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下了車,走向17號碼頭,在登船前,看到了兩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其中一人走過來向張揚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張揚登上遊艇。甲板上沒有人,他低頭望去,看到了身穿白色休閒裝的元和幸子站在船艙內。
張大官人從艙門走了進去,笑道:「夫人今天打算親自駕駛嗎?」
元和幸子道:「船舵只有在自己手裡的時候才最讓人放心。」她向外面做了一個手勢,保鏢將纜繩放開。
元和幸子啟動引擎,遊艇離開了碼頭,駛向寬闊的海面。張大官人頗感詫異,他沒有想到今天的這次旅程居然只有他們兩個,他充滿好奇道:「你沒帶保鏢?」
元和幸子看了他一眼道:「保鏢是為了避免危險,張先生認為自己很危險嗎?」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
元和幸子道:「看來你自己都不瞭解自己。」
張揚在後面的椅子上坐下。
元和幸子道:「隔壁的船艙內有紅酒,如果你不嫌麻煩,可以倒一杯酒給我嗎?」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從酒櫃中挑選了一支紅酒,又拿了兩個乾淨的杯子回到元和幸子身邊,他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元和幸子:「我還以為會有很多人。」
元和幸子道:「有些話並不方便被太多人聽到。」
張揚自己倒了杯紅酒,抿了一口道:「我們之間好像沒有太多的秘密吧?」
元和幸子道:「人在很多時候是無法選擇的,就像當初張先生理想的合作者並不是我。」
張揚笑道:「這話從何說起,當初福隆港的改擴建工程是公開對外招標,元和集團恰恰是最終的勝利者。」
元和幸子道:「如果選擇權在你手中,你肯定會選擇星月集團而不是我們,坦誠一點,別不承認,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你產生怨恨。」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夫人今天約我同船,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其實你並不想和我同船。可現實是我們已經在一條船上了,所以既然是在一條船上,就需要風雨同舟,同舟共濟。」
張揚端著酒杯來到元和幸子的身邊,透過前方的寬大舷窗,望著平靜無波的海面,今天的天氣很好,海上沒有風浪。無邊無際的海洋就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張大官人嚥了口紅酒,從側面看到元和幸子毫無瑕疵的俏臉,小聲道:「真美!」
元和幸子道:「我不喜歡過於寧靜的大海。寧靜其實是海洋最為虛偽的一面,只有當狂風驟雨來臨的時候,海面上掀起驚濤駭浪。呈現給我們的才是海洋最真實的性情。」
張揚道:「我喜歡寧靜,我這種人更熱愛和平,可能這是中國人和日本人最大的區別吧?」
元和幸子道:「看來你對我們日本人有偏見。」
白色遊艇在海面上行進,張大官人走上甲板,去欣賞傍晚的海景,一群白色的鷗鳥盤旋飛翔,追逐著這和它們擁有同一色彩的遊艇。
深藍色的大海,被遊艇劃出一道亮白色的水線。
張揚閉上雙目,感受著夕陽柔和的光芒。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的身心感到如此放鬆,忙完這段時間,結束北港的事情,他要去神廟島,去找嫣然,和她一起好好放個長假。那裡的海水應該比這邊還要蔚藍,還要清澈。
就在張大官人想入非非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船身震動了一下,然後遊艇的速度越來越慢。
張大官人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船隻減速,可很快就意識到應該是遊艇出了問題。他來到船艙內:「怎麼了?船怎麼停了?」
元和幸子道:「不清楚,這船新買的。昨天機械師才檢查過。」
張揚道:「不會是沒油了吧?」
元和幸子道:「好像是電子設備出了問題,真是麻煩。」
張揚道:「這下真應了你的話,咱們要同舟共濟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手機沒有信號。
元和幸子去機艙看了看,沒多久就回來了:「我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只能叫人過來了。」
張揚揚起手機向她晃了晃道:「沒信號!」
