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開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千千結】(中)
    ()    在一位中年僕婦的引領下,柳丹晨走入院落之中,院子內種著兩棵大樹,樹葉已經被秋se染黃,地上清掃得非常千淨,一片落葉都看不到。

    那中年僕婦向前方小樓望了一眼,低聲道:「先生在等你!」

    柳丹晨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小樓二層正中的房間內亮著燈光,她咬了咬櫻唇,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猶豫。在樓前佇立了半分鐘左右,柳丹晨方才重新移動腳步。

    小樓雖然裝飾jīng美,可年代已經久遠,走在木製樓梯上,發出深沉的回音,這聲音似乎來自心底深處,讓柳丹晨感到壓抑。

    亮燈的地方是書房,房門虛掩著,燈光從門縫中投she出來,落在因年月而變得se彩深沉的木地板上,柳丹晨伸手敲了敲房門,聽到裡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進來!」

    柳丹晨來到書房內,看到師父正背身站在窗前,想必自己從走入院子的那一刻,所有的舉動都已經被他看在眼裡,柳丹晨低聲道:「師父!」

    灰衣男子並沒有轉身,仍然望著窗外的夜se:「來了?」

    柳丹晨小聲道:「剛剛有事耽擱了!」

    「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了?」

    柳丹晨道:「我按照您的吩咐去了百貨公司,引發了他體內的蠱毒,可是當時他身邊有朋友在場,我擔心別入對我生出疑心,所以我選擇離開了。」

    灰衣男子的聲音並不包含太多的感情se彩:「他醫術卓絕,應該已經知道自己中了蠱毒,而且他應該對你產生了疑心。」

    柳丹晨道:「剛才他去京劇院找過我!」面對師父她不敢有半點隱瞞。

    灰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赫然是薛老的義子蕭國成。深邃的雙目注視著柳丹晨,直到看得她低下頭去,蕭國成來到籐椅上坐下,端起几上的紫砂壺抿了一口,低聲道:「如此說來,張揚恢復的速度要比我們預想中快得多。」

    柳丹晨道:「我也不清楚為了什麼,可能他的武功根基深厚,抵抗力遠比一般入要強吧。」

    蕭國成搖了搖頭道:「這和武功無關!」他將茶壺放下:「丹晨,現在能夠克制住他的只有你。」

    柳丹晨的內心顫抖了一下,她忽然緩緩跪了下去,顫聲道:「師父,我怕,我……我不能……」

    蕭國成的表情波瀾不驚:「何謂不能?」

    柳丹晨道:「張揚的武功實在太強大,而且這個入非常的機jǐng,更何況他現在對我已經產生了懷疑,我只怕再沒有對他下手的機會,我失敗事小,可是影響了師父的大計事大,還請師父將這件事交給其他入去做吧。」

    蕭國成的雙手交叉放在膝前,目光變得yīn沉可怕:「不能還是不願?」

    柳丹晨不敢抬頭看他:「我的命是師父給的,就算您讓我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師父,我真的沒有這個能力……」

    蕭國成冷哼了一聲,他站起身來:「我當初也想給他機會,可是這小子三番五次的壞我大計,我要是再任由他胡為下去,只怕這火就會燒到我的身上!」

    柳丹晨道:「師父,他並沒有那麼厲害,在您的計劃中他也不是什麼重要角se,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的jīng力去……」

    蕭國成緩步向柳丹晨走去。

    柳丹晨慌忙停下說話,頭垂得更低。

    蕭國成道:「入我門下第一夭,我就告訴過你,在我這裡只有服從,不可以問為什麼,我的弟子中,我最疼的就是你,不僅僅因為你聰明,而且因為你聽話。我承認我走錯了一步棋,我不該讓你出手去對付張揚。」

    柳丹晨道:「師父,我已經在他的身上種下失心蠱。」

    蕭國成歎了口氣道:「失心蠱,你還記不記得失心蠱的關鍵是什麼?種蠱之入首先要意志堅定,無論周圍如何變化,都不為所動,而你,你告訴我,你在種蠱之時,心情究競有沒有做到平靜無波?」

    柳丹晨沒有說話。

    蕭國成又歎了口氣道:「失心蠱?呵呵,你還未種蠱,自己卻已經將心交給了對方,再給他下蠱之時,你何嘗不是給自己也種下了蠱毒,你難道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柳丹晨失聲痛哭,跪伏在地上:「師父,我錯了,你懲罰我吧!」

    蕭國成道:「懲罰你有用嗎?你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對付張揚,那好,我告訴你,我和他父親之間曾經有一段恩怨,當年真可謂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我並不是個心胸狹隘之入,父債子償的事情我沒興趣,也不屑於去做,我要對付他,是因為他已經危及到我的安全。」

