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正義與邪惡】(上)
望著江城熟悉的街景。海蘭的美眸變得有些濕潤,雖然離開家鄉並沒有太久的時間,可是在她看來,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風景舊曾諳,一切如此熟悉,可她的記憶卻變得有些模糊,自從離開東江,她就在有意無意的淡忘過去,淡忘往日的點點滴滴,她似乎成了,可又似乎根本沒有成,有一個人在她心中的印象非但沒有變淡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睜開眼睛,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那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那個人就是張揚。
東江電視台的歐陽如夏和海蘭並排坐著,東江電視台、平海電視台和天空衛視一起前來江城,他們不單單是為了配合天空電視台拍攝旅遊專輯,也是為了報道江城兩大旅遊景點全面迎賓的新聞。歐陽如夏去香港交流學習期間和海蘭相處的不錯,她輕聲道:「海蘭。江城是你的家鄉?」
海蘭點點頭,充滿傷感道:「家鄉還在,家人已經沒有了!」
歐陽如夏摟住海蘭的肩頭表示安慰:「每個人都要有獨自面對生活的時候。」
海蘭微笑道:「不說了,這次回來採訪為主,旅遊為輔,我可是當成放大假,提起那些事只會影響心情。」
載著他們的凱斯鮑爾大客直接駛向市政府二招,二招位於雅雲湖畔,建築有些老舊,但是環境極其優雅,二招中最高的樓房也就是三層,多數都是八零年代以前的建築,因為一招的條件相對現代化,所以現在多數的招待都已經安排在一招,二招相對冷清了一些,不過勝在雅致,而且這次是省電視台文藝部主任李惠霞親自指定的地方,她過去來過江城,在二招住過,所以對這裡有著特別的感情。
江城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汪長軍,江城電視台台長鍾愛民全都提前來到二招等待,江城企改辦副主任張揚負責這次具體的接待工作,隨同前來迎接的還有江城酒廠廠長劉金城。
海蘭隔著車窗就已經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張揚,兩人的目光接觸在一起,便宛如春風掠過春水,泛起溫情的波瀾,歐陽如夏也笑著向張揚揮手。江城方面她只認識張揚。
平海電視台文藝部主任李惠霞曾經吃過張揚的虧,當初舉辦江城旅遊小姐大賽的時候,因為評判不公,被張揚當眾罵過,看到張揚在場,李惠霞不覺有些心裡發楚,可這次前來的採訪團,她算是最高領導,硬著頭皮也得上,她笑著走下大客車,熱情洋溢的和汪長軍、鍾愛民握手,宣傳部副部長汪長軍對她和張揚間的不快知道的很清楚,主動向李惠霞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江城企改辦張主任,由他負責你們這次的接待工作。」
李惠霞點了點頭,還好張揚現在的政治修養已經提升了一個層次,微笑著和李惠霞握了握手:「李主任好,咱們又見面了!」
李惠霞笑得多少有些勉強,可人家畢竟是搞文藝出身的,一會兒表情就坦然起來。
張揚和這次採訪團的幾名領導握手完畢,最後才來到歐陽如夏和海蘭的面前,歐陽如夏笑道:「張主任。我們這次可是奔著你來的啊,怎麼安排你看著辦吧!」
張揚笑道:「你放心,我一定陪你吃好,玩好……」
話還沒說完呢,就讓歐陽如夏打斷了:「打住啊,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流氓,合著想主動獻身當**啊!」
張大官人欲哭無淚:「我說要陪你睡了嗎?」
歐陽如夏格格笑了起來,海蘭也笑起來,不過芳心中暖暖的,俏臉上有些發熱,這廝自然是想陪睡的,不過陪得不是歐陽如夏。
午飯就在二招的宴賓樓進行,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代表江城市江城市政府做了一番熱情洋溢的歡迎辭,採訪團年紀大點的還好,那幫年輕人對這種講話並不感興趣,私下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籌劃下面的活動計劃。
等李惠霞代表採訪團說了一通答謝詞之後,大家開始吃飯。
張揚原本是陪領導那座,他喝了幾杯就來到天空衛視和東江電視台的年輕人那桌,因為這裡有海蘭。
歐陽如夏道:「按照計劃,我們今明兩天都在江城,張主任,吃晚飯有什麼節目?」
