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也沒有繼續追趕。這倒不是因為窮寇莫追。更不是他念及文玲是他的乾姐姐,對她手下留情。一來這是珠峰之上,他對路況不熟,不敢盲目追擊,還有一個原因,陳雪剛才和文玲對了一掌,想必傷的不輕,必須要度時救治。
張揚回到尼勒寺,看到恩禪師正在為陳雪檢查傷勢,陳雪和文玲交手的時候,文玲的內力正處於金針冇刺的巔峰狀態,而且又是突然襲擊,陳雪雖然一直沒有放鬆警惕,可是仍然沒有做出足夠的準備,正如文玲所說,她的生死印是個樣子貨,陳雪雖然修煉生死印有所小成,可是真正的威力還沒有顯現出來,面對力陡然暴漲一倍的文玲,陳雪受傷並不意外。
張揚將陳雪骨折的右臂復位,恩禪師給了他一些黑玉斷續膏,有了這骨傷奇藥的幫助,陳雪的骨折很快就可以癒合。真正嚴重的是陳雪所受的內傷,文玲不但震傷了她的經脈,還將陰煞修羅掌的寒氣貫入她的體冇內,陳雪此時凍得牙關發顫,俏臉完全失去了血色。
恩禪師道:「必須要用內力將她體冇內的寒氣逼出來。」現時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張揚。
張揚握住陳雪的左手,她的肌膚冷得就像冰塊,整個人不斷發抖。
小喇嘛多吉道:「張大哥,你可以去左邊第二間的禪房。」
張揚點了點頭,抱起陳雪向外面走去。
張揚離去之後,恩禪卑的目光回到他師弟桑坤的身上。
桑坤已經為兒子用過黑玉斷續膏,此時正抱著帕加的身體,臉上充滿懊悔與悲傷。
恩禪師道:「師弟,我早就告訴你,仇恨最終傷害到的還是你自己,為何你總是不信。」
桑坤黯然道:「師兄,我錯了!」
恩禪師道:「你今日的所為再也不適合留在尼勒寺裡,等帕加傷好之後,你就帶他下山去吧。」
桑坤放下兒子,拜服在地上,泣聲道:「師兄」,…我知錯了……。」
恩禪師歎了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禪房內爐火熊熊溫暖如春,在珠穆朗瑪峰之上能夠享受到這樣的火光和溫度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奢侈。張揚將陳雪放在羊毛地毯上躺下,輕聲道:「我用金針冇刺的方激發了文玲的內力,她施加在你身上的陰煞修羅掌,威力超出平時一倍,你對她的實力估計不足,所以才會判斷失誤,說起來是我害了你。」
陳雪牙關發顫道:「我的生死印……,只不過是練了一個樣子……,罷了……,上次嚇走她純屬僥倖……。這次她……她動真格的了……。」她的髮髻睫毛竟然凝結了冰霜,文玲的陰煞修羅掌非同小可,對她的傷害極大,此時透入體冇內的寒毒完全發作。
張揚道:「得想個子救你。」
陳雪道:「我無呢」,聚氣……,她這一掌打傷了我的經的」,…」
張揚忽然想起自弓在珠峰之上找到安語晨,當時為了幫她驅走嚴寒,採用了合體雙修的子,面對冷若冰霜的陳雪,自己是不是應該故技重施呢?張大官人忽然想起這裡是喇嘛廟,有這種想真是罪過。
陳雪道:「你想什鬼」,…」
張揚道:「我想到了一個救你的子,就是害怕你不願意……。」
「你……,都沒說」,…又怎知我不願意……。」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厚著臉皮道:「就是那哈」,…雙啊」,…」
陳雪愣了一下,馬上從這廝的眼神明白是什麼意思,真是詫異於這廝的無恥,她咬了咬嘴唇道:「我寧願呢」,…」
張大官人顯然被她的這句話傷到了自尊心,在陳雪眼裡自己就這麼差勁,她寧願死都不願和自己雙修,張揚道:「你不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根本不會提出來!」張大官人虛偽到了極點,假如陳雪答應和他雙修,這廝絕對是求之不得的,現在這麼說,只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陳雪喘了口氣道:「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我只是接受不了那種……。」
張揚道:「權當我沒說,不過有我在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掉。」他抱起陳雪的身子,陳雪驚聲道:「你幹什麼?」
張揚道:「你省省力,認識我這麼夾,居然一點都不相信我的人品,我是趁人之危的那種人嗎?」
他和陳雪盤膝對面做好了,兩人雙掌抵在一起,張揚道:「我想了個子,大乘決既然可以吸收外界能量,我就能利用大乘決的吐納方將你體冇內的寒毒吸出來。」
陳雪搖了搖頭道:「……,你怎麼辦?」
張揚笑道:「我有沒有聽錯?你好像很關心我?」
