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朝暉道:「無論他是畜生也罷,人渣也罷,能夠制裁他的只有法律,秦萌萌無權決定他的生死……」
張揚道:「頭兒,春萌萌不會撤謊,她是個理智的女人,她懂得法律,如果她出了事,秦歡怎麼辦?她本已決定離開京城,告別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生活,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選擇殺人……」
邪朝暉道:「這件案子的確有著很多的疑點,根據春萌萌的口供和現場的一些情況,我懷疑兇殺現場很可能還有第三者,可惜我們目前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證據……」
張揚道:「警方已經對秦萌萌提起正式公訴,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脫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邪朝暉道:「你準備放棄嗎?」
張揚搖了搖頭。
邪朝暉道:「張揚,我不僅將你當成下屬,也把你當成朋友,作為朋友我必須勸你一句,任何事都必須遵從於遊戲規則……」
張揚反駁道:「規則是人定的,我憑什麼要遵從別人制訂的規則?」
邪朝暉道:「因為你沒有選擇……」
張揚道:「我在很多人的眼中可能是一個異類,但是至少我還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知道什麼叫公理什麼叫正義,在你們所謂的規則和法律與公理正義相衝突的時候,我會選擇後者……」
邪朝暉低聲道:「選擇後者就意味著對撫法律……」
張揚淡然笑道:「不要忘了,我國現階段的法制仍不完善,維護正義就是維護法律……」
邪朝暉道:「如果你過界,誰都保不住你!」
張揚道:「如果我對秦萌萌不聞不問,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他的電話忽然響了,張揚拿起電話,電話是何長安打來的,何長安低聲道:「萌萌今晚會被轉移到北松山看守所……」
張揚嗯了一聲:「回去說……」然後掛斷了電話。
邪朝暉端起紅茶喝了一口,然後平靜的望著張揚道:「誰的電話?」
張揚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個普通朋友……」
邪朝暉道:「是不是何長安……」
張揚內心一震,充滿警惕的望著邪朝暉道:「你在跟蹤我……」
邪朝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的手機已經被我們監聽……」
張揚憤怒的看著邪朝暉:「為什麼要這樣做……」
邪朝暉道:「組織要確保每一位重要成員的安全,我今天之所以要見你,是想告訴你警方已經發現有人策劃,劫獄,我希望這件事和你無關……」
張揚道:「如果和我有關呢……」
邪朝暉道:「那就放棄計劃,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和命運開玩笑……」
張揚道:「我一定要做!頭兒,可不可以幫我一次?」
邪朝暉望著張揚:「為什麼……」
張揚道:「因為秦振東該死,因為秦萌萌是冤枉的,因為我們內心深處都有正義感……」
邪朝暉道:「何長安跟這件事究竟有什麼關係……」
張揚如實答道:「春萌萌是他的親生女兒……」
邪朝暉道:「我在程志偉的手機上做了一些手腳,通過監聽他的通話知道,有人試圖從警方內部打開缺口,賄脆警堊察,企圖在秦萌萌前往北松山看守所的途中協助她越獄,他們找到的警堊察假意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將這件事匯報給了上級,現在警方已經嚴陣以待,只等將你們一網打盡……」
張揚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邪朝暉提醒,今晚恐怕真的要被警方連鍋端起了。
邪朝暉道:「永遠不要低估警方的能力,更不要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他歎了口氣道:「張揚,我真的不想看你就此毀掉……」
張揚道:「那就幫我一次!只要你幫我救出秦萌萌,以後我為你們國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邪朝暉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現在表忠心不嫌太晚了嗎……」
張揚道:「你還有什麼各件……」
邪朝暉道:「我們國安的技術部和培訓部嚴重缺少資金!」
張揚笑了起來,邢朝輝的這句話讓他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只要他肯提條件,就證明他願意出手相助。
張揚道:「我想何先生會很樂意出一大筆錢……」
…………………………
秦萌萌被押上警車,透過裝著鐵柵的窗口望向夜空,明月宛如薄冰般掛在黑天鵝絨一樣的夜空中,秦萌萌想起過去摟著兒子指著月亮給他講故事的情景,美眸不由得有些熱了,也許那樣的機會永遠不會再有,那樣的情景永遠不會再現。
