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些個不同種類的動物,一個個半閉著眼睛,或蹲或爬在原地,腦袋隨著夜湛依的琴聲,微微的搖晃著,驟然看起來好像在欣賞琴聲一般。
不過片刻功夫,她的周圍已經到處都是兇猛形的動物,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她完全被包圍在了群獸中,夜湛依滿面微笑著睜開眼,琴聲頓時收住。
數百雙眼睛齊齊掃向她,夜湛依不慌不忙,做了個請的手勢,野獸們通通蹲坐下來。
「今天找大家來,是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事後,小狐必有重謝!」夜湛依說著,朝群獸深深鞠了一躬,繼續道,「不願幫小狐的朋友,現在就可以離開,剩下的,小狐全當你們是留下來幫忙的!」
話音落,有幾隻野獸轉身離開,剩下的一些紛紛向前,一邊走,一邊幻化成人形,最後只見一群男男女女將夜湛依圍在中間,跪地稱王。
夜湛從懷中掏出幾張畫像,遞給距離她最近的幾個人,「照著他們的樣子變化!」
****
北冥烈風正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門突然被人撞開,秦情跌跌撞撞跑進來。
「烈風哥哥,不好了,秦巒攻城了!」
北冥烈風迅速披上衣服,點燃燭火,昏暗的光亮下,只見秦情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嘴角滲出殷紅的血跡,大口大口喘氣,樣子十分狼狽。
見此情景,北冥烈風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問道,「怎麼回事?你慢慢說,別急!」
「是……是湛依姐姐……我在後園看到她和西君勝偷偷見面……聽到他們商量今晚攻城,入夜行動……」幾句話被秦情說的斷斷續續,北冥烈風還是聽懂了,質疑道,「依兒和西君勝?怎麼可能?墨雨不是把秦巒大軍打退了嗎?還有,西君勝是你的……」
「我們中計了……」秦情急切的說,一口鮮血湧了出來,望著他的瞳孔游移不定,漸漸擴散。
「烈風哥哥……我們……被夜湛依騙了……」
「撐住!」北冥烈風邊以掌為她輸送真氣,邊和她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情兒,你不能有事……」
「吼……」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傳來,幾乎震耳欲聾。
由遠及近的咆哮聲飛速的從四面八方彙集了過來,馬蹄噠噠聲傳來,從兩個方向同時衝進王府,火焰飛速的蔓延著,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整個北冥王府給包圍在了裡面,跳動的紅色在張揚的宣洩著,炙熱的高溫幾乎要把整個大地烤乾,在夜光下,幾乎耀亮了半邊天。
數千人迅速的穿梭在整個王府中,耀目的火苗沖天而起,來的又快又準,看來是早有準備。
北冥烈風不得不放下秦情走出去,偏房的北冥墨雨和莫平也聽到響聲,紛紛從兩邊衝出來。
目之所及,全是拿著火把提著長劍的士兵,已經將北冥王府裡三圈外三圈的圍上了,其密集程度,怕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一抹白影倏地從樹上竄下,衣袂飄飄,婉如仙子。
可是北冥烈風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滿臉壓抑的憤怒怒視著夜湛依,幾乎咬牙切齒的道,「情兒是不是你傷的?」
夜湛依走至北冥烈風面前,抬頭看著她陰沉的雙眼,不避不讓的迎接著北冥烈風的憤怒,反問道,「你說呢?」
「夜湛依,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北冥烈風的眸子凝視著夜湛依,滿是痛苦和不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清嵐山藥谷,你說我可以隨時找你報仇,北冥王爺,你忘了麼?」夜湛依的聲音聽上去如平常一樣的沉穩,一個淺淺的笑意勾在唇角,彷彿今天發生的事都在她意料之中,一臉得意之色。
「呵……」北冥烈風自嘲的笑,抬眸望向天空,視死如歸展開雙臂,「既然如此,來吧,你可以隨時取我性命!」
他說過,她要的,他都會給,哪怕是他的性命。
或許他一開始就錯了,以為她能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可轉眼間,他已經認不出她。
「那我便成全你!」夜湛依抽出匕首,寸寸向北冥烈風胸口靠近,稀疏的月光反射在刀背上,映出她猙獰的笑臉。
北冥墨雨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強迫她看著自己,「夜湛依,你瘋了麼,那是我大哥!」
忽然,—道烏青光芒從後方突出,兩根陰森森的錦利長鉤倏地飛竄而出,就像是流星錘般,由兩條鎖鏈連在手柄上,長勾帶著冰冷的鎖鏈纏上北冥墨雨一條手臂!
長鉤一旋,以一個巧妙地角度刺入了北冥墨雨小臂的骨肉中,頓時,他整個人被甩了出去!悶哼一聲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轟,的一下手重重跌在地上,正砸在王府內堅硬的大理石上。
煙塵散去,露出北冥墨雨痛苦至極接近扭曲的臉,他半邊身染血,左手手臀軟軟垂了下去,眼裡滿是憤怒不信和駭然,咬牙撐著顫聲道,「是誰在背後偷襲!」
話落,西君勝從屋頂緩緩落定地面,將雙鉤收回,貼緊手臂。
西君勝居高臨下俯視他,諷刺道,「北冥墨雨,你娘沒教過你主子說話,不許插嘴麼?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再敢多說一句,我讓你另一條手臂也斷掉!」
如此大言不慚地的話,只聽得莫平都氣血攻心,眼見主子受辱,怎能隻身事外?
遂挺身而出,一道暗鏢飛過去,直衝西君勝面門。
只見飛鏢從西君勝側臉擦過,他伸出二指,穩穩接住,反手打進入樹樁內。
北冥烈風咂舌不已,在思依樓下面時,西君勝也曾顯露身手,武功雖算不得平平,也只是有幾分本事而已,如今看來,他當時是有所保留,單說這獨一無二的接鏢速度,常人就難以望其頂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