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報自己的身份之後,一名北韓軍官又要求驗證張揚的身份,張大官人心中就有些不爽了,這幫棒槌,現在是在中國的地盤上,有沒有搞錯?老子沒查看你們的護照就不錯了,張揚道:「我沒帶,在自己的國家裡,我們沒有帶身份證出門的習慣。」
一句話把那名北韓軍官給噎住了,他上下打量著張揚。
張大官人道:「你別看我,不是我要來,是你們李將軍請我過來,要是你覺得我不方便進去,我現在就走。」
那北韓軍官被張揚將了一軍,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應該如何回應。
張揚作勢要走:「我不為難你,我走了,如果你們李將軍想見我的話,讓他去找我。」
張揚正準備離去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張書記,在下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張揚轉過身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北韓軍官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人正是李昌傑。
李昌傑現年三十七歲,曾經在中國留學多年,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回國後就投入北韓軍界,因為深得父親的器重,一直都被作為接班人來培養,雖然年紀輕輕,已經是少將軍銜。
張揚淡淡笑道:「你一定是李將軍了?」
李昌傑微笑點頭,向張揚伸出手去,張揚和他握了握手。李昌傑道:「我的這些部下都是按照章程辦事,得罪之處,還望張書記不要見怪。」
張揚聽他直接把自己的官銜給叫了出來,想必在事前對自己有過一番詳細的瞭解,通過昨晚麗芙的提醒,張揚知道李昌傑對自己沒多少善意,這廝高度懷疑自己是殺死他弟弟的兇手。
李昌傑邀請張揚進入錦繡園,來到客廳內,剛才那名軍官走過來為他們泡茶,茶是中國的信陽毛尖。李昌傑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自己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道:「樸副官,讓人準備酒菜。」
張揚道:「李將軍不必客氣,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和你見上一面,不知李將軍找我有何見教?」
李昌傑道:「不瞞張書記,我這次來貴國之前,父親專程交代,讓我一定要當面對張書記表示感謝。並委託我給張書記帶來了一些禮物。」
李昌傑從一旁拿出兩盒高麗參來。
張揚也沒跟他客氣。接過來一看,這兩顆高麗參全都是上品,北韓那塊土地上別的不說。出產的人參可都是上等的貨se。張揚笑道:「李將軍實在是太客氣了。「
李昌傑道:「張書記,你解除了我父親的病痛,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此時那個姓樸的副官已經安排好了酒菜。過來通知李昌傑。
李昌傑邀請張揚入座,菜式非常豐富,不過多數都是中國菜,用得酒是北韓特產chūn香釀,名字雖然雅道,可喝在嘴裡跟東北燒刀子味兒差不許多。
在李昌傑這裡做客,張大官人還是非常小心的,對酒菜都是觀其se,嗅其味。確信其中沒有下毒方才大膽飲下,酒過三巡。張揚道:「李將軍的中國話說得真好。」
李昌傑道:「我在貴國留學五年,幾乎每年還會來一次,對貴國的文化一直都很喜歡。」
張揚道:「李將軍算得上一個中國通了。」
李昌傑道:「借用貴國最常說的一句話,中國地大物博,想要瞭解沒那麼容易。」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李昌傑道:「張書記年初去我國的時候,我剛好帶兵在外參加演戲。和張先生緣慳一面,所以這次過來,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和你見上一面。」
張揚道:「上次去貴國實在是有些匆忙,臨行之時。本該去府上向尊父告辭,感謝他對我的招待。可是我聽說府上出了一件喪事,所以就打消了登門的念頭。」張大官人心說,你丫不就是懷疑我殺了你弟弟嗎?老子懶得跟你繞彎子,開誠佈公的把這件事查清楚。
李昌傑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張揚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歎了口氣道:「張書記說得不錯,當時我弟弟不幸遇害。」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盯住張揚的雙目道:「張書記有沒有見過我弟弟?」
張大官人的目光平靜如水,直視李昌傑的目光道:「我知道令弟叫李昌普,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就一無所知了。」
李昌傑道:「可是我聽說,張書記那時候正在金剛山遊玩,不知這件事是否屬實?」
張揚道:「金剛山?什麼地方?我怎麼毫無印象?」
