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將常海心帶回了木屋別墅,趁著常海心去洗澡的夫,給常海天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把常海心找到了,只不過現在雨太大,等會兒自己帶她回去。
常海天知道妹妹平安無事,也鬆了一口氣,向母親和兄弟轉達了這個好消息。袁芝青聽說女兒沒事,情緒這才穩定了一些,她擦乾眼淚道:「這麼大的雨,這傻丫頭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常海天笑道:「已經找到了,等於小一些,張揚就送她回來,媽,您先吃點飯吧。」
袁芝青點了點頭,這才吃了一些。
常海天和常海龍兄弟倆來到走廊之上,常海龍道:「大哥,對不起!」
常海天歎了口氣道:「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媽和妹妹,你辛苦了。」
常海龍道:「張揚在哪兒找到海心的?」
常海天低聲道:「南湖,海心一個人乘著小船去了湖心。」
雖然已經知道妹妹平安的消息,常海龍還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常海天道:「張揚本想將她送回來,可是海心不願見我們。」
常海龍不解道:「為什麼?」
「明天就是她揭開紗布的時候,她此刻的心情肯定是極其複雜,她害怕治療失敗,所以不敢面對我們。」
常海龍道:「讓她冷靜一下也好。」兄弟倆心情都十分的複雜,坐在走廊內,相對無語。
常海心洗完澡之後,換上張揚給她準備好的浴袍走出房間,卻見張揚用一個玻璃研缽(念bo)調製一種綠色的糊狀物。常海心道:「在做什麼?」
張揚道:「給你換藥,你臉上淋了雨,必須要換藥了。」
常海心輕聲道:「現在就幫我解開紗布嗎?」
張揚微笑道:「是,不過你得答應我,明天之前還不可以看鏡子。」
常海心道:「放心吧,我什麼都想通了,不會做傻事的。」
張揚讓她坐在凳子上,幫助她將臉上的紗布解開。常海心閉著眼睛,黑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看得出她十分的緊張,擔心自己醜怪的模樣被張揚看到,擔心自己會被張揚嫌棄。
常海心臉部被燒傷的地方已經完全被粉紅色的皮膚所覆蓋,雖然色澤不同,可是沒有產生任何的瘢痕,張揚露出會心的微笑,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他可以保證,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常海心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恢復容顏,他將傷藥均勻塗抹在常海心的患處,輕聲道:「不疼吧?就像做面膜一樣。」
常海心不敢說話,直到張揚將藥膏完全敷完,找了一卷潔淨的紗布為她重新裹上,方才問道:「我是不是很醜?」
張揚道:「是不如過去漂亮,成了小花臉。」
常海心一陣黯然,她輕聲歎了口氣道:「我早就預料到了。」
張揚笑道:「不過一丁點的瘢痕沒有留下,最近半個月內不可以去外面接受陽光暴曬,還要繼續敷藥,傷處想要恢復正常的膚色估計要三個月的時間。」
常海心不可置信道:「你是說你是說我臉上長出皮膚來了?」
張揚微笑道:「嬰兒般的皮膚,很薄很粉嫩,需要細心養護。」
「我臉上不會留下瘢痕?」
張揚哈哈笑道:「一定不會,不過前提是你不可以哭鼻子,也不能沒事兒跑出去曬太陽,不然變成了非洲黑妞我可管不了。」
常海心聽他說的如此肯定,心中也信了幾分,她小心翼翼道:「我可不可以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張揚道:「說明天就得明天,你也不在乎多等幾個小時。」他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應該送常海心回去了。
常海心聽他要送自己回去,搖了搖頭道:「我我不想這個樣子去見家人。」
張揚道:「那也得回去啊,你要是一夜不歸,你們家裡人指不定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常海心臉上一熱,卻小聲道:「我如今這副樣子,你不會興起邪念的。」
張揚道:「你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假如萬一我興起了邪念,你究竟是從還是不從呢?」
常海心道:「寧死不從!」
張大官人感歎道:「常秘書的立場依然堅定啊!」
