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新終於意識到,張揚是有備而來,人家不是開玩笑,真的是找他要錢的,吳建新道:「張副市長,這麼短的時間,你讓我去哪兒給你弄錢去?」張揚冷笑道:「你玩我啊?」吳建新道:「這從何說起?你是領導,我怎麼敢呢?」
張揚揚起手中那張批條:「這是什麼?有沒有沈書記的親筆簽字?」
「可」
張揚道:「好,孫市長沒簽字是不是?你是說沈書記簽字沒用,我簽字也沒用,只有見到孫市長親筆簽字的批條你才放款?」張大官人心中的怒火正在一點點膨脹著。
吳建新賠著笑道:「手續嘛,大家都是這樣子!上頭的規定,我也沒有辦法!」上頭規定、有關部門往往是官場上最好的托辭。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我當你說的是實話,那就是沈書記各應我,明明他簽字不作數,還給我這麼一張批條,這不是玩我嗎?」他一探手,把吳建新的領子給揪住了。
吳建新對張大官人的惡名也是聞名已久,以為他要打自己,駭然道:「你要幹什麼?這裡是國家機關,有話好說嘛……」
張揚道:「我知道是國家機關,我也不打你,走!咱們倆去沈書記面前講理去!」
吳建新慌忙去掰張揚的手腕:「你放開我再說!」他很快就發現張揚的手腕如同鐵鑄,憑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
張揚笑道:「放開你,今兒這事情不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沈書記簽了字,你三番兩次的刁難我,行,我倒要,這豐澤的財政支出全都是你吳建新說了算嗎?」他一把將吳建新從椅手上給拖了起來。傅長征看到眼前的局面傻了,這張副市長也太彪悍了。
這邊的動靜馬上吸引了不少財政局的工作人員圍觀,吳建新大叫道:「你放開,放開我,這裡是工作單位,你想幹什麼?」
張揚拖著吳建新往外就走,吳建新雖然有些力氣,可他的那點力量根本沒有辦法和張揚相比。他憤怒道:「張副市長,你在這樣我可要報警了啊!」「報啊!」張揚一邊說岣拖著吳建新向外走。
任何部門都不缺乏好事者,看熱鬧的多,可真正敢去插手的連一個都沒有,誰都知道今天來財政局挑事的主兒是誰,放眼豐澤地界上,能夠惹起他的還真不多。
吳建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張揚拖著,實在難堪到了極點,他壓低聲音道:「放開,這麼多人看著……我跟你走就是!」硬的不行他只能來軟的,先哄著張揚放手再說。
張揚的目的可不是吳建新跟著走就行了,他冷笑道:「你早幹什麼去了?跟我玩太極推手的那會兒怎麼不這麼說?沈書記沒得罪你吧?你怎麼就目中無人呢?」
財政局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市委市政府那邊,市長孫東強聽說這件事,讓翟亮關了房門,向翟亮道:「什麼人我都不見!」他是鐵了心不介入這件事,他巴不得張揚跟沈慶華掐起來呢,你張揚有種把吳建新打了才好,我看你怎麼收場?
