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同樣手段】(上)
宋懷明離去不久,省委書記喬振梁約見了王伯行,王伯行走入喬振梁的房間,內心是非常忐忑的,雖然如此,他走入房間的時候臉上還是保持著喜氣洋洋的表情:「喬書記,給您提前拜個早年啊!」
喬振梁淡淡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坐!」
王伯行在喬振梁的對面坐下,目光向電視機看了看:「喬書記沒看chūn節晚會啊?」
喬振梁道:「伯行同志,你有個妹妹在美國吧!」
王伯行點了點頭:「她叫王均瑤,六十年代末去了美國,在美國奮鬥了幾十年,也算是有些成就,這兩年已經開始在國內投資,江城清台山的影視娛樂城就是她投資興建的,對了南錫體育場土地也由她的集團拍得,正準備開發商業呢。」
喬振梁道:「我知道,她在美國從事什麼生意?」
王伯行道:「娛樂業為主,具體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沒有問過她。」
喬振梁道:「你妹妹當年在北原省荊山市xiǎo石窪村chā隊當過知青,這些事你都還記得嗎?」
王伯行笑了起來:「喬書記,您怎麼突然對這些事這麼感興趣?說實話,她下鄉chā隊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六十年代末她離開國內去海外闖dang,以後我們兄妹的聯絡就幾乎中斷了,一直到改革開放之後,我們才重新聯繫上。喬書記,您到底在懷疑什麼?說出來聽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喬振梁道:「有傳言,王均瑤和國內官員的洗錢行為有關。」
王伯行表情肅然,他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對她很瞭解,她從不干違法經營的事情。」
喬振梁道:「你很瞭解她?那麼你知道她在1967年的時候通過何種方式離開了中國嗎?」
王伯行沒說話。
喬振梁道:「偷渡!」
王伯行歎了口氣道:「喬書記,文革那種特殊的時代,想要離開並不容易,她那時還年輕,年輕人容易衝動,她做出這樣的選擇也不難理解。」
喬振梁道:「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已經可以初步斷定她和國內官員洗錢的行為有很大的關係。」
王伯行低聲道:「有證據嗎?不是我要維護自己的妹妹,而是我認為她沒必要做這些事,她的財富根本用不完,為什麼要鋌而走險為國內的一些**官員做這種事?」
喬振梁道:「很快就會有!張揚掌握了不少的證據,只要他返回國內,我們就會開始收網行動。」
王伯行道:「喬書記,今天您留大家在這裡,是不是因為懷疑我?」
喬振梁道:「你是平海公安廳廳長,一個接受黨和國家培養多年的幹部,我相信你有自己的cao守,你懂得大是大非。」
王伯行道:「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
喬振梁道:「伯行同志,我希望我們的每一位幹部都敢問心無愧的說這句話,有些事你或許不知道,許常德、董得志還有你的妹妹王均瑤,過去都曾經是xiǎo石窪村下鄉chā隊的知青,許常德的兒子許嘉勇在美國留學期間,你的妹妹給予了很大的關注,董得志的子nv如今也在美國,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他們出國的擔保手續都是王均瑤幫忙辦理的。」
王伯行道:「任何人都有朋友,可是並不代表著他們要為朋友的錯誤負責。」
喬振梁微笑道:「你的兒nv也都在美國,說說為什麼讓他們去美國,是為了學習西方先進經驗,以後更好的報效國家,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王伯行道:「喬書記,在可能的情況下,讓子nv得到更好的教育機會,我想每位父母都會這樣做,您nv兒也在美國留學多年,至於許嘉勇,我不瞭解,您對他的瞭解應該比我要多得多。」王伯行也不是等閒之輩,在喬振梁的話越來越咄咄bī人的時候,王伯行開始進行一定的反擊。
喬振梁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兒nv可以付出一切,但是要堅守不給國家和人民造成利益損害的底線。伯行啊,咱們這些當官的最怕什麼?」
王伯行沒說話,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笑容了。
喬振梁道:「晚節不保!要是晚節不保,一輩子努力得來的官聲和清譽就會全都付之東流,所以我現在每一天過得都是誠惶誠恐,步步驚心,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王伯行道:「沒有,我很快就離休了,我已經開始jiāo接工作,這幅擔子太沉重,我背了這麼久是時候該歇一歇了。」
喬振梁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大家都留下來?」
王伯行道:「喬書記是不是已經採取行動了?」
喬振梁微笑道:「打草驚蛇,我們高層的一些xiǎo動作,下面很多人就會揣摩出無數的可能,你說那些做賊心虛的人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有人主動出來jiāo代自己的貪污犯罪行為?」
王伯行道:「我做了一輩子的公安,紀委的工作我從未觸及過。」他此時的心情十分的恐慌也極其的憤怒,喬振梁分明已經將自己鎖定為最大的嫌疑人。
喬振梁道:「我是個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我真的希望,明年的這個時候,大家還能夠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喝酒談心。」
