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傳良這次前來是為了協助重建秋霞寺,他的旅行箱內帶了不少收集到的資料,張揚和周山虎來到站台上接他,看到秦傳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火車門前,張揚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親切叫道:「秦叔叔!」
秦傳良看到張揚頓時眉開眼笑,他的右手右腳都有殘疾,拿了這麼多的東西自然有些不方便,張揚搶上去接過手提箱,那邊周山虎也過來了,把秦傳良手裡的旅行包也拿了過去。
張揚把手提箱也交給了他。
秦傳良道:「小清沒來?」
張揚道:「秦書記臨時被市裡叫過去開會了,所以讓我來接您。」
秦傳良笑道:「你來更好,這些行李可不輕,她扛不動。」他轉身看了看跟在後面扛包的周山虎道:「小伙子,累不累?」
周山虎笑道:「不累,不過您老這裡面前裝的什麼,好重啊!」
秦傳良道:「書和一些資料,小清讓我來這邊幫忙重建秋霞寺,所以我查閱了不少的資料,這一查才發現秋霞寺過去的規模居然如此之大。」
張揚道:「秦叔叔,您這決算是得償所願了,又能過來照顧女兒,又能從事自己感興趣的工作,兩全齊美。」
秦傳良哈哈大笑道:「馬上還有一件喜事呢。」
張揚猜到他想說的是秦白和謝君綽的事情,笑道:「小白這次來都交代了秦書記因為這件事還很生氣,說你們不把她當成秦家人了。」
秦傳良笑道:「小清沒那麼小心眼兒,我是想當面告訴她,給她一個驚喜。」
他們從貴賓通道離開,來到外面,周山虎讓他們原地等著,自巳去停車場開車。
秦傳良想去方便一下跟張揚說了一聲,走向馬路對面的公廁。
他手腳畢竟不方便,回來的時候險些被一輛黑色奧迪撞到。
秦傳良被嚇住了,站在道路中心,他過馬路的時候是綠燈,這輛車不守規則,突然就衝了過來,奧迪車司機落下車窗,大聲叫道:「老頭,***瞎了?這麼大車都看不到?」
秦傳良這才回過神來,抱歉的笑了笑,一瘸一拐向對面走去。
那司機仍然罵咧咧說個不停可就在他正準備起步的時候一隻手,從外面伸了進來,抓住他的衣領,把他老鷹拎小雞一樣從車裡拽了出來那司機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個大耳刮子就結結實實的拍在他的臉上,亮閃閃的兩顆大槽牙飛了出去然後這司機被重重扔在了地上,他慘叫道:「***……」話沒說完,肚子上又挨了一腳,這廝圓滾滾的摩擦著地面,身體又飛回到那輛奧迪車旁,後背重重撞在車上。
張大官人威風凜凜的出現在秦傳良身邊攙住秦傳良的手臂,關切道:「秦叔叔,你沒事吧?」
秦傳良對這一幕並不陌生,他當然清楚張揚的脾氣這司機嘴夠缺德,不過人也夠倒霉的張揚哪能看到他受欺負啊,秦傳良道:「算了,算了!」
那司機捂著臉站起身來,指著張揚道:「你給我等看,……」
奧迪車的後門打開了,裡面出來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卻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不用問張揚打得就是他的司機。
劉曉忠是平海官場上的實權人物之一,張揚是平海官場中年青一代的翹楚,兩人和對方雖然都不熟,但都認得對方,對彼此都有印象,劉曉忠下車之後,首先呵斥的就是他的司機:「有你這麼開車的嗎?萬一嚇著了這位老人家怎麼辦?」罵完司機之後,他方才轉向張揚,故作驚詫道:「張主任,怎麼是你啊!」
張揚道:「劉局啊,真是巧啊,這混賬東西是你的司機?」張大官人這句話可沒有給劉曉忠面子。
劉曉忠心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現在你打也打了,知道是我的司機,說話還這麼刻薄,也太囂張了點,不過劉曉忠對張揚的性情還是有所耳聞的,他沒有和張揚鬧僵的打算,歉然道:「張主任,不好意思啊,我回去一定嚴肅處理他。」
張揚看到周圍人越來越多,也不打算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點了點頭道:「那好,我等劉局的處理結果。」
劉曉忠愣了,這廝居然跟自己叫起了真,我是省電力局局長,你小子目前只不過是一個處級幹部,你跟我說話連半點尊敬都沒有?也太目中無人了,不過劉曉忠的忍耐力還算不錯,笑了笑,讓司機開車走了,在外人看來他吃了個啞巳虧,慫了。
秦傳良看到因為自己鬧出了一場風波也覺著不好意思,他自責道:「都怪我,手腳不利索。」
