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川聽出兩人之間有些不對頭,可他也不方便插話,余川不喝酒的時候,頭腦清醒得很,早早躲到旁邊去了。
梁孜向張揚點了點頭:「希望你們能夠不打不成交!」說完她就取了那輛奶油色的甲殼蟲走了。
張大官人望著遠去的甲殼蟲,一臉的笑意,心中卻充滿了不屑,梁技,不過是個電力局長的小姨子,得瑟什麼?
余川這時候走了過來,低聲道:「你別小看這個女人,她方方面面的關係很廣。」
張揚笑道:「地頭蛇?她再牛逼也只是一條母蛇!」
余川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揚犯不上跟梁孜一般計較,好男不跟女鬥嘛!他取了自己的皮卡車,離開萬里汽修廠,馬上就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這會兒梁成龍剛醒,正趴在馬桶前乾嘔呢。
張揚把梁孜的事情說了,梁成龍聽完,就笑了起來:「沒事兒,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梁德光只是一廢物點心,無賴一個,平時他們一家人都不待見他。」
張揚道:「梁孜這女人挺囂張啊!」
梁成龍從張揚話裡聽出他對梁孜的不滿,慌忙道:「女人嘛都是那個樣子,你別跟她一般計較,這件事我來處理。」
張揚笑道:「我要是真跟她一般計較就不找你了。」
梁成龍道:「現在哥幾個全都在南國山莊躺著呢,你小子是罪魁禍首,我們加起來也喝不過你一個。」
張揚道:「我也喝多了,不過勝在身體比你們好一些,恢復得快。你們等著我啊,馬上我就回去,陪你們再喝一場,這叫回魂酒。」
梁成龍討饒道:「讓我死吧,我喝不過你,我躲得起!」
張揚禁不住大笑起來。
…………
等張揚回到南國山莊果然發現所有人都走了,這哥幾個都被他給喝怕了,聽說張揚中午還要喝,一個個拔腿就跑,誰也禁不起這份折騰。
張大官人忍不住罵道:「還他媽是哥們呢,哥們需要你們的時候一個閃得比一個快。」
張揚是個閒不住的人,昨天的那點兒思想波動說過去就過去,他開始盤算吳明的事情,怎麼也不能讓這孫子遂了心願,想當嵐山市委書記,總得兔問過老子再說!
張大官人躺在床上想陰招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電話是宋懷明家的座機,張揚微微一怔,宋懷明主動給他打電話,不可能啊?轉念一想,這個電話十有八九是柳玉瑩打來的,張揚接通電話。
他猜得沒錯,電話果然是柳玉瑩打來的,卻是柳玉瑩懷孕之後感覺身體情況很差,最近脾氣變得急躁不安,去醫院檢查也沒有查出什麼原因,於是想起了張揚。
張揚雖然和楚嫣然分手了,可省長夫人那邊還是不敢怠慢,他馬上表示這就登門去幫她看看。
張揚來到宋懷明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柳玉瑩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看到張揚她笑了笑,不過仍然能夠看出她笑容下的憂鬱。
張揚笑道:「柳阿姨,怎麼了?」
柳玉瑩示意他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輕聲道:「最近不知怎麼了,總是心煩意亂的,肚子也常常疼痛,我很擔心,是不是這孩子要……」
張揚示意她將手給自己,為她診了診脈,發覺柳玉瑩脈象的確有些紊亂,低聲道:「柳阿姨」你最近休息不好吧?」
柳玉瑩點了點頭道:「總是失眠,醫生說是正常反應,做過超聲波,胎兒一切都很正常,可我仍然惶惶不安。」
張揚微笑道:「這樣吧,我幫你扎幾針,幫助你安定精神,你放心,你沒什麼病,可能是心理上的負擔過重了。」
柳玉瑩道:「我請了病假,已經歇了一個星期了。」
張揚能夠看出柳玉瑩對這個孩子極為看重,她和宋懷明結婚十多年總算有了這個孩子,內心的激動和壓力都可想而知。
張揚隨身帶來了金針,讓柳玉瑩來到客廳做好了,幫助她扎針安神。
柳玉瑩閉著眼睛,輕聲道:「中午別走了,我讓李姐準備了飯菜。
張揚笑道:「不用了,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喝酒。」
柳玉瑩道:「整天吃吃喝喝狗對身體沒什麼好處。」
張揚道:「沒辦法,好不容易來東江一次,一幫哥們都排隊等著給我接風洗塵呢。」這句話充滿了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他那幫哥們都被他給喝跑了。
柳玉瑩聽他這樣說也沒有勉強,閉著眼睛,按照張揚的吩咐平緩的呼吸著,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金針堊刺入的地方有些酸脹,又有些發熱。
張揚道:「柳阿姨,其實你不用背負太大的壓力,你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不要時刻想著自己是省長夫人。」
柳玉瑩不禁笑了起來:「別笑我,真的,我這麼大年齡做母親,心中還是相當的忐忑,不知該怎樣做!」
張揚道:「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最好,不要考慮別人怎麼看怎麼想。」
張揚的這番話說中了柳玉瑩的心事,雖然丈夫的態度終於軟化,同意她生下這個孩子,可是柳玉瑩卻意識到他最近並不開心,柳玉瑩雖然猜到這件事和近期宋懷明在任途上的不得志有些關係,可她仍然忍不住要多想。
柳玉瑩歎了口氣道:「張揚」我生下這個孩子外人會怎麼想?」
張揚笑道:「省長大人老來得了,人家肯定是羨慕啊!估計這位小弟弟出生的時候」前來恭喜的人都要把你們家的門檻踏平了!」
