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當晚他就和在焱東一起去了青湖醫院,當然去青湖醫院之前,還需要裝扮一下,他弄了身警服換上,又戴上一副無司眼鏡,跟在程焱東的身後,兩人進入青湖醫院的時候,張揚道:「你說像我這種氣質,擺在哪裡都藏不住我的光輝。」
程焱東道:「張主任,您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兒叫自戀嗎?」
張揚呲牙一笑,看到前面有人迎上來,他慌忙閉上嘴巴,低下頭,老老實實跟在程焱東的身後,程焱東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所以和這邊很熟悉,當晚行政值班的是青湖醫院的副院長王強,吵說程焱東又要找楊芸調查情況,王強不禁苦笑道:「程局,還問啊?她這次被找到之後,情緒變得習常緊張,始終處於恐慌的狀態中,根據專家組的會診,比起過去狀況更差了。」
張揚道:「更差了?是不是意味著她的病情發生了變化?」
王強點了點頭道:「稍有動靜她就變得驚恐異常,渾身顫抖不止,甚至發出尖叫。」
張揚道:「也就是說她對外界有了反應?」
王強道:「這種病人對外界其實一直都有反應,只不過她過去是用沉默的方式來對抗外界,臘想自己生活在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裡,無論外界有什麼動靜,她只當沒有聽到,欺騙自己一切都汐有發生,現在她仍然生活在一個封閉的世界裡,這個世界除了她還有恐懼,一丁點的小事都會被她無限放大,這種情緒下的病人是很危險的有可能做出攻擊和自殘的行為,所以我們院方不得不對她進行了必要的控制……」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鎮定劑對她的效果也不大。」王強打心底是不建議警方現在去見楊芸的,不過身為醫院管理人員還是要百合警方行動,楊芸這次失蹤,如果不是警方幫助也沒有那麼順利的找回。
王強引著張揚他們經過一道鐵門來到楊芸所在的重症病房,透過病房的窗口,他們看到楊芸正盤膝坐在床上,目光呆呆的望著前方的空白牆面一動不動,彷彿入定一般。王強介紹道:「這種精壇病人生活的世界相當自我,在我們看來只是一塊誓普通通的空白牆面,在他們的眼中會呈現出各種各樣的景象,其實他們的恐懼並不是外界造成的,而是他們自己,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無盡的,正常的人對自己的思維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可以想像美好彬東西可以放棄去想像不好的東西,而他們會放任自己的思維行動,他們對自己的意識沒有任何的括制能力。」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朝程焱東看了一眼道:「程局,你怎的想現在見她?」
程焱東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姬造成傷害。」
王強示意管理員過來開了房門。
楊芸聽到房門響動就開始摀住了耳朵,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王強的表情有些緊張,他伸手月住程焱東和張揚,示意他們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程焱東笑道:「沒事,稱們先出去吧。」
王強愣了一下,程焱東的要求顯然違反了院方的規定。
程焱東道:「王院長你放心吧,我只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王強仍然顯得非常猶豫,程焱東指了指身邊彬張揚道:「這是我們局最出色的心理輔導專家,他最善於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王強道:「可楊芸不是一個正常人她根本不可能跟你們交流。」
楊芸仍然捂著耳朵,她的身體有節奏的前後搖晃著。
王強終於同意了程焱東的要求,病人的情況已經夠壞,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他向程焱東道:「程局,我們就在門外!」
程焱東笑了笑,目送王強和那名管理員出了門,他向張揚低聲道:「抓緊進行,他們在外面盯著咱們呢。」
張揚走到了楊芸的床頭,正對著楊芸,楊芸乍然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根本沒有看到他這個人的存在。