最後還是市委秘書長齊國遠、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兩人趕到財政局勸架,兩人趕到財政局,吳建新都已經坐在地上了,張揚揪著他的衣領子,吳建新的襯衫都被扯爛了。
財政局的一幫工作人員都在那裡圍觀,鵠「是沒一個上去幫忙的。
陳家年道:「小張,你幹什麼?放手!」
市委秘書長齊國遠不盡不癢的哼哼著:「張揚,有話好說!」
他們兩人雖然都是沈慶華的班底,可他們都不喜歡吳建新,吳建新這個人對錢把得太緊,除了市委書記沈慶華之外,他眼裡根本沒有別人。所以看到吳建新今天吃了癟,陳家年和齊國遠表面上同情,心底深處卻有些幸災樂禍。
可吳建新不這麼想,他認為領導來了,底氣就足了,剛才是張揚抓著他的領子,他被從辦公室拖到了大門口,就快喪失了反抗力,這會兒又鼓足了勇氣,一把抓住張揚的手腕,大叫道:「有你這樣的領導嗎?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談話解決,你居然用這種野蠻的工作方式,怎麼?你還想打人啊?你打!你打!」
張揚笑了,當著陳家年和齊國遠的面,揚手給了吳建新兩記響亮的耳刮子,打得雖然很響但是不重,然後張揚道:「陳市長、齊秘書長,你們可都聽清楚了,他求我打他!」張揚說話的時候放開了吳建新的衣領。
吳建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張揚打了兩記耳光,惱羞成怒,他也顧不上多想了,一心想把這份面子掙回來,怒吼著向張揚衝了上去「用頭去撞張揚的胸口。
張揚安之若素,等到吳建新就要撞到他胸口的時候,身軀倏然一閃,吳建新本以為能夠狠狠撞他一下子,可眼前卻突然失去了目標,腳下的步子卻再也收不住,身體失去平衡搾倒下去,腦袋蓬!地一聲磕在堅硬的水泥路面上,額頭磕出了一個血口子,鮮血汩汩流了出來,他痛得慘叫了一聲,捂著血淋淋的傷口,指著張揚道:「你打我……」
張揚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兩位領導都在這裡,是你想打我,自己沒站住把頭跌破了,干我屁事?」
吳建新慘叫道:「我要告你,我要告你!你仗勢欺人,以大壓-1」,「-
張揚道:「告我?你身為財政局長,掌握黨和政府給你的權力卻不作為,我還沒告你呢!」他揚起沈慶華的批條:「陳市長、齊秘書長,你們,沈書記批下來的會務費,我讓小傅找他領取,他百般刁難,小傅跑了三趟啊,咱們中國人講究事不過三,你是豐澤財政局長不假,可誰他媽也沒規定豐澤的錢都是你的,今兒我把這批條撂在這裡,八十七萬,我拿定了!」
吳建新捂著血淋淋的面頰,可雙目之中流露出的卻是畏懼的日光,他開始後悔了,自己吃飽撐的,沒事招惹這個禍害幹什麼?
齊國遠看到事情僵在這裡,慌忙笑道:「都是自己同志,別弄得外人笑話,建新同志,快去醫院包紮一下。
張揚卻道:「沒事兒,砍掉腦袋也就是碗大的疤,咱們人誰害怕這點小傷啊!今兒輕傷不下火線,凡事以工作為重,我今天要是拿不到錢,你們財政局上上下下,誰也別想從運道門走出去!」
陳家年咳嗽了一聲,張大官人王八之氣展露無遺,誰也不想在這當口上惹他打噴嚏,陳家年雖然是常務副市長,可他也犯不著去惹張揚。陳家年道:「我看這樣,沈書記都批了,財政局方面應該沒有問題啊,建新同志,你也不要太教條了,放款吧,小張,建新同志傷的不輕,你不讓他去醫院,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都是自己同志,何必鬧成這個樣子?」
張揚道:「陳市長、齊秘書長,不是我不給你們面子,是他吳建新欺人太甚,沈書記的批條不管用,還要孫市長簽字,不就是八十七萬的會務費嗎?你他媽來來回回的刁難我,經貿會招商引資的那會兒怎麼說的?現在又怎麼幹的?他要走出了什麼事,我擔著,吳建新,我再問你一句,市委書記沈慶華同志的批條算不算數?」張大官人怒視吳建新,一股不可一世的殺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瀰散開來,連久經沙場的老將陳家年和齊國遠都感到一股凜冽的寒意。
吳建新此時宛如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他咬著嘴唇,心中卻已經屈服,如果上天給他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他一定利利索索的開給小傅一張支票,讓張大官人有多遠走多遠,千萬別把這把火燒到自己的頭上,可現在他後悔已經晚了。吳建新不說話,他也有自尊,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他只能死撐下去,乾脆來個裝聾作啞。齊國遠和陳家年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產生了一個念頭,吳建新找死!