警車緩緩啟動,秦萌萌的心隨著旋轉的車輪不停的沉落了下去,她閉上眼睛,陷入無盡的黑暗中,兩顆燦如晨星的眼淚順著她的俏臉緩緩滑落。
通往北松山看守所的道路上,三輛警車緩緩行進著,進入山區彎道的時候,車速更是放慢到40以下,一輛貨車迎面駛來,就在車輛即將會車的時候,那輛貨車似乎突然失去了控制,車身歪斜了一下,突然停在道路的中心。
警車因為無法通行不得不停下來,警車內,分局副局長梁聯合冷冷看著那輛大貨車道:「準備行動……」
身後警車內向他匯報道:「報告局長,後面有一輛貨車把我們的道路堵住了……」梁聯合低聲道:「冷靜,全體戒備,隨時準備行動……」
從大貨車上走下來兩個人,他們剛剛來到警車前」警車側門被拉開,藏身在其中的十多名警堊察神兵天降般一擁而上,將來人摁到在地面上。
那兩人慘叫道:「幹什麼?我們車壞了!我們車壞了……」
與此同時後面兩輛警車內的警堊察也展開行動,將堵住他們後面道路的司機擒獲。
梁聯合下令捏查他們的車輛」讓他失望的是,兩輛貨車內並沒有潛伏任何其他人員,車內裝載的也是一些普通的貨品,梁聯合有些失望的拿起電話,他打給了親自負責押送秦萌萌的局長程志偉,將發生的情況通知了程志偉。
程志偉聽到梁聯合的回報也有些奇怪,低聲道:「消息應該不會錯,難道有人走露了風聲?」
梁聯合道:「這什事知道的人很少,我們嚴密封鎖消息,不可能洩露……」
程志偉道:「把那幾名司機帶回去好好審問……」說完這番話,程志偉掛上了電話,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五十,距離三河看守所還有十多公里的路程。
一旁司機道:「程局,咱們為什麼放著大路不走,非得走這各喜路啊……」
程志偉微笑道:「為了以防萬一!防止有人劫獄……」
司機哈哈笑了起來:「程局,現在是和平年代,誰敢幹那事兒?不要命了嗎……」說話的時候,一輛汽車迎面高速行進而來。
程志偉驚聲道:「小心……」司機慌忙向一旁改變方向,可是那輛汽車仍然擦著他們的車身擠了過去,兩輛車都因為這突然的摩擦改變了方向。
那輛汽車車身橫在他們後方的馬路中心,將後面負貴接應的那輛警車和前方隔斷開來。
程志偉內心一沉,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迅速掏出手槍,正準備推開車門的時候,忽然聽到嗖!地一聲」從一旁的山坡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催淚瓦斯射了下來,整條路段頓時煙霧瀰漫,程志偉用衣袖捂著嘴,可催淚瓦斯刺激性的味道熏得他睜不開眼。
邪朝暉站在山坡上,用夜視望遠鏡觀察著下方的情景,拿起對講機低聲道:「行動,千萬不要傷害到任何人……」
張大官人頭戴防毒面具,身穿黑色野戰服,宛如一頭矯健的獵豹般從潛伏的樹林中衝了出去」他的目標直奔秦萌萌所在的囚車,和他一起行動的還有國安的兩名特工。
程志偉跌跌撞撞摸索到車門處」還沒等他將車門打開,腦後就挨了一記,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張揚從他身上摸出手機,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然後用槍托砸開車門,裡面的兩名警堊察也被嗆得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張揚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秦萌萌,秦萌萌因為雙手被拷,無法掩住口鼻,吸入的瓦斯氣體比其他人還要多一些,已經咳嗽的就快閉過氣去。
張揚抱起她,將事先準備的防毒面具罩在她的臉上,然後迅速撤離現場。從採取行動到他們全部撤離僅僅用去了五分鐘。
瓦斯氣體消散之後,幾名警堊察鼻涕眼淚一大把的爬了起來,他們搞明白發生什麼之後,馬上往總部打電話匯報這件事,局長程志偉醒來之後,咳嗽了好半天方才緩過起來,他摸了摸仍然有些發懵後腦,過了一會兒方才意識到秦萌萌被人劫走了,他慌忙去摸自己的電話,連電話都不見了。程志偉搖搖晃晃站起身,憤怒咆哮著:「給我追,就算翻遍整個京城,也要把春萌萌找出來!」
秦萌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純白的房間內,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傢俱,這讓春萌萌感覺到十分的不真堊實,她緩緩坐起身,感到頭有些痛,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仍然活著。
她赤著腳走下了床,感覺腳下的地面並不是那麼的真堊實,伸出手,推開橢圓形的艙門,刺眼的陽光讓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她聞到了略帶閒腥氣息的海風,聽到鷗鳥的鳴叫。
秦萌萌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外面的光線,她小心地走上甲板,看到了蔚藍的天空,深藍色的大海,陽光下」銀色的海鷗在海天之間盡情的翱翔,劃出一道又一道銀色的弧線。
秦萌萌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揚起手,發現手上的手銬早已不知去向,海風吹起她絲緞般的長髮,一切都是如此的生機盎然,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身望去,卻看到一位身姿窈窕的妙齡女郎笑盈盈望著她。