張揚笑道:「睡覺!」
歐陽如夏啐了一聲:「沒臉沒皮!」
海蘭笑道:「我們可是來工作的,下午攝制組就要開始工作,趁著景區沒有正式開放,遊人較少,拍攝相對容易一些。」
張揚點了點頭,向遠處的崔傑招了招手,讓崔傑去安排景區拍攝的事情。
歐陽如夏道:「我這次是遊玩為主。張主任,你到底怎麼個安排啊?」
張揚心中暗暗叫苦,原本打算下午抽空和海蘭溫存一下,看情形這歐陽如夏大有把電燈泡的角色進行到底的勢頭,十有**是黏上他們了,他微笑道:「今兒天熱,下午咱們去景區看看,然後去江城博物館,我安排大家參觀一下佛祖舍利。晚上去魚米之鄉吃飯,然後自由活動。」
歐陽如夏歎了口氣道:「沒創意,一點創意都沒有,還以為你們江城有什麼好玩的呢,對了,張揚,江城有保齡球館嗎?」
張揚搖了搖頭:「一家都沒有,澡堂子多,要不安排你去泡澡堂子?」他對歐陽如夏的性子多少有些瞭解,言語上騷擾她兩句,她承受得住,當然歐陽如夏和副省長趙季廷的關係有些半公開化,張揚是不會打她的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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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採訪團三家電視台,除了明天江城老街、古城牆景區全面開放這件事以外,他們的任務各有不同。天空衛視還要前往春陽,去清台山拍攝旅遊專輯,其他兩家電視台則在明天景區開幕儀式之後離開江城。
當天下午按照既定安排陪同採訪團在景區參觀了一下,這種場合和氛圍下,張揚很少找到和海蘭單獨交流的機會。更多的時間都是歐陽如夏走在他身邊說話,連朱曉雲都看出了些苗頭,小聲提醒張揚道:「頭兒!這位東江女主播好像看上你了!」張揚暗笑,歐陽如夏應該不會。
江城老街和古城牆還是引起了三家電視台濃厚的興趣,海蘭雖然是江城人,在過去卻沒有發現老街擁有如此的魅力,整修之後的老街古舊中閃爍著歷史的反光。行走在老街的青石板路面上,彷彿走入悠遠的歷史之中,老街修建當初,就制訂出一系列的方案,對入駐老街的商家有嚴格的規定,經營以文化為主,突出老街的人文氣息。
海蘭和歐陽如夏在老街上拍了不少照片,來到老街1919的時候,蘇小紅正在門外指揮佈置,她也在為明天的景區全面開業做準備,景區全面營業之後,她的生意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看到張揚帶著一群人走過來,蘇小紅笑著迎了上去:「張主任,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張揚把身邊的這些人介紹給蘇小紅,蘇小紅聽說都是電視台的,連忙邀請他們去酒吧坐坐,畢竟誰都不想錯過這個宣傳機會。
張揚笑道:「現在人太多,我們晚上過來,對了,今晚劉廠長在魚米之鄉安排了飯局,蘇經理一起過去吧。」
蘇小紅搖了搖頭道:「這邊太忙,我走不開,你們吃完就來酒吧,我把最好的檯子給你們留著!」
張揚點了點頭,蘇小紅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張揚,有件事跟你說!」
「什麼事啊?至於這麼神秘嗎?」
蘇小紅道:「海濤剛才被公安局給弄進去了,方總去了澳大利亞,我跟他又聯繫不上,你幫忙問問田局!」
張揚皺了皺眉頭,方海濤是方文南的兒子,想當初張揚和方文南的相識還是因為方海濤,如果不是那場在帝豪盛世的衝突,他們兩人也不會不打不成交,張揚雖然不喜歡方海濤,可是看在方文南的面子上也必須要問問。他當著蘇小紅的面給田慶龍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他就掛上了,向蘇小紅道:「方海濤的事情不好辦,有人舉報他販毒!」
蘇小紅愣了:「怎麼可能?這孩子文質彬彬的,怎麼可能去販毒呢?而且他家裡根本不缺錢。」
「那我就不知道了,田局說是人家舉報的,而且抓住他時候,他正在和人家交易,還吸了毒。」
蘇小紅咬了咬嘴唇:「這不爭氣的孩子,方總知道豈不是要急死了?」
遠處歐陽如夏看到張揚半天不回來,開始催他,張揚向蘇小紅笑了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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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慶龍和方文南的關係也不錯,這次抓住方海濤同樣讓他吃了一驚,他也想不通,像方海濤這種紈褲子,家裡根本不缺錢,吸毒還可以理解,可販毒就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
