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虎道:「小心!」張楊點了點頭,他盯住周山虎就在原地等待,然後悄然向老君窯所在的方向走去。
老君窯是東江北郊陽山的一座磚廠,地處偏僻,張揚也是花了一番夫才找到這個地方,他藉著夜色的掩護迅速向老君窯靠近。
離開周山虎一段距離之後,張大官人使出輕,對他來說草上飛根本不是難事,貼著齊膝的荒草悄然潛行。不一會兒夫就順利來到了老君窯的圍牆外,張揚翻身進入老君窯內,落地輕飄飄宛如一片枯葉,整個老君窯內黑漆漆一團,張揚貼著圍牆根小心翼翼的向內院摸去,前方忽然傳來幾聲咳嗽,卻是一名漢子從小院中走出來,他舒展了一下雙臂,嘴裡不知罵咧咧說些什麼,然後抬起頭,衝著房頂上叫道:「二宏,***又打瞌睡!」
張揚順著他所看的方向望去,卻見房頂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是在高出負責撩望周圍動靜的,被下面人一吼,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他笑道:「亮哥,這周全一里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沒打瞌睡,就是走神。」
被成為亮哥的那人抽了口煙,把煙蒂扔在地上踩滅,嘴裡罵道:「***把招子擦亮點,別等別人槍架到你脖子上才知道。」
二宏道:「亮哥放心,他敢出現我就一槍崩了他!」
亮哥搖了搖頭,轉身向裡面走去,可剛剛走出兩步,嘴巳就讓人摀住,他都沒來及發出聲息,就被發動襲擊的張揚穩倒在地,雪亮的刀鋒架在他的脖子上,壓低聲音問道:「人被你們關在哪裡?」
亮哥顫聲道:「裡面……窯裡……」
張揚一掌擊打在他的頸側將他打暈過去,然後摸了摸他的身上,從他腰間搜出一柄足有半米長度的大砍刀,張揚將砍刀收好,繼續向前方走去,站在屋頂的那小子背朝他看著遠方,算這廝命大,如果他看到張揚,此時張大官人的飛刀肯定洞穿了他的咽喉。
讓張揚驚奇的是,內院裡面竟然空無一人,他躲在黑暗之中,傾耳聽去,周圍的一切動靜都被他納入耳中,他聽到兩個細徽的呼吸,於前方的窯內,確信周圍再無他人在場,張揚進入窯內,循著呼吸聲小心走了過去,當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清晰,張揚舉目向前方望去,雖然窯內黑暗無光,但是張揚仍煞可以看清其中的景物,高廉明和另外一人被背靠背捆綁在那裡,那人張揚並不認識,張揚打開了手燈,乍看到光芒,高廉明和身邊那人都閉上了眼睛。
張揚快步來到高廉明面前,扯開塞在他嘴裡的破布,高廉明的眼睛也適應了一些,根據身形依稀判斷出眼前來人是張揚,他驚恐道:「張揚,快走,他們……他們在我們身上綁了炸彈!」
張揚內心一震,低頭望去,卻見兩人的身體之間夾著一顆炸彈,引線將他們的身體層層環繞,計時器綁在另外那名男子的身上,時間開始倒數,只剩下五分鐘。
張揚也是驚出了滿身的冷汗,高廉明道:「佟秀秀不在這裡,他們把我和這混蛋捆在一起,目的是把你引來,把我們全都炸死在這裡。」
此時忽然聽到窯口處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卻是有人用磚石將窯口封住。
張揚扯開另外那名男子嘴裡的破布,那男子獲得自由之後,慘叫道:「肥喜,**你十八代祖宗。」這廝竟然是藍魔方的公關經理年雲鳳。
張揚望著計時器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冷冷道:「你先別急著罵人,得想個辦把炸彈拆掉。」
高廉明道:「你趕緊走吧,不能大家一起死在這裡。」
張揚衝著年雲鳳怒吼道:「***懂不懂拆彈?」
年雲鳳苦笑道:「我要是懂得拆彈,我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張揚想起了國安的拆彈專家伍得志,可讓他鬱悶的是,他的手機在臨來之前交給了周山虎,留給他報警,現在他居然無聯繫伍得志。
「高廉明,你手機呢?」
高廉明苦著臉道:「被他們給扔了!」
年雲鳳道:「我有,在上衣口袋裡。」沒有人甘心就這樣死去,哪怕是有一丁點的希望都不能放棄。