柳玉瑩被他引得不禁笑了起來,啐道:「胡說八道!」
張揚道:「其實你真的沒必要太在意別人的想法,你和宋省長是合法夫妻,結婚生孩子天經地義的事情,誰會無聊到拿這種事做文章?誰只要敢,我第一個跳出去抽他!」
柳玉瑩真正擔心的並不是別人怎樣說,她是害怕這件事會帶給宋懷明的仕途一些影響,在張揚面前,她並不適合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張揚道:「放寬心胸天塌下來還有宋省長頂著呢!」
柳玉瑩笑了笑:「跟你說會兒話,我心裡舒服多了。」
張揚道:「您要是讓宋省長給我提個廳級,我每天都過來陪您說話兒。」
柳玉瑩知道他是開玩笑,可還是笑了起來,她從張揚說話中已經聽出了某種不同,過去張揚總是親切的稱呼宋懷明為宋叔叔,現在規規矩矩的改成了宋省長。嗯起張揚和楚嫣然之間的事情,柳玉瑩不由得又歎了口氣,輕聲問道:「最近和嫣然還有聯絡嗎?」
張揚老老實實回答道:「少了,開始的時候我打電話過去她還陪我說兩句,後來再打,她就是一兩個字,現在再打幾乎就不接了我也不想打擾她,多給她點空間。」
柳玉瑩道:「感情如果長期不去料理,最終也會荒蕪的。」
張揚笑道:「料理的太勤也不行。」
柳玉瑩帶著惋惜道:「真搞不懂你們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多好的一對兒。」
一讀到自己的感情問題,張大官人馬上就打起了退堂鼓,他收好金針向柳玉瑩告辭。
柳玉瑩點了點頭也沒有留他。
……
張揚開著皮卡準備離去的時候,看到喬振梁的汽車迎面駛了過來,他慌忙把車停了倒不是張揚想給省委書堊記打招呼,而是他表達起碼的尊敬,依他所想,喬振梁十有八九會揚長而去,不會留意到他的存在。可沒想到喬振梁的車在經過皮卡車時停下了,後座的車窗緩緩落下,喬振粱笑瞇瞇的面孔從裡面露了出來他笑道:「張揚啊!」
張揚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喬書堊記!我還以為您認不出我來呢。」
喬振梁笑道:「整個平海,這樣的皮卡車恐怕只有一輛吧,我想認不出你都難!」
張揚笑道:「多謝喬書堊記記掛我受寵若驚,誠惶誠恐!」
喬振梁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來我家吃飯,已經準備好了!順便幫我寫一幅字!」不等張揚拒絕,他已經把車窗升了上去,讓司機開車先走了。
張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省委書堊記發話了,他敢不去嗎?
張揚緊隨其後來到喬家,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喬夢媛和她母親孟傳美都不在。
喬振梁道:「她們去濟慈庵念佛去了!」
張揚笑道:「喬書堊記一個人在家啊!」
喬振梁道:「我不喜歡靜,一個人吃飯太無趣,還好遇到你了。」
張揚道:「我也不喜歡靜,可是我寧願靜都不願跟領導一起吃飯!」他說的是真話,跟領導在一起吃飯太彆扭,什麼都得注意到,根本放不開。
喬振梁哈哈大笑:「我也不喜歡跟領導一起吃飯!」
兩人來到餐廳,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喬振梁因為糖尿病的緣故,飯菜都很清淡,張揚盛了碗米飯,看到喬振粱拿著一個棒子面窩頭啃了起來。
張揚道:「喬書堊記吃得這麼簡樸?」
喬振梁道:「沒辦法,糖尿病,醫生說吃一碗大米飯就等於吃了一碗白糖,我還得留著身體繼續革丵命呢,還是多啃點棒子面窩頭好。」
張揚笑道:「糖尿病主要還是調理為主,飲食上注意是應該的,回頭我幫喬書堊記開張方子。」
喬振梁知道張揚的醫術神奇,他微笑道:「好啊,我一直都想讓你幫我調理調理呢。
張揚道:「除不了根,不過調理適當不會影響到您的正常工作生活。」
喬振梁道:「那就行了,我也沒指望長命百歲,只要健健康康的把黨交給我的工作做完,再看著我兒孫滿堂就行了。」
張揚笑道:「四世同堂都沒問題!」
喬振梁話鋒陡然一轉:「這次是你送夢嫣回東江來的?」
張揚雖然早就料到他會問關於喬夢媛的問題,卻沒有想到喬振梁問得這麼直接。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我看到她情緒低落,機心她出事,所以把她連夜送回來了。」
喬振梁道:「謝謝!」
張揚端著碗望著喬書堊記,不知他這句謝謝中究竟包含怎樣的意思。
喬振梁道:「許嘉勇死的時候你在場?」
在喬振梁面前」張揚並不敢做過多的隱瞞,就算自己不說,別人也肯定會將當時的具體情況告訴喬振梁,張揚道:「許嘉勇僱傭鄭壽國綁架了我和喬小姐,他想殺死我們。」
喬振梁雖然早就聽榮鵬飛說過這件事,此時聽到,內心也不禁捏著一把冷汗:「為什麼?」
張揚道:「他認為是我害死了他的父親,他恨我,所以……」
喬振梁打斷了張揚的話:「我是問他為什麼要對付夢媛?」
張揚抿了抿嘴唇,低聲道:「他認為我和夢媛之間有感情,認為夢媛背叛了他,所以他想報復我們。」
喬振梁道:「你們之間究竟有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
張揚開始後悔跟著喬書堊記一起過來了,老喬壓根不是想請自己吃飯,也不是想讓他寫字,人家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他和喬夢媛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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