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經八脈全都刺完之後,張揚轉到安語晨的身前,凝聚全部內力的一掌緩緩擊落在安語晨的丹田之上,他的內力宛如長江大河一般注入安語晨的丹田,從安語晨的丹田處,向他用金針和內息打通的經脈奔流而去,這是最為凶險的時刻,也是安語晨最痛苦的時刻,安語晨美眸圓睜,嘴唇已經咬出血來,可愛的鼻翼因為痛楚而不停喻動。
張揚右掌緊貼安語晨溫軟滑膩的小腹,腦海中卻沒有絲毫浪漫旖旎的念頭,他感覺自身的內力迅速衰落下去,左手抽出金針,刺入百會穴,衰弱下去的內力再度暴漲。
安語晨感覺身體宛如被硬生生撕裂成無數份,痛得險些就要昏死過去。可在痛到極點之時,她開始感覺到一絲久違的輕松和暢快。
張揚緩緩收回內力,雙手無力的撐在地面之上,虛弱道:“快,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打坐調息……”
安語晨點了點頭,閉上美眸,按照張揚交給她的方法吐納調息。內息在張揚硬生生打通的經脈之中運行,運行一周痛苦便減緩幾分,三個周天之後,安語晨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眸。卻見張揚靠在石壁之上,雙目笑瞇瞇看著她。
安語晨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的上身仍然裸露,俏臉不禁一紅,又羞又怒道:“轉過臉去……”
張揚此時卻雙眼一翻,噗!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安語晨看到眼前情景嚇得尖叫起來,她抓起衣服穿上。
李信義聽到孫女兒尖叫,也顧不上什麼護法之責了,一個箭步就沖了進來,關切道:“你怎麼了?”安語晨剛剛穿好了T恤,流淚來到張揚面前,將他從地上抱起,泣聲道:“張揚……張揚你醒醒……”
李信義慌忙道:“你別動他!”他來到張揚身邊,摸了摸張揚的脈門,兩道花白的眉毛不禁凝結在一起,他從張揚的胸膛上拔出那根金針,又在他頭頂拔出了三根金針,低聲道:“金針刺穴?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會這一手?”
安語晨含淚道:“道長,他怎麼樣?”
李信義道:“性命應該沒事,不過…”
“不過怎麼?”
李信義道:“應該會大病一場!”他讓安語晨幫忙扶起張揚,盤膝坐在張揚身後,潛運內力,雙掌貼在張揚後背之上,試圖將內力注入張揚體內幫助他導氣歸元,可他的內力剛一注入,便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反向注入他的經脈之中,李信義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慌忙掇回雙手,嘴唇已經發青。他暗歎詭異,當下不敢再貿然對張揚行功,暗自調息,驅散身上的寒氣之後,方才抱起張揚將他放在軟褥之上。
安語晨擔心到了極點:“怎麼辦?怎麼辦?要不,我背他下山,去醫院診治。”
李信義搖了搖頭道:“能夠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安語晨咬住櫻唇,淚水止不住的落下:“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做嗎?”
李信義道:“放心吧,他不會死,只是真氣走岔了,休息一陣子應該就會醒來。”
張揚足足睡了十五個小時,直到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方才蘇醒過來,睜開雙目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石洞之中,芽邊升起了一堆篝火,安語晨美眸紅腫的看著他,看到張揚醒來,安語晨驚喜道:“醒了,醒了!他醒了!”可能是過於興奮,一口氣沒緩過來,自己暈倒了過去。
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李信義起身走了過來,先看了看孫女兒,知道她只是因為太過疲憊又加上過於激動所以才暈過去,應該沒什麼大事,隨手點了她的昏睡穴,讓安語晨好好睡上一會兒。
張揚慢慢坐起身,只覺著四周骨骸如同碎裂般疼痛。
李信義扶住他的肩膀,幫他靠在石壁之上,感歎道:“過去我只在典籍上看到有金針刺穴之法,卻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人懂得。”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沒力氣說。金針刺穴激發自身潛力,對他的身體傷害極大,張大官人發現,每到自己功力即將完全恢復的時候,就會遇到波折,這次的重創又不知多少時候才能恢復。
李信義倒了杯熱茶遞給張揚,張揚接過粗瓷大碗,將熱茶飲盡,感覺精力恢復了一些,舒了口氣道:“能夠活著就是一種幸運。
李信義道:“我探查過小妖的經脈,你利用內力灌注金針,貫通了她的經脈,這份功力當世之中已經無人能及。”
張揚道:“只可惜這是權宜之計,用不了太久時間她的經脈仍然會面臨閉塞,好比我挖出一條河道,可每年淤泥不停生長,用不了太久時間,河道就會重新淤積。”
李信義道:“沒有你,小妖只怕已經死了。”
張揚道:“我們相遇就是一種緣分,身為她的師父,救她是我的責任,我答應過安老,就會盡全力去救她。”
李信義點了點頭,他低聲道:“金針刺穴之術對身體的損傷極大,你經脈受損嚴重,想要恢復可能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小妖不幸發病……”
張揚道:“所以我們只能祈求上天,能夠讓她下一次發作的時間在遲一些,給我足夠的時間恢復。”
李信義道:“我剛才想幫助你導氣歸元,卻被一股奇寒的氣流侵入,你身體的內息極度紊亂,如果再次采用金針刺穴之法,恐怕有走火入魔之虞口”
張揚明白李信義說的都是實情,他之前利用金針刺穴救治文玲就已經讓經脈受損,此番救治安語晨更是讓他的經脈損傷雪上加霜,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患就是陰煞修羅掌,利用內力冷熱交替輪流催吐的方法可以打通安語晨的經脈,可是作為施功者的他而言,所蒙受的傷害卻是巨大的。張揚笑道:“我好好休養一陣,應該可以恢復。”這話連他自己也無最好書城法相信,這次受創甚重,想要完全恢復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李信義道:“小妖的經脈是先天缺陷,安家這一代的女孩全都有這個毛病,除了小妖有幸遇到你幫助她打通經脈之外,其他的女孩子全都天折。”
張揚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聽安老說過。
李信義道:“自從我知道這件事之後我也想過許多方法,希望可以找到解決之道。“他停頓了一下道:“開始的時候我也認為,只要用內力強行打通她的經脈就可以治愈她的頑疾,可是又想到這世上沒有人擁有這樣的實力。現在看來你雖然擁有這樣的實力,這樣的方法卻不能根除隱患,我終手明白,先天的缺憾很難用後天的方法而挽回。”
張揚對老道士的這番話頗為不解,按照他的意思安語晨豈不是無藥可醫了?
