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誠道:「最近一段的**工作出現了明顯的退步,這兩個月來,前往上級部門進行**投訴的人次增多,這和我們的**工作不力有著直接的關係,老百姓心中有怨氣,如果我們能夠做到及時溝通,及時解釋,及時解決,就不會造成這麼多的不理解,上頭對我們的**工作也頗為不滿,我早就說過,大家是一個團隊,一定要做好各負其責,不要以為自己的工作不重要,其實工作無論何等性質,任何一點做不到,影響到的不僅僅是你自己,而是我們全體領導層的榮譽,**人次的增多直接反映了老百姓對我們的信任度正在減低。在這一點上……」項誠停頓了一下又道:「奇偉同志負有直接的領導責任,你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當著這麼多的北港市大小幹部,項誠的直接點名可謂是一點面子也沒留,項誠認為這不怪自己,是你龔奇偉率先向我發難,你對我不敬,我又何須給你面子?
項誠和龔奇偉的矛盾公開化,對這件事感到最為高興的人是市長宮還山,他期待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人在鬥爭中容易暴露自身的缺點,當初他和蔣洪剛的鬥爭,鬧到最後兩人誰都沒有撈到好處,蔣洪剛的下場自不必說,而自己雖然成功的將蔣洪剛打倒,卻迎來了一個更有威脅的競爭對手。
種種跡象表明,龔奇偉就是省裡指派的未來當家人,他前來北港就是為了接班,而薛老的突然逝世,讓宮還山的希望變得越發渺茫,他對項誠是瞭解的,知道以項誠的性情,很難讓他為了自己去拚搏去戰鬥,除非是他自身利益受到危及,而龔奇偉來北港之初就表現出極端的強勢。逼迫項誠不得不起身迎戰,這正是宮還山想看到的。
龔奇偉並不認為自己在工作上有什麼需要檢討的地方,他在前來北港之初,就對可能面臨的工作壓力有所準備。
項誠對他的指責也不是毫無緣由的,最近北港**的事【】件激增,其中就包括董正陽家人去京城上告張揚的事情,當然不僅僅是張揚一個人遇到了麻煩,和他同樣遇到麻煩的還有紀委書記陳崗。
項誠把陳崗留到了最後。陳崗等所有人走後。跟著項誠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討好似的說道:「項書記,我看這個人絕非善類啊!」雖然沒有點名。誰都明白他說的是龔奇偉。
項誠沒有說話,端起自己的大茶杯喝了一口。
陳崗又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否定新港的建設成就。簡直就是否定我們北港領導層這些年的努力和成績,過去我就聽說這個人狂妄,真正在一起工作才發現他比我聽說的更加狂妄,項書記,對這種人一定不能縱容。」
項誠望著陳崗仍然沒說話。
陳崗開始感覺到有些不自在了,他乾咳了一聲道:「項書記,您把我留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談?」
項誠道:「老陳,有人把你告了!」
陳崗沒來由打了一個哆嗦,項誠的話讓他不寒而慄。誰會告自己?他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張揚。難道是張揚?張揚手裡握有他們兄弟倆的把柄,只要張揚願意,隨時都能讓他們兄弟兩人身敗名裂,可是沒理由啊!張揚如果要告,早就告他了,自己這段時間對張揚可謂是相當的乖巧,市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第一時間向他稟報,這樣的表現,他沒理由要告自己啊?更何況自己對張揚應該還有利用價值,張揚不會在自己還有價值的時候將他放棄。
項誠道:「我早就提醒過你,生活方面一定要注意。」
陳崗道:「項書記。我一直都很謹慎啊!」
項誠道:「有人將舉報信送到了省裡,說你利用職權。和有些女幹部發展不正當關係,大搞權色交易。」
陳崗道:「項書記,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這麼大年齡了,就算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能力了。」
項誠道:「省紀委來人了,估計這兩天會找你談話。」
陳崗聽項誠這樣說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省裡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如果他們掌握了證據,根本就不會費那麼多周折,早就直接把自己給雙規了。陳崗道:「項書記,您不覺得最近北港的事情有點太多了嗎?有人在暗中搞事,有人想擾亂北港的政壇。」
項誠沒興趣聽他廢話,皺了皺眉頭道:「老陳,北港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事,你們出了事情,我臉上也不好看,上級領導會認為我領導不力,我對你們的監督不力,你是從事紀委工作的,組織紀律性的重要性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想沒必要在你面前強調了吧?」