李昌傑道:「張書記總應該記得元山吧?」
張揚道:「元山港,我知道,我也去過。」
李昌傑道:「張書記認識韓錫成吧?」
張揚已經確信,李昌傑是有備而來,而且他看來查到了不少的資料,自己去元山找韓錫成的事情一定被他查到了。
李昌傑舉起右手,樸姓副官將幾張照片交到他的手中,李昌傑遞給張揚。
張揚接過一看,卻見上面是韓錫成的照片,韓錫成被打得鼻青臉腫,從照片上已經能夠看出這廝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李昌傑道:「北韓並不算大,如果我想找一個人,用不了花費太大的力氣。」
張大官人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李將軍,這個人是誰?你把他的照片拿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李昌傑道:「我相信張書記一定否認見過他,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個人叫韓錫成,他是潛藏在元山港的一個雙重間諜,以出賣情報為生,我找到了他,而他提供給我一些資料。」他又拿出一張照片,倒回來放在桌面上,然後慢慢向張揚推了過去。
那張照片雖然模糊,可是仍然能夠看出張揚就在照片中。張大官人暗叫不妙,看來自己在找韓錫成的時候已經被人偷偷拍攝了下來。
李昌傑道:「這張照片拍自於元山港,張書記想必有些印象吧?」
張揚微笑搖了搖頭道:「時間太久了,記不太清楚。」
李昌傑道:「張書記去元山為了什麼?」
「旅遊!」
李昌傑道:「韓錫成可不是什麼導遊。」
張揚望著李昌傑道:「李將軍想說什麼不妨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李昌傑道:「我從韓錫成的嘴裡得到了一些情況,知道他見過張書記,在見你之前還見到了一個人,我父親曾經的護士李婉姬,這個女人是南韓間諜,她一直都想謀害我的父親。你和她一前一後出現在元山,不約而同都問起了金谷軍事基地的事情。而在你出現後不久,金谷軍事基地就受到攻擊,我弟弟不幸遇害。」
張揚道:「你懷疑我和你弟弟的死有關?」
李昌傑的目光陡然轉冷:「你以為呢?」
張揚搖了搖頭道:「想不到北韓軍人中也有那麼富有想像力的一代。」
李昌傑捻起酒杯,忽然狠狠向地上摔去,酒杯摔得粉碎,事先埋伏在大廳周圍的十名北韓軍人衝了出來,他們手中的槍口全都瞄準了張揚。
張大官人瞇起雙目,極其不屑地望著李昌傑:「李將軍對中華文化果然瞭解頗深,居然懂得我們的摔杯為號。」
李昌傑冷冷道:「你或許根本就不該來。」
張大官人淡然笑道:「這裡是中國的地盤,我有什麼好怕的?」
李昌傑道:「在錦繡園中,我就算殺了你,一樣不會承擔任何的責任。」
張揚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李昌傑道:「我只是小看你罷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有個問題,你懷疑我和李婉姬聯手殺死了你的兄弟,那麼,我想問你,如果我想對你們家不利,當初我為什麼要救你父親?李婉姬想要謀殺你父親的時候,我又為什麼要阻止她?」
李昌傑道:「那些事情,只不過是你為了蒙蔽我父親,取得他信任的手段罷了,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我們北韓的軍事機密。」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軍事機密?你們那邊的人是不是腦子都有毛病啊?就你們所謂的軍事機密,在我們國家連鄉鎮民兵水平都算不上,我犯得著翻山涉水去得到你們所謂的軍事機密嗎?」
李昌傑雙目驟然掠過一絲殺機,他從腰間掏出手槍,瞄準了張揚的額頭。
張大官人依舊鎮定自若,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杯酒道:「果然是宴無好宴,我們國家的東西讓你們學了不少,只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真正的jīng髓並不是你們能夠學會的。」
李昌傑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我,RFIV型病毒的資料是不是被你拿走了?我弟弟是不是死在你的手裡?」
張揚道:「李昌傑,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單單是你用槍指著我的頭,就夠你死八百回的了。」
李昌傑頗為倨傲道:「現在槍握在我的手裡,你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眼前忽然一晃,李昌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槍已經被張揚躲了過去,槍口瞄準了他的額頭,周圍那群北韓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發現李昌傑已經落入了張揚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