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薛世綸如今的境況張揚沒有任何的同情,但是他心底深處還是憐惜薛偉童這個乾妹子的,如果證明之前的一切全都是薛世綸策劃的,那麼等待他的必將是悲慘的命運,薛偉童又將承受怎樣的打擊?
薛偉童站在門外並沒有急於進去。
張揚道:「好好勸勸他,很多事沒必要記掛在心裡。」
薛偉童嘴唇動了動yu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道:「三哥,我知道最近關於我爸的傳言很多。」
張揚淡然笑道:「清者自清,對於外界的傳言你根本不用太在意。」
薛偉童道:「我爸一直將項伯伯當成自己的親大哥看待,項伯伯的死讓他很傷心。」
張揚拍了拍薛偉童的肩頭,安慰她道:「不用想太多,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每個人都需要冷靜,你也一樣。」
薛世綸站在房間的窗前,望著樓下停留的女兒和張揚,雙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糾結的神情,他放下窗簾,回到黑暗的角落中坐下,沒有開燈,在這樣的氛圍下沉默了足足十多分鐘,方才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六次,對方方才接通了電話,輕聲道:「薛先生,找我有事?」
薛世綸的聲音冷靜而平淡:「阿文,邱家遇襲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薛先生,我既然答應你暫時不會針對他們採取行動,我又怎麼會做這件事?」
薛世綸道:「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他的聲音變得有些yīn冷。
對方聽出了薛世綸話中的威脅味道,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所誤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個生意人。我為什麼要跟錢過不去。」
薛世綸道:「山野良友你應該很熟悉吧?」
「熟悉談不上,有過一次合作。」
薛世綸道:「我要掌握他全部的行蹤。」
「我已經很久沒跟他聯絡過了。」
薛世綸的聲音不容置疑:「那就幫我聯絡上他!這件小事,你應該可以幫我做好。」薛世綸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安達文握著手中的電話,唇角露出輕蔑的笑意。他轉向坐在一旁的父親道:「薛世綸的電話,他好像知道了什麼,讓我交出山野良友。」
安德淵皺了皺眉頭:「他最近有些不對頭。」
安達文道:「我們可能走錯了一步棋。」
安德淵望著兒子,他對兒子的頭腦充滿了信心,當年安家蒙難,大廈將傾。兒子在那種危急時刻接管了安家,迅速穩定了安家的大局,讓一幫老傢伙服服帖帖,如今的世紀安泰比起當年父親在世的時候越發的紅火,這和兒子的能力是分不開的。不過安德淵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紅火的背後存在著莫大的隱憂,可以說現在的安家走了一條和父親在世時完全相反的道路。父親活著的時候,一手結束了安家的黑道生意,帶著安家從黑變白,經過數十年的努力,終於成功躋身香港的主流社會。而父親死後,兒子卻重返老路,甚至比起過去猶有過之,安德淵不知這種決策是對還是錯。但是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可以振興安家。
「哪裡錯了?」安德淵低聲問道。
安達文道:「我不該將桑貝貝交給嚴國昭,自從將人交給他之後,他就人間蒸發了。」
安德淵歎了口氣道:「嚴國昭這個人心機太深,過去我們一直都把他當成一個傳聲筒。其實我們小看他了。」
安達文道:「最近有人在查世紀安泰,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是香港jǐng方已經秘密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他們之所以沒有展開大規模行動的原因是不想過早的驚動我們。」
安德淵道:「這些年你在香港的經營終究沒有白費。」
安達文不屑笑道:「無非是一個錢字,雖然每個人的yu望不盡相同,但是我都能夠通過金錢來滿足他們。」
安德淵道:「jǐng方的調查會不會很麻煩?」
安達文道:「jǐng方對我們安家的調查從來就沒有中斷過,不過這次好像很不一樣。」
安德淵充滿問詢地看著兒子。
安達文道:「回歸也有幾個月了,如今的jǐng察已經不向英女皇負責,回歸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針對我們安家有所行動,我懷疑這次的事情和章碧君的死有關。」
安德淵道:「嚴國昭利用桑貝貝引出了章碧君,然後將她除掉。」
安達文道:「我們當然清楚這件事的全過程,但是別人不知道,我低估了他,沒想到他會除掉章碧君,將這件事栽贓在我們的身上。」