項誠的這番話讓陳崗陷入惶恐不安中,離開項誠的辦公室之後,他考慮再三,終於還是撥通了張揚的電話,邀請張揚中午一起吃飯。
陳崗的這個邀請讓張揚感到有些突兀,不過他還是答應了陳崗的邀請。
走入陳崗事先訂好的包間內,張揚方才發現在場的只有陳崗自己,他馬上意識到陳崗一定有秘密的事情跟自己談,笑了笑在陳崗身邊坐下:「陳書記,應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
陳崗笑道:「張書記從京城回來,理應我為你接風洗塵。」
菜上來之後,陳崗示意服務員迴避,端起酒杯敬了張揚一杯,低聲道:「張書記,我不知你聽說了沒有,省紀委工作組又來到了北港。」
張揚道:「他們是一直沒有離開吧?最近不知發什麼神經,盯住了北港,難不成要把北港所有的幹部都給雙規了?」
陳崗道:「張書記,我聽說……我聽說這次可能是衝著我來得。」
張揚微微一怔,抬起雙目盯住陳崗。
陳崗略顯尷尬道:「有人,有人說我利用職權大搞權色交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的這番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陳崗老臉發熱,在張揚的面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張揚當然清楚是不是欲加之罪。
笑聲停歇之後,張大官人道:「陳書記,你懷疑這件事和我有關?」
陳崗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絕對沒那個意思。」
張揚道:「我真要是想對付你的話,還用等到今天嗎?」
陳崗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汗,不僅僅是尷尬,而且害怕。
張揚道:「陳書記,我都不知道這些消息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陳崗道:「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紀委工作,還是有些關係的。」
張揚聽他這麼說哈哈笑了起來。
陳崗感覺這廝的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和挖苦的成分,一張臉憋得通紅,可他偏偏又不敢說什麼。
張揚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秦檜還有倆相好的呢,在你身上還真的到了體現。」
陳崗道:「張書記,我……我這不一直都在改正自己的錯誤嘛。」
張揚道:「你放心吧,你這次的事情和我無關,你不找我,我幾乎把你給忘了。」
陳崗心說:「才怪,你要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才怪!你比舉報我的那個狠多了,你是握著我的把柄慢慢玩我,想從我身上搾取點剩餘價值,等我對你沒用了,你指不定怎麼害我呢。」陳崗是個明白人,他見張揚的目的就是為了確定一件事,張揚偷拍他的照片有沒有流出去,在陳崗看來,只有張揚握有確實的證據,如果不是張揚搞出的這件事,自己或許還能夠逃過這一劫。陳崗道:「張書記,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看法,我也承認自己犯過一些小錯誤。」
張大官人暗道,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陳崗這麼不要臉的,還他【】媽叫小錯誤?利用職權不知睡了多少女幹部。這不叫以權謀色叫什麼?張揚對陳崗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就算這次他栽了跟頭也是活該倒霉。
陳崗一臉誠摯道:「我知道自己早晚都會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但是我希望這一刻能夠晚一點到來,希望能給我一段時間,讓我為自己過去的錯誤做出補償,多做一些好事。」
張揚當然不會相信這廝的這番話,陳崗這個老傢伙絕沒有這樣的覺悟,他淡然道:「老陳啊,你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不過這世上的事情十之60xs都是不如意的。」他端起杯中酒一口飲盡了,起身道:「我下午還有事兒,給你個建議,順其自然吧。」
陳崗望著張揚的背影,一時間癱倒在座椅上,什麼叫順其自然?這廝是在勸自己接受現實,不過陳崗心中仍然抱著一絲僥倖,省紀委工作組?就算他們真的來了,如果沒有掌握住確實的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麼樣,自己一樣可以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