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道:「拜託,秦記,我這人說話就這個調調,可是心地善良有口無心,跟我相處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
秦清看了看他,這廝倒是會往自己臉貼金,張揚笑瞇瞇道:「走!」
秦清道:「你等等啊,我換身衣服,還要跟醫院說一聲。」
張揚皺了皺眉頭,換衣服他能夠理解,總不能穿著這身病號服出去,可跟醫院說好像沒什麼必要,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也不過是個處級單位,秦清身為團市委記,已經是處級,好像左擁軍管不了她。
秦清則去醫生辦公室跟腦外科主任柳顯程說了一聲,柳顯程也清楚他們兩個沒什麼事兒,可這件事是級專門交代下來的,他可做不了主,在科室內跟院長左擁軍打了電話,左擁軍想想這件事已經基本解決,也沒必要跟看犯人似的盯著人家,秦清雖然年輕,可畢竟是跟自己同級別的幹部,於是答應了下來。
柳顯程放下電話微笑道:「秦記,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不過不要走遠,晚記得早點回來。」
秦清不禁笑道:「柳主任放心,.我不會給你們院方添麻煩的。」
張揚再次去找秦清的時候看,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穿白色襯衣,下穿黑色筒裙,黑色平跟皮鞋,望著秦清曲線優美的小腿,張揚的腦海中又開始閃現她裙下的春光,目光中自然流露出幾分熱望,秦清的眉毛皺了皺,輕聲道:「打算一直站在這裡嗎?」
張揚這才醒悟過來,和秦清兩.人並肩走出了病房,說是並肩事實張揚還是落後秦清半步的,主要是秦清在刻意拉開和他的距離,這卻讓張大官人有了當秦清跟班的感覺,他邁開大步很快就把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與無形,秦清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現實,這廝難道沒有一點下級的觀念。雖然秦清承認張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潛意識中還是不想跟他發生太多的聯繫,總覺著這廝的身才充滿了太多不安分的成分,在女人的直覺看來,這就是危險。
張揚指了指對面的新疆烤串,秦清平時是很少到.那種地方去的,看著外面繚繞的濃煙已經打起了退堂鼓:「還是換個地方!」
張揚猜到了她心中的顧慮:「放心,這兒沒人認識你.是團市委記,你想想啊,咱們江城市的高官,誰會到那種地方去吃飯!」
秦清聽他這麼一說也的確有幾分道理,跟著他.來到新疆烤串,兩人挑了一個角落坐下,張揚要了一斤烤串,兩瓶啤酒,秦清發現這裡實在沒有她喜歡吃的東西,要了一瓶酸奶,慢慢的品。她和張揚之間原本沒有什麼可以交流的地方,之所以會和他一起吃飯全都是因為出於對他的謝意,如果不是張揚提出,秦清是不會和他單獨出現在公眾場合的。
張揚喝了口啤.酒道:「就這麼放過那小子,他以後再來騷擾你怎麼辦?」
秦清淡然道:「應該不會有事了。」
張揚冷笑道:「真是不明白,精神病人犯罪就可以從輕處罰了?那麼他的監管人是不是要負責任?」
秦清顯然不想討論這個問題,輕聲道:「抓緊吃,我們不可以離開太久!」
「得,權當這事兒跟我沒關係,老闆!弄兩碗拉條!」
「你吃,我不餓!」秦清小聲道。
外面忽然電閃雷鳴,一轉眼夫,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張揚和秦清對望了一眼,這真是人不留人天留人,張揚無可奈何道:「想走也走不了了!」
反正也走不了,張揚又要了兩瓶啤酒,跟秦清聊起了港商在清台山的投資問題,一旦涉及到工作的事情,秦清的話就多了一些,她對張揚在清台山的工作表現出很大的興趣,憑借敏銳的政治嗅覺,她預感到清台山的這個旅遊開發項目大有可為,日後極有可能成為春陽,乃至整個江城的亮點。秦清笑道:「安老那個人我也聽說過,市裡從年就開始做他的工作,希望他能夠投資家鄉,可是他一直都不為所動,想不到現在居然轉變了念頭。」
張揚不無得意道:「這證明我們春陽招商辦工作得力。」
秦清看到這廝洋洋得意的神情,禁不住想要敲打他一下,輕聲道:「年和現在不能比,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我們江城的投資環境越來越好,就算安老不回來投資,一樣會有其他的海外商人看到這個機會,每個人的眼光都隨著時代在改變。」