安德淵雙手交叉疊合在自己的膝蓋上,雙眉緊緊皺在了一起,目前的情況的確非常的複雜,兒子說的沒錯,這次他們顯然替嚴國昭背了一個黑鍋。
安達文道:「章碧君和薛世綸之間的關係應該非常親密,薛世綸剛剛提到山野良友,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安德淵道:「也許應該跟他見個面,好好解釋清楚這件事。」
安達文搖了搖頭道:「解釋不清,我們根本解釋不清楚,爸,難道你看不出,薛世綸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連嚴國昭都在對付他,北港的事情又讓他焦頭爛額,他哪有時間聽我們解釋?」
安德淵道:「阿文,不要輕視這個人,他在大陸擁有著相當的關係,雖然現在的薛家和過去不能相比,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始終認為,就算我們打算放棄跟他的合作,也不要得罪這種人。」
安達文道:「想對付他的人是嚴國昭又不是我們。」
安德淵道:「只怕他現在懷疑的是我們!」
安達文淡然一笑,他摁下了辦公桌下的一個按鈕,沒多長時間,一名白衣蒙面武士走入室內。
那武士恭恭敬敬向安家父子鞠了一躬。
安達文道:「紫霞觀的事情做得失敗之極,不但沒有完成任務,還損失了八名手下。」
武士深深一躬:「主人,讓您失望了,您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會完成,哪怕是拼上自己的這條xing命。」
安達文擺了擺手道:「盲目犧牲是最為愚蠢的事情,中國有句老話,死有輕如鴻毛,有重如泰山,ri本所謂的武士道jīng神也並不是盲目犧牲,捨生取義,也要為了大義。」
那武士躬下身軀始終保持著謙卑的姿態。
安達文道:「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邱家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你幫我先把嚴國昭找出來。」
那武士道:「哈伊!」
安達文又道:「邱鳳仙被人綁架了,有人想趁機作亂,將這一系列的事情全都扣在我們的身上,我雖然不怕事,可是也不想平白無辜的為人背黑鍋。」
武士道:「主人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武士離去之後,安達文歎了口氣道:「嚴國昭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安德淵道:「這個人的立場不明,他到底站在誰那一邊都很難說。」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道:「你洪叔叔讓我們務必要給邱作棟一個教訓。」
安達文道:「這件事已經有人替我們做了,只是我實在想不到這個好心人是誰?」
安德淵道:「最近何長安的女兒正在連同一幫世叔世伯們狙擊鑽石王朝的股票,你看這件事跟她有沒有關係?」
安達文冷笑道:「那幫老傢伙全都是抱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何雨濛和鑽石王朝打得越熱鬧,他們從中低買高賣就可以獲得更多的利潤,不過何雨濛打擊的真正目標是查晉北,我看她未必會向邱鳳仙下手。」
安德淵道:「你打算怎麼做?」
安達文道:「邱鳳仙失蹤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散播開來,估計邱家跟jǐng方達成了協議,在這件事上保密,如果透露出去,很可能會影響到鑽石王朝的股價。」
安德淵道:「這件事瞞不住的。」
安達文點了點頭道:「邱家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拖延時間是為了抓緊做好應對措施,越是如此,我們越是不可以讓他們如願。」
安德淵道:「所以……」
「所以消息終歸是要有人放出來,鑽石王朝的股價發生任何的波動,最敏感的那個人一定是何雨濛,只要她出手,我們就可以幫忙,搶得越多賺得越多,至少短時間內我們不會為缺少接盤者發愁。」
臨近午夜的時候,薛世綸居然來到蕭國成那裡拜訪,即便是兄弟,在這個時間前來拜訪也未免有些唐突了。
薛世綸道:「我剛巧散步到這裡,看到你房間亮著燈,所以就來敲門了。」
蕭國成將薛世綸請入自己的房間內,他笑道:「睡不著?」
薛世綸點了點頭,自行在沙發上坐下了。
蕭國成走到酒櫃前,拿起一瓶紅酒,又夾起兩隻酒杯回到薛世綸身邊,打開紅酒的瓶塞,在酒杯內倒入紅酒。
薛世綸的目光盯住酒杯,看到紅se的液體在酒杯中翻騰,紅的像血,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薛世綸圈起右手擋在嘴唇前,非常用力的咳嗽了一聲,更像是發自內心的一種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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