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釗應該是被張揚的態度刺激到了,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這細微的舉動並沒有逃過在場人的注意,劉釗道:「張揚同志,你可以將你之前失蹤一周時間的事情向大家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張大官人早就料到一定有人會提起這件事,不過他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驚動省紀委書記劉釗。他這次去南韓非常匆忙,除了向喬夢媛交代之外,並沒有向其他人做出詳細的解釋,離開之前也只是想許雙奇簡略的說了一聲,說是去京城辦事。張揚看了看一旁的許雙奇:「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向許雙奇同志交代過了啊!」
劉釗的目光忽然變得嚴厲了起來,他向許雙奇望來,許雙奇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他擠出一個笑容道:「張書記是跟我說了……」
「你是他領導?你有權力准他假?」
「呃……」許雙奇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今兒已經不是第一遭臉紅了。本以為自己歷經多年修煉這張臉皮早就修煉得風雨不透,可是在今天的場合下他還是顯得拙笨了一些,許雙奇認為自己差得不是能力,是官位,官位就是底氣,今天與會者中自己無疑是最小的一個官,底氣自然是最不足的一個。
劉釗的目光重新落在張揚臉上的時候已經變得相當嚴厲了:「身為濱海市委書記,擅離職守長達一個星期之久,在這段時間裡,沒有留下聯繫方式。沒有開通有效的聯絡工具,你去了哪裡?為公還是為私?如果事出有因,為什麼不辦理相關手續。」
張大官人在劉釗暴風驟雨的發問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窘迫,依舊顯得淡定自若,游刃有餘。張揚道:「第一我不是擅離,我是去京城辦事,我的手機號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濱海發生了重要的事情,只要他們想聯絡就一定能夠聯絡上我,我這趟京城之行。為公也是為私,因為走得匆忙所以來不及辦手續,我承認自己的疏忽。」
龔奇偉道:「張揚同志。你不能以這樣的理由就可以忘記組織紀律,你至少要向我說一聲。」龔奇偉關鍵時刻補了一刀,他和張揚之間的不合早已公開化,在別人看來,他選擇這個時候補刀,再正常不過。
張揚道:「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喬老!至於我在京城做了什麼,目前不可能向諸位交代。」一句話把劉釗和龔奇偉都噎住了,這小子找到的這個理由真是充分,就算他說了謊,誰也不可能去找喬老驗證。
項誠此時咳嗽了一聲道:「我想這件事有誤會。小張離開之前給我打招呼了,當時我沒太留意,所以沒問他的去向,說起來,這件事上我也有責任。」
與會人員多數都感到錯愕。項誠居然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力挺張揚,這等於公開和劉釗唱起了對台戲,不過對張揚而言就意味著雪中送炭,誰說張揚沒請假,連項誠都知道了。
劉釗極為不滿地看了項誠一眼,有了項誠這句話。他圍繞剛才的那件事做文章就失去了意義,劉釗道:「我不是要針對誰,我也不是平白無故地問起這件事,根據南韓方面傳來的消息,說我們有位幹部去漢城折騰了一圈,把南韓保安司令金承煥將軍的女兒給拐跑了。」
劉釗說完就盯住了張揚,不但是他,所有人都盯住了張揚,這廝幹出這種事絕不意外,他不幹反倒是讓人驚奇了。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住:「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難不成大家都以為這件事是我幹得?一個星期,我從北港跑到漢城,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溜回來?可能嗎?我怎麼出去的?出入境不可能沒有記錄吧?」
劉釗道:「有些事情一旦鬧出了國際影響,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解決的。」他歎了口氣道:「我希望大家以後都能夠嚴於律己,以身作則。」說完這句話他就站起身來,這就意味著要散會。
劉釗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搞得這幫北港幹部頗有些無所適從。不過他臨走的時候向張揚道:「張揚,你跟我出來一趟。」
張大官人在眾人注目中,跟著劉釗走了出去,他笑道:「劉書記,您找我還有其他事?」
