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飛很是乾脆的將大殿內的內侍宮女斬殺乾淨,因為他們剛剛聽到了不該聽到的,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這就是他們必須死的原意。
天德七年三月二十八日,太子貞謀刺梁帝朱晃,事成之後楚侯率領義士將太子貞活擒,太子貞羞於自己所作所為一頭撞死在了月宮大殿之上。
對於這份由梁國禮部頒布昭告天下的驚天大案,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無論結果如何。七日後四月初四,朱友圭坐上了大梁皇帝寶座。據後來的史官稱,朱友圭之所以最後被先帝所滅,就是因為他登基時沒有看黃歷,這才選了一個死,死的時日登基。
朱友圭登基之後,立刻延續自己大哥朱友貞的計劃,開始在朝中大肆清洗異己。鄭少白被直接送上了西城外一里的斷頭台,這就是當日他在此地處斬范亮的地方,只不過故地重遊他不再是監斬台上神氣十足的官員,而是斷頭台上的死囚。這次負責監斬的不是旁人,是新任左右司衛大將軍燕南飛。
自從燕南飛投靠了朱友圭之後,朱友圭便將左右司衛的軍權交給了燕南飛,為什麼朱友圭會如此放心的將護衛內廷大軍的兵權交給他呢?原因也許只有朱友圭一人知曉。
「鄭大人,時辰到了,您老還有什麼要交代的?」燕南飛站在鄭少白身前笑問道。
「卑鄙無恥的小人,虧天子殿下如此的信任你,不成想你卻吃裡扒外。呸。」鄭少白惡狠狠的大罵道。
「忘了告訴大人,非是我燕南飛吃裡扒外,而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想知道殿下是怎麼死的嗎?」燕南飛蹲下身子低聲問道。鄭少白聞言果然不再發怒,盯著燕南飛等待的他的回答。
「陛下,太子都是被如今坐在龍座上的人給一刀一刀親手結果的。」燕南飛低聲道。鄭少白聞言,身子一陣搖晃,最後慘然的大笑不止。
「時辰到了,鄭大人一路好走。」燕南飛轉身下了斷頭台,刀斧手手起刀落,鄭少白那顆人頭便落了地。
鄭少白死了,預示著整個太子集團宣佈瓦解。朱友圭以太子謀刺之罪將東宮太子府上下來了一個一窩端,太子貞的三子四女包括他的妻妾全部被誅殺殆盡。這招斬草除根之際便是出自投靠朱友圭的高離之手。
朱晃看的很明白,這高離的確算的上古今第一無恥之輩,前幾日還是太子貞的座上賓,今日便向太子府的家眷舉起了屠刀。除了鄭少白之外,其他太子府的謀臣將軍全部宣誓向新的大梁皇帝效忠,這就是典型的識時務者為俊傑。
如今的凌霄宮又換了一批內侍宮女,但現在月宮之中住的依舊是天下第一絕色美女張曉曼。朱友圭不但徹徹底底的接受了父皇的朝政,連他的後宮妃嬪也一併接納了。對於這些整日提心吊膽的女人而言,他們就是男人的洩慾工具,只要不死,她們才不會去理會什麼世俗禮教的說法,因為自從她們成為工具的那一刻起,她們早就將那些鬼話拋之腦後。
此刻朱友圭正在月宮寢室內的那張朱晃特意打造的龍鳳床上馳騁,他身下的女子便是他夢寐以求的人。張曉曼是一名絕對可以俘獲任何男人心靈的妖孽,但沒有哪個男人又能逃出她的誘惑。
朱友圭在衝鋒的路上一瀉千里,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到務必的暢快,他不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權柄,而且得到了這個天下男人都想一親芳澤的女人。看著她嬌滴滴的樣子,朱友圭再次重整雄風而上。
雖然朝中有人對朱友圭收納先皇妃嬪之事略有不滿,但誰也不敢真的站出來指責,因為朱友圭已經殺了不少人了,也不會在乎再多殺幾個。此時那些正人君子所謂的氣節已經蕩然無存,在血腥的屠殺之下,誰還敢亂說話?