元和幸子道:「還有無線電!」她忙著去聯絡的時候,張揚留意到遠處有一艘漁船,他笑道:「有船過來了。」
張揚來到甲板上,脫下自己的黃色T恤,用力揮舞,大聲道:「救命!」
元和幸子緊跟著過來了,聽到他大聲叫救命,不禁笑道:「你把海警給叫來了!」
張揚道:「不這麼叫,別人不會注意到咱們!」此時他才留意到元和幸子手中拿著一把信號槍,張大官人訕訕笑道:「早說有這玩意兒,我就不用費這麼大力氣了。」
此時天色漸暗,海水在黯淡的天光下,色彩變得越來越深,已經變成了黑藍色,元和幸子舉起信號槍向天空中發射了一顆信號彈,紅色的信號彈升空,過了一會兒,那艘漁船似乎沒有反應。
元和幸子又發射了第二顆信號彈,這次那艘漁船應該看到了,調轉方向,朝著他們遊艇的方向駛來。
元和幸子向張揚道:「看來今晚我們要遲到了。」
張揚笑道:「你這艘遊艇看來質量有些問題,日本貨?」
元和幸子道:「南韓生產的,日本生產的東西很少在半路上拋錨。」
張揚道:「電子的東西都不可靠,下次我寧願划船去白島。」
元和幸子道:「有救生筏的,你如果願意,現在就能划船去白島,不過我是不可能和你同舟共濟了,我搭那艘漁船。
漁船越來越近,船頭站著兩名男子,其中一人用手燈照著張揚他們,大聲道:「怎麼啦?」
張揚用手遮住對方強烈的光線,大聲道:「老鄉,船隻拋錨了,能不能幫忙把我們送到附近的港口?」
那男子道:「好,我們這就把船靠過去。」
張揚道:「不用,你們幫忙把遊艇拖過去就行。」
對方道:「我們不是拖船,海上又不是道路上,你以為是拖車啊!再說了,我們的船負荷很重,馬力不夠,安全起見,你們還是過來。」
元和幸子道:「他說得沒錯,咱們放救生筏下去,劃過去。」
以張大官人的能力,騰空一躍就能跨越兩船之間的距離,不過在外人的面前沒必要顯露自己的武功,更何況元和幸子還在他的身邊,還是低調點好,張揚幫元和幸子將船錨放下,然後兩人合力放下救生筏。
張揚先跳下了救生筏,又幫助元和幸子進入筏中,操起雙槳向漁船划去。
漁民放下繩梯,張揚幫助元和幸子登上了漁船,他隨後也來到甲板上,兩人剛剛站定,那兩名漁民就舉起了手槍,瞄準了他們,冷笑道:「乖乖聽話,就不會為難你們。」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望著元和幸子道:「看來咱們是上了賊船了。」
船艙內又湧出六名劫匪,五男一女,女的身材很高,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比起周圍的男子還要顯得彪悍一些。
以張大官人的武功,出手制服這幫人並不困難,可是他感覺到有些奇怪,這群人為什麼要綁架他們,遊艇為什麼會在這裡出事?整件事究竟是不是元和幸子的陰謀?張大官人決定暫不出手,靜觀其變。兩名綁匪走過來將他們的雙手反綁住。
那女人應該是個頭領,來到元和幸子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頜,雙目冷冷盯住元和幸子道:「長得真是標緻啊,難怪能夠迷住元和真洋那個老鬼。」
元和幸子淡然道:「你想要什麼?」
那女人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打得元和幸子嘴唇泌出了鮮血,她惡狠狠道:「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只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將你賣到這世上最骯髒的妓院,那裡會有一群你根本想像不到的**去糟蹋你,不要以為自己很高貴,現在你是我的,我讓你生你才能生,讓你死你就得死。」
張揚道:「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麼要為難她呢?」望著元和幸子雪白面頰上的掌痕,張大官人心中煞是憐惜,也就是女人才能對她下得去手,換成自己無論如何是沒有這個狠心的。
那女人俯下身,盯住張揚的雙目,張大官人暗忖,**,只要你敢打老子耳光,我這就折斷你的雙手,把你扔到海裡喂王八。
不過那女人並沒有對張揚動手,她抽出一把軍刀,抵在張揚的心口處,緩緩畫了一個圈兒,低聲道:「你不怕死?這種時候,還為這個女人出頭,看來你喜歡上她了,日本女人在床上是不是特別的**?」
張大官人沒有理會她,淡然道:「這裡並不是公海,很快就會有人過來這裡,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過份的好。」
那女人怪笑道:「何謂過份?」
張揚道:「如果是求財,說出一個數目,如果是害命,你應該不會等到現在。」
那女人道:「讓我想一下!」她皺了皺眉頭,似乎煞費腦筋,不過她很快就掏出了手槍,瞄準張揚的額頭道:「對我來說,你沒有任何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