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還山不去吃飯,蒲大強還是要去招呼一下張揚和邱月明的,一個是新當選的市委常委,一個是民政局長,場面上的應酬話是必須要說的,關係都是通過一點一滴的接觸建立起來的,蒲大強一向認為自己在社會關係上有一套,他認為自己完全可以勝任北港駐京辦主任的職位,可事實面前,這廝卻又接連碰壁,宮還山不去吃飯,別人自然也不會去,這淺顯的道理蒲大強雖然想到了一些,不過他仍然沒能參透,所以又接連碰了釘子。
邱月明說得比較委婉,而張揚壓根就沒什麼興趣,放下行囊,沖了個澡,這邊蒲大強就滿臉chūn風的過來請他吃飯,張大官人很坦白地說道:「蒲主任,謝謝你的好意,咱們之前也沒什麼聯繫,您的熱情我心領了,不過您是不是覺得今兒有些熱情過頭了?」
蒲大強被他給說得老臉發熱,乾咳了一聲道:「張書記,您這話從何說起啊。」
張揚笑了笑道:「我能夠看出,你急於想表達一下內心的熱情,可是你想想啊,現在是什麼時候?北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這種形式上的事情能免則免,宮市長晚上也不會去吧?」
蒲大強被張揚當面給戳破,更覺得臉上掛不住:「我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表達一下心情。」
張揚道:「表達有很多種,未必一定要吃飯。現在是非常時期,當務之急就是解決北港災後重建問題,我看宮市長也沒什麼心情吃喝,蒲主任,咱們是初次打交道,我也能夠看出你是個實在人,可當今社會。實在人容易吃虧,很多時候,做事一定要懂得變通。呵呵,你別生氣,我向來喜歡實話實說。」
蒲大強雖然覺得難堪。但是他對張揚倒是產生了幾分好感,畢竟人家說的都是實話,今天之所以自己碰了這麼多的釘子,究其原因還是自己欠缺眼光,看不透眼前的局勢。他對張揚的履歷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他曾經在chūn陽駐京辦工作過,蒲大強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道:「張書記,我是剛剛開始從事駐京辦的工作,以後在這方面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張揚道:「指教不敢當,大家都是同事。相互學習照應是應該的。」
蒲大強一臉的笑,感覺張揚這個人也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難於相處。他低聲道:「張書記,我聽說明天的慈善晚會文夫人會親自出面主持?」
張揚道:「出面主持的是天池先生的基金會,文夫人只是其中之一。」
蒲大強點了點頭道:「張書記為了北港真是嘔心瀝血啊!」
張大官人心說難怪宮還山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廝說話透著一股子獻媚的味道。雖然是在奉承,可讓人聽在耳朵裡,感覺不是那麼的舒服。張揚也懶得和他多談,此時剛巧有人過來找他,卻是徐建基、徐建國兄弟兩個。
張揚微笑站起身來,蒲大強看到他有客人到來。自然不方便繼續留下,向張揚告辭離去。
張揚邀請徐建基兄弟倆坐下,有些詫異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來了?」
徐建基道:「聽大哥說的,他說明天晚上慈善晚宴的事情,我們猜到你一定會過來。」
張揚笑道:「大哥明天來嗎?」
徐建基道:「文夫人出面組織的這場晚宴,事情又和三弟你息息相關,我們這些當兄弟的自然要捧場,大哥身在香港談生意,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所以他特地委託我幫他捐款。」
張揚道:「我提前謝謝兄弟們了。」
徐建國道:「張揚哥,晚上我在紫金閣訂了位子,走吧,大家都等著呢。」
張揚笑道:「好,這就過去。」
自從薛世綸在紫金閣遇刺之後,紫金閣的生意也變得一落千丈,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很多事情上都存在著禁忌,紫金閣發生刺殺案,現場又有人死去,在很多人的心裡這裡已經成為不祥之地,煞氣太重。
馮景量面對如此現狀也是一籌莫展,他通過很多年的苦心經營方才讓紫金閣擁有了現在的地位,可如今一切急轉直下,生意之凋零讓他心灰意冷。與此同時,查晉北的金王府生意卻越來越火,已經將他遠遠甩在了身後,馮景量最近已經有了將這間店轉出去的打算。
