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考慮到周興國剛從山西回來,就沒有折騰得太久,晚宴在九點不到就結束了,他們各奔東西,張揚本想返回香山別院休息,周興國卻邀請他一起前往他位於紫禁城附近的御苑別墅去住,張揚看出周興國有話想和他單獨聊,於是就開著坐地虎跟在周興國的車後去了他家。
張揚對周興國御苑的別墅並不陌生,春節前曾經和楚嫣然在這裡住過。
把車停好之後,張揚從車後扛了一壇大明春走入別墅,周興國笑道:「你先坐,我去沖個澡馬上下來。」
張揚把那罈酒就放在客廳酒櫃旁,周興國的司機跟進來把兩個行李箱放下,然後向張揚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張揚拉開冰吧,從中取出一瓶橙汁灌了幾口。
周興國很快就出來了,他換上了藍se的浴袍,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道:「從山西這一路路況太差,道路都被拉煤的大車給壓壞了,坑坑窪窪,塵土飛揚,真是受罪!」他看到張揚拿著一瓶橙汁在灌,不禁道:「喝什麼橙汁?喝酒!」他打開酒櫃從中取出一瓶路易十三,又拿了兩個高腳杯,在杯中倒上酒之後,讓張揚幫忙去冰箱裡取些冰塊。
張揚道:「大哥,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陪你喝酒?」
周興國笑道:「這麼久不見了,想和你好好聊聊。」
張揚搖晃了一下酒杯,抿了口洋酒,吭了一聲道:「我是菜酒,沒菜吃不習慣。」
周興國哈哈笑了起來:「你小子臭毛病還真不少。」他想起了什麼。走到行李箱前,拉開行李箱,從中取出了兩瓶山西老陳醋,打開後遞給張揚一瓶。
張大官人詫異道:「啥?」
周興國喝了口老陳醋又喝了口洋酒,皺了皺眉頭,閉上雙眼,過了好久方才哈了一口氣:「過癮!」
張大官人自問見多識廣,可就著老陳醋喝洋酒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周興國。
周興國睜開雙眼道:「你試試!一口醋一口酒,即解酒又清爽。」
張大官人學著他的樣子嚥了口老陳醋,馬上就咳嗽起來,他搖了搖頭道:「這玩意兒太沖,我受不了。」
周興國笑道:「那是你不懂享受。」
張揚往酒杯中倒了點老陳醋。酒se看起來更濃了,他又加了兩個冰塊,一仰脖把那杯老陳醋加路易十三喝了個乾乾淨淨,喝完之後,砸吧砸吧嘴巴道:「爽,真他媽爽!」
這次輪到周興國吃驚了,這種調酒的方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周興國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小子什麼事情都不肯服輸,爭強好勝。」
張揚笑道:「別管喝酒還是吃醋我都比你厲害。」
周興國拿起酒瓶給他添了些酒。微笑道:「三弟,我今天叫你過來其實是有些話想對你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看出來了,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外人說是不是?」
周興國道:「你既然這麼聰明,有沒有看出來偉童對你有些不同啊?」
張大官人被周興國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弄愣了,端起的那杯酒緩緩放了下去:「老大,這話我怎麼聽著那麼彆扭?」
周興國道:「老弟,當局者mi旁觀者清,我和建基都看出來了。偉童對你好像動了真情。」
張大官人一雙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老大,話不能亂說啊,咱們都是結拜兄妹,大家都是一樣一樣的,我沒覺著偉童對我和對你們有什麼區別。」
周興國道:「那就證明你真心把她當妹妹看。」
張揚哭笑不得道:「天地良心,我真把她當親妹子看,我要是對她動了一丁點的歪心思。我天打五雷轟,我不得好……」
「打住了,沒事你咒自己幹嗎?我又不是不相信你。」周興國打斷張揚的話道。
張揚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和嫣然訂婚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偉童也知道啊,她還送了我們結婚禮物,你們一定是誤會了,偉童根本就是把我當成親哥哥看,沒別的意思。」
周興國道:「老弟,我和偉童認識多少年了?她什麼xing格我清楚得很,而且這件事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看出來了,建基也是這麼認為,大家都是結拜兄弟,有些事還是先提醒你一下的好。」
