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笑道:「薩德門托先生。」
薩德門托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他哈哈笑道:「張揚,你還聽得出我的聲音啊。」
張揚操著英文道:「聽說你陞官了,紐約州州長。」
薩德門托道:「我正在京城訪問,來到中國,怎麼都得跟老朋友說一聲。」
張大官人一聽頓時高興起來:「真巧啊,我就在京城。」
薩德門托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道:「正應了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老話,有緣千里來相會。」
張揚道:「咱倆的確有緣。」他之所以這麼高興是有原因的,現在秦萌萌雖然身在巴哈馬大使館,但絕非長久之計,張揚必須想到一個妥當的途徑將她送出去,薩德門托的出現剛好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薩德門托道:「你在哪裡?」
張揚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說了,薩德門托道:「我在前門呢,和夫人一起欣賞前門夜景。」
張揚道:「你等著啊,我馬上過去找你。」
薩德門托道:「好啊!」
張大官人問明了薩德門托所在的地方,原來這廝正在前門吃烤鴨呢,張揚換上衣服,叫了一輛車把他直接送到了前門大街。
薩德門托這次來京城訪問,是帶著他的夫人一起,當然身邊還有不少的陪同人員,其中一位就是上次隨同商貿團一起去南錫的莎拉。
莎拉見到張大官人興奮地撲了過去,摟住張大官人,呱唧就是一口,張大官人臉皮雖然厚,當著這麼美國友人也不禁有些臊得慌,這洋妞真是開放啊。
莎拉道:「張揚,我十分想念你!」
張大官人笑道:「我也想念你們!」他走過去和薩德門托來了個親熱的擁抱,又來到他夫人米蘭妮面前,很西化的來了個吻手禮。
米蘭妮長相還成,就是稍顯肥胖了一些。張大官人吻手禮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烤鴨味道,看來這位州長夫人吃完烤鴨連手都沒洗乾淨。
薩德門托指了指燈火輝煌的前門大街,表示要陪同大家一起逛逛。
張揚陪著薩德門托一行漫步在前門大街上,薩德門托道:「我在京城訪問兩天,然後返回國內,隨同我過來的商貿團會多留幾天,他們要去南錫,去參觀一下我們紐約的友好城市。所以提前打招呼讓你做好接待工作。」
張揚笑道:「我現在已經不在南錫了。」
薩德門托對此卻是一無所知:「不在南錫了?」
張揚把自己現在的工作告訴了薩德門托。薩德門托驚歎道:「張揚,這麼年輕你就已經擔任了市長,我看以後你注定要成為貴國的總統。」
張揚道:「我們國家和貴國不同。我們選拔幹部要比貴國嚴格得多。」
薩德門托道:「國情不同,制度自然不同。」
張揚道:「你們的商貿團有沒有什麼好項目,看看咱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薩德門托笑道:「這件事你得問莎拉。」
張揚道:「英德爾公司如今落戶南錫。我不能挖自己人的牆角。」
薩德門托道:「莎拉已經從英德爾公司辭職了,她現在已經成為我的專職助理。」
張大官人心中暗歎,薩德門托可是個正兒八經的老色鬼,估計莎拉跟在他身邊,十有60xs讓這廝給潛規則了。
莎拉一旁道:「張揚,你去了濱海,那好啊,我們商貿團可以更改行程,不去南錫了。直接去濱海。」
張大官人趕緊搖頭道:「莎拉,莎拉,咱別這樣啊,這種自己人挖自己人牆角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幹,咱們兩個國家的體制雖然不同,可是咱們體制中人應該公私分明,你說是不是。」
薩德門托笑道:「我贊同。莎拉,這次去過南錫考察之後,不妨再去濱海看看,或許會有不小的收穫呢。」
張揚道:「薩德門托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單獨商量一下。」
薩德門托放慢了腳步。張揚將自己想讓他幫忙把秦萌萌帶回美國的事情說了。
薩德門托本來以為張揚是找他幫忙帶人偷渡,張揚說完之後他才知道原來秦萌萌是巴哈馬的公民。他點了點頭道:「這事好辦。我走的時候,帶她走就是。」
張揚道:「還得麻煩你一件事,最好你直接去巴哈馬大使館領人。」
薩德門托一口應承下來。
這件事解決之後,張揚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落地。關係學是相當重要的,通過和薩德門托的幾次相處,張揚發現,關係學不僅僅適用於國內,也同樣適用於國外,薩德門托盡心盡力的幫助張揚,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友情,也不是因為張揚救過他的性命,主要是因為他有把柄被張揚捏在手中,只要張揚不高興,隨時都能讓他身敗名裂。
薛老本來並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按照他的意思,既然退下來了,就應當低調,可薛世綸堅持要給父親大辦壽宴,理由是慶祝父親戰勝了絕症,重獲新生,薛老念及他一片孝心,只能點頭應承下來。但是他反覆強調,壽宴可以辦,但是不要過於鋪張,弄個幾桌飯,大家在一起聚聚就行。官場上最常見的就是人一走茶就涼,薛老也不想在晚年飽嘗一次人情冷暖的味道,讓薛世綸只邀請至親好友。
北港市委書記項誠就是屬於薛老點名邀請的賓客,北港市長宮還山雖然不在薛老的邀請之列,但是他也跟著過來了。
項誠和宮還山同時出現在北港駐京辦還是第一次。
駐京辦主任霍雲珠對此表現出相當的重視,親自去機場將兩位北港的最高領導接了回來。
回程的汽車上項誠道:「小霍,張揚那邊通知過了沒有?」
霍雲珠笑著回答道:「昨天我就通知了,他晚上過來吃飯。」
宮還山在一旁雖然沒說話,可是心中卻非常不解,他實在不明白,項誠既然不喜歡張揚,為什麼來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跟他見面?