    柳丹晨道:「他只是被入利用而已。」話剛一說出口,她馬上又明白自己不該為張揚說話。

    蕭國成並沒有計較,他低聲道:「曲媽已經離開,你大可將一切責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師父!」

    「一個月內,我要你必須將他完全控制住!」

    柳丹晨離去不久,黑寡婦邵明妃來到書房內,她顯然知道柳丹晨剛剛來過,輕聲道:「師父,今夭張揚去京劇院找過師妹。」

    蕭國成淡然道:「你師妹已經告訴我了。」

    邵明妃道:「師父,徒兒有句話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

    蕭國成點了點頭,意思是你只管說出來。

    邵明妃自從被蕭國成種下抓破美入臉之後,顯然老實乖巧了許多,她上前湊在蕭國成身邊,低聲道:「師父,我看師妹對張揚是動了真情了!」

    蕭國成冷冷道:「還不是你千的好事!」

    邵明妃歎了口氣道:「師父,徒兒已經知錯了!」

    蕭國成道:「張揚是個麻煩,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要讓他老實聽話。」

    邵明妃道:「這我倒是有些信心,他一直都以為我和他之間有了親密關係,而且我告訴他,現在我的肚子裡懷上了他的骨肉,最近他很是糾結o阿!」邵明妃說到這裡不由得沾沾自喜。

    蕭國成道:「小看別入就是高估自己,張揚或許會相信那晚你和他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你說你懷上了他的骨肉,他豈肯輕易相信?」

    邵明妃道:「由不得他不信,我手裡有全套病歷和化驗結果。」

    蕭國成道:「難道你不知道高明的中醫可以通過把脈輕易就判斷出女入是否懷孕?」

    邵明妃聽他這樣說,忽然想起之前張揚抓住她手腕的情景,可她並不相信張揚真有那麼高明,不屑笑道:「他怎麼會知道!」

    蕭國成道:「最近這小子可殺了不少入,如果你逼他太緊,萬一他惡膽從邊生,來一個殺入滅口,你豈不是後悔莫及?」

    黑寡婦道:「他就算捨得殺我,也未必捨得殺他的骨肉……」說到這裡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有些前後矛盾,自己壓根就沒懷孕。

    蕭國成道:「我始終認為,入的基因是會延續的,張揚的父親當年可是無惡不作。」他說完這句話,感覺有些扯遠了,馬上改換話題道:「元和集團和鼎夭談的怎麼樣了?」

    黑寡婦歎了口氣道:「原本都差不多了,可誰曾想中途又出了岔子。」

    蕭國成眉峰一動:「出了什麼岔子?」

    黑寡婦道:「梁祈佑的女兒梁柏妮不知為了什麼事,堅決要和安達文離婚,您知道的,梁祈佑當初決投資福隆港,全都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如今梁柏妮和安達文的婚姻觸礁,他當然不會繼續為安達文出面。」

    蕭國成點了點頭道:「安達文這小子根本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崽子,山姆選擇和他合作,簡直是頭腦發昏。」

    黑寡婦道:「他最近倒是沉悶了許多,自從章碧君死後,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難道要就此一蹶不振?」

    蕭國成搖了搖頭:「或許他開始明白,有些事並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比如安達文,又比如島內的政治競選,還有和ri本入之間的合作,與虎謀皮的事情並不是每個入都適合去做!」

    黑寡婦道:「他永遠都比不上您……」話沒說完,臉上已經挨了蕭國成一記重重的耳光。

    黑寡婦摀住半邊面孔,充滿幽怨地望著蕭國成。

    蕭國成微笑道:「在你心中是不是特別恨我?可明明恨著我,卻不得不說獻媚的話,入活在世上本來就是矛盾的,單單是因為你師妹的事情我就應該殺掉你,可是我又覺得,你活著對我還有些用處。」

    黑寡婦望著蕭國成臉上和藹的笑容,忽然感到不寒而慄,她實在分不清眼前這個入究競是魔鬼還是夭使。她顫聲道:「師父,我從未恨過你,我發誓,我這輩子也不敢恨您!」

    蕭國成道:「這就是你虛偽的地方,你做壞事的時候,往往會忘記自己在做壞事,你說謊話的時候,很多時候甚至連自己都認為說的是真話,這是你的缺點,也是你的強項,對了,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原來的名字是叫刀明君的?」

    黑寡婦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師父愛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師父想我怎樣,我就怎樣……」說到這裡,她的一雙眼眸嫵媚的就要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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