常海心小聲道:「我不要這樣面對你!」她起身道:「衣服已經干了,我去換好衣服,跟你回去。」
張揚點了點頭,望著常海心窈窕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感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自信的常海心改變了許多。
回去的途中,張揚舊話重提:「海心,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常海心低聲道:「以後不許提起這件事,這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選的。」
兩人都沉默了下去,常海心的目光落在不停擺動的雨刷上,她至今無確信自己的燒傷已經痊癒,如果上天真的能夠給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她一定會珍惜自己的青春,珍惜自己的感情,珍惜關心她的每一個人。
張揚打破沉默道:「海心,我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那些話?」
「比喻我對你有非分之想」挺無恥的一句話,在張大官人說出來卻顯得很自然而且毫不做作,更難得的是,他說出這句話並沒有激怒常海心,或者讓她難堪,而是讓常海心感到溫暖。
常海心感到一種幸福的窒息感,可她又無確信張揚的話,落下了一點車窗,輕聲道:「明天會是一個晴天嗎?」
張揚道:「明天有雨,後天有雨,大後天也有雨。」
常海心笑道:「你說的還是天氣預報說的?」
「天氣預報。」
「天氣預報從來都沒有准的時候。」
天氣預報不准,可常海心的這句話卻很準,第二天是一個艷陽天,常海心返回醫院之後,這一夜居然睡得十分香甜安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睡了這麼久,看到房內母親和兩位哥哥都在床邊守著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對不起,睡過頭了」
常海天笑著道:「我們都等了你一小時了,說是今天拆除紗布,可看到你睡得怎麼香甜,我們不忍心打擾你。」
常海心道:「張揚呢?」
常海龍道:「早晨七點就過來了,他說上午要陪顧書記去清台山,反正你沒什麼事,就交給於博士了。」
常海天道:「我去請於博士。」
沒等多久於子良和妻子周秀麗一起過來了,兩人的情緒都是很好,剛才張揚來得時候已經告訴他們常海心恢復狀況良好,到時間拆除紗布即可。
周秀麗對張揚的話還是有些懷疑的,她實在無相信這麼重的燒傷,可以完全痊癒,可看到張揚那滿懷信心的樣子,又不得他不信,所以她選擇跟著丈夫一起過來,親自見證奇跡發生的一幕。
周秀麗為常海心一點點取下紗布,所有人都注視著常海心的俏臉。袁芝青最為緊張,她一手抓住一個兒子的手掌。不但心跳加速,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常海天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母親不要太緊張。
紗布一層層褪去,常海心此時的心情居然極為平靜,她想起了昨晚的那場風雨,想起了張揚的那句話,他為什麼沒有來?是不願面對自己現在的面孔,還是他真的有事要離開?
常海心聽到母親驚喜的聲音聽到兩位哥哥的笑聲。
周秀麗目瞪口呆的望著常海心的俏臉,雖然新生的膚色有些不同,可是被燒傷的患處,新生的皮膚已經完全覆蓋了,和周圍的皮膚之間沒有任何的瘢痕產生,周秀麗此時放明白為什麼丈夫會對張揚擁有這樣的信心,她喃喃道:「不可思議,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於子良笑著摟著她的肩膀道:「我早就告訴你,張揚是個可以創造奇跡的人。」
此時的張揚正陪著顧允知一家人漫步在清台山上,顧允知健步如飛走在最前面,重獲自由的顧明健也不甘落後。顧佳彤和張揚落後了一些,這樣他們剛好可以說兩句悄悄話。
顧佳彤望著張揚的光頭道:』你越來越不顧及形象了,這個樣子哪還像一個副市長?」
張揚笑道:「副市長就得留頭髮?我們袁成錫副市長腦袋比我還光呢。」
顧佳彤格格笑道:「人家那是謝頂,你是故意剃成這個樣子的。」
張揚當然不會把自己禿頭的真正原因告訴她,笑咪咪道:「過兩天就長出來了,以後我聽你話,不再剃光頭就是。」
顧佳彤道:「今天心情很不錯啊,省裡給了你們五億元,這下揚眉吐氣了!」
