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聖明道:……沒種」
張揚道:「不是沒種,真是怕傷著你,你老胳膊老腿鋒,禁不住折騰。」
渠聖明明明知道張揚是在用激將法,可心裡仍然不禁動氣,大聲道:「走,出去過兩招,傷了我也不怨你。」
張大官人等得就是他這句話,點了點頭道:「你逼我的!」他一轉身離開了辦堊公室。
渠聖明跟著追了出去,一幫體委的工作人員都跟著追了上去,有熱鬧看,誰還願意上班啊。
張揚沒往下走,而是沿著樓梯向上走去,逕直上了天台。
渠聖明道:「哪裡走?」他覺著張揚害怕了。可很快就發現,張揚不是害怕,而是尋找合適的交手地點。
張揚選擇天台交手的目的就是怕別人看,渠聖明畢竟是省體委主任,如果自己在眾人面前把他打敗,他肯定抹不開這張臉面,兩人之間的仇隙會越結越深,張揚想給他一個教訓,又要顧及他的面子,想來想去只有天台最合適。
渠聖明看到張揚走上天台,就明白了,他轉身衝著那幫體委工作人員道:「全都給我上班去,誰跟上來我處理誰?」這句話一說,這幫工作人員果然不敢繼續跟過來了,渠聖明還是很有威信的。
渠聖明跟著走上天台,反手把門給插上了,這下除了他和張揚之外,沒有其他人可以上來了。
張揚背著手站在天台正中」笑瞇瞇望著渠聖明道:「渠主任,什麼事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非得要動手,我要是傷了你,豈不是要被別人笑話。」
渠聖明道:「你小子少跟我玩激將法,我什麼人沒見過?就你那點手段,想惹我生氣,太嫩了。」
張揚道:「非要動手嗎?」
渠聖明道:「非要動手!」
張揚道:「動手我不怕,可有個條件。」
渠聖明一邊緩緩向他走去,一邊點了點頭道:「你說。」
「你要是敗給了我,以後再也不能干涉我們南錫市體委的事情。」
渠聖明才不相信自己會敗給張揚,他冷笑道:「狂妄,信不信我抽得你滿地找牙。」
張揚覺著渠聖明的做事風格和自己滿投脾氣的,他樂呵呵點了點頭道:「信,你也就是夢裡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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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聖明上前跨出一步,已經來到距離張揚不到一米處,猛一抱拳:「請了!」
張大官人真是沒想到這位體委主任的身上還有這麼重的江湖味道,他樂了」也還了一拳。
說時遲那時快,渠聖明已經出手,倏然之間化掌為爪,向張揚的咽喉拿去」同時右腳前伸,攻向張揚的下盤。
張揚讚了聲好,一個閃電般的後撤躲過渠聖明的突然一擊。
渠聖明看到自己的突襲又被他躲了過去,不由得暗暗稱讚,想不到張揚這麼年輕,居然擁有這麼漂亮的身手。嘴裡卻道:「你退什麼?」
張揚道:「你是我領導,年齡又比大這麼多,我得讓你!」
渠聖明冷哼一聲,左腳側滑」一個大鵬展翅,右掌藉著身體的旋轉急速向張揚的胸膛打去。
張揚似乎算準了他的出手,身體搶在渠聖明出招之前已經先行後退」渠聖明的這一招再度落空。
渠聖明心中越發驚奇,他一向認為自己在平海算得上武林高手,可今天在張揚面前幾度出手都沒有佔到便宜,確切地說,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沾著,這還是在人家沒出手的前提下,渠聖明不由得焦躁起來,幸虧是在天台,如果有人圍觀,看到眼前的情況,不知要說怎樣的閒話,開始的時候,他還存著留手的想法,想著只要給張揚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厲害就行,可現在如果不全力以赴,恐怕要敗在這小子的手裡,於是渠聖明再不考慮保留實力,拳腳宛如暴風驟雨一般向張揚招呼而去。
張揚始終沒有出手,只是依靠靈活的步法來回閃躲,無論渠聖明怎樣出手,他總是能輕輕鬆鬆躲過去,渠聖明越大越是心驚,他習武這麼多年,遇到的高手也有不少,可是從沒見過張揚這麼厲害的,面對他的攻擊,人家連手都不用,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背著雙手,任由他攻勢如潮,張揚卻面帶微笑勝似閒庭信步。
渠聖明越打越沒底,越打越是心焦,他將張揚逼向天台的一角,想要逼他出手,張揚窺破渠聖明的心意,唇角微微一笑,突然探出手去,從漫天的掌影之中準確無誤的抓住渠聖明的右手,拿住他的脈門稍一用力,渠聖明只覺著半邊身軀麻木,身體酸軟無力,忽然產生了一種完全被張揚掌握的感覺。
張揚一聲低吼,竟然將渠聖明魁梧的身軀整個拎了起來,在半空中甩了一個圈,渠聖明感覺到自己飛了出去,大半個身軀都飛出了樓面外,他腦袋嗡!地一下大了,心說完了,這小子真把自己從五樓上扔下去了,命沒了。可他的念頭還沒轉過來,張揚已經將他甩了一圈,然後重新放在天台之上,鬆開渠聖明的手掌,笑瞇瞇看著他,雙手仍然負在身後,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渠聖明的背脊之上滿是冷汗,他驚魂未定的看著張揚,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沒從剛才的震駭中恢復過來。
張揚笑瞇瞇道:「渠主任,咱們沒必要再打了吧?」
渠聖明的臉色很難看,他口口聲聲要教心張揚,結果卻是被這小子給教訓了」他練了一輩子的武功,可在張揚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才調整好內心的情緒,渠聖明低聲說了一句:「高手啊!」
張揚正想說話,忽然聽到下面響起警笛聲,他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渠聖明。