張揚靜靜看著秦清,秦清在他的目光下感到有些侷促和不安,問道:「你盯著我看幹什麼?」
張揚微笑道:「秦記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很漂亮?」
秦清的臉微微有些紅了,這廝真是大膽,還有這麼明目張膽的誇人的,這種話去哄哄未經世事的小女孩還差不多,對級領導說,就有騷擾之嫌,秦清正色道:「你能不能把心思都用在工作和學習。」
張揚歎了口氣道:「秦記,我這人性子直,所以要是說什麼不中聽的話您別當真啊。」
秦清看著他,倒是對他接下來的話有了那麼點期待。
張揚道:「其實我始終認為工作和生活是兩碼事,是應該徹徹底底的分開的,你說咱們混體制的,整天神經都繃得緊緊地,我這等芝麻小官倒還算了,像您這種身居高位的年輕幹部,所承受的壓力肯定比我要大,人前整天都繃著一張面孔,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老?」
秦清不覺露出一絲笑容,張揚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可是身處在她的位子平時要受到方方面面的約束,自然不可能像同齡人一樣自由的享受生活,這一點她還是有些羨慕張揚的,她低聲道:「人生活在社會中,就必須要考慮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對周圍造成的影響,身為國家幹部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現在可能不明白,以後隨著你在體制中打拼久了一定會領悟到這個道理。」
張揚道:「我看你的病十有八九都是因為工作和生活過度緊張引起的,每天都把自己搞得緊繃繃的,不得病才怪。」
秦清聽到他提起自己的隱疾,臉不覺一熱,心中暗暗抱怨這廝說話毫無顧忌,我雖然是個領導可畢竟也是個女人,總不能什麼話都張嘴就說,她真是有些奇怪,像張揚這種人怎麼還就混進了體制,而且看起來在春陽混得還算不錯,她轉身望向窗外,外面的雨似乎沒有變小的跡象,電閃雷鳴,地的積水也已經有了許多。
張揚為她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啤酒,微笑道:「其實喝酒是個很好的放鬆方式,你不妨嘗試一下。」
秦清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了酒杯,向張揚道:「謝謝你救了我!」
張揚原本想說出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許的話來,可是這種話在楚嫣然左曉晴她們的面前可以說出,在這位團市委記的面前卻是不敢說出,秦清應該屬於那種開不得玩笑的女人,萬一激怒了她,局面會變得尷尬,張大官人可沒有自討沒趣的習慣,他想了想居然說了一句:「為誼乾杯!」
聽到這廝的祝酒詞,秦清笑了起來,滿臉的冰冷和矜持宛如春風拂過冰雪消融,那一笑的風姿足以傾國傾城,張大官人一時間呆在那裡,手裡握著的酒杯好半天沒有湊到唇邊,此時他的表情能夠用色授魂與來形容,按照文雅點的說法那是驚艷,可秦記並不這麼認為,飲盡了那杯啤酒,蔥白的手指指了指張揚的酒杯。
張揚這才清醒過來,咕嘟一口把啤酒乾了,讚道:「秦記,你笑起來很美!」這是他第二次如此直白的讚揚秦清,秦清越發警惕起來,可是心中對他的話也沒有太多的反感,畢竟又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稱讚自己美麗呢。
秦清破天荒的喝了一瓶啤酒,這時候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兩人決定趁著這會兒的夫趕回醫院,張揚很體貼的把自己的夾克脫了下來,遞給秦清道:「蒙在頭好一些!」
秦清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權且把他的好意當成是下級對級的奉承,原本她想結賬,可是張揚搶先把錢付了,這廝的觀點頗有些大男子主義,別看你是領導,你還是女人,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吃飯當然是男人付賬。
兩人走到中途,雨忽然又下大了,不得不快步向醫院跑去,雖然距離不遠,可是來到住院部大廳的時候,兩人的衣服也已經被淋透了。
張揚的目光落在秦清的胸口,媽媽咪呀,可了不得,秦記的白襯衣被雨一淋,變成了半透明,身體的肉色清晰可見,連裡面乳罩的輪廓也映得清清楚楚。
秦清看到這廝的目光頓時意識到了什麼,慌忙把夾克裹緊了,低著頭率先向樓走去。
