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你是我天朝的戰神,北城之變想你已經知道了,鍾有為將國已為國彌難,本來鍾老將軍想要親自掛帥,只是朕可憐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又年事已高,怕仍是要麻煩叔父你了。」司馬翱一點架子沒有,親自下得高殿,扶北冥烈風與夜湛依起來,態度誠懇,一句「叔父」越發叫得北冥烈風虎軀一震!
鍾虎楓與秦太卿兩人聽得鍾有為的名字,臉上均是一片淒然。
北冥烈風回首看了夜湛依一眼,他的掙扎俱在眼中,他,仍是放不下。
夜湛依輕笑,如霽雪初晴,柔聲道:「隨你。」
北冥烈風眼中掠過一道驚喜,本來答應夜湛依隱退朝堂,再也不涉政事,一心隨她去找北冥墨雨和秦情,然後陪她去秦巒找暗魂,尋找海皇之遺跡以及解開夜湛依的身份之迷,可是見她如此體貼,不得不說心中的那份感動是多深的。
「湛依,謝謝你,這事這完,我定辭官!」北冥烈風捏了捏夜湛依溫潤的小手,才回頭向皇上抱拳:「臣,北冥烈風萬死不辭!」
「好!封琪侯!領軍十萬!戰北城!殺秦巒!」司馬翱豪氣沖天!
「戰北城!殺秦巒!」
「戰北城!殺秦巒!」
「戰北城!殺秦巒!」
大殿內外呼應的響聲震徹天際!
落日黃沙孤煙直,萬木榮枯飛鳥行。
北城十里外,北冥烈風的十萬大軍駐紮於此,望著北城蕭蕭的秦巒大旗,黎謙那個無能的術子,以為殺了鍾有為就可奪得兵符大權,可惜,他沒有那份能力,終是在攻城之時被秦巒的大將胡松擒殺,北城的城門上正懸掛著黎謙至死仍圓瞪雙目的頭顱。
看著那個讓人又恨又憎的頭顱,北冥烈風的眸劇烈收縮,一片暗沉。
「湛依,你會怪我嗎?」
「不會。」
淡淡得一問一答,似是兩人早已知道的答案。
「我還欠你一個求婚,我會記得用北城來做聘禮!」北冥烈風大手重重一握。
「好,我等你。」夜湛依心中湧出一股暖意,她信他。
「那好,你留在營地,我,會離開幾日。我答應你,三日,三日必回!」北冥烈風握住夜湛依纖巧的小手,眼中滿是不捨,可是有些事,必須完成,北城必須收復,而秦巒——絕不能讓其好過。
夜湛依美目驟然睜大,又要棄我而去?
北冥烈風一把抱住她,下巴在她秀髮上輕輕蹭著:「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兩人相擁的身影,在夕陽下投射出一道狹長,緊緊相依,不分你我……
入夜,月色識趣的躲入了雲層,如同害羞的少女,半遮半掩,北城之外的沙漠只有一片昏黃。
北城的夜,仍有絲絲的涼意,白天日光直射的高溫在夜色降臨後漸漸散去,也讓人的精神有些昏昏欲睡,多了一分慵懶。
守城的秦巒士兵在多日來天朝無所作為下,放鬆了警惕,在他們看來,天朝不堪一擊,最為忌憚的鬼王——北冥烈風也早被皇帝招入帝都,後面派來的幾個將軍,死的死,傷的傷,不足為懼,心下早已看不起天朝。
這時的夜,最是適合偷襲的時候!
黑夜裡的涼風吹動北冥烈風一行千騎,精裝勁衣,面上俱是狂熱!
千騎偷襲,志在一舉中的,殺了胡松,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北冥烈風一聲輕喝,調轉馬頭正等出發,一匹駿馬馳來,馬上人影纖瘦,在北冥烈風身邊勒出馬繩。
「何人!」北冥烈風正待發怒,轉目一看,卻是哽住。
在昏黃的月光下,夜湛依一身黑色勁裝,包裹她曼妙的身姿,沒有一絲柔弱氣息,憑添一些颯爽,烏髮挽起,在腦後束了一個馬尾,隨著風兒輕輕的飄動,黑眸如星辰般璀璨,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較之女裝,更多了一分別樣的魅惑!
「依兒,不要胡鬧,快回去。」北冥烈風的惱消彌不少,卻多了一分擔心。
「我不胡鬧,我要找的男人,是可與我比肩這世上的男人,怎麼?堂堂北王沒有這分膽色?」夜湛依淡然一笑。
比肩世間?
北冥烈風也溫然一笑,好,本王就陪你!
兩騎並駕,撒馬前行!低俯的身姿在黑夜的掩護下疾馳而去!精挑的千騎精衛緊隨而行。
沒有直入北城,而是從落日山繞了一圈,馬不停蹄,到了敵軍的後防!在這裡,有秦巒大將胡松的戰營!
「等等!」夜湛依輕聲道,北冥烈風一招手,身後千騎鐵騎束馬而立,在夜風下,夜湛依伸出一隻玉手,在檀口中沾了一點口水,測了一下風向風速,臉色微微有些色變。
「不好,有變。」夜湛依俏臉灰白。
「為何?」北冥烈風不解。
「今日之風向向著我們,而今日是秦巒的火神節之舞祭,雖然遠在軍營並不會如後方一樣大肆歌舞,但是篝火必不可少,一旦風起,煙霧會吹向我們這邊,而且也會增加我們被發現的機率。」夜湛依沉聲道。
「你怎知?」北冥烈風聽了也是心中暗驚。
「我在炎煜三年,炎煜與秦巒本是一脈相承,很多習慣相同。」夜湛依美目看向天空,滿月又晃晃悠悠的從雲霧中露出臉來,黃沙下一片皎潔。
「法師說今夜有雨。」北冥烈風沉了臉。
「法師騙了你。」夜湛依苦笑一下,法師?或許是夜盟的法師吧?如果天氣的消息是假的,那麼,攻敵不備的時機呢?怕也是假的!
思量前,前方已隱隱傳來密密的火炬亮光,越來越近!
「進落日山!」北冥烈風大手一揮。
進不能攻,退卻要守!堅持,就算不能伏擊敵營,但也至少要堅持到凌晨北王營大軍的進攻,前後夾擊!
「依兒,你對落日山熟悉,你帶他們守著……等我回來。」北冥烈風一拍馬,就要走,卻被夜湛依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