張揚找出年雲鳳的手機,憑著記憶撥通了伍得志的電話,超強的記憶力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張大官人過目不忘,對電話號碼尤其敏感,第一次占線,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了。
年雲鳳和高廉明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高廉明道:「***不跑了,想設圈套害我們,現在把自己也害進來了。」
年雲鳳默然無語,他低聲道:「你們找我幹什麼?」
「黃軍,當初黃軍就是你介紹販毒的。」
「我只是介紹他給人家認識,我哪知道他會跟著販毒?」
高廉明冷笑道:「別狡辯了,死到臨頭了,還狡辯有什麼意思?」
張揚已經撥通了電話,正在向伍得志描述炸彈的具體形狀。
伍得志一聽就笑了。
張揚道:「你笑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人命關天,還剩下兩分鐘!」
「兩分鐘啊,來得及,這是最簡單的一種定時炸彈,你小心移動計時器,可以看到後面一共有三根引線,把他們分別剪斷就行了。」
張揚按照他的話小心移動計時器,果然看到後面有紅黃藍三根引線。
伍得志道:「看清楚之後,你先剪斷紅線,然後剪斷藍線,最後……」
倒霉的是偏偏這個時候年雲鳳的手機沒電了,張揚傻眼了,早不沒電晚不沒電,偏偏這個時候沒電。
計時器上只剩下一分三十秒了,張揚從隨身工具中抽出一把軍刀,先切斷了紅線,然後切斷藍線,看到定時器已經停止了跳動,他長舒了一口氣。
高廉明驚喜道:「停了,停了,這……這最後一根呢?」
張揚道:「我不知道,他沒說要不要切。」
年雲鳳道:「停了就別切了。」他害怕張揚一剪再觸動機關。
張揚又看了看高廉明,高廉明道:「那就別剪了。」
張揚道:「可他說要分別剪斷,你們倆根本不懂拆彈,聽你們的肯定玩完。」他猛然切斷了那根黃色引線。
高廉明和年雲鳳嚇得同聲慘叫起來,可他們很快發現炸彈並沒有爆炸,兩人驚喜萬分,張揚迅速割斷他們身上的束縛,大聲道:「走,馬上離開這裡。」
年雲鳳道:「出口被封住了!」
張揚根本沒理會他,繼續向前方走去,高廉明緊跟在他的身後,年雲鳳沒有選擇只能跟著他們向外走去,他們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前方就是窯壁,再無道路可行,年雲鳳叫苦不迭道:「我早就說過!」
張揚忽然轉過身,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狠狠將他的身體撞擊在窯壁之上,大砍刀頂在他腦門上,怒吼道:「告訴我,他們是誰?」
年雲鳳被卡得就快窒息過去,他指著自己的喉頭示意發不出聲音,張揚這才放開了他,年雲鳳咳嗽了幾聲方才緩過氣來:「老闆是……香港人……我只知道他叫邦仔!」
高廉明拍了拍窯壁道:「沒路了,真的沒路了!」
張揚指了指上方道:「他們封得住窯口,封不住上面,咱們爬上去!」
年雲鳳抬頭看了看,從這裡到上方的出煙口至少有二十米,他可沒這個本事,張揚伸手制住他的道,這是為了擔心他走後年雲鳳對高廉明不利,又將從綁匪手裡奪來的大砍刀交給高廉明。然後騰空飛躍而上,張大官人的輕早已爐火純青,不過他還是考慮到這身驚世駭俗的輕身夫不要把別人嚇到,蒙在臉上的面罩自始至終沒有取下來,爬到中途才將手燈扔給高廉明,等高廉明打開手燈往上照的時候,張大官人已經爬到了頂部。
高廉明吐了吐舌頭,不知道這廝究竟是怎麼爬上去的。
坐在老君窯的頂端,張揚清楚的看到遠方有閃爍的警燈向這邊接近,看來**行動也不是總拉響警笛,不過閃爍的警燈在黑夜裡也夠招眼的,那幫歹徒看到警燈肯定逃跑了。
張揚舉目望去,看到一輛車沿著小路向正北方駛去,他顧不上回去救高廉明和年雲鳳,衝著下面喊道:「有人救你們來了,我先去追那幫人!」
張揚離開老君窯,就看到周山虎開著吉普車已經來到門外,這小子報警之後,果然沉不住氣,擔心張揚有什麼閃失,一路追了過來。
張揚縱身跳上吉普車,大聲道:「正北方向!」
周山虎已經驅車衝了出去,憑著他良好的駕駛技術在山間公路上穿行。
無星無月的夜晚,一輛吉普車正在竭力追趕著前方的車輛,因為是在鄉村公路,道路因為失修而崎嶇不平,吉普車良好的通過性佔盡了優勢。
肥喜看著後方不斷接近的吉普車,不免有些緊張,他一面擦汗,一面催促道:「快點,快點,媽的,就快追上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