在李長宇獲知自己成為常務副市長的時候,坐在葛春麗的小屋中許久沒有說話,葛春麗抱著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這個四十四歲的男人臉居然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微笑,他一直期盼著這種幸運會降臨到自己的身,可是幸運真的降臨之後他卻又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左援朝的根基比起他要強大許多,在他來江城之前,已經基本確定左擁軍會擔任常務副市長,一切轉變的太快,他從春陽的縣委記成為副市長,常務副市長,表面看級別沒有任何的提升,可是實質,他已經成為江城的第三號人物。
葛春麗輕輕撫摸著李長宇的面孔,目光中充滿了綿綿的深情,女人吸引男人往往依靠外表,而男人吸引女人卻是要靠手中的權力和能力,李長宇在仕途的不斷提升,為他平庸的外表不斷加分,在葛春麗的心中他的位置已經變得越發重要,許多時候甚至感覺到有些患得患失,想到李長宇日後會在江城的政壇變得越來越耀眼,葛春麗已經預感到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像在初來江城的時候那樣自由交往,葛春麗柔聲道:「真想徹徹底底的退下來,做你的小女人。」
李長宇笑著坐起身來,輕輕拍了拍葛春麗的俏臉,點燃一支煙:「真是要感謝張揚!」
「張揚跟這件事有關係?」
李長宇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他的政治嗅覺遠比葛春麗靈敏的多,葛春麗看到的是表面,而李長宇看到的確是幕後的一切:「我和許記的交情並不算深,可他卻破例提拔了我,這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原來洪偉基要來江城擔任市委記,許記把我調來是要和偉基配合工作。」
「可你當常務副市長是黎市長提出來的。」
李長宇微笑道:「我和黎市長沒有任何的交情,你以為他會幫我這個忙?」
葛春麗的目光變得迷惘,這些政治的事情對她來說實在太複雜了一點。
李長宇道:「黎皓輝挾持秦清的事件被冷處理了,表面看風輕雲淡,可背後許記和黎市長一定做了一番交鋒,秦清是許記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他不會看著秦清白白受委屈,我敢斷定,黎市長提名我成為常務副市長一定是許記從中起了作用。」
葛春麗不無擔心道:「這麼說許記和黎市長之間肯定有矛盾,他這樣做,以後黎市長會不會針對你?」
李長宇笑道:「現在我已經無需考慮站隊的問題了,洪偉基來江城擔任記,我要做的就是配合好他的工作,至於黎市長,看來我只能選擇他的對立面了。」
葛春麗歎了口氣,摟住李長宇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我不管,反正我這輩子是賴定你了。」
李長宇忽然伸手把她摁倒在沙發,一把就掀開了她的長裙,露出兩條雪白的大腿,葛春麗紅著臉道:「去床!」
李副市長搖了搖頭,咱們領導幹部也要接受新鮮的事物,更要有勇於開拓的精神,要積極適應各種環境條件。
張揚並沒有想到因為秦清事件引起了江城領導層這麼大的變動,他週六開車返回了春陽,安語晨和劇組並沒有進山,都住在明珠賓館,張揚直接把車開到了明珠賓館的停車場,安語晨得知他回來,已經在賓館的大門外等他。
雖然已經是初夏,安語晨仍然是長衣長褲,並不像其他愛美的女孩兒一樣換美麗飄逸的裙子,依然是帶著大大的墨鏡,黑亮的頭髮紮了一個馬尾,見到張揚的第一句話就是責問:「你怎麼回事兒?給你打電話就這麼難?還說要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倒是來了,你張主任卻拍拍屁股去了江城,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張揚苦著臉道:「安大小姐,我那是去黨校學習,黨給我的任務,你說我能不去嗎?再說了我每次回個電話都要跑到學校門口,我容易嗎我?這不今兒冒著被開除的風險我請假回來,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混官場的辛苦啊!」
安語晨點了點頭道:「現在就去黑山子鄉,明天正式開機了,你自己去看看外景的工程進度。」
「外景還要什麼工程進度?」
安語晨心說這廝還真是無知,這時候流氓導演王准從賓館中走了出來,他樂呵呵跟張揚打了一個招呼:「張主任回來了,我們正準備進山呢!」