最讓人費解的是,朱友圭竟然將先帝的麗妃苗玲玲下嫁給了朝中新貴劍侯燕南飛為妻。這使天下人無不在背後指責辱罵燕南飛無恥,不知天地君親師之禮。燕南飛對這些指責辱罵只是付之一笑,因為畢竟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的大罵。
晚上,燕南飛回到以前於建培的住處青衣小巷,這裡依舊掛著於府的牌匾,只是在府門之上豎著離著一塊牌匾,上書:劍侯府。
「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奉送一千兩白銀,任你離去。」燕南飛看著坐在床邊的新婚妻子曾今的麗妃苗玲玲低聲問道。
苗玲玲自行去掉頭上的紅蓋頭,起身來到燕南飛身前,給燕南飛斟滿一杯酒笑問道:「我為什麼要離開?」
「你難道真想成為一個無恥之徒的妻子?」燕南飛接過酒杯再次問道。
「對於你們男人而言,女人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喜不喜歡全靠這張臉。陛下已經去了,難道我要為他守節不成?」苗玲玲笑道。
「為何不成?」燕南飛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奴家只有十九歲,如此年華難道要為一個後宮三千的帝王守節,說出去有人信嗎?你信嗎?」苗玲玲說著再次向燕南飛靠近,那玲瓏的身軀幾乎已經依偎在了燕南飛的懷中。
燕南飛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抱起苗玲玲就上了秀床。一夜風流自不必說,事後燕南飛躺在床上,側眼看著自己身旁的女人,他知道她是朱友圭派來監視自己的,所以他不能拒絕。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喜歡就已經足夠了,何必強求完美呢?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為什麼一定要為一個男人守節一生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燕南飛很久,直到後來李俊給了他答案後,他才一笑釋然。至於這個答案是什麼,那就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了。
梁國遭逢如此的劫難,大唐與遼國自然不會坐視機會溜走,四月十二日,李俊昭告天下,出兵伐梁。七日後,遼國也宣佈出兵討伐朱友圭這個弒君殺兄的屠夫。一時之間兩大帝國同時出兵大梁,這使剛剛穩定的大梁政局再起波瀾。
「傳令大將軍龐師古,董雪峰,務必嚴守山南道,不可使唐軍踏入河南道半步,否則提頭來見。」朱友圭被滿朝不知聲的文武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將他們全部拖下去杖斃。
「啟稟陛下,遼國鐵蹄已經逼近雲州,請陛下即刻下旨給大都督劉隱讓他堅守雲州蔚州不失。」兵部侍郎高離上前回奏。
「立刻給劉隱下旨,讓他率領大軍抵擋遼國南下。」朱友圭直接應允。再看看那些低頭不語的大臣們,朱友圭猛地起身離去。
回到月宮之後,朱友圭這才感到了一絲絲舒心,張曉曼親自給朱友圭斟酒問道:「陛下何事如此生氣?」
「唉,大唐與遼國同時向我們宣戰,朝中文武又一個個都成了悶葫蘆,朕恨不得將他們全部給杖斃。」朱友圭歎息解釋道。
「既然那些大臣不能為陛下分憂,陛下為何不選拔一些願意為陛下分憂之人呢?」張曉曼提醒道。
「對呀,朕真是糊塗了。愛妃所言極是,他們一個個佔著茅坑不拉屎,既然如此,朕就換一批可用之人。」朱友圭心中打定主意便不再惆悵,拉著張曉曼再次醉生夢死。
朱友圭原本還有幾位兄弟,只是那些更加不成才,再加上當時朱友圭大權在握,所以梁國大臣們才不得不奉朱友圭為帝,現在想來他們後悔莫及。當一道道罷職的聖旨傳來,那些個朝中大員從昨日生氣十足身份高貴一夜之間淪為了平頭老百姓,這種落差比殺了他們還讓人難受。
既然朱友圭不讓他們好過,他們自然不會讓朱友圭舒服。在罷黜官員之後的幾日內,那些被罷黜或是被降職的官員暗中聯絡,打算使朝政因此陷入癱瘓而密謀,想要借此迫使朱友圭讓步。
夜,原戶部尚書溫沙塵溫大人府上。
「溫大人,您說我們這樣做合適嗎?」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叫我溫先生,溫兄都可以,但千萬別再稱呼大人二字,如今我們都是平頭老百姓了。」溫沙塵瞥了一眼這個胖子。
「溫大人嚴重了,您在我們大伙心中依舊是戶部尚書溫大人。」原刑部尚書李繼笑嘻嘻的回轉道。
「今晚我們就簽一份生死狀,但凡願意一同進退的有志之士,就在這份生死狀之上簽字。日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共同進退。」溫沙塵掃了一眼屋裡的人,低聲道。
「我李繼第一個簽名。」李繼說完來到桌子前拿起狼毫筆,在那封生死狀之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繼簽完名,便有第二個上前簽名,一個接一個,這份生死狀之上便有了三十七名「平頭老百姓」的簽名。