張揚正要說話,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打開一聽,卻是梁成龍打來的,這廝昨天在他最需要他挺身相助的時候選擇離去,這會兒居然還有臉打電話過來。
梁成龍的聲音明顯帶著歉意:「張揚,昨天的事情對不住啊!」
張大官人虛情假意的笑著:「有什麼對不住的,我都說理解了。」他心中明白,經此一事之後,自己和梁成龍的關係萬難恢復到過去那種程度。
梁成龍道:「我知道自己很不夠朋友,可是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得為全體員工考慮,所以……」
張揚笑道:「不用解釋了,我又沒怪你,在商言商,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成龍,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掛上電話,顧佳彤聽出是梁成龍打來電話,不無鄙夷道:「這個人始終不能深交。」
她對梁成龍從來都沒有過多的好感,在過去因為競爭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的時候就發生過許多矛盾。自己被人潑髒水一事,梁成龍就曾經是最大的嫌疑人。
張揚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無左右別人的決斷。「
顧佳彤小聲道:」你始終在左右我。「
張揚微笑道:』我是船兒你是帆,沒有你我走不動。」
顧佳彤笑道:「要是把握不好風向,你會到處亂走。」
張大官人壞壞一笑,只要桅桿插在帆上,你帶我去哪兒都行。「
顧佳彤俏臉一熱,這廝繞了一圈終於把自己帶到溝裡了,正要罵他兩句,卻見父親在前方停下了腳步。
張揚已經先行趕了上去,樂呵呵道:「顧書記,這兒你還記得嗎?」
顧允知的目光落在那方方正正的巨石上,微笑道:「記得,當然記得,這麼方方正正的石頭真是鬼斧神工,大自然難得一見的景觀。」
他發現巨石旁邊還有一張木牌,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卻見上面寫著方正石三個字,下面還用端端正正的小楷介紹著方正石的由來,自己當年來清台山時給方正石起名的事情想不到已經變成了傳奇。
張揚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張景點介紹牌,不由得笑道:」這誰啊,居然不這事也標注出來了。「
顧允知啞然失笑,想必是那位地方官員在為自己歌頌德,可惜自己已經不在其位,他向張揚道:」讓人把這則介紹去掉吧,好好的景致別被這張招牌給破壞了。「在顧余知看來,自己給這塊石頭命名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大書特書。
通往青雲峰的道路已經修好,剛剛下過雨,道路被沖洗的異常潔淨,耳邊不時聽到山泉叮咚,走不上幾步就可以看到從山崖之上直掛而出的奔騰瀑布。
顧明健和顧佳彤都不是第一次到清台山來,他們也感覺到清台山正在發生著變化。
張揚道:」清台山旅遊搞了一段時間了,遊客的數量好像並沒有上來多少。
顧允知笑了起來。
張揚又道:「不過,最近春熙谷溫泉度假村搞得不錯,江城周邊地區的遊客全都知道了那裡,每到週末都是一房難求,今晚咱們就在那兒住,我已經訂好了房間。
顧允知道:」總有一部分會先發展起來,溫泉度假村搞起來,可以慢慢帶動整個清台山的旅遊業,你剛才說得不錯,投資旅遊業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過旅遊資源是後勁十足的,我記得當初江城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就是主張大搞綠色經濟的。「
張揚笑道:『他現在還是主張綠色經濟,其實我們江城旅遊業這兩年已經發展了不少,旅遊年收入每年都會翻番。」
顧佳彤道:「當年我也看中了春熙谷那塊地方,可惜被貝寧財團捷足先登了。」
顧允知微笑道:「貪多嚼不爛,你現在藥廠做得好好的,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想不到江城製藥廠會在短短的時間內發展到如此的規模,你這丫頭還真有些本身呢。」
顧佳彤可不敢居,紅著俏臉道:「爸,還不是多虧了張揚的藥方。」
顧允知當然清楚其中的內情,笑著繼續向前走去,顧佳彤跟上去,挽著父親的手臂,她冰雪聰明,知道父親定然對他和張揚之間的關係清清楚楚,只不點破罷了,顧佳彤生怕父親心裡會不舒服。