王伯行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了,包括我在內很多老同志都要退了。」
喬振梁呵呵笑道:「伯行啊伯行,你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呢?」
張揚抬腳踹開了前方的鐵欞,外面就是河道,他看了看外面,確信沒有人埋伏,這才向趙天才招了招手,他擔心背囊中的電腦,裡面記錄著唐興生的諸多秘密,牽涉到南錫市的電腦訪問wapO。很多官員:「電腦不會進水吧?」,趙天才笑道:「防水背囊,沒事,就算進水,我也已經將裡面的重要數據備份在光盤中,不會有任何的閃失。」兩人從排污口一起跳入xiǎo河之中,趙天才也是一位游泳健將,兩人不多時就游到了xiǎo河對岸,爬到河堤上,他們迅速脫下濕漉漉的衣服,從隨身攜帶的防水行囊中取出乾爽的衣服換上,趙天才道:「咱們去哪裡?」
張揚道:「聯繫薩德men托參議員!」。雖然和舒英恆說好了,在脫困之後和他聯絡,可有了今天使館被困的經歷,張揚再也不想累及他人。
趙天才點了點頭,他提醒張揚道:「這位參議員可能會出賣我們。」
張揚道:「只要他有膽子,只管去做!」
領事館men前的僵持狀態仍然沒有解除,在經過一番jī烈追逐之後,楚嫣然駕駛的那輛豐田吉普車也被警方堵截,其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麥克已經察覺到這件事很不對,兩輛衝出去的汽車全都是you餌,為了引you他們的部分力量離開,中方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他們一定有所動作。
此時中方總領事舒英恆終於同意讓他們率領一支xiǎo隊進來搜查領事館,麥克接到這一消息非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覺著事情不妙,難道張揚已經從領事館內離開,不然舒英恆又怎麼敢讓他進去搜查,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麥克知道,如果在領使館內找不到張揚,他必將面臨向中方道歉的問題,而中方得理之後,肯定會向他的上級部men進行嚴正抗議。
麥克率領xiǎo隊進入中國領事館之前已經吩咐下去,嚴格檢查各機場、車站、碼頭,決不能放任張揚離開。尤其是重點盯防瑪格麗特一家。瑪格麗特當初準備安排張揚乘坐她的sī人飛機離開,在這種形勢下,她的sī人飛機根本沒有任何可能起飛。
在紐約警察和fbi聯手布下天羅地網的時候,張揚和趙天才已經坐在參議員薩德men托安排的汽車內,薩德men托望著這兩個年輕的中國人,恨不能將他們幹掉,可是對方手中握有他的證據,薩德men托投鼠忌器,他不敢輕舉妄動,薩德men托道:「今天下午三點,我的sī人飛機會把你們送往墨西哥。」
張揚道:「謝謝你的幫助,只要我們安全抵達墨西哥,我會把那些東西全部銷毀。」
薩德men托點了點頭,他低聲道:「有個問題我想問你,為什麼會盯上我?是因為我提出的**議案嗎?」這廝顯然想多了,他一直都是個強硬的**分子,近期又在參議員提出對華經濟制裁的議案,已經獲得了不少參議員的支持,薩德men托聯想到這件事很正常,他認為張揚是一個中國間諜,這次前來美國的目的就是衝著他來的,薩德men托卻沒有想到自己是自作多情,張大官人遇到他在紅五月**根本就是誤打誤撞。
張揚將錯就錯道:「我想參議員先生應該從中美長遠的利益做考慮,任何針對中國不利的提案最終損害的都是雙方的利益,不會讓貴國得到任何的好處。」這廝說出的很多言論都是從cctv中聽來的,他可沒有那樣的高度,可以站在國與國的關係的高度說話。
薩德men托道:「我會重新考慮這個議案。」
張揚微笑道:「參議員如果有機會,歡迎你去我們平海做客,我相信你只有親自去一趟中國,才會瞭解這片土地。」這貨順便做起了政治jiāo流。
薩德men托對張揚恨得牙癢癢,他雖然不甘心被對方要挾,可現在這種形勢下,由不得他不低頭,他點了點頭道:「好,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去中國訪問。」
張大官人很豁達的向他伸出手去:「希望我們以後能夠成為好朋友,為推動中美關係做出應有的貢獻。」
薩德men托握著張揚的手,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這感覺複雜極了。像薩德men托這種老謀深算的政客,關鍵時刻是能夠狠得下心來,可是他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認為張揚握有他的不雅照片和錄音,其目的是試圖改變他的提議,在張揚的背後有一個龐大的組織給他支持,這件事很麻煩,薩德men托不敢輕易向張揚下手,幹掉張揚,也不能確保自己平安無事,薩德men托幾經斟酌,最終決定幫助張揚離開美國,這廝是個瘟神,還是盡快把他送走的好。
麥克在中國領事館的搜索一無所得,中方領事舒英恆態度頓時變得極其強硬,他向麥克咆哮著抗議,抗議他今天圍堵領事館的行徑,麥克變得有些灰溜溜的,其實他搜查領事館之前就對這一結果有了心理準備,事情的關鍵就在張揚身上,抓不住張揚,他就在道理上站不住腳,人家向他發難再自然不過,麥克也算得上能屈能伸,當場向舒英恆表示了歉意,率領他的手下匆匆收工。至於白志軍,他也不敢繼續留難,下令將白志軍釋放。
麥克率領手下人撤走之後,舒英恆長舒了一口氣,這次的事情的確很險,畢竟他們是在美方的土地上,這幫fbi特工無孔不入,他清醒的意識到事情還沒完,張揚一天沒有離開美國,這件事就不會結束。可張揚自從經由下水管道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和舒英恆聯繫過,舒英恆感覺有些不妙了,這xiǎo子該不會落入fbi的手中了吧?無論張揚現在的情況怎樣,至少他已經不在領事館內,眼前的燃眉之急畢竟得到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