渠聖明也愣了,他沒報警啊,忍不住罵了一句:「哪個混蛋這麼多事?」
來得是白沙區公堊安分局局長雜勝文,說來巧的很,並不是有人報警,而是他過來找渠聖明有事要辦,他和渠聖明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一來到體委就聽說渠聖明跟人上天台比武了,集勝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說這個渠聖明都什麼級別了,還幹這種事情,不知道誰這麼倒霎要被他教訓一頓了,可一打聽是張揚」集勝文馬上就意識到,這次渠聖明算是遇到對頭了」就渠聖明的身手還真不一定是張揚的對手,所以親勝文拉響了警笛。
張揚和集聖明兩人都向下望去,雜勝文拿著大喇叭衝著樓上喊:「都下來吧,這裡是國堊家機關,有什麼問題,交給我們警方解決。」
渠聖明笑著搖了搖頭,想起剛才差點被張揚扔出五樓的情景,心裡仍然捏著一把冷汗。
兩人離開了天台,渠聖明低聲道:「剛才的事……」
張揚心領袖會道:「你放心」我不會說,我好歹也是共堊產黨員,打死都不說。」
渠聖明暗自鬆了口氣,他也是好面子的人,剛才的比試除了他和張揚之外,沒有第三個人見到」只要張揚不說,別人自然就不會知道。現在想想張揚選擇天台比武是在顧及他的顏面」明白了張揚的苦心,渠聖明對張揚居然產生了一絲好感,看來這今年輕人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張揚道:「火炬傳遞的事情您不會再過問了吧?」
渠聖明道:「工作是工作!」他倒是堅持得很。
張揚道:「我們南錫市體委就指望著拍賣火炬弄點啟動資金呢,主意是我們想出來的,為的也是省運會,您不能趕盡殺絕啊。」
渠聖明沒說話」對面親勝文已經走上了樓梯。
張揚停住說話」笑著招呼道:「親局,您怎麼來了?」
親勝文道:「聽說有人膽大包天,在省體委擾亂工作秩序,所以我過來抓人。」
渠聖明卻看出雜勝文是自己過來的,應該不走出任務,他笑道:「我我有事?」
親勝文點了點頭,看到渠聖明一頭的汗,已經把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猜出了個差不多,估計渠聖明沒佔到什麼便宜,親勝文道:「你們兩人跑天台上交流工作經驗啊,結果怎麼樣?」
渠聖明老臉一熱,張揚搶先道:「薑是老的辣,佩服,佩服!」這句話等於幫渠聖明圓了面子,渠聖明心中不免有些感激,這會兒他覺著今天是自己過分了」渠聖明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親勝文看到兩人沒有反目,這一結果是他樂於見到的,他向張揚道:「你膽子不小,不知道渠主任過去是兩屆全國武術全能冠軍。」
張揚道:「現在知道了。」
渠聖明可不願意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向親勝文道:「老親,你找我有什麼事?」
親勝文道:「我侄子工作的事情。」因為張揚也不是外人,所以他也沒什麼顧忌。
渠聖明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他笑道:「這樣吧,咱們去吃飯,邊吃邊談。」
親胳文搖了搖頭道:「你們那食堂伙食跟餵豬的似的,我不去。」
渠聖明道:「那就對門的吳越,你們先過去,我換身衣服就過去。」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沒法不換。
張揚和親勝文兩人先去了對門的吳越人家,吳越人家是袁波開的,張揚和袁波是老朋友了,他給袁波打了個電話,袁波馬上打電話給吳越,讓那邊的經理安排,又把張揚好好埋怨了一通,來東江居然不通知他,約定晚上在望江樓做東請吃飯,讓張揚一定要過去。
張揚掛上電話,不由得苦笑道:「我多此一舉,袁波非得要晚上給我接風,雜局,他讓我通知你一定要去。」
親勝文笑道:「我去不了,今晚答應了陪我老娘打麻將,萬事孝為先,什麼事也不如陪老娘重要,你幫我跟袁波說一聲就是。」
張揚聽到人家要盡孝心,也沒有繼續勉強,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包間坐下,雜勝文隨便點了幾個菜,等渠聖明的功大,雜勝文不禁好奇道:「你小子怎麼跟頂頭上司嗆起來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今天是來渠主任匯報工作的,順便想邀請他前往南錫參加明星足球賽,可他一見面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搞了半天,是對我搞火炬拍賣有意見,你和他關係這麼好,得幫忙說說,我們南錫體委現在是最缺錢的時候,讓他老人家高抬貴手吧。」
說話的時候,渠聖明走了進來,他換了身運堊動服,這會兒神情自如多了,來到欒勝文和張揚之間坐了,親勝文遞給他一支香煙,渠聖明點上:「點菜了嗎?」
雜勝文點了點頭道:「安排過了」今天中午小張請客。」
渠聖明看了張揚一眼,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敵意和反感:「到了我這裡當然要由我請客,怎麼能讓小張破費呢。」
張揚笑道:「論級別我是下屬,論年齡我是晚輩,再說了這邊的老闆是我哥們,我吃飯也不huā錢。」
渠聖明聽到這番話心裡十分舒坦,心說張揚這小伙挺會說話啊,怎麼剛才在辦堊公室裡這麼嗆呢?人遇到事情總喜歡考慮別人的原因,他也不多想想自己,如果不是他對張揚態度惡劣,也不會發生剛才的矛盾。渠聖明笑道:「你請我吃飯,該不是想讓我吃你的嘴軟吧。」
張揚道:「我還就這麼想的。」
渠聖明道:「你別忘了,咱們共堊產黨人都是善於扒糖衣,把炮彈給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