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很多官員都通過黎叔這條線洗錢,他們把子女送往國外,貪污得來的黑錢通過黎叔的關係洗白,變成了合法收入,黎叔為他們洗錢,為他們辦理居留權,為他們安置在國外的生活,以此得到高額的利潤,唐興生的死可能是因為他掌握了太多的內情,黎叔從他的身上搾取到了不少錢,唐興生為了轉移這種壓力,他把手伸向了國內的一些幹部,他知道內情,逼迫那些人給他錢,所以終於激怒了這些人,對他生出了殺心。」
顧允知的內心異常的沉重,一個唐興生不知要牽出多少人,黎叔負責在海外洗錢,國內的官員又是通過誰和他聯繫?他不知道這時代是怎麼了?究竟是時代變了,還是人心變了?當初一個個握著拳頭對著黨旗宣誓的這群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違背他們的信仰,為什麼他們會逐漸的走向墮落?
顧允知道:「有沒有王伯行的資料?」
張揚低聲道:「他是王均瑤的親哥哥,王均瑤這個人,藏得很深,所以……」,顧允知道:「我明白了,張揚」無論用怎樣的方法,你都要把唐興生的那份材料帶回國內,材料涉及到的這些人不會讓你順利達成願望的,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張揚不無惋惜道:「可惜沒有找到王均瑤的犯罪證據。」
顧允知輕聲道:「別考慮太多,你能平安回來就好!」,雖然是大年三十」可是喬振粱卻沒有感到節日來臨的喜悅,顧允知剛剛打來的這個電話讓他的心裡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單單是張揚提供的幾個人名已經讓喬振粱無法安寢了,幾年前江城黎國正案他仍然記憶猶新,想不到南錫的領導層出現的事情比起江城更加的惡劣。
顧允知深感慚愧,他領導下的平海經濟保持持續增長,可是在這光鮮的表面下已經悄然埋藏下了諸多的隱患,他挖出了黎國正」清除了許常德,卻沒有發現南錫領導層的腐敗比起江城有過之而無不及,張揚得到的名單已經涉及到了南錫市的多名常委,這次事件影響之大,震動之廣會前所未有。他認為自己應該負有相當大的責任,雖然他已經離休,可是他在領導幹部的考核方面存在嚴重的不足,沒有盡早發現這些隱藏在黨內的蛀蟲。可顧允知也知道,現在絕不是自我批評的時候,他給喬振粱提出了一個建議:「敲山震虎!」,何謂敲山震虎?根據張揚提供的資料,王均瑤應該是洗錢集團的重要成員之一,黎叔已經死了,必須要果斷控制王均瑤」對公安廳廳長王伯行也要進行監管,喬振粱和顧允知商量之後,決定暫時對涉案名單保密」但是要洩露出一些風聲,讓這幫涉案人員人人自危,主動露出馬腳。
大年三十的省常委會議選在省政府一招舉行,這還是很少有的事情,會議先是由省長宋懷明做了平海省工作的年度總結,因為就要新年的緣故,每個常委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發言也輕鬆【自】由的多。
輪到喬振粱總結性發言的時候,喬振粱微笑道:「大家把手機都拿出來,交給秘書,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有電話打擾。」,常委們都有些奇怪,喬振粱道:「今天是除夕,何謂除夕?相傳在遠古時候,我們的祖先曾遭受一種最兇猛的野獸的威脅。這種猛獸叫年,它捕百獸為食,到了冬天,山中食物缺乏時,還會闖入村莊,獵食人和牲畜,百姓惶惶不可終日。人和,年,鬥爭了很多年,人們發現,年怕三種東西,紅顏色、火光、響聲。於是在冬天人們在自家門上掛上紅顏色的桃木板,門口燒火堆,夜裡通宵不睡,敲敲打打。這天夜裡,1年,闖進村莊,見到家家有紅色和火光,聽見震天的響聲,嚇得跑回深山,再也不敢出來。夜過去了,人們互相祝賀道喜,大家張燈結綵,飲酒擺宴,慶祝勝利。」,在場的常委都是有閱歷的人,對這個傳說並不陌生,可是喬振粱現在氣定神閒的把這件事說出來,難道僅僅是為了袢普那麼簡單?好像沒有必要吧?這位省委【書】記的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麼藥?
喬振粱道:「讓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在座的大家都不迷信,大家應該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年這種怪獸的存在吧?」
常委們都笑了起來,不過笑聲很輕,誰都聽出喬振粱話裡有話。
喬振粱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不過猛獸真的來了,我們身為平海的父母官是不是應該挺身而出,為老百姓除去這隻怪獸,為平海迎來一個安寧平和的新年?」,所有常委都知道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喬振粱道:「今晚大家全都在這裡過除夕,我會讓秘書處的同志通知各位的家人,我相信家裡人都應該會理解我們,為大家捨小家,這是一個黨員的本分!」,喬振粱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盯住了王伯行:「大家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全,高仲和同志會負責今晚的治安。」,這是一個明顯至極的信號,喬振粱針對的是王伯行,王伯行身為公安廳廳長此前對喬振粱的決定一無所知,豐振粱繞過他直接向公安廳副廳長高仲和下令,這擺明了就是對王伯行的不信任。
王伯行的臉色有些變了,心說你喬振粱如果有證據大可以雙規我,為什麼要擺下這樣的局面?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喬振粱沒有任何的證據,他在虛張聲勢。
紀委【書】記曾來州的臉色也不好看,喬振粱這麼做等於行使了紀委的權力,難道他連自己也不信任?