張大官人對現代精神病學沒什麼研究,可是卜知道對付楊芸這種病人必須要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想控制別人意識最好的方就是術,張揚曾經在箭扣長城之上遭遇了這方面的高手服部一葉,自從那次險些吃虧之後,張大官人就開始研究術並已經有了相當的火候,能夠掌握術的人,本身就要擁有超強的意志力。否則使用術如果不能控制對方,苫己反而會受其所累。
張揚道:「楊芸!「
楊芸依然重複著自己的動作,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喑。隆
張揚道:「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只是你不願承認!」
楊芸的目光迷惘而茫然。
程焱東道:「沒用,她根本聽不進去。」
張揚白了他一眼,還沒開始呢,他就給自己打起了退堂鼓。張揚道:「你能不能靜一靜,聽我說幾句?」
楊芸仍然一前一後的動,張揚道:「楊芸,你看著我!」他伸手想要抓住楊芸的肩膀,還沒有碰到楊芸,她就大聲尖叫起來,可剛剛叫出聲,張揚伸出手指就點中了她的道,楊芸頓時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長大了嘴已,脖子上和額頭的青筋從蒼白的肌膚下鼓出來,顯得十分可怖,可是她的目光仍然沒有看著張揚。
張揚道:「你看得到我,為什麼不把目光衝著我?你在否定你看到的一切,你不喜歡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不喜歡你看到的一切,所以你始終都在逃避。」
在程焱東看來,張揚現在的行為更像是對牛彈琴,跟一個自閉病人講道理根本是白費力氣。
張揚向程焱東道:「焱東,你去外面跟那位王院長說一聲,讓他走遠點兒,這麼多人看著,我不好對她進行治療。」
程焱東點了點頭,他轉身出門。
青湖醫院副院長王強並沒有走開,一直都在外面看著,至少在目前他並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狀況。
看到程焱東出來,他笑著迎了上去:「程局,這麼快就問完了?」
程焱東道:「王院長,我想找你瞭解一下她的治療情況,走,咱們去醫生辦公室說。」
王強不是傻子當然能夠聽出程焱東是故意要支開自己,他朝管理員使了個眼色,示意讓管理員在這裡盯著,程焱東既然存著要支開他們的心思,當然不會讓管理員單獨留下,他向管理員道:「你也一起來吧,她的情況你應該最清楚。」
王強雖然覺著程焱東這樣的行為不妥,可是想想他畢竟是分局局長,按理說不會胡來,自己如果拒絕,說不定會得罪他,無論是大官小官,考慮問題的時候都會從利害出發,每個人都不願輕易得罪別人,尤其是自己能夠用得上的人。
王強走後,張大官人馬上就掏出針盒,從中抽出了一支金針。
楊芸的道被他制住,當然動彈不得,寒光閃爍的針尖光芒終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楊芸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名狀的驚恐。
張揚不慌不忙,先用金針刺入她的眉間,然後兩顳、枕後,當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楊芸的目光直直注視著前方,宛如入定一般移動不得。
張大官人重新來到楊芸的對面站好,笑瞇瞇道:「你現在看到我了,是不是看得很清楚?」
楊芸望著張揚,她的表情是極其驚恐的,瞳孔也因為驚恐而散大。
張揚微笑道:「你太累了,別強迫自己,需要休息的時候,一定要適當的休息一下。我不會害你,你不用怕,我是來保護你的,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楊芸聽在耳中,只覺著他的聲音非常的舒服,就像是春風拂面,讓她從心底感覺到溫暖。
張揚利用金針封住楊芸的道,幫助她收斂心神,只有這樣,他才有機可乘,楊芸生活屋自我的世界中,對外界的一切防備心極重,術類似於現在的催眠,想要催眠對方,必須要對方放鬆神經,放棄抵禦和戒心,張揚僅僅通過語言是做不到的,所以只能依靠針灸的方。看到楊芸的目光已經有所緩和,張揚心中暗喜,看來真的很有希望。
他輕聲道:「是不是你心裡有很多傷心的事情?對我說!」
楊芸的目光忽然又轉冷。
張揚暗叫不妙,切入點不對,如果讓楊芸重新產生戒備,自己做出了這麼多的努力恐怕要白費,這種自閉病人一旦將剛剛打開一道門縫兒的心靈重新封閉,那麼再想找到進門的途徑,難度要比一開始大得多。
張揚換了一副口氣:「小芸……小芸,你不認得我了?你難道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