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天也是一肚子委屈,當初的確答應了元和幸子一方,要做好福隆港這邊的動員工作,港口改造工程,必然涉及到港口的部分停工,按照他們的計劃,福隆港的改建分成兩部分,擴建工程自然不存在什麼障礙,可是涉及到福隆港的港口改造,就必然要解決工人的安撫思想工作,zheng fǔ會拿出一筆錢作為過渡,盡量保障港口工人的利益不會受到損害,本來常海天也認為zheng fǔ給出的條件相當好,工人們應該會接受,可是沒想到具體的執行過程中和他們想像中大相逕庭。
將過渡期間的政策公示之後,工人就開始找到指揮部提條件,很多條件都是極其苛刻的,常海天這些天基本上都在忙這件事,他們的工作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了,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生激烈衝突,和港口工人代表也都是心平氣和的談判,可事情從昨天開始出現了變化,初步達成的一些條件又被推翻,工人代表重新提出了條件,而且昨晚又發生了ri方指揮部被盜事件,常海天本想親自過來向張揚匯報這件事,沒想到他還沒來,元和幸子已經先行過來興師問罪了。
張揚問明了情況,放下了電話,他向元和幸子微笑道:「元和夫人,我看您不必太著急,事情正在處理之中,這樣,我跟你去港口看看,瞭解一下情況,您覺得怎麼樣?」
元和幸子看到張揚的態度如此誠懇,自然也不好繼續向他發難,輕聲歎了口氣道:「你要到現場看看,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了。」
張揚叫來周山虎,讓他開著單位的奧迪前往福隆港。
元和集團在福隆港成立的辦公區剛剛一個星期,在這裡辦公的都是一些工程技術人員。他們的工作就是負責對福隆港進行具體的測繪。ri本人在工作方面還是相當的敬業,短短一個星期已經基本上將福隆港方方面面的詳細數據測算的差不多了。
張大官人來到這裡,方才明白元和幸子生氣的原因。辦公區是一個du li的院落,圍牆上被人用顏料刷上了很多反ri口號。
因為那段大家熟知的歷史,老百姓對ri本人的仇視情緒還是情有可原的。張大官人看到很多標語忍不住想笑,可是考慮到元和幸子的心裡感受,這廝硬憋著沒笑出來。
張揚來之前給程焱東打了個電話,程焱東幾乎和他同時趕到了這裡,本來這件事由港口分局處理的,但是張揚打了電話,程焱東就必須要親自來一趟,看到眼前的一幕,程焱東也知道事情有些棘手。歎了口氣。
張揚道:「你別忙著歎氣,回頭我再找你毛病。」
程焱東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在這件事上。他的確要承擔一些責任。至少在安防方面他沒有做好措施。
元和幸子帶著他們去辦公樓內,一共有五間辦公室遭到了盜竊。丟失了一些財物,不過這都不是最主要的,他們保存在資料室內的測繪數據被弄得一團糟,還有一部分丟失了。
程焱東道:「如果是竊賊所為,他感興趣的應該是財物,為什麼要偷資料?」
元和幸子道:「我也這麼想,我懷疑有人不想讓我們在這裡投資,有意破壞我們的工作。」
這時候常海天也趕到了,他首先向元和幸子表達了歉意。
元和幸子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想指責什麼,我只想強調一句,之前貴方是怎麼承諾的?現在發生的一切是不是一個絕妙的諷刺?這樣下去,我們的工作根本無法進行,如果情況繼續惡化,我會重新考慮在濱海的投資計劃。」
張大官人聽出元和幸子在威脅自己,可是他並不害怕威脅,尤其是他本來並不想元和集團拿下福隆港的改造擴建工程,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將這個工程交給星月集團,可張大官人還是公事公辦的,並沒有以個人的好惡為轉移,他當眾向元和幸子承諾,馬上加強元和集團辦公區的治安防範,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偵破此案,至於福隆港的一系列後續問題,他會親自跟進解決。
張揚的誠懇態度還是獲得了元和幸子的諒解,她也沒有將這件事鬧大的打算,輕聲歎了一口氣道:「各位,我並不想追究下去,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夠切實的重視福隆港的問題,當初競標的時候,我們給予貴方最大的信任,而你們也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正是你們的那份誠意感動了我們,簽約只是合作的開始,我希望這次合作是愉快的,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達到共贏,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一點,這個工程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並不只是對我們一方有利,發生了任何意外,都是我們雙方的損失。」