張揚並不是第一個打電話給方海濤說情的,他叔叔方文東已經來到了公安局,田慶龍沒有見他,這種事情不好辦,江城的事情真是不少,大案一件接著一件,田慶龍感到有些累了,他除下老花鏡,揉了揉眉心,長歎了一聲,暗自道:「難道我老了?」
負責這次緝毒案的是田斌,他已經從春陽公安局調了回來,老爺子當初安排他下縣就是為了鍍金,現在已經升任江城市公安局緝毒大隊大隊長,這就叫舉賢不避親,田斌也的確有些能力,上任之後就連續破獲了兩起販毒案,給老爺子的臉面爭光不少。
田斌親自審訊的方海濱,他沒想到這個文文弱弱高中生模樣的小子居然敢去販毒,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方海濱居然表現的十分硬氣,無論他怎樣恐嚇都不能讓方海濱開口說話,
田斌有些不耐煩了,他重重將筆錄扔在桌上,怒吼道:「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根據我國刑規定走私、販賣、運輸、製造鴉片不滿二百克、毒品或者甲基苯丙胺不滿十克或者其他少量毒品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你已經夠了這個標準,年紀輕輕的真想去監獄裡過?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你從誰手裡拿得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配合我們警方,我會向院求情。」
方海濱乜著一雙眼,年輕的臉上竟然沒有任何的畏懼,他不屑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哄我啊?那些毒品我就是拿來吸的,我沒販賣,吸毒犯?你送我去戒毒所,想誣陷我販毒,我x,我他**不睬你!「
田斌怒氣沖沖的走了過去,一把就抓住了方海濱的頭髮,照著這小子的肚子就是一拳,打得方海濱英俊的面龐抽搐起來,這小子居然十分的硬氣,一聲不吭,過了好半天方才緩過勁來:「田斌,我認得你……你他**……別以為有個……公安局長當爸爸就……能任意胡為……」
田斌冷笑道:「我就是任意胡為了,你能怎麼著?」他抽出電警棍,猛地一下砸在方海濱的後背上,方海濱被連人帶著椅子砸倒在地,他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喘著氣,用這樣的動作舒緩著疼痛:「田斌……你死定了……」
田斌在他上踢了一腳:「我倒要看看是正義壓倒邪惡還是邪惡壓倒正義,死定的有一個,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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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4000,晚上還有!】
第二百零三章【正義與邪惡】(下)
田慶龍還是給兒子打了個招呼。方海濱的案情一定要查清楚,而且他叮囑田斌要掌握方式方,警局內部有些規則大家心知肚明,他不想田斌做得太過,以後見到方文南不好說話。
田慶龍掛上電話,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開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對方陰測測道:「田局,你最好把方海濱給放了,否則,我要你好看!」
田慶龍笑了起來,他在登上公安局長這個位子之後,還從沒有人敢直接打電話恐嚇自己的,他微笑道:「你是誰啊?這麼關心他?要不咱們好好談談,我請你喝茶!」
「謝了,你放了方海濱再說!」
「我要是不放呢?」
「那你死定了!」對方憤怒的叫嚷道,聲音中透著稚嫩,顯然是個沒有長大的少年,田慶龍歎了口氣,他掛上了電話。他並沒有追蹤這個電話的打算,這種不良少年他見得多了,學了一些社會上的不良習氣,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田慶龍不知怎麼就聯想到了江城的教育問題,下次的常委會上,他也要提出這件事,社會上青少年犯罪越來越多,和江城的教育體系有著直接的關係,想要減少日益嚴重的青少年犯罪問題,不僅僅是公安機關的努力,還需要教育系統乃至社會各界的配合。