張大官人從沒想過薛偉童會對自己動感情的事情,他一直把薛偉童當成一個男孩子看,甚至一度以為薛偉童對男xing不感興趣,周興國這麼一說,他不由得回頭想了想,薛偉童對自己還真的與眾不同,張揚道:「大哥,你說這事兒我應該怎麼辦?」
周興國道:「這件事的關鍵在於你,只要你對她沒有什麼念想,自然不會出問題。」
張揚道:「我真把她當親妹妹看。」
周興國道:「你也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以後務必要保持好距離,別給這丫頭太多幻想。」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要是早提醒我,我都不會提找薛老題字的事情。」
周興國笑道:「那倒沒什麼,兄弟之間幫點小忙是應該的,你找薛老算是找對人了,只要他喜歡這酒的口味,十有**會幫你題字。」
周興國的友情提醒對張揚來說還是相當及時的,他和薛偉童之間的相處從沒有往男女感情方面去想,這件事的發生更驗證了一件事,男女之間純粹的友情幾乎是不存在的,張大官人決定以後要適當地保持和薛偉童之間的距離。
不過已經定下來的事情是不好改變的,比如說前往拜會薛老。薛偉童對張揚交代的事情相當的重視,第二天就安排好了這件事,讓張揚下午和她一起去見爺爺。
薛老這段時間都住在京城西郊的別墅,這棟別墅是兒子薛世綸送給他的八十歲禮物,薛老的子女中從政者不多,在政壇上最高官員是他的大兒子薛世聰,如今是黔南省委書記,可是商業方面卻是人才輩出,最突出的要數他的三子薛世綸,也就是薛偉童的父親,薛世綸早年從政,改革開放之後毅然辭去公職進入商海搏殺,他是最早離開大陸前往香港經商的那一批人,後來又轉戰歐美,在八十年代已經加入加拿大籍,因為這件事惹得薛老很不高興。
薛世綸和何長安、查晉北這幫商人不同,他的商業活動主要集中在國外,在國內的投資和生意幾乎沒有,這讓薛世綸比起這些人更顯得神秘,國內商界之中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單從薛偉童年紀輕輕就在國內興建多座迪特主題公園,又擁有名車匯這樣的豪車專賣店來看,其背後一定是因為父親薛世綸的支持,薛世綸的財力絕對可以進入國內頂級富豪的行列。
薛老多數時間都在中南海居住,這段時間住在西郊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的女兒薛英紅因為懷孕待產已經回到京城居住,這段時間薛老和妻子都來到西郊陪伴女兒左右。
張揚跟著薛偉童來到西郊別墅,這片別墅區名為燕西1號,每棟別墅的單價都在千萬以上,能夠在這裡置業的非富即貴,物業管理保安措施都是相當嚴密,如果不是有薛偉童帶路,張揚是很難進入這裡的。
張大官人開著那輛坐地虎,車廂內放著兩壇十斤的美酒,因為周興國昨晚的提醒,張大官人今天顯得有些不自在,這一路上多數時間都保持著沉默。薛偉童幾次跟他說話,他都顯得心不在焉的。
來到99號別墅前,薛偉童讓張揚把車停到車庫,她先推門下車,叫來了一名警衛,幫助張揚將那兩罈酒扛了下去。
別墅的院子很大,估計有兩畝地左右,張揚扛著一罈酒走進去,看到薛英紅正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她的肚子已經隆起,看到張揚過來,薛英紅驚喜萬分的站起身來:「小張,居然是你!」
張揚笑著走了過去,向薛英紅道:「薛姑姑好!」他是跟著薛偉童喊。
薛英紅笑道:「你來得正好,這兩天這小子踢得厲害,你幫我把把脈。」她之所以能夠懷孕,還要多虧了張揚幫助她丈夫嚴峻強治好了不育之症。不過薛英紅並不知道詳情,嚴峻強沒有把張揚幫助他治癒因為修煉七傷拳損傷經脈的sī情告訴她,畢竟這種事關係到男人的面子,不能說。
跟在身後的薛偉童抗議道:「小姑有你這樣的嗎?人家是客人,手中還拿著東西呢,你連一口水都沒給他倒,就要人家幫你把脈啊!」
薛英紅笑道:「是我疏忽了!」
張揚和警衛員把兩罈酒扛到了客廳。
薛偉童給他們挑了個地方把酒放下,她看了看時間道:「我爺爺就要下來了,每天三點鐘午睡准醒,十分鐘之內就會出來活動。」
張揚也揚起手腕看了看,現在的時間剛剛是下午三點。
果然不出薛偉童所料,才過了三分鐘,薛老就從樓上走了下來,薛老雖然已經八十一歲了,可是頭上卻沒有一根白頭髮,腰桿tǐng直,步履矯健,穿著一身灰se中山裝,白se棉襪黑se圓口布鞋,他走下樓梯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張揚,微笑道:「童童,你帶客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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