別動軍很是有利。
鄧開華的別動第一裝甲師就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猛力的撕扯著ri軍的嘉寶防線,嘉寶防線本來是ri軍在上海西北角防衛的第一條防線,此時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按正常戰略,肯定是要捨棄退據第二道防線再戰的。但是,由於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還在這裡不願意走,畑俊六和塚田攻都不得不做這種犯傻的舉動了,咬牙把一些預備隊,甚至其他防線的部隊調過來,在不適合的地方提前發起一場大的消耗戰。
別動軍近五個師的兵力已經攆上了裝甲師的腳步,配合鄧開華的裝甲師,幾乎把所有炮火都集中到一起。
幾百門各種口徑的大炮並排而開,一尊尊炮口緩緩抬起,炮未發,光是那種氣勢就讓人震憾不已,很多別動軍士兵當真是興奮不已。
「放,放,放……」各諸元標定,炮彈上膛,指揮手暴吼著下令,手中令旗猛然揮下。
「轟轟轟……」炮口一縮,一發髮帶著怒火的炮彈破膛而出,跨越十里直奔ri軍陣地呼嘯著飛去,爆炸的沖天火光和濃煙,十幾里外清晰可見。
ri軍陣地上,一個個ri軍士兵驚恐的四處躲避,或趴在戰壕中一動不敢動。一個年輕的ri軍士兵,眼睜睜的看著一向兇惡的軍曹被一顆炮彈直接撕成碎片,碎肉灑了他一身,血水都朦朧了他的雙眼。
「啊啊啊……」這個士兵並沒有受傷,但他卻驚恐的吼叫出聲,四處亂爬,因為戰爭比他想像的恐怖多了,他只是一個剛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根本沒見識過這麼大的陣仗,突兀見到帝國的勇士被人屠戮,與國內的宣傳形成強烈反差時,他jīng神崩潰了。
「巴嘎……隱蔽……」一個ri軍老兵上前一腳將新兵踹倒,可一發炮彈就在他背後爆炸開來,強大的衝擊波直接將他吹飛了,彈片將他後背刮成肉泥,他的屍體隨即成為屍海中的一具。
「媽媽……我要回家……」年輕的ri軍士兵運氣還不錯,只是手臂被彈片劃傷,鑽心的疼痛讓他還不至於喪失理智,還知道害怕,還知道嚎叫著回家,可注定,他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新兵如此還可以理解,但是,一些ri軍的老兵也膽寒了,在中國的戰場上,他們從來沒見識過中**隊這麼猛的炮火,這絕對是中**隊這些年來最強大的炮火準備,讓他們很是不適應,甚至不知道怎麼去躲避,因為太密集了。
「巴嘎……我們的炮兵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回擊?」看到一個個多年的老戰友還沒經過正面對抗便已經慘烈的死去,一些老兵暴怒了,在他們的認知中,遭受這種煎熬的,應該是中**隊,而不是他們。可不論他們左等右等,中**隊的炮火依舊在怒吼,依舊在收割著他和他們戰友的xing命……
一個聯隊的前沿指揮部,聯隊長森本孝拿著望遠鏡在看著自己駐守的陣地,入眼中,除了煙霧和火花漫天之外,依晰只能看到一些夾雜在濃煙中掙扎的帝國勇士,他們就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片小葉似的,朝不保夕。森本孝臉上充滿痛苦之se,普通士兵不知道,但他清楚,各部隊的炮兵主力,在第一時間就被別動軍的空軍給毀滅了,即使有限的一些大炮,也不敢隨便冒出來,更不敢與這麼龐大的炮群對抗啊,那純粹是找死。
「我大ri本皇軍,何以落魄至此……」森本孝憤怒的丟下望遠鏡,任由頭上被震落的泥土澆在頭上。
「咻……」一發炮彈發出尖嘯之聲。
「聯隊長……」一個副官暴吼一聲,卻已經是來不及。
「轟」的一聲,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炮彈剛好落在指揮部的門口,把門口幾個守衛的士兵一下子吹進了指揮部內,強大的衝擊波把狹小簡陋的指揮部吹得七零八落,首當其中的幾個參謀,被飛灑的彈片插滿全身,眼睛圓睜的一頭栽倒。
「啊……」森本孝由於運氣還不錯,沒有被擊中要害部位,不過右臂卻是被撕斷了,頓時血流如注,他左手握住斷腕,慘嚎不已。
堂堂的一個聯隊長,手下有著幾千人,平時也是呼風喚雨的角se,此時如此痛苦,卻沒有人來救援他,因為,周邊的人幾乎都死絕了,沒死的,也都是像他一樣苟延殘喘。
「唰……」突然,世界彷彿一下子陷入到了寂靜之中,森本孝感覺自己又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裡很寧靜,甚至聽不到聲音,不過,卻一樣的煙霧瀰漫,殘敗狼藉,屍體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