田慶龍正想著的時候,電話又響起來了,原來是妻子蔣心悅提醒他早點回家吃飯,今晚是她的生日,如果不是蔣心悅提醒,田慶龍幾乎都忘了,他還想起一件事,小姨子蔣心慧剛剛恢復自由身,今晚左擁軍兩口子都會去家裡吃飯,他應了一聲,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想想還沒有給妻子購買任何禮物,他決定提前下班,去買妻子喜歡吃的鳳梨酥還有馮記叉燒,這兩家店都在老街,明天景區全面開放。剛好可以看看景區的治安狀況。
田慶龍讓司機小趙將自己送到了老街,他下車走入老街,望著遠處正在認真巡邏的特警,田慶龍露出滿意的笑容。
鳳梨酥很容易買到,可是馮記叉燒卻排了很長的隊伍,田慶龍雖然是公安局長,也沒有任何的特權,他站在隊伍中,耐心等待著,回想起自己和妻子初次相識的情景,那時候田慶龍還是一名普通的警員,下班購買馮記叉燒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偷正在偷一名年輕姑娘的錢包,田慶龍大聲喝止,並勇敢的追了上去,為了追那名小偷,他還受了點輕傷,可那次顯然是他這輩子最成的一次追捕,不但追到了小偷,奪回了錢包,還贏得了那位年輕姑娘的芳心。那位年輕姑娘就是他現在的妻子蔣心悅,想起這段往事,田慶龍的唇角不禁露出會心的微笑,可他的笑容忽然收斂了,他看到一隻髒兮兮的小手正探入前方一個人的皮包中。
田慶龍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他雖然年紀大了些,可身手依然矯健,那名正在行竊的小偷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他的手已經抓到了錢包,看到田慶龍突然衝了上來,反應極其靈敏,轉身就向老街深處跑去。
田慶龍怒吼道:「哪裡跑!」他大踏步追了上去。那孩子跑得極快,田慶龍雖然是個老警察,可畢竟上了歲數,跑了幾步就氣喘吁吁,拐過街角,衝入小巷,卻看到那孩子居然站在那裡,原來這條小巷是死巷,田慶龍放慢了腳步,他手指那小偷道:「別害怕,把錢包給我,我帶你去自首!」
那孩子搖了搖頭,看來十分害怕,田慶龍離他越來越近:「轉身蹲下去,把錢包扔在地上!」
那孩子又搖了搖頭,他向田慶龍衝了過來,試圖奪路而逃,田慶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壓在牆上。身後的房門忽然開了,衝出來三名十四五歲的少年,田慶龍愣了,他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小偷的同夥,當他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的時候,一名衝到他身後的小子,揚起寒光閃閃的軍刺就從他的軟肋捅了進去,田慶龍感覺到冰冷堅硬的軍刺貫穿了自己的身體,他的力量也隨之漸漸渙散,那名被他制住的小偷,從他手裡掙脫開來,略帶稚嫩的聲音道:「捅死他……」
田慶龍的意識模糊了,他感到刀鋒和軍刺不停刺入他的身體,他的手摀住槍套,身體軟綿綿倒了下去,殷紅色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警服,然後在地面上恣意流淌。
隨後趕來的人們看到了小巷中讓人驚恐的一幕,那四名少年揮舞著軍刺匕首向巷口外衝去,雖然這些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可他們的手中畢竟握有凶器,趕來的人們嚇得紛紛後退,幾名少年衝出了小巷,試圖向街道遠方逃去。
田慶龍的司機小趙也聞訊趕來。他看到那幾名逃跑的少年,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大吼道:「給我站住!」,因為景區明天即將全面開放,所以市裡對這兩天的安防工作極為重視,配備的巡警警員很多。
有多名警員趕到。
除了那名偷東西的少年逃走以外,其他三名兇犯全都被當場擒獲。
當警察來到小巷之中,發現公安局長田慶龍倒在血泊內,他的身體仍然在不斷抽搐著,司機小趙聲嘶力竭的大叫道:「田局!」他一邊哭著,一邊把渾身是血的田慶龍從地上抱起。他的身材矮小,抱著體態魁梧的田慶龍顯然極其的吃力,他紅著眼睛大吼道:「都給我滾開,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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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陪同採訪團還沒有離開老街,他們每個人都聽到了騷亂聲,然後聽到了那聲嘶力竭的救命聲,張揚抬頭望去,正看到小趙抱著一個血人搖搖晃晃的奔跑著,身邊還有兩名警察幫忙,鮮血已經將身後的老街灑成了一條血路,採訪團女性居多,看到眼前的場景一個個尖叫起來。