秦萌萌咬子咬悄唇,小心翼翼道:「你好,我……我這是在哪裡?」
那女郎微笑道:「前往韓國的輪船上!」「可是……」
那女郎笑著向她伸出手去:「我叫麗芙,張揚的朋友,他把你從監獄中搶了出來,從今天起,你自由了,等到了韓國,你會有一個全新的名字,全新的國籍,如果你想要的話,還可以擁有一個全新的容貌。」麗芙笑著提醒秦萌萌道:「韓國整容手術的水平可是世界一流的哦!」
秦萌萌對她所說的一切都不關心,她真正關心的只有一件事:「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我的兒子?」
麗芙微笑道:「現在他們應該在釜山等待了!」
………………
張揚救出秦萌萌之後,將她交給了邪朝暉,安排一個人人間蒸發是國安的強項,張揚之所以這樣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和春萌萌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人盡皆知,秦萌萌被救,他肯定要首當其衝的成為被各方面懷疑的對象。不但張揚這麼認為,邢朝暉也這麼認為,讓他做好思想準備,應對警方的調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張揚就被叫到警局協助調查,他對此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所以並不怕警堊察的詢問,他提供了可信的不在場證明,警方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破綻」只能眼尊睜看著張揚離開。
張揚剛剛走出警局大門,一輛軍用吉普車就停在他的身邊,秦振遠、秦振堂兄弟從車上走了下來。
望著兩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張揚不禁笑了起來,此一時彼一時,秦萌萌如今已經脫困,張揚的心態自然平和了許多,他微笑道:「兩位找我有事?」
秦振遠點了點頭道:「秦歡在哪裡?」
張揚反問道:「跟你們有關係嗎?」
秦振堂怒吼道:「你最好馬上把秦歡交出來,否則我們就告你拐帶少年兒童!」
張揚道:「你想告只管去告,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們春家幹不出來的?」
秦振遠怒視張揚道:「秦歡是我們春家的骨肉,你無權將他帶走!更無權決定他的生活!」
張揚微笑道:「我無權帶走森歡,可是秦萌萌有權帶走他!」
秦振堂指著張揚道:「我早就知道,秦萌萌逃獄和你有關?」
張揚道:「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小心我告你誹謗!」
秦振堂道:「你給我記住,這件事我們不會善罷甘休!」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毫無徵兆的抬起腳,一腳就將秦振堂踹倒在地上,秦振堂沒想到他竟敢公然向弟弟出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手槍。
張大官人冷冷道:「試試看,你再敢掏槍,我就折斷你的手腕!」他不屑的向秦振遠兄弟兩人搖了搖頭:「我最恨別人在我的背後開槍,那筆帳還沒完!」
張揚當天專程去拜會了文國權夫婦,起因是羅慧寧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務必去一趟。
從乾爹文國權低沉的表情,張揚已經意識到自己最近在京城的行為已經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他老老實實在文國權的對面坐下。
文浩南也在家,有些同情的看著他,為張揚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
羅慧寧暗自歎了口氣,率先問道:「張揚,你把秦歡弄到哪裡去了?」
張揚道:「乾媽,這個問題我並不方便回答。」
羅慧寧有些焦急道:「你這孩子,做事可不可以多考慮一下,秦歡是秦司令的外孫,你闖入軍區大院,強行帶走了他,現在又把秦歡藏了起來,秦家要告你!他們是看在我們的面子上,暫時沒有將事情鬧大,如果將這件事告上法院,你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張揚道:「他們想告只管去告,我還怕他們不成?」
文國權冷冷道:「誰給你的底氣?你帶走別人的外孫,在法理和人情之上,你究竟哪一點能夠站住腳?」
張揚道:「秦家從來沒有把秦萌萌當成女兒看待,他們想要秦歡的目的,根本是想通過掌握秦歡把秦萌萌找出來!」
文國權道:「你是越來越出息了,別人的家事你也要管?」
張揚道:「秦萌萌將秦歡托付給了我,我既然答應了她就要管到底!」
文國權點了點頭道:「秦家要把你告上法庭,如果你不把辜歡交給他們,他們就告你拐帶兒童,你真想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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