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野微微一怔,喬振粱的汝句話來得太突然,而且充滿了饑諷的味道,他當然能夠聽得出來,杜天野道:「喬書*記………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應當承擔主要的責任,可……」喬振梁打斷了他的話,低聲道:「你對張揚就是太放縱,捧他的是你,摔他的也是你,當領導當成你這幅模樣真是沒有水準,你好歹也在中紀委幹過,眼界怎麼這麼狹窄?」
杜天野被喬振梁訓得灰頭土臉,他低聲道:「喬書*記,等新機場恢復建設之後,我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喬振梁道:「按照你的處事方法,下屬犯了錯就要把他一擼到底,用不了多久,你就成了光桿司令。」
杜天野沒想到喬振梁對張揚的事情那麼大的反應,他低聲道:「喬書*記,要」我再和常委們商量一下,重新考慮一下對他的處理…………憑心而論,杜天野是不願意這樣對待張揚的,可是他有他的苦衷,如果不把張揚從新機場工地中踢出來,不給他點苦頭,新機場面臨的問題很難在短時間內得到解決,這不是大義滅親,這是忍痛割愛。
喬振梁道:「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只要看到結果,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盡快解決新機場的事情,省重點工程被你們弄成了這幅模樣,連我都替你丟人!」喬振梁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女兒喬夢媛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邊,將一杯紅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喬振梁微笑道:「回來了,和你媽去濟慈庵這麼多天,怎麼樣?有什麼見聞?」
喬夢暖淡淡笑了笑:「只是聊些佛經,你沒興趣的。」
喬振梁點了點頭。
喬夢暖看似漫不經心道:「爸,我剛聽你提到張揚他又惹什麼麻煩了?」
喬振梁呵呵笑道:「沒多大的事情,你很關心他啊?」
喬夢姐內心不由得一慌,不過她的表面一如古井不波,她的心理素質一半是性情使然一半是得自遺傳,喬夢緩道:「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之間表露一些關心有什麼奇怪?」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江城新機場工程出了點問題,杜天野把他免職了!」
喬夢緩喔了一聲,芳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憂慮,她知道新機場工程對張揚來說極為重要,現在杜天野把他免職,張揚的心裡肯定會很不好受。喬夢娛道:「張揚對新機場貢獻還是很大的,當初是他拉來了這麼多的投資,新機場啟動困難的時候又是他說服了這麼多的承包商,杜天野這麼做對他有些不公平吧?」
喬振梁道:「江城的事情自有他們自己解決,我不適合過問。」這句話等於封住了女兒求助的想法。
喬夢暖眨了眨眼睛道:「爸,我困了,上樓休息!」
喬振梁點了點頭,轉身看了壽窗外,發現天色還沒有黑,衝著女兒的背影道:「夢姐你還沒吃晚飯呢!」
喬夢姐擺了擺手道:「不吃了,最近胖了許多,我減肥!」
喬振梁無奈的笑了笑,他的手機又響了,拿起電話卻是省委秘書長閻國濤打來的,閻國濤問他吃飯了沒有,如果沒有請他去家裡吃兩家離得不遠,也就是百來步,喬振梁起身來到廚房,向裡面正在忙活的妻子孟傳美道:「傳美,國濤喊咱們過去吃飯。」
孟傳美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
喬振梁只能自己去了閻國濤家裡,閻國濤家只有他一個人在妻子和兒子都回老家了,閻國濤燒得一手的好菜他親自下廚烹製了幾樣小菜,笑道:「喬書*記上午我跟你提過,喊你晚上過來吃飯,可左等你不來,右等你還不來,所以只能打電話過去請了,嫂子她們沒一起過來?」
喬振梁道:「一個念佛一個減肥,我在家裡呆著就快營養不良了。
閻國濤哈哈大笑,他將燉好的母雞湯端了上來:「所以我給老領導專門增加一些營養!」他打開早已準備好的茅台,給喬振梁倒了一杯,喬振梁平時喝酒不多,自從查出糖尿病,幾乎把酒都戒了,可是和閻國濤這位老部下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小酌那麼幾杯。
兩杯酒下肚,閻國濤方才道:「喬書*記,上次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跟您檢討!」
喬振梁笑道:「檢討什麼?你說的哪件事情啊?」
閻國濤對喬振梁的脾氣摸得還算清楚,喬振梁既然不願意提,他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他本來是想檢討自己為吳明說好話,想影響喬振梁做出最終決定的事情。喬振梁當然清楚,只是他不想提。
喬振梁喝酒都是小口小口的抿,酒杯端得雖然很勤,可酒卻沒下多少,閻國濤每次端起杯子肯定要喝完,他的酒量本來就很不錯,而且處於對領導的尊敬,他也不能不喝完。
喬振梁緩緩落下酒杯道:「今年真是個多事之秋,一件事接著一件事。
我想消停一陣都消停不起來。」
閻國濤道:「您初到平海,一切都要從頭梳理,事情多也是正常的。
喬振梁道:「我到任後確定下來的兩大重點工程,如今同時遇到了問題。」
閻國濤道:「今天南錫市委書*記徐光然來了,因為您工作曰程已經排滿了,並沒有安排他和您會面。」