張揚認得小趙,他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沒等小趙跑到他的身邊,田慶龍的手臂垂落了下去,手中一直抓著的那兩盒鳳梨酥也摔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張揚一個箭步竄到了小趙身邊,他看清了田慶龍的面孔,大聲道:「讓我看看!」
小趙怒吼道:「滾開!」
張揚憤然道:「你他**送到醫院,血也流乾淨了!」
小趙這才認出是張揚,張揚伸手道:「給我,你去開車!」一語驚醒夢中人,小趙含淚把田慶龍交給張揚,張揚運指如風,接連點中田慶龍身上的多處要,止住傷口汩汩不斷的鮮血,然後抱起田慶龍的身體,掌心貼在他的後心之上,一股真氣緩緩度了過去,田慶龍還有脈息,只要一息尚存,張揚就有保住他性命的信心。
現場找來了一輛麵包車,拉著田慶龍向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疾馳而去。
張揚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田慶龍,他在通過度入真氣的方式幫助田慶龍支持住,汽車一到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已經聞訊趕來的醫生護士推著急救車來到麵包車前,張揚也滿身是血。幫著他們將田慶龍架上急救車,他已經止住了田慶龍身上的出血,田慶龍的刀傷很重,應該傷及到多處內臟,這些都需要外科手術進行修補,張揚在這方面雖然有所欠缺,可是對救人有他獨特的方。可他的醫術再高,現場的醫護人員也不容許他插手。
田慶龍被推進緊急手術室的時候,江城第一人民醫院院長左擁軍也已經趕到醫院,他臉色蒼白,顯然這個噩耗對他的打擊很大,張揚迎了過去:「左叔叔!」
左擁軍看到張揚也只是點了點頭,他並沒有放慢腳步,匆匆向急診手術室走去。
張揚緊跟他的步伐,大聲道:「帶我進去,不然田局沒救了!」
左擁軍微微一怔,他忽然想起平日裡女兒對張揚醫術的推崇,又想起當初春陽縣委書記楊守義臨死前,匆匆將張揚招入病房,難道張揚真的有些本事,他點了點頭:「你旁觀,不要胡亂插手!」
張揚跟隨左擁軍進入手術室,左擁軍是江城最好的外科醫生,他緊急消毒之後換上手術衣,張揚也換上手術衣,跟著他一起進入了手術室,田慶龍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進入昏迷狀態,急救醫生緊急建立中心靜脈通道,輸液,並進行抗休克擴容治療,腹腔血液也進行緊急回收。
左擁軍和張揚來到手術台前的時候,情況並不樂觀,血壓仍然持續下降,幾名醫院的外科專家都是極其緊張,他們的方案並沒有起到太多的效果,可讓他們困惑不解的是,血壓急速下降是在進入手術室之後才開始的。
張揚道:「給我一隻手!」他說話的時候已經走了過去,手術護士想要攔住他,可左擁軍搖了搖頭,那名小護士又退了下去。張揚握住田慶龍的左手,這廝完全違反了無菌操作原則,他沒戴手套,就這麼直接抓住田慶龍的手,潛運內力,將真氣沿著田慶龍的經脈送入其中。
這些人全都是醫務工作者,全都是唯物主義者,他們都不清楚左擁軍帶來一個年輕人到這裡胡搞什麼,可是讓所有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自從張揚握住田慶龍的手掌之後,他的血壓開始緩緩上升。
左擁軍眨了眨眼睛,當他確信監護儀上的讀數不是自己眼花的錯覺,方才低聲道:「開始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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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內緊張搶救的時候,包括江城市委書記洪偉基在內的幾名常委已經先後趕到了現場,他首先安慰了泣不成聲的蔣心悅,然後來到田斌的面前,田斌這個素來堅強的漢子,如今因為父親的事情也流下了眼淚,只叫了聲洪書記,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代市長左援朝和田慶龍是親戚關係,他也十分的緊張,詢問田慶龍的司機小趙道:「到底怎麼回事?」,小趙含淚把剛才發生的情況說了。