張大官人也沒有分辨什麼,連連點頭,這是因為他覺得理虧,在這件事上他們的確不佔理兒。
幾個人辭別元和幸子離開了辦公區,張大官人既然來了就順便去福隆港看看,看到港口上頗為冷清,他向常海天道:「福隆港這邊的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常海天歎了口氣道:「本來都進行的差不多了,可最近工人方面又變卦了,重新提出了條件,他們認為自己目前端著的是鐵飯碗,以後ri資進駐,他們就沒有保障了,還有人嚷嚷著不願為ri本人打工,說我們是賣國賊,是漢jiān。」常海天一臉的無奈。
程焱東道:「老百姓對ri本人沒什麼好感,依我看當初就不該選擇元和集團,否則就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對抗情緒。」
張揚道:「公開競標,能者居之,你哪那麼多牢sāo?我還沒說你呢,讓你整頓治安,你口口聲聲說濱海的治安狀況不斷好轉,這下好了,都他媽偷到ri本人頭上了,丟人不?如果元和幸子追究,這件事就得鬧成外交事件。外交事件,任何事只要沾上外交兩個字就會特別的麻煩。」
常海天道:「我就想不透了,不就是一起盜竊事件嗎?至於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
張揚道:「元和幸子很不簡單,她是通過這種方式向我們施加壓力呢。」
常海天道:「這個女人心機很重,我看搞不好這次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張大官人眉頭一皺,低聲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程焱東道:「照你們這麼說我就沒必要查了,真要是查到他們頭上,不久鬧笑話了嗎?」
張揚道:「調查清楚,真要是他們監守自盜,故意唱戲給我看,我饒不了他們。」
常海天道:「跟ri本人合作真是麻煩。」
張揚道:「你別怨人家,你自己工作不力,當初我們在招標的時候是怎麼承諾的?說七一之前解決福隆港的所有問題,可現在,工人的思想工作都沒做好。」
常海天道:「我當初的確低估了這方面的難度,其實zheng fǔ開出的條件已經相當優惠了,實在想不出這些工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程焱東道:「咱們設身處地的為工人想想,過去他們捧著鐵飯碗,現在忽然要面對一個全新的選擇。」
張揚道:「這件事不對啊,我們考慮過啊,工人的一切福利待遇不便,他們的合同關係不變,又不是讓他們給ri本人打工,還是屬於中方啊。老人老辦法,新人新辦法,難道你在執行政策的過程中沒有解釋清楚?」
常海天道:「說的很清楚了,可現在工人的負面情緒很大,就是不同意我們的改建計劃。對了,還有一點,福隆港的工人村也在擴建計劃之中,那裡更是一個大麻煩,對於我們目前的拆遷補償條件,他們堅決不同意,提出的條件非常苛刻。」
張揚道:「肯定有一個環節出問題了,沒理由啊!」
此時福隆港的總經理龐金貴趕過來了,他本來在北港開會了,聽說市委書記張揚親臨港口,趕緊從北港趕了回來。
張揚沒給他什麼好臉se,斥道:「老龐啊,我把這麼重要的崗位交給你,你都弄成什麼樣子了?」
龐金貴心說干我屁事?可嘴上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他哭喪著臉道:「張書記,這件事我也控制不了啊,最近工人的情緒都很不穩定,認為市裡把港口賣給了ri本人,以後他們就要給ri本人打工了。」
張揚怒道:「誰說的?是合作開發,我們佔主導地位,什麼叫賣給ri本人?你怎麼傳達的?」
龐金貴道:「我大小會上都強調了,可工人還是不理解。」
張揚道:「說得再多沒用,你必須要把道理說清楚。」
龐金貴道:「現在的人多數都不講理。」
張揚道:「那是因為你方法不對。」
龐金貴頓時蔫了,反正在領導面前怎麼說都不對,還不如不說。
常海天說了句公道話:「張書記,這件事也不能怪老龐,老龐最近為了港口的事情也非常辛苦,做了不少的工作……」
張揚沒等他說完就打斷道:「我要的不是你們做了多少工作,我要的是成績,你們哪怕什麼事情都不做,只要問題順順利利的解決了就是好幹部,就證明你們有能力,做得再多,問題解決不了,就是無用功,就證明你們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