陳雪沒好氣橫了他一眼,可是現在身體狀態已經讓她沒有氣力和張揚鬥嘴,張揚道:「我一點點幫你吸出來,然後化去你的寒毒。」張大官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故意強調了那個吸字,陳雪對他越是擺出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架勢,這廝心底就越想挑逗陳雪。
玩笑歸玩笑,張揚卻不敢耽擱幫助陳雪驅除寒毒,寒毒如果在她的體冇內駐留太久,肯定會對陳雪的身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事實驗證張揚的想果然不錯,利用大乘決可以將陳雪體冇內的寒毒吸納出來,然後再通過自身的內力循環逼出休外,張揚不敢冒進,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其實療傷解毒也是一樣的道理,人休必須要有一個逐漸適應的過程,一來是為了保障陳雪不會因突然的變化而留下創傷,還有一點也是為了保護他自身的經脈不被寒毒反噬,張揚雖然擊敗了文玲,可那畢竟是文玲力急劇下降,而他的內力又悄然恢復,此消彼長的結果,他的大乘決也不過是剛剛入門,張揚也擔心運用不慎會導致走火入魔。
足足花去了兩個小時的夫,張揚才將陳雪體冇內的寒毒全部肅清,陳雪蒼白的臉色也終於泛起淡淡的紅暈,備受煎熬的寒冷感已經徹底離她而去。
她和張揚雙掌緊貼在一起,四目相對,旁邊爐火熊熊,兩人的目光交纏在一起,陳雪的一顆芳心不由得加速跳動,此時兩人經脈相連,陳雪微妙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張大官人,張揚微笑道:「集中精力,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陳雪輕聲道:「我好多了!」
張揚道:「我再幫你梳理一遍經脈,順便將大乘決的要點交給你。
陳雪搖了搖頭道:「百樣通不如一樣精,我想了想,我能夠這麼快掌握生死印的竅門,並非是因為我的內力比文玲高,也並不是因為我比她聰明,而是因為我剛巧適合。」
張揚想了想果然如此。
陳雪道:「我對武方面也沒有太多的奢望,修煉生死印,也是因為文玲奪走了逆轉乾坤,我害怕她利用上面的東西對你不利,所以我才……」。說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說多了,慌忙停下說話。
張揚道:「你很關心我?」
陳雪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始終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雖然嘴上說只把張揚當成朋友,可是前綴是最好的,張大官人已經心滿意足,他確信陳雪體冇內再無寒毒殘留,方才放開了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不知道文玲是不是已經逃遠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驚聲道:,「不好,她會不會返回桑珠湖?」說到這裡張揚的臉色都變了,安語晨剛剛生產,母子兩人都在桑珠湖畔的別墅,現在他們的身邊根本無人照看,文玲今天被自己所傷,必然恨他入骨,如果她真的返回木屋別墅去報復,那麼事情可是大大的不妙。
陳雪微笑搖了搖頭道:「你別怕,小妖和孩子已經去了一個極其安全的所在,我和大師前來尼勒寺之前,就考慮到這種可能,所冉將小妖母子轉移了。」
張揚鬆了口氣,可是仍然有些不放心:「不成,我們要盡快回去。」
陳雪道:「要走也得等到明天一早,天這麼黑,想摸黑下山實在太危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探查了一下小妖的經脈,她的內力忽然變得深厚無比,這和你有沒有關係?」
張揚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哈哈笑道:「是這樣,是這樣!」
陳雪有些迷惘的看著他:「怎樣?」
張揚道:「小妖的經脈重塑完成,彷彿她的體冇內只有河道,卻沒有河流,所以她在無意之中將我的內力吸了個一乾二淨,等於我把內力都給了她,哈哈,就算文玲現在找過去,也未必打得過她!」
陳雪道:「剛才你和文玲交手的時候,她越來越弱,你卻越來越強,真是讓人費解。」
張揚道:「不難解釋,大乘決的奧妙之一在於修復,每次修復的過程就是一個修煉的過程,我每受傷一次,修復完成之後,內力就比過去增強一些,而文玲,雖然我用金針冇刺幫助她激發了潛力,可是她的力隨著消耗而不斷減弱,此消彼長,所以我才能將她打跑了。」說起這件事張揚不由得有些得意,今天一戰終於一吐壓抑在心頭多日的鬱悶,揚眉吐氣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