左援朝皺了皺眉頭,這件事聽起來只是一個巧合,田慶龍畢竟年齡大了,居然還這麼賣命的去抓小偷,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痛心。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也趕到了醫院,常委中有人出事,其他人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沒有人會幸災樂禍,更何況田慶龍性情開朗,平日裡為人不錯,沒人在這種時候看他的笑話。
李長宇聽說張揚也跟到了手術室裡,就稍稍放下心來,他對張揚的醫術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張揚在,田慶龍的生存幾率很大。
手術要進行相當差長的一段時間,遠方安排幾位市委領導去貴賓室休息,江城市委書記洪偉基率先表態,他要在門外等著田慶龍的消息,他一帶頭,其他人自然不好意思去。
蔣心悅因為擔心丈夫,她不停的哭,妹妹蔣心慧在一旁開導著她,手術沒有結束之前,誰也不清楚田慶龍的情況,到底是死是活,等待是讓人痛苦而煎熬的,等了兩個小時之後,才看到張揚第一個從手術室內走了出來,看他的樣子也是異常的疲憊,
張揚所起到的作用是用真氣護住田慶龍的心脈,如果不是他,田慶龍的血壓根本無有效控制住,現場很多醫護人員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但是他們無用正常的醫學理論來解釋,為什麼張揚只是抓住田慶龍的一隻手,就能讓他的血壓上升?無論他們感到怎樣的迷惑,這都是現實。
跟在張揚身後走出來的是左擁軍,他落下口罩,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洪偉基和左援朝率先迎了上去,洪偉基道:「老田怎麼樣?」
左擁軍充滿慶幸道:「幸虧搶救及時,生命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不過要在醫院好好呆上一陣子了。」
蔣心悅在妹妹和兒子的攙扶下來到左擁軍面前,失魂落魄的望著妹夫,她仍然不能確認田慶龍是否平安。左擁軍輕聲道:「姐,放心吧,姐夫沒事兒!」蔣心悅點了點頭,兩行淚水這才順著臉頰滑落。
左擁軍走入更衣室,在淋浴房內遇到了張揚,張揚向他笑著點了點頭:「左叔叔!」
左擁軍拍了拍張揚赤luo的肩膀道:「好樣的!」
張揚笑道:「我可沒做什麼?」他用毛巾擦淨了身體,拉開櫃門卻發現自己的那身衣服已經站滿了鮮血,左擁軍笑了起來,他雖然不知道張揚用何種方幫助了田慶龍,可有一點他能夠肯定,張揚身懷絕技,正是他的出手才讓田慶龍在受到這重的刀傷之後,能夠成止血,並維持了這麼旺盛的生命力,不過看起來張揚並不想居,左擁軍道:「我給你拿身醫院的工作服先湊合著吧!」
張揚點點頭,左擁軍給他找來一套工作服,張揚穿上之後,想起剛才在手術室的表現,這才意識到可能會被人傳出去,他低聲道:「左叔叔,剛才手術室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幫我保密啊?」
左擁軍笑道:「人多眼雜,就算我想保密,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張揚顯得有些失望。
左擁軍笑著安慰他道:「就算他們說也沒人會相信,你放心吧,問到我,我一定會為你闢謠的!」隨著和張揚接觸的增多,他對這個年輕人越看越是喜愛,更感覺到當初妻子對張揚看走了眼,假如女兒真的能夠和張揚走到一起,應該會得到幸福,左擁軍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想是因為他的精力大都關注在醫學和醫院的管理上,對張大官人精彩紛呈的感情生活缺少瞭解的緣故。
張揚換好衣服離開的時候,幾位市委常委也陸續離開了醫院,田慶龍雖然渡過了危險期,可現在的狀況仍然很差,並不適合去探望,市委書記洪偉基提出大家先離開,不要影響到田慶龍的傷情,這一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張揚在樓下停車場遇到了這幫市委常委,李長宇已經坐上了汽車,看到張揚,落下車窗正準備喊他,卻發現代市長左援朝已經向張揚招手:「張揚!」