喬振梁一邊錄蝦一邊道:「來幹什麼?還不是想找省裡要錢?政策我給他了,錢還想找我要,什麼都讓我們做了,還要他這個市委書*記做什麼?」今天喬振梁明顯有些氣不順。
閻國濤笑了起來:「南錫最近在財政上的確遇到了不少的困難,很多答應的投資都沒有到位。」
喬振梁道:「徐光然幹了這麼多*的市委書*記,還是有能力的,夏伯過又是顧書*記一年提拔超來的幹部他們兩個要經驗有經驗,要關係有關係,遇到問題不想著自己解決,首先想到的就走向省裡伸手,這就是惰性我不見!」
閻國濤道:「深水港項目過去是常凌空在負責!」
喬振梁道:「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不應該把常凌空從這麼重要的崗位上調離?他走了這個攤子更加不好收拾?」
閻國濤道:「中途換將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尤其是深水港這麼大的項目。」
喬振梁道:「常凌空有能力解決目前的資金問題嗎?他留在南錫,復伯達幹什麼?坐在那裡吃閒飯嗎?」
閻國濤微微一怔,此時他方才明白喬振粱將常凌空調走的用意,顧充知雖然在離休之前將復伯達提升為南錫市市長,可夏伯達去了南錫之後,他也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市長在南錫的話語權並不比常務副市長常凌空更大,這對注重效率的喬振梁來說,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喬振梁始終認為黨政幹部要明確責任,各負其責,徐光然在南錫形成了一個圈子,以復伯達的資歷和能量都無法得其門而入,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絕對的權力會造成絕對的腐化,喬振梁把常凌空調走,表面上看是為了嵐山的繼續發展,實際上卻削弱了南錫徐光然一系的勢力,對復伯達而言是一個機會復伯達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證明自己,這也是喬振梁樂於見到的情景。
閻國濤道:「復伯達這個人跟隨顧書*記多年,深諳為官之道做人八面玲瓏,世故圓滑了一些,欠缺獨當一面的能力。」
喬振梁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一個從沒有得到指揮權的士兵,你怎麼就知道他成不了將軍?」
閻國濤道:「南錫這兩年經濟發展的速度還不如嵐山,希望深水港工程能夠刺激南錫的經濟再度發展,再次成為平海南部地區的領頭羊。」
喬振梁道:「幾十個億的工程,做好了對經濟是個良性刺激可做不好,會拖累到整個城市的民生我這幾天都睡不好覺,想要把這幫投資商牢牢控制住真是需要一定的手段啊!」
閻國濤道:「南錫明年還要搞省運會,現在的南錫就像一個巨大的工地,到處都是建設,看起來很是紅火。」
喬振粱道:「我對南錫的擔心甚至多過平海,改革開放,發展經濟,並不是無休止的搞建設,前兩天我接到幾封人民來信,都是對南錫搞小商品貿易城提出抗議的,南錫和嵐山毗鄰,過去嵐山一直都是小弟弟,如今一躍超過了南錫這個老大哥,南錫這幫幹部的心裡肯定很窩火,他們憋著一股勁要和嵐山比一比,良性競爭我不怕,我就怕他們操之過急走入誤區。」
閻國濤道:「喬書*記真是深謀遠慮啊!」他不是奉承,這句話是由衷而發,沒有人知道喬振梁腦子裡計刑的是什麼,他跟隨了喬振梁這麼多年,仍然搞不清楚他下一步會做什麼?喬振梁的眼界非一般人可比,這和他的出身有關,他從喬老身上遺傳來的大局觀是別人無法望其項背的,閻國濤一直都這麼認為。
喬振梁道:「江城新機場又被勒令停建整頓!平海的兩項重點工程全都遇到了問題。」
閻國濤道:「聽說這次是軍委出面……」,」,喬振梁怒道:「一個民用機場,用得著他們插手嗎?」
閻國濤低聲道:「據我說知,這件事的背後有些原因。」
喬振梁道:「不管什麼原因,折騰這件事的人格局一定有問題,十二各整改措施,他們早幹嘛去了?為什麼要在工程全面展開才拿出整友措施,就算整改,犯得上要停建嗎?這麼多人,這麼多項目,停一天損失多少?亂彈琴」,閻國濤理解喬書*記的憤怒,他笑道:「這件事應該只是暫時的。當初新機場能這麼快批下來,杜天野的關係起到了相當的作用,我想他有能力解決這件事。」
喬振梁冷笑道:「我真希望這件事能夠複雜一點,希望江城新機場真的存在很多問題,可解決這件事的方法,就是把張揚那小子給踢出局,滑天下之大稽,可笑,可笑到了極點,這張整改通知到底是誰下的,我一定要搞清楚,為了一個混小子,費這麼大的周折,至於嗎?」
閻國濤道:「喬書*記難道沒聽說張揚不久前在京城闖軍區大院的事情?」
喬振梁道:「他有毛病,可現在看來,很多人的毛病比他更大。」
閻國濤忽然發現喬書*記對張揚煩為回護,這讓他開始佩服張揚的好運,不知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落難之時總有貴人相助,閻國濤低聲提醒道:「喬書*記,張揚這今年輕人有些能力,不過他攪事的能力更強!」
喬振梁微笑道:「咱們這些當領導的應該做什麼?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他不是能攪和嗎?就把他派到應該攪和的地方。」
閻國濤沒想到張揚一個副處級幹部竟然引起了喬振梁這麼大的關注,他好奇的問道:「喬書*記,你打算過問他的事情?」
喬振梁沒有直接回答閻國濤的問題,他低聲道:「杜天野還是年輕,看不清問題的實質,有些立場是必須要堅持的,你只要低一次頭,別人就會認為你好欺負,下次說不定會提出更加過分的要求,所謂的大局觀絕不是盲目服從,必須要有所堅持,輕易的讓步絕不會獲得別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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