項誠似乎看出了宮還山心中的迷惑,微笑道:「薛老請張揚給他當書法老師,我尋了幅好扇面兒,打算讓張揚給我在上面題幾個字。」
宮還山道:「他的書法真的很好嗎?」
項誠道:「真的很好,天池先生在世的時候親自指點過他,對他也是頗為欣賞,最後還將自己位於香山的宅院送給了他。」
霍雲珠道:「要說那座宅院據說已經價值千萬了,天池先生對張書記可真是慷慨啊。」
項誠笑道:「他缺錢嗎?他未婚妻是楚嫣然,楚嫣然是貝寧財團的總裁,據說身價有上百億美元。」
宮還山感歎道:「張揚還真是好命。」
項誠道:「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同的,別人的命好,你是羨慕不來的。」
宮還山笑道:「我不是羨慕,我就是感慨兩句。」
張揚果然準時抵達了北港駐京辦,來到大門處就見到洪詩嬌在那裡等他,洪詩嬌對張揚始終都有中虧欠心理,畢竟當初陷害過他,雖然張揚大人不記小人過,可洪詩嬌仍然心虛,如果不是霍雲珠派她過來迎接張揚,她肯定選擇迴避。
張揚笑道:「小洪啊,項書記到了沒有?」他面對洪詩嬌表現的相當坦然。
洪詩嬌道:「到了,正和宮市長聊天呢。」她為張揚引路,帶著他來到項誠的房間,房間的門開著,在外面就能夠聽得到項誠的笑聲,看來項誠今天的心情不錯。
張大官人來到門外,剛巧霍雲珠從裡面出來,看到張揚霍雲珠笑道:「張書記,項書記和龔市長都在等你呢,你進去陪兩位領導聊天,我下去準備一下。」
洪詩嬌跟著霍雲珠一起走了。
張揚走入房內,項誠和宮還山都是一臉的笑。
張揚樂呵呵笑道:「兩位大人聊什麼呢?這麼高興,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
項誠笑道:「怎麼會,我們正說當年我和薛老認識的故事呢。」
張揚道:「那我來晚了,項書記再講一遍吧。」
項誠道:「也沒什麼可說的。」他招呼張揚坐下。
茶几上的茶已經泡好了,張揚拿了一個杯子,自己端起茶壺倒了一杯。
項誠接著剛才的話題道:「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薛老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不過他老人家的風骨讓人欽佩,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下,都堅持自己的信念,從沒有流露出半分的畏懼,老爺子生性樂觀,他認為這場浩劫必將過去,我們的黨必然會帶領我們走出短暫的黑暗,迎來光明。」他喝了口茶,對張揚道:「張揚啊,你跟薛老是因字結緣,這次是不是又要送給薛老一幅字?」
張大官人淡然一笑,項誠顯然是不知道內情的,自己和薛老並非是因字結緣,而是因病結緣,這次他也沒打算送給薛老什麼書法作品,而是給薛老送健康來了,這世上沒什麼禮物比健康更為珍貴。張揚道:「薛老愛好廣泛,不過我看他最近喜歡攝影多過書法。」
項誠道:「說到書法,我還有件事求你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