張揚愣了一下,還是向左援朝走了過去,人家是代市長,主動招呼自己,咱總不能不搭理,他來到左援朝面前叫了聲左市長。
左援朝關切道:「聽說你今天把田局長給送來的,辛苦了!」
張揚笑道:「別說是田局長,就是一個普通路人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左援朝指了指自己的紅旗車道:「去哪裡?我讓司機送你過去吧!」
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會兒夫恐怕江城酒廠的招待宴會也已經結束了,這會兒應該去了老街1919酒吧,張揚點了點頭,他送田慶龍過來的時候是跟著麵包車過來的,搭左援朝的順風車也沒什麼。於是張揚在一幫常委的注視下坐進了代市長左援朝的紅旗車。
官做到了一定的地步,任何細微的事情都會被他們咀嚼出不同尋常的含義。市委書記洪偉基也看到了,張揚和左援朝的不和是眾所周知的,現在他們兩人居然能夠坐到同一輛車裡,這已經傳遞出一個信號,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有所緩和,洪偉基透過車窗望了望一旁李長宇的座駕,車已經走了,開得很緩慢,車輪轉動的很沉重,正如同李長宇現在的心情。
這段時間對李長宇而言是極其不順的,教育系統集資案讓他的執政能力被省裡質疑,而他兒子涉及到皇宮假日的事情,更讓他有些焦頭爛額,李長宇也意識到,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正是他對身邊事身邊人的忽略才造成了目前的這種窘況,在代市長左援朝拿著教育系統集資案做文章的時候,李長宇已經意識到,左援朝已經開始向市長的寶座發起最後的衝刺,最重要的關頭已經到了,假如他現在再不努力,只會被左援朝遠遠地摔在後面,左援朝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過去他的很多舉措都十分的激進,可李長宇縱然作為他的對手,也不能否認左援朝的思路很新,對江城的經濟發展有很好的推動作用,比如伏羊飲食文化節,雖然最終被張揚搶走了風頭,可創意卻是左援朝第一個提出來的。
正是那次伏羊飲食文化節的挫折,讓左援朝開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那時候他並沒有考慮要去改善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上次前往東江爭取國家級經濟開發區名額的時候,他才有了緩和彼此關係的想,而且他馬上就付諸實施,在這一點上能夠看出,左援朝是個知錯就改的人。
途中左援朝詢問了幾句關於採訪團的事情,聽說今天田慶龍被刺傷的時候,採訪團這麼多人都在現場,左援朝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麼多的新聞記者很快就會把這件事散播出去,明天就是景區全面開放,今天發生了公安局長被刺,江城的命運真可謂是多災多難。
張揚給蘇小紅打過電話才知道,今晚原定去老街1919的計劃取消了,因為老街發生了公安局長被刺事件,所以現在老街實行了臨時管制,而且採訪團的那些嘉賓親眼看到下午血淋淋的場面,一個個都有些心寒,也不敢前往老街了,於是蘇小紅和負責接待工作的朱曉雲商量了一下,安排他們去金樽夜總會玩。
張揚讓左援朝的司機在經過金樽的時候把他放下,笑著向左援朝提出邀請道:「左市長一起來玩玩吧!」
左援朝樂呵呵搖了搖頭道:「你們年輕人玩的地方,我可不適合,別忘了你的主要任務是招待工作,一定要安撫好採訪團相關人員,盡量不要讓這件事產生負面的影響。」
張揚點點頭,目送左援朝的汽車離去方才轉身向金樽夜總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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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援朝卻明白,田慶龍被刺事件將會產生極其嚴重的負面影響,公安局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傷,而且是在江城,是在明天全省的焦點老街,這件事的確是對江城公安系統的一個莫大的諷刺,連公安局長的自身安全都有問題,試問其他人的安全還能得到保障嗎?
左援朝的電話這時候又響起,原來是市委書記洪偉基臨時決定召開緊急常委會,左援朝暗自歎了口氣,最近江城的緊急常委會也多了一些,真是一個多事之秋啊!