李信義道:“你用內力強行打通她的經脈,可緩解一時,不能徹底除根,唯一根治之道就是她體內新生重建出新的經脈。”
張揚不明白李信義的意思,他低聲道:“李道長可否說得再詳細一些。”
李信義道:“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紫霞觀總挖得的一個鐵匣嗎?”
張揚點了點頭,他對那次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當時對鐵匣深感好奇,可老道士當作寶貝一樣收藏了起來,作為一個旁觀者,他自然不好刨根問底。
李信義道:“傳說我道門之中有一種先天功,正常人修行先天功須得保持童子之身,此功力分為九重,練成之後,可通任督二脈,可隨心所欲逆轉經脈。”
張揚道:“我也聽說過這種功法,不過道門之中好像沒聽說過誰練成過。”
李信義道:“道門之中修習先天功者前僕後繼,我也沒聽說過有!人練成,究竟是什麼原因,在我得到那鐵匣之後,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張揚充滿好奇道:“那鐵匣中就是先天功?”
李信義搖了搖頭道:“鐵匣子中存放的雖然不是先天功,卻和先天功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
張揚道:“究竟是什麼?”
李信義從懷中拿出一卷發黃的圖譜,圖譜封皮上的字跡已經模糊,李信義道:“天地陰陽,萬事萬物都有著道理。”他翻開第一頁,卻是一幅男女交歡的圖譜。
張大官人目瞪口呆,老道士居然收藏春宮圖,可馬上他就覺著不對,李信義應該沒這麼無聊。
李信義道:“眾多道門中人修煉先天功,卻鮮有成功者,其原因是,多數人都不是那塊材料,修煉先天神功之人必須在母體內開始修煉,也就是說,從他的母親開始就開始修煉,其母從孕時開始,便築下根基,懷胎十月,血脈相連,氣息相通,別人從孩時修煉,而先天功修煉者卻是從孕時修煉。
張揚點了點頭,老道士講了半天的先天功,卻不知和安語晨的病情有什麼關系。
李信義道:“想要根治小妖的病情,就必須讓她的體內重建新生血脈,唯一的辦法就是她懷有身孕。”
乍一聽李信義的這番話是天方夜譚,可仔細一琢磨,他的話卻是極有道理,女人懷孕之時,和朋匕之間血脈相連,新生無數血脈孕育新的生命,對別人來說很尋常普通,可是對天生絕脈的安語晨來說,卻是一個極大地機會。
張揚閉上雙目低聲道:“你是說讓小妖盡快結婚生子方才有一線生機?”
李信義道:“她的體質迥異他人,所以結婚的對象也是極其苛刻。”他將那卷圖譜合上道:“這是道家雙修之術,希望能夠幫助小妖,你幫我交給她。”
張大官人苦笑道:“你為什麼不自己交給她?”
李信義道:“我不合適。”
張大官人心說我就合適了?好歹我也掛著一個師父的頭銜呢。
李信義道:“能不能救她,只能靠緣分造化了!”他望著孫女兒蒼白的俏臉,渭然歎子口氣道:“這孩子好生可憐,希望她能夠找到自己的歸宿!”老道士說完起身離開了石洞。
張揚將那卷圖譜放在一邊,盤膝坐起,開始調息,理順體內散亂的內力,這次經脈的損傷比起營救文玲那次還要重上許多。張揚心中暗暗叫苦,看來要有一段時間不能妄動內息了。
安語晨醒來,看到陽光從石洞頂部的洞口中投射進來,時間應該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張揚盤膝坐在她的身邊,一動不動宛如入定。安語晨擔心的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確信他的呼吸均勻,方才放下心來,目光落在張揚膝邊的圖譜之上,伸手翻了翻,看到其中的內容之時,不由得面紅耳赤,心中暗罵張揚臉皮夠厚,居然收藏這種東西。
可巧張揚此時睜開了雙眼。
安語晨和他目光相遇嚇得呀!地尖叫了一聲。
張揚看到她手中的圖譜,也顯得有些尷尬,他咳嗽了一聲道:“老道士送給你的,古時候的新婚必讀!”
安語晨一張俏臉紅的越發厲害,輕聲啐道:“他一個出家人,怎麼也這麼老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