張揚從停車場上的冷清已經推測到最近紫金閣的生意並不好,他們的車剛剛停下,就看到薛偉童開著一輛橙se的蘭博基尼風馳電掣地來到了停車場內。
張揚走下汽車,看到薛偉童從緩緩升起的剪刀門內走出,笑道:「偉童開車還是那麼彪悍啊!」
薛偉童道:「京城的車越來越多,都能把人給悶死。」
徐建國道:「薛爺,在京城開蘭博基尼有點浪費了,要不,你把車借給我用用,晚上我幫你跑跑四環,別把車給憋壞了。」
薛偉童道:「借給你?還回來就面目全非了。」
「信不過我的駕駛技術?」
薛偉童笑道:「信不過你的人品!」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薛偉童也發現停車場空空蕩蕩的,有些好奇道:「這裡生意怎麼變得這麼差啊!」
說話的時候馮景量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笑著拱手相迎道:「各位貴客登門,讓我這紫金閣蓬蓽生輝,馮某真是不勝榮幸。」
徐建基笑了起來:「老馮,你還怎能拽詞兒。」
薛偉童道:「馮哥,怎麼紫金閣今兒好像沒生意啊?咱們就是吃頓飯,你也不至於特地清場啊!」
馮景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我這是清場嗎?我巴不得門前的停車場全都停滿了,可生意不行啊?還不是你們薛家給鬧的?如果不是當初給薛老辦壽辰,也不會出這麼大的事情,紫金閣的生意也不至於一落千丈。這些話,他不會當著薛偉童的面說出來,馮景量笑道:「你們都是我最尊貴的客人,清場也是應該的。」
徐建基瞭解馮景量目前的窘境,有些同情地笑了笑。
馮景量邀請眾人入內,和徐建基走在最後,徐建基低聲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馮景量苦笑道:「你都看到了,我已經準備轉讓了,可是價錢始終談不攏,倒是有幾家表示出興趣,可是都想趁機壓我的價錢,沒談攏。」
徐建基道:「不如等等再說。」
馮景量道:「主要是做煩了,我做餐飲這麼多年,始終在這行困著,自己打心底膩歪了,東江那邊的酒店就快落成,明年上半年裝修完成,我的經營中心就會轉移到那邊,這裡也不打算常呆了。」
徐建基道:「還不是做餐飲?有什麼分別?」
馮景量道:「換個環境,京城的生意做煩了,做得不是餐飲,做得全都是關係。」
徐建基笑道:「在哪兒做生意不是做關係?」
幾個人來到房間,看到喬鵬舉喬鵬飛兄弟已經坐在那裡了,張揚壓根沒想到他們兩人也會過來,大笑著走了過去,先和喬鵬舉來了個熱情的擁抱,又和喬鵬飛握了握手。然後轉向徐建基道:「二哥,你居然不告訴我鵬舉哥回來了。」
徐建基道:「我也不知道他回來,今晚是馮景量做東。」
馮景量笑道:「是我想省錢,所以把大夥兒全都叫到了一處,一頓飯,既給鵬舉接風,又為張老弟洗塵,這叫一舉兩得。」
薛偉童道:「無商不jiān這句話在你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徐建基道:「偉童,你這話把我們全都說進去了,除了張揚和鵬飛,咱們可全都是生意人。」
徐建國道:「我不是生意人,我是社會活動家。」
薛偉童笑道:「屁的社會活動家,你就是個混吃溜喝的青皮。」
徐建國苦著臉道:「薛爺,我沒得罪過你吶,用不著對我這麼刻薄吧!」
馮景量笑道:「大家快請坐!」
喬鵬舉道:「景量兄還邀請了什麼人?好像這桌還沒坐滿啊!」
馮景量笑道:「鵬舉兄眼光真是犀利,還有一位……」他的話音沒落,最後前來的那位客人也到了,卻是查薇。查薇身穿白se真絲短袖洋裝,一條極富民族風味的五彩長裙,端莊中不失俏皮,莊重不缺活潑,一走入房間,就把所有人的目光給吸引過來了。
徐建國道:「薇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我能追你嗎?」
查薇瞪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我對你可沒興趣。」她看了一眼,張揚左邊坐著薛偉童,右邊還有個空位,直接來到張揚的身邊坐下。
徐建國心理上頗為不平衡道:「我怎麼發現美女都喜歡靠著張哥坐。」
查薇笑道:「張揚是黨員,又是黨支部書記,我們當然要響應國家號召,團結在黨的周圍。」
薛偉童跟著點頭道:「是啊!」
徐建國道:「我還叫建國呢,我也是黨員,怎麼不見你們團結在我周圍?」
徐建基幫弟弟說話道:「鵬飛也是黨員還是副書記呢。」
喬鵬飛道:「別小看這半級,官大一級壓死人,半級已經壓得我半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