田斌在探視完父親之後,是紅著眼睛返回公安局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被激怒的獅子,他要發洩,他要為父親討還這筆血債。
暴怒的田斌衝入了,那三名少年兇犯的審訊現場,因為案情重大,由公安局副局長董德志親自負責審理此案,看到田斌衝進審訊室,董德志已經意識到不妙,慌忙讓兩名警員將田斌攔住,田斌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指著那名被審訊的少年怒吼著:「信不信我弄死你,小畜生,誰讓你下手的?」
兩名同事將田斌推了出去。
董德志歎了口氣,他望著對面的少年兇犯,這小子仰著頭,充滿稚氣的臉上竟然沒有任何的害怕,眼神中帶著嘲諷和不屑,真是不明白現在的孩子怎麼了,十四歲,本應該在學校裡好好上學的年齡,怎麼能夠做出來這麼凶殘的事情呢?
董德志走出門外,來到隔壁的房間內,看到田斌已經將兩張椅子給踢翻了,也難怪他如此激動,父親被人差點給捅死,他這個做兒子的又怎能不痛苦欲狂。
田斌看到董德志進來,大聲道:「董局,讓我去審問他,我非讓這小兔崽子說出實話來!」
董德志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田斌,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保持冷靜!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再這樣子,我會停你的職!」
田斌怒道:「我爸被他們捅了這麼多刀,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你讓我冷靜,我拿什麼冷靜?」
董德志一把把他推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掏出香煙,自己抽了一支含在嘴裡,又抽了一支扔給田斌,田斌拾起香煙,含在嘴上點燃了,紅著眼睛道:「董局,有什麼發現?」
董德志道:「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一起偶發事件,這幾個孩子是個盜竊團伙,過去經常在服裝批發市場那兒作案,老街這邊他們也是剛來,所以凡事存著小心!」
田斌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凶器,根本是有預謀的,我懷疑這次的事情是一場針對我爸的報復事件!」
「田斌,咱們警察講究的是證據,沒有證據千萬不要胡亂推測!」
「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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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來到金樽的時候,採訪團的不少年輕人都在包間裡唱歌,海蘭和蘇小紅、歐陽如夏她們三個在外面喝酒聊天,看到張揚過來,蘇小紅向他揚起了白皙的手臂,張揚走了過去。
桌上已經給他點好了一扎啤酒,張揚拿起後一飲而盡:「!」
同桌的三位美女都笑了起來,蘇小紅關切道:「田局的情況怎麼樣了?」
張揚道:「沒事,渡過危險期了!」
歐陽如夏道:「下午看到他血淋淋的樣子差點沒把我給嚇死,你們江城的治安也太差了,公安局長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人給刺殺,搞得我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這也難怪她抱怨,任何人初來江城看到這慘不忍睹的一幕也會感到觸目驚心。
張揚道:「我們江城的治安還是不錯的,田局的事情是個意外!」
歐陽如夏嗤之以鼻道:「鬼才相信!親眼看到下午那一幕,我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蘇小紅道:「這一點我倒是能幫著張主任作證,我們江城的治安一直都還好!」
海蘭輕聲道:「還是不要提那些讓人不快的事情了,來,為我們在江城的相聚,為了好人一生平安,乾杯!」
幾個人碰了碰酒杯,張揚還是又提起了這件事:「明天就是景區全面開放的日子,我希望今天的這件事不會對大家造成影響。」
歐陽如夏雖然嘴上刻薄了一點,可她也是極其聰穎的一個人,明白張揚在意的是什麼,她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我盡量幫忙協調一下,讓大家不會亂說,畢竟我們前來的目的是報道景區全面開放,而不是下午的這件事。」
張揚微笑道:「多謝了!」
「怎麼謝我啊?」
張揚想了想道:「我請大家去吃宵夜!」
歐陽如夏自從目睹田慶龍事件之後,也失去了開始時的興致,她打了個哈欠道:「我有些累了,還是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去景區報道呢。」她望向海蘭,海蘭道:「我今晚去姨媽家裡住!」她看了看手錶道:「哦,快十一點了,玩的時間都忘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張揚假惺惺道:「我沒開車,要不我就送你們了!」
蘇小紅道:「我讓司機送吧!」
海蘭起身道:「不用了,我姨媽就住在後面的佳潤園,不到一里路,我走過去!」
張揚起身道:「我送你吧,江城治安不太好!」
歐陽如夏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治安挺好的嗎?」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海蘭卻裝出沒聽見的樣子已經走向了大門,張揚擺了擺手,向海蘭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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