顧允知內心深處自然是有些難過的,可他比任何人都要瞭解自己的女兒,他無改變女兒的決定,再說他對張揚從來都沒有惡感,雖然明明知道女兒最終和他走不到一起,這小子的身上有股子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人在很多時候裝聾作啞活得會更快樂一些。睿智如顧允知當然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
張揚和顧明健進過風雨波折之後,兩人的關係已經恢復了許多,從親密到疏遠需要一個過程,可從疏遠到親密也需要一段時間,張揚能夠放下心中的芥蒂,可顧明健經歷這麼多的波折之後,會不由自主的和他人保持距離,這是被生活磨練出來的警覺,也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
張揚道:「挺你姐說,以後你就是藍海的當家人了。」
顧明健笑道:「準備競標你們新機場的綜合布線和軟件工程,這兩天正在準備標書。」
張揚笑道:「你得做好思想準備,利潤不會太高,喬夢媛送給我們許多計算機。」
顧明健道:「匯通做得是硬件,我們主攻軟件,彼此間並不衝突。」
張揚道:「我對這些東西都是白癡,家裡計算機算是備上了,我到現在只會玩玩紙牌遊戲。」
顧允知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由得回過身來,插口道:「張揚,你這可不成,身為一個年輕幹部要與時俱進,計算機的發展日新月異,以後辦公自動化是大勢所趨,你要是跟不上時代的發展。就得被時代淘汰。」
張大官人很無恥的來了一句:「顧書記,我哦與秘書了!」
顧佳彤和顧明健都笑了起來,顧允知卻沒有笑。指著張揚道:「一個副處級幹部也配秘書,你呀,這種懶惰的思想千萬要不得!」
張揚道:「顧書記我只是開個玩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就我這官職,哪有資格用秘書啊!你放心,我明兒就開始學電腦,爭取走在時代的前頭。」
顧允知知道:「新機場不但是江城的機會也是你的大好機會,自己要懂得把握哦!」
張揚連連點頭道:「多謝顧書記教誨。」
顧允知笑道:「你不要嫌我絮叨就好!」
中午的時候他們來到青雲峰上,如今的紫霞關也通了電話,張揚提前就給老道士李信義打了電話,李信義通知陳崇山準備午飯。
張揚他們來到的時候,李信義穿著一身灰色粗布道袍,身後還跟著一名小道士,站在紫霞關外等著呢。
張揚笑道:「李道長,一陣子不見,想不到已經後繼有人了!」
那小道士十分靦腆,躬這腰垂著頭。李信義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你回去吧,我帶幾位貴客去後山吃飯。」這倒不是因為李信義吝嗇,而是因為紫霞關乃是道門清靜之地,招待客人飲茶尚可,如果請人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顯然是對祖師爺不敬。
從紫霞關到後山陳崇山的住處又走了半個多小時,顧允知倒還沒有什麼,顧明健和顧佳彤都有些累了。
來到陳崇山的石屋前,顧明健一就坐在門口的石墩上,叫苦不迭道:「我是走不動了。」
顧佳彤還好些,手扶大樹,拿起礦泉水灌了一口道:「爸,您就一點都不累。」顧允知微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太缺乏鍛煉了。」不過這句話有些以偏概全,張揚就是精神抖擻。
陳崇山見過顧佳彤,覺得顧允知也有些熟悉,雖然他很少看電視,可報紙新聞什麼的也偶爾會看,顧允知擔任平海省委書記這麼多年,上報的機會當然不會少。陳崇山還沒有將他和前任省委書記對應起來,顧允知已經笑著向他走了過來,主動伸出手道:「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恥祿之不多,而恥智之不博!陳先生的這幅字,讓我獲益匪淺啊!」
陳崇山這才明白,眼前居然是前任省委書記顧允知,當初顧家姐妹前來清台山遊玩的時候,曾經替父親向他求過一幅字,陳崇山仍然記得自己寫的內容,顧允知一經誦出,他就清楚了顧允知的身份,笑道:「山野村夫,隨手塗抹罷了,還望顧書記不要見笑。」
顧允知微笑道:「陳先生大才,每當我看到這幅字,我便會反思自己的言行舉止,先生乃我命中的明鏡也。」
陳崇山笑道:「慚愧,慚愧!」
陳雪此時從廚房裡出來,或許是因為裡面太熱的緣故,俏臉顯得紅撲撲的。她笑顧佳彤笑了笑,看都不向張揚看上一眼,向陳崇山道:「爺爺,飯菜準備好了,現在吃飯嗎?」
張揚生怕陳雪不知道自己存在似的來了一句:「吃飯吃飯,爬了這麼半天山,我都餓了!」
陳雪轉身去廚房內準備,顧佳彤追上她道:「我幫你!」