張揚點了點頭,安語晨想起了什麼,轉身返回了賓館,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全新包裝的手機,摩托羅拉900,遞到張揚的手中:「這手機你先拿去用,方便我們工作聯繫。」
張揚心裡雖然欣喜,可表面還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那怎麼行,我身為政府官員,怎麼可以隨便接受你的禮物。」
安語晨道:「又沒說白送給你,就當是你次幫我治病的酬金,再說了沒有手機怎麼聯繫工作啊。」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拿捏出一幅勉為其難的表情:「那……我就先用著!」
安語晨和王准都看出這廝是個得了便宜賣乖的主兒,心中對他自然又腹誹了一通。
招商辦的梁在和開著豐田麵包準時過來接劇組成員進山,這段時間他老實了許多,畢竟看出宋樹誠在招商辦的影響力遠不如張揚,在整個經貿委又不如趙成德,雖然面有楊記罩著他,可楊記更看重的是港商投資的事情,這些港商根本不待見宋樹誠這位招商辦的正主任,他們眼中只認得張揚,所以宋樹誠現在的處境相當的尷尬。認清了這個現實,梁在和在張揚的面前自然就謙恭了許多,再不敢以招商辦副主任的身份自居,恭敬而獻媚的笑了笑道:「張主任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最近辛苦了!」雖然梁在和過去曾經被宋樹誠作為工具對付過他,可這種不起眼的小角色,張大官人是不會計較的,隨便的一句問候,讓梁在和心裡感到溫暖踏實,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接受了張揚的領導地位,更意識到司機這個位子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於小冬從車下來,一對高聳的美乳頑強的和地心引力戰鬥著,顫抖著,王准盯著她的胸膛,使勁嚥了一口唾沫,張大官人也承認這對的確很有吸引力,不過這廝還是有原則的,兔子不吃窩邊草,對自己的屬下下手,那是他不屑為之的事情。
於小冬身穿藍色連衣裙,白生生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陽光下顯得十分的晃眼,她向張揚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張主任,你總算回來了,我有很多工作的事情等著向你匯報呢。」
張揚點了點頭:「路說!」
他們幾個了麵包車,張揚看到港方除了安語晨和王准之外並沒有其他人過來,有些詫異道:「劇組的人呢?」
安語晨沒好氣道:「明天才開機,他們現在過去幹什麼?」
張揚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於小冬湊了過來,坐在他的身邊,身一股濃濃的香水味飄了過來,張揚的鼻子十分的敏感,連續打了兩個噴嚏,於小冬並沒有意識到是自己身香水的原因,反而向張揚湊近了一些,波濤洶湧,張大官人透過她的領口清楚的看到裡面的峰巒起伏,馬正襟危坐道:「於副主任,我走的這段時間工作還順利?」又打了一個噴嚏,麻痺的這啥香水兒,聞著怎麼這麼刺激?
於小冬小聲道:「黑山子鄉政府方面派的施工隊聽說是港商,工程要價比過去高了五倍……」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想到劇組拍外景還需要搞建設,事前忽略了這件事,低聲道:「哪家施工隊?」
「好像是個姓林的!」
張揚冷笑道:「林成武?」心中已經明白一定是鄉人大主任林成斌利用手頭的權利為弟弟搞定了這件差事,次林成武找史家三兄弟想謀害自己的事情還沒跟他算賬呢,想不到這孫子還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折騰,張揚暗暗道,這次一定要這廝好看。
劇組初步選定的拍攝地點在青雲峰,青雲竹海那兒,因為安老的特別交代,他們要保護好黑風寨的遺址。為了拍攝的需要,在青雲竹海附近搭建一些必須的佈景,劇組正式開機之後,大概一周內的時間都會住在山裡,所以還要搭建一些帳篷。
這樣的小活換在過去林成武是不會接下來的,可是他得罪了張揚,鄉里的工程多數都被喬四趁虛而入,為此他私下裡沒少向大哥抱怨,這次接下來劇組佈景的活,單單是運送材料就耗費了他不少的人力,價錢要高了一點本來也無可厚非,可是他聽說這次的幕後老闆是安老,於是就存了很宰一筆的念頭,不過他的心也的確太黑,開始要了三倍的價格,港方考慮到山高路遠的答應了下來,可工程干到一般的時候又提出加錢,把價格提升到五倍,安語晨雖然最終答應了他的價格,可心中難免會不高興,不過在安語晨看來這只是小事,沒有向張揚提起的必要,可在於小冬看來這件事的性質很壞,假如任由林成武之流的這樣做,只會讓港商產生不好的看法。