在平海省常委們全都留在省政府招待所開會的時候,一些小道消息已經悄然散播了出去,省常委中有人被雙規,這一消息迅速傳遍了平海省內。
王均瑤靜靜坐在南錫的別墅內,她裹著裘皮披肩,沐浴著午後的陽光,溫暖的陽光並沒有讓她感到溫暖,她的手很涼剛剛她已經收到了黎叔被殺的消息,這一消息讓她感到十分的突然,在美國的土地上,以黎叔的實力,竟然命斷張揚之手,是他過於輕敵,還是張揚太厲害,如今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真正讓王均瑤擔心的是唐興生留下的證據。唐興生的證據會涉及到平海的不少官員,這些證據如果大白於天下,這些官員通過境外洗錢組織洗白貪污款的事情就會曝光,她和她的集團利益就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如果讓國內的貪污官員們看到他們的洗錢網絡並不安全誰還會放心把貪污款交給他們?
龍貴來到王均瑤面前,看得出他有些緊張,低聲道:「夫人外面來了好多【警】察。」
王均瑤淡然笑道:「有【警】察又怎樣?我們又沒犯法?」,龍貴道:「黎叔會不會說什麼?」
王均瑤道:「他能說什麼?他手裡又沒有關於我的證據。」她自認為做得很小心,就算是黎叔的手上也沒有自己任何的證據。
「可是……」,王均瑤道:「沒什麼可是,也沒什麼好怕,就算唐興生手裡有些證據,那些證據根本牽涉不到我們,現在的【中】國法制已經越來越完善了,沒有證據他們不能胡亂抓人,莫須有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其實王均瑤的內心並沒有她表面表現出來的鎮定她聯繫不到大哥,大哥應該出了事。
龍貴道:「夫人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如果等到張揚回來就晚了。」,王均瑤怒視龍貴:「他可以回來嗎?我要讓他永遠無法踏足【中】國的土地。」,舒英恆打量著張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給國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張揚道:「不覺得!」
舒英恆道:「你小子啊!」,他和顧允知是多年的老友,因為顧允知交代在先,他也不好對張揚深責,他歎了口氣道:「你們的護照,我已經讓人在補辦,準備一下,馬上把你們送回國內。」
張揚道:「給您添麻煩了!」這廝總算知道說句客氣話,舒英恆是自己人,而且又是紐約領事館總領事,只有通過他的幫助,自己才能順利返回國內。
此時田玲慌慌張張走了進來,她向舒英恆道:「領事,外面來了不少的【警】察,他們懷疑我們領事館藏匿罪犯。」
舒英恆皺了皺眉頭:「來的這麼快?」,張揚道:「我去看看!」
舒英恆瞪了他一眼道:「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他們不會闖進來的,你少給我添亂就好!」這小子真是讓舒英恆頭疼不已。
舒英恆來到領事館的大門處,果然看到外面停了不少的警車,他怒道:「真是胡鬧,我要向美國外交部提出抗議!」,田玲道:「他們並沒有進入領事館範圍,沒有違反國際公約。」,舒英恆歎了口氣,看來張揚和趙天才藏身領事館的事情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就在這時候,白志軍開車從外面採購年貨回來,還沒有靠近大使館就被警車攔住子,一名黑人【警】察拍了拍他的車窗道:「下車,例行檢查!」,白志軍落下車窗,出示自己的證件道:「我是【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的工作人員……」,「下車!」,對方怒吼道。
白志軍無奈,只能下車,兩名【警】察開始對他的車輛進行搜查,白志軍看著有些惱火,他大聲抗議道:「我有理由提醒你們,你們已經違反了國際公約。」,一名【警】察冷冷看著他,忽然擰住他的手臂,逼迫白志軍趴倒在汽車上,大聲命令道:「岔開雙腿,現在我懷疑你暴力襲警,我要拘捕你!」
白志軍怒吼道:「混蛋,放開我,放開我!」,他畢竟力量單薄,加上就他自己一個人,對方幾名【警】察一擁齊上已經給他上了手拷。
白志軍被拷的時候,FBO的一幫人都坐在汽車內笑瞇瞇旁觀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一名聯邦特工提醒麥克道:「頭兒,這裡是【中】國領事館,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可能引起的國際影響?」,麥克冷笑道:「我們沒有違反國際公約,沒有衝到領事館內抓人已經給足了他們面子,這個傢伙和那名間諜是一夥的,你們難道忘記了,我們在馬路上一動不動的躺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我們雖然不能衝進去抓人,可是我們可以嚴格盤查領事館的進出人員,我會讓他們不得安寧。」
白志軍被抓就發生在領事館的大門前,舒英恆看了個清清楚楚,他肺都要氣炸了,這幫美國鬼子欺人太甚,他本想衝出去抗議,可作為一個領事在關鍵時刻還需要保持最基本的冷靜,對方前來挑釁的目的就在於張揚,在這一點上,他的確為張揚提供了庇護場所,舒英恆轉身去打電話,他要向美國外交部提出嚴正抗議。
白志軍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但是【警】察顯然接到了命令,並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仍然拖著他向警車走去,白志軍怒道:「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此時他看到那名FBO的頭目麥克向他走了過來,白志軍頓時明白了,這麼多【警】察來到這裡並非偶然,應該是FBO有目得策劃的一場陰謀事件。
麥克來到白志軍面前,笑著點了點頭道:「白先生,咱們又見面了?」,白志軍毫不畏懼的瞪著麥克,畢竟這裡是在領事館門口,他的底氣也足一些,白志軍大聲道:「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違反了國際公約,不知道你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美國政府,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正在製造一場外交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