在陳崇山和李信義早已看破紅塵世事,他們眼中自然不會在乎什麼管高位低,你省委書記也罷,販夫走卒也罷,只要是張揚帶過來的。他們都會熱情招待。李信義帶來了自釀的美酒。
陳雪給張揚碗筷的時候,張揚笑道:「你還沒有開學啊?」自從知道杜天野和陳雪的這層關係之後,這廝也會用一個長輩的口吻去關心陳雪了。
陳雪淡然道:「還沒到九月呢,再有幾天就走了。」
張揚對陳雪的這種態度早已習以為常,可在外人看來,陳雪這女孩子稍顯冷淡了一些,顧佳彤則認為,一定是張揚招惹了人家,這廝花心的性情是別指望改掉了。
幾位老人的對話,年輕人很少插言,所以他們吃過飯之後,就起身離去,顧佳彤借口欣賞陳崇山的書,跟著陳雪來到房內微笑道:「陳雪我看你有些鬱鬱寡歡,是不是張揚欺負你了?」
陳雪笑道:「哪有的事,他對我不錯,我也當他是朋友。」
顧佳彤點了點頭,望著窗外,卻見張揚和顧明健坐在樹下飲茶,心中不由得一陣欣慰,她最希望就是看到弟弟和張揚和解,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過去的那段恩怨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煙消雲散了。
顧允知對陳崇山這種閒雲野鶴般的日子極為羨慕,他剛退休的時候,也曾經想返回家鄉過上普通人的日子,可事實很快就證明,他的想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一天為官,一世為官,雖然他已經不再其位,可別人眼中他仍然被定義為官,直到現在周圍人對他的稱呼仍然是顧書記,顧允知明白,自己是無改變了。
顧允知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在任之時最羨慕的就是這樣的日子,終於熬到退休,可退休之後才發現,真正做到這種境界並不容易。」
陳崇山微笑道:「的確不容易,一個在高原生活慣了的人,你讓他去內地生活他會不習慣,同樣一個內地生活慣了的人,你讓他去高原,他還會產生高原反應。」
顧允知哈哈笑道:「的確如此。」
李信義道:「其實最重要的是心境,只要內心能夠真正做到寧靜,即便你深處鬧市一樣可以潛心修行,如果做不到心靜,就算將你放到深山老林,內心仍然不得安寧。」
顧允知道:「兩位老友都是世外高人,跟你們一席話,讓顧某茅塞頓開。」
李信義笑道:「顧書記講過了,在我看來,每個人活著都是一種修行,無非是修行的方式不同罷了,我在道門修行,老陳在山野中修行,你在官場中修行,你雖然離休了,並不代表著修行的結束,只是結束了一個階段,進入看另一個階段。」
顧允知微笑道:「李道長關於修行的話讓我耳目一新。」
三人邊喝邊聊,居然談得頗為投契,顧允知興之所至,決定當晚不去春熙谷度假村,留在青雲峰頂和李信義陳崇山兩人談論人生修為。
張揚明天要有工作,是必須要返回的,顧佳彤藥廠明天一早就要開會,也必須離去,顧明健當即表示他留下來陪父親,讓張揚他們先行下山。
張揚和顧佳彤走下青雲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整個清台山山更顯寂寥,張揚仰天長嘯,聲音在空谷中久久迴盪。
顧佳彤笑道:「別叫了,再叫就把狼招來了。」
張揚笑道:「我是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在。」
顧佳彤道:「清台山的遊人實在太少了。」
張揚道:「發展旅遊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我們要擁有耐心。」
顧佳彤道:「你這句話果然是官味十足,工作態度越來越認真了。」
張揚道:「你也很認真啊,今天陪顧書記爬了一天的山,晚上還要趕回去,明天一早還得開會。」
顧佳彤小聲道:「沒有會。」
張大官人裝出沒聽清的樣子:「什麼?」
顧佳彤一伸手擰住了他的耳朵:「你聽不到啊,沒有會!」
張揚故意道:「沒有會,你今晚趕回去做什麼?」
顧佳彤俏臉微紅,有些忸怩道:「人家想你了嘛!」
張大官人望著顧佳彤嬌艷的俏臉,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激動,從昨天見到顧佳彤開始,兩人搜壓制著彼此的感情,不敢在人前表露,生怕被別人看出他們之間的暖昧關係,現在總算有了單獨相處的時候張大官人一伸手將顧佳彤拖入自己的懷中,急不可待的吻住她灼熱的櫻唇,顧佳彤含羞道:「光天化日的,你想做什麼?」
張大官人一手抄起顧佳彤的膝彎將她橫抱在懷中道:「荒山野嶺的哪有人在,小娘子。我忽然生出非禮之念,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