張揚點了點頭,汽車在清河村後停下,他們從這裡步行山。途中遇到了往山搬運物品的民工,雖然林成武的要價很高,可是對待這些工人卻是相當的苛刻,工錢和過去沒有任何的分別,張揚通過一番瞭解心裡已經有了回數。
林成武正在工地現場指揮,現在劇組要求的酒館、竹樓已經搭建的小有規模,帳篷也在空地搭好,應該不會耽擱明天劇組進山開機。因為他大哥林成斌反覆向他交代過,這是縣裡招商引資的門臉工程,不要小看工程不大,可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林成武在工程的質量還是很用心的,安語晨雖然對他坐地漲價的行為不齒,可是對工程質量也還算滿意。
看到張揚陪著安語晨過來,林成武內心中咯登一下,他在張揚的身吃虧已經不止一次,次對張揚動了殺心,所以才找了史家三兄弟,可想不到史家三兄弟光拿錢不做事,這件事始終壓在他心頭,讓他寢食難安,經歷了那次的事情後,張揚的官運好像越發亨通起來,大哥林成斌也狠狠罵了他一頓,林成武也就斷了和張揚作對的念想。
張揚雖然心中極討厭這廝,可臉卻沒有表露出來,先是和安語晨一起檢查了工程的進度,然後向林成武要來圖紙看了看,後期還有不少的搭建工程,在開機之後會慢慢落成。
安語晨的計劃是現在這裡成立一個外景基地,然後以此為中心擴展成為影視城,以後會大力向香港同行進行推廣,讓他們來這裡拍攝外景,不過眼前的條件還很簡陋,完成這個構想需要很長的時間。
張揚忽然道:「這次的工程款什麼時候交付?」
安語晨愣了一下道:「已經付過首期的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等全部完工之後再付。」
林成武慌忙接口道:「這件事已經簽好了合同。」
張揚看都不看他一眼,向安語晨道:「以後凡是涉及到投資的款項,我希望能夠經由招商辦的賬戶支付。」
安語晨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把錢落在招商辦的賬戶,然後控制款項的支付權,看似多了一道程序,可實際張揚的做法完全是為了港方考慮,安語晨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張揚轉向於小冬道:「於副主任,回去後馬把這件事落實,所有的施工款必須經過我們招商辦和物價局的審核,工程也必須由質監局建委把關,外景基地是安老投資的第一個項目,我們一定要認真對待,絕不容許任何一個環節出差錯。」
林成武一聽就急了,張揚這根本就是針對他的,他苦著臉道:「張主任,你看我們合同都已經簽了,明天第一期款項就應該結賬了。」
張揚淡然道:「以後凡是涉及和港商投資有關的合同必須要蓋有招商辦的公章,否則合同概不成立!」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囂張到了極點,如果是在過去,林成武肯定要跟他翻臉,可幾度領教到這廝的厲害,現在只能是心中埋怨,嘴裡卻不敢有半句微辭:「張主任,你看是不是可以特事特辦,過去簽過的合同就算了。」
張揚冷笑道:「特事特辦?在我看來任何事情都要一視同仁,回頭你把合同送到招商辦審核一下,別忘了把你的資質證全都帶齊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剩下的工程款招商辦很快就會劃撥給你,怎麼?你懷疑我們招商辦的辦事效率嗎?」
「不敢,不敢!」林成武說著不敢,可心裡已經把張揚罵了個千百遍。
於小冬看在眼裡,心中暗讚張揚厲害,港商的投資如果先進入招商辦的賬戶,然後由招商辦發放下去,那麼招商辦的地位無形之中就提高了不少,招商辦那個空頭賬戶也終於有了鈔票。
張揚並沒有在山停留太久,交代了一下工作,就和於小冬一起先下山去了,路過陳崇山石屋的時候看了看,房門著鎖,老爺子出門去了,張揚原本想跟他道個歉來著,畢竟這外景基地一建,勢必會影響到老爺子的清淨。
回去的路張揚向於小冬道:「林成武這個人我很不喜歡,港方投資這麼重大的事情,他都敢坐地漲價,這種歪風邪氣一定要好好殺一殺。」
於小冬道:「假如安小姐明天可以將工程款打入招商辦的賬戶,我可以保證他得到教訓。」
對於小冬的頭腦張揚深表欣賞,看來胸大無腦的說法未必屬實,人家於小冬胸大,頭腦也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