張揚道:「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個司機太缺德了,我饒不了他。」
秦傳良小聲交代道:「你千萬別跟小清說,我怕她擔心。」
張揚點了點頭。
周山虎回來聽說了這件事,氣得要去揍那個司機,他認為殺雞焉用牛刀,張揚那種級別應該和電力局局長對抗,這種司機間的問題應該由他去解決,秦傳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兩人都別再鬧事,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反正他又沒受傷。
等他們來到新城區建設指揮部,才知道秦清仍然沒到,張揚本想安排秦傳良休息,可秦傳良吃過飯之後就提出要去秋霞寺的遺址看看。
張揚知道秦傳良特別敬業,於是就帶著他來到了秋霞寺遺址。
來到樹林外停車的時候,看到了祁山的那輛輝騰,沒想到他也在,張揚陪著秦傳良向樹林中走去。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三寶和尚的聲音:「師父,這張就是秋霞寺過去的摸樣嗎?」
慧空師的聲音隨後傳來:「只是根據記載所畫,疏漏之處在所難免。」
張揚和秦傳良拐過前方樹木,來到那片空曠的遺址。
祁山果然候在一旁,他很專注的聽著慧空師說話,三寶和尚是第一個發現張揚他們到來的人,他對張揚和秦傳良都是極其熟識了,驚喜道:「秦教授,您也來了!」
慧空師之前已經聽說東江方面專門請了一位專家來協助他們復建秋霞寺,也徽笑向秦傳良道:「秦教授,幸會幸會!」
三寶和尚介紹道:「師父,這位秦教授就是市裡請來的專家,過去江城南林寺、古城牆、老街、老衙門等一系列古建築的修復和重建都有他來組織領導。」
秦傳良笑道:「三寶師傅,我可沒有這麼厲害,我說負責的只是收集資料,盡量從資料中重現建築的原貌,組織領導可談不上。」
祁山笑著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他向張揚道:「我本以為你要來看放生,想不到你沒來。」
張揚道:「放生其實壓根不要那麼隆重,你只要有心,偷偷放生就是,別人看不見,可佛祖一定能看見。」
慧空師讚道:「張主任說話當真是句句禪機,須得用心體會!」
張揚道:「大師過獎了!」
慧空師道:「老衲遊歷四方,交遊算得上廣泛,張主往絕對是有慧根之人。」
張大官人笑道:「大師不是在鼓勵我出家吧?」
慧空淡然笑道:「張主任若是捨得放下紅塵,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祁山也不禁笑了起來:「張主任真是讓人羨慕,大師如此欣賞你,你不妨考慮一下。」
張揚道:「我還是留在外面修行吧,祁總,你不是居士嗎?你先請,慧空師,其實祁總也很有慧根。」這廝不遺餘力的推銷祁山,做出要把祁山送進空門的架勢。
慧空徽笑道:「祁總的確很有慧根,善心可嘉。」
三寶和尚補充道:「祁總剛剛答應,要捐助兩千萬的善款用於秋霞寺重建。」
張大官人雖然早有預料,還是被祁山的大手筆震撼了一下,想不到現在販魚的都賺這麼多,一出手就是兩千萬,讓他這個國家幹部汗顏啊,難怪祁山幫弟弟拿出五百萬的精神損失費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廝有錢啊!
祁山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驕傲,他輕聲道:「其實這筆錢中,相當一部分是政府給我的土地賠償,國家的錢沒那麼好拿的,所以我取之於國用之於國!」
張揚哈哈笑道:「祁總真是明智!」
秦傳良從三寶的手中拿過那幅畫,從畫面上能夠看出建築格局,不過秦傳良一打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幾個漏洞,建築風格和明時不符,有些在唐宋常見,這還勉強說得過去,可還有一些風格分明是清朝晚期,要知道秋霞寺復建的原則是恢復明朝鼎盛時候的規模,這些不符合當時時代背景的建築當然要捨棄。
慧空師道:「秦教授有什麼意見?」
秦傳良低聲道:「這段時間,我查閱了秋霞寺從建寺以來的歷史,又從東江地方志上摘錄了一些史料,關於秋霞寺我已經做好了兩本筆記,我主要針對的是建築方面的東西,至於佛學方面,還需要向大師討教。」
慧空點了點頭道:「這次我來就是為了好好商榷此事,勞煩秦教授多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