張揚道:「沈書記的批條不管用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費這麼大功夫了!」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將這張八十七萬的批條撕了個粉碎,隨手扔了出去。
吳建新望著空中翻飛的紙屑,此時他已經完全糊塗了,張揚究竟想÷什麼?
張揚道:「吳建新,現在我要你馬上發放拖欠的八十七萬會務費,以現金方式支付,你可以不給,兩位領導可以幫我作證,我會以瀆職罪和不作為起訴你,我說到做到!」
吳建新的嘴唇抽搐了一下,他想頂撞一句,可此時卻敵不起本分的勇氣,財政局辦公室主任栲偉正慌慌張張走了過來,把手機遞給吳建新:「吳局,電話!」
吳。建新把耳朵湊到電話旁,聽到沈慶華因為怒到了極點而發顫的聲音:「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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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澤財政局所有的工作人員從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場面,副市長張揚站在他的皮卡車前,財政局的幾位會僕從對面銀行中提來了現金,然後將一捆捆的鈔票放在皮卡車的後備箱裡,十萬一沓,整整八十七沓,放在皮卡車後備箱內只佔去部分的面積。財政局長吳建新答應放款之後,就讓人陪他去了醫院。
齊國遠和陳家年都沒有走,兩人要親眼見證豐澤政治歷史上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張揚撕碎那張批條的同時,也撕碎了沈慶華在豐澤經營多年的尊嚴,這麼多年以來,終於有人敢站出來向沈書記進行正面挑戰,而且從眼前來看,他還取得了初步的勝利,勝得如此酣暢淋漓。
齊國遠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比陳家年要清楚,拋開個人關係「從道義上而言,沈慶華這件事做得並不厚道,也許沈慶華想要利用這樣的方法刁難一下張揚,給年輕氣盛的張揚一個教「可是沈慶華顯然低估了張揚的能力-,也低估了張揚的性格和脾氣,而沈書記很不幸的觸及了張揚的最敏感地帶,引起了張副市長的暴走,其性質是嚴重的,其結果是悲慘的。
張揚向齊國遠和陳家年禮貌的告別,然後開著他的皮卡車帶著八十七萬現金揚長而去。
齊國遠和陳家年望著那輛遠去的皮卡車,兩人此時的心情都很複雜,過了許久,直到皮卡車完全消失不見,常務副市長陳家年方才道:「不知吳建新傷得怎麼樣?」
齊國遠道:「自找的,沈書記的批條他都敢這麼玩,給他點教訓也是應該的!」陳家年道:「如果換成你處在張揚的位置你會怎麼做?」
齊國遠笑了笑:「我不敢這麼幹!恐怕也沒人敢像他這麼幹!可是……」齊國遠停頓了一下,醞釀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很痛快不是嗎?」陳家年重重點了點頭道:「很痛快!」
今天聽到讀者說《醫道官途》出版了,章魚很是納悶,查了下,發現的確有本同名的《醫道官途》,出版這本書的貌似某某地方的一個作協主席,哥out了,我這本書寫了快四百萬字,至今沒有簡繁體找過我,也沒有出版意向,所以國內出版的這本跟我無關,網絡寫手不容易,寫本書出不了,書名還給人佔了,哥們逕本書以後就算真能出簡體,醫道官途的名字也不能用了,糊里糊塗的咱們就成了山寨了,特此聲明,新華書店目前上架的任何版本的《醫道官途》跟石章魚無關,本書目前只有網絡版本,起點獨家連載,如有讀者因為書名而買了某某作協主席的實體書,你只管去問候他全家!順便句,某某作協主席,你太不自信了,你的書名《醫生醫死》其實妾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