劉釗道:「你知不知道金敏兒的下落?」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劉書記,這哪跟哪啊!您真相信我這段時間去了漢城?」
劉釗道:「張揚,我對你沒什麼成見,就算漢城那邊的事情真是你做的也輪不到我管,但是我得提醒你,南韓方面已經向我國外交部提出了交涉,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張揚道:「我還是那句話,yu加之罪何患無辭,出入境都沒有我的記錄,我怎麼去南韓?插翅膀飛過去?還是我從大海一路游過去?」
劉釗看到這廝死不認賬,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傳真照片遞給他道:「這是外交部方面傳真過來的照片,照片是在漢城街頭拍到的,你仔細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張大官人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金敏兒挽著他的手臂正走在漢城街頭,這廝的原則是,只要不被抓到現行那是絕不會承認的。搖了搖頭道:「還別說,真像我!可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實在太多了,這張照片證明不了什麼。」
劉釗道:「金敏兒之前代表藍星在濱海保稅區考察,因為國內有事,她突然就回去了。她有私人飛機,如果多帶一個人回去很容易啊!」
張揚道:「劉書記,說一千道一萬您還是懷疑我,我就納悶了,平海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你們往我身上想也就罷了,可現在漢城發生了事情,你們也聯繫到我身上,我這麼大能耐啊?趕明兒各位大人們是不是要把海灣戰爭、蘇聯解體也算我頭上?我倒是想,可我忙不過來啊!」
劉釗望著這小子,表情顯得有些將信將疑,如果不是接到了這張傳真照片,他也不會相信張揚跑到了漢城,拐跑了南韓保安司令的閨女,這事兒於理不合啊,畢竟一個幹部出國,出入境會留下記錄的,可張揚這小子從來都是個滑頭的主兒,這照片上分明就是他,劉釗道:「南韓方面不會這麼算了的,他們會通過外交途徑追究這件事。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外交部方面可能會派人對你進行調查。」
張揚笑道:「公安部來了我都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南韓保安司令怎麼了?牛逼什麼?來到咱們中國,頂天也就是個省軍分區司令員。」
「怎麼說話呢?張揚,你最近的事情還少啊?自己注意點兒!」
張揚道:「得,我明白了,劉書記,這照片我留著。」
劉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上了汽車。
張揚拿著照片左看右看,這張照片雖然是傳真過來的,不過非常清楚,但凡有眼睛的,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是他。看來金承煥不會善罷甘休,已經急不可待地扣了一頂拐走金敏兒的帽子給他。張大官人心中暗樂,老子不但拐了,我還把你閨女那啥了,我們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水rǔ交融,**,你這個老烏龜再恨我,也只能望洋興歎,鞭長莫及。
北港市委書記項誠出來看到劉釗已經上車離去,他本來是想送送劉釗的,可是因為考慮到劉釗和張揚單獨有話要談,所以故意放慢了腳步,沒成想這一慢就沒能送領導上車。
項誠剛才在會議上幫助張揚解圍,還是博得了張揚的不少好感,張揚道:「項書記,謝謝啊!」
項誠道:「沒什麼好謝的,以後出去做什麼事情還是先打聲招呼,省得上頭查下來麻煩。」
張揚笑了笑,項誠最近很喜歡賣給自己人情。張揚道:「知道了,以後我不會讓項書記難做的。」
項誠道:「你去京城見喬老了?」
張揚故意向周圍看了看,項誠意會到他害怕別人聽到,微笑道:「去我辦公室聊聊。」
張大官人欣然應邀。
來到項誠的辦公室內,項誠讓秘書沏了壺碧螺chūn,向張揚笑道:「奇偉同志送給我的,一起嘗嘗。」
張大官人一語雙關道:「龔副書記的茶我可不敢喝。」
項誠笑道:「真是搞不懂你們,工作上的事情千萬不要影響到彼此的友情,我一直都對大家強調,公是公,私是私,千萬要分得清清楚楚。」
張揚道:「我可能永遠也到不了那樣的境界,剛才的情況您也看到了,龔副書記補刀的手法還是相當高明的。」
項誠道:「說起這件事的確是你不對在先啊,就算你離開北港,也應該開通有效通訊工具,真遇到什麼重要事情,我也方便通知你啊!」
張揚道:「這次走得匆忙,手機忘帶了。」
項誠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說辭,不過他也沒有要追究張揚責任的意思,歎了口氣道:「最近可謂是多事之秋,不順心的事情總是接踵而來,小張啊,還是低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