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躲在鍾有為背後的夜湛依被推上了前台，鍾有為眉頭皺了一下，今天的雨好像有些不同以往。
早有好事的人備好了紙墨。
一時有些慌亂，片刻又淡定了。
提筆，靜立案頭，直到一滴墨汁滴下，暈染了宣紙。
眾人已經有些按耐不住的竊竊私語起來。
夜湛依抬起頭，無畏的環視了一下這些人，清亮的睛眸讓那些人禁不住住口，可以靜得聽到一根針的墜下。
「抱歉，不會。」夜湛依輕言。
「什麼？不會？」
「開什麼玩笑？」
「本來嘛，說什麼大小姐，你看她穿的那樣兒？就跟個下人一樣。」
「跟我們若水比？差得遠了！」
眾說紛紜，夜湛依低頭想要退下，卻被北冥墨雨又拉住，對上他惡質的笑，她心中反而沒有了一絲惱意，只是淡淡的看向他，反倒讓雨不自在起來。
「姑娘不必自謙，大可隨意，不拘體格的。」鍾有為始終覺得這樣的女孩兒，應是冰雪聰明，以為她是不屑，好意提醒。
「謝謝這位公子。湛依真的不會。是，沒錯，我生在相府，長在相府，又不好意思，因為早生了半刻鐘，做了個掛名的大小姐。只是，在一個月前，夜相倒還真沒有承認我這個大小姐，是不是，若水妹妹？」夜湛依滿意的看到夜若水的臉色變了變。
「我生在相府，卻跟若水妹妹不同，她是凰公主，我呢？就跟各位看到的一樣，是個下人。她學的琴棋書畫；我學的只是要怎樣生存下去。對我而言，你們談的這些詩情畫意，一點用沒有。奴婢沒有讀過書，讓各位見笑了。」甩了筆，冷眼看向那些人，恭謙的福了一福，就凌然的昂起頭，退了出去。
這時的她驕傲得像個公主，她的驕傲在嘲笑著那些認為無知的人。
北冥墨雨突然有些後悔，他從未想過她過得那麼苦，他以為，他是大小姐，至少……活得會像個真的小姐，而不是那種連明天都看不到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