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揚道:「薛叔叔看來對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並不瞭解,元和集團想要從濱海福隆港撤資不假,他們還提出向我方索賠巨款,我當然不能答應,所以他們就想出一個主意,要把福隆港的工程轉手。」
薛世綸其實對張揚所說的這件事非常的清楚,不過他也願意聽聽張揚到底怎麼說,淡然笑道:「ri本人終究是ri本人,他們對我們的國情並不瞭解,地方zheng fǔ不點頭,想要將工程轉出去,簡直是笑話。」
張揚道:「香港鼎天集團表示很有興趣,而且準備將元和集團在中國國內的所有業務接手。」
薛世綸道:「梁祈佑的確有這個能力,他也有這個關係,如果他說動高層出面,你只怕要給他這個面子。」薛世綸閱歷豐富,對這其中的事情非常瞭解。
張揚道:「我原本也有些頭疼,正如你所說,梁祈佑在國內關係很廣,他甚至和我的頂頭上司都交情匪淺。」
薛世綸道:「在國內做什麼事都需要關係,只要有關係,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張揚道:「可事情的發展卻峰迴路轉……」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分明是在賣關子。
薛世綸的耐xing很好,張揚不說,他也不主動去問。
張大官人拿出那張珍藏的安達文和山野雅美的照片,遞給了薛世綸。
章碧君之死讓張揚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安達文對薛世綸早有貳心,這群人就算有合作,也是因為利益而湊在一起,彼此心懷異志,薛世綸雖然厲害。可他未必對安達文的一切瞭如指掌。
張揚拿出這張照片目的就是試探薛世綸認不認得山野雅美。
薛世綸看到那張照片之後,明顯目光一凜,不過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低聲道:「原來是這樣。」
張揚道:「梁柏妮發現了安達文在外面金屋藏嬌的事實,所以堅持離婚,已經返回香港找律師辦理相關事宜。」
薛世綸道:「梁祈佑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為一個背叛自己女兒的人出力。」
張揚道:「梁祈佑目前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梁柏妮堅持離婚,安達文雖然不情願。這件事也無可挽回了。」
薛世綸道:「這張照片你從何處得來?」
張揚微笑道:「每個人都有些秘密。」
薛世綸歎了口氣,望著張揚道:「張揚,你雖然不說,可是我知道在你心中對我的戒心很重!」
張揚笑道:「哪有的事情!」
薛世綸道:「我知道外界怎樣說我,我不在乎!」此時天空中的烏雲去而復返。籠罩了上方的天際,玻璃屋內的氣氛變得壓抑而低沉。
張揚道:「薛叔叔,你覺得人生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薛世綸被他問住了,他想了想反問道:「你以為呢?」
張揚道:「我覺得讓自己快樂,讓身邊人快樂,這就是我生存的意義,我沒有什麼遠大抱負。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
薛世綸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會發現人生快樂的事情實在是少之又少。」
「經歷的事情越多,就越難快樂起來,想的事情越多。就越不會開心高興。」
薛世綸微笑道:「可能人的一生都是上天注定的。」
張揚道:「我不信!」
空中掠過一道閃電,悶雷彷彿就在他們頭頂滾過。
兩人對望了一會兒,薛世綸呵呵大笑起來,他感歎道:「不得不承認我已經老了。如今的世界已經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張揚道:「人總想著佔有這個世界,可事實上任何人都只是這世界上的一個過客而已。無論他能夠活出怎樣的輝煌,注定只能是短暫的,只有等他離去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實他並沒有改變什麼,世界還是那個世界。」
張揚的這番話讓薛世綸深思,他詫異於玩世不恭的張揚居然能夠說出這麼深層次的話。
雨再次落了下來,黃豆大小的雨點敲擊著玻璃屋頂,周圍的世界變得朦朧起來。
離開風苑山莊,張揚冒雨前往了清華園,在大學圖書館中找到了陳雪,陳雪坐在角落中讀著厚厚一本史料。
張揚在她的身邊坐下,其實早在他進入大門之時陳雪就已經覺察到了他的到來,陳雪的生死印已經有小成,身體六識變得越發敏銳。
陳雪的身上永遠都擁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冷靜和沉穩,這樣的xing情本不該屬於她這樣的年紀。
張大官人本希望自己
的到來會帶給她些許的驚喜,可見到陳雪之後馬上就明白,真正想要撥動她的心弦很難。
陳雪合上面前的史料,輕聲道:「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到學校來找我。」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你怕別人說我是你的男朋友?那啥,其實我這長相也算不上丟你人吧?」
陳雪道:「鼻子怎麼回事兒?」
張大官人被查薇襲擊過的鼻子仍然有些紅腫,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陳雪這種觀察入微的女孩子一眼就發現了。
張大官人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那啥……我昨兒喝多了不小心撞在了玻璃門上。」聽起來也算得上是一種合理解釋。
陳雪顯然並不關心其中的原因,輕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說!」
張大官人求之不得,和這位冷艷校花促膝談心勢必成為諸多學子的眾矢之的,張大官人已經發現圖書館內無數男生妒火中燒的表情,這也是正常人的心理,美女是我們學校的,我們泡不上也不能白白被別人泡走了!
陳雪跟著張揚上了平海駐京辦的那輛黑se奔馳車,黑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輕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張揚道:「我昨天見到柳丹晨了!」
陳雪一雙美眸中流露出關切的光芒。
張揚道:「當時我體內蠱毒被她引發,然後在我的後腦處劇痛,宛如針扎錐刺一般。」
陳雪伸出手去,握住張揚的脈門,以內息探尋他的脈相,約莫三分鐘後放開他的手腕,低聲道:「我事先在你體內種下的生死符的確有過發作。如你所說,柳丹晨極有可能是那個在你體內種蠱之人。」
張揚道:「我正在考慮,要不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陳雪道:「這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方法,她既然能夠在你體內下蠱,我們就能用同樣的方法對待她,逼她交出解藥。」
張大官人的目光中閃過不忍之se,對待女xing,他始終都是慈悲為懷。
陳雪道:「我雖然用生死符鎮住你體內的蠱毒,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時間拖得越久,對你的身體損傷就越大。越早得到解藥,解除你體內的蠱毒,對你就越有好處。」
張揚道:「我實在是想不透,她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陳雪道:「也許是受人指使,也許是因愛生恨!」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後者根本不可能,我和她壓根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陳雪道:「我陪你去找她!」陳雪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她擔心張揚有所閃失。雖然張揚武功卓絕,但是他此次面臨的並非是光明正大的對手,種種跡象表明,柳丹晨很可能就是在他體內下蠱之人,張揚面對柳丹晨存在著諸多的變數。
雖然暴雨不歇,梨園大劇院內仍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由京劇院當紅花旦柳丹晨擔綱主演的碧弓緣正在上演。
張揚和陳雪兩人也購票來到現場,他們來得稍晚,剩下的位置都是偏遠地方的了。
柳丹晨一旦登上舞台,就馬上煥發出奪目的光彩,和張揚ri前所見到的憔悴消沉判若兩人。唱念做打,無不顯現出她超人一等的京劇天分,現場叫好之聲不絕於耳,持續兩個小時的演出絕無冷場,結束之時更是掌聲雷動。有感於觀眾的熱情,柳丹晨不得不三次出來謝幕。
化妝間內已經擺滿了鮮花和花籃,柳丹晨對此看都不看,對著鏡子開始卸妝,原本京劇院晚上還有一場慶功宴,柳丹晨沒什麼興趣,她借口自己有事,率先離開。
柳丹晨從大劇院的小門離開,走上大路,準備打車回家。
張大官人開著奔馳車靠了過去,可沒等他來到柳丹晨面前,就看到一輛黑se路虎已經搶先停在了柳丹晨的面前,車門打開,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捧著一束玫瑰花,滿臉笑容地出現在柳丹晨面前,張揚對此人不熟,不過看這廝的做派應該身份不凡。
柳丹晨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接受他獻花的意思,轉身朝張揚的方向走來,那男子道:「柳小姐,賞臉一起吃夜宵吧!」
柳丹晨原本沒打算搭理他,可是當她轉身走了幾步,正看到後面的奔馳車,藉著路燈的光芒,她看到了車內的張揚,一雙美眸頓時瞪得滾圓。
張揚向一旁的陳雪道:「壞了,被她發現了!」
柳丹晨停下腳步,又轉過身去,接過那男子手裡的鮮花,湊在鼻翼前